第十一章 杀人的理由
望着已经渐渐下沉的日本人的私盐船,王振的心里是无比的兴奋和解气,但是指挥使董袁郎已经是怒不可遏了,他嘴里不停的数落着定远舰上的船长郝庆东,而郝庆东这个时候也从一股脑的愤怒当中清醒过来,他明白等回去了自己少不了受到处罚,弄不好还会被关禁闭一两个月,当然郝庆东最害怕的事情就是被停止,永久的不能再出海打仗打这些洋人日本人和交趾小贼! 而就在同一时间里,也就是日本人的私盐船沉默的一瞬间之际,靠近定远舰切近的海里发现了十几名还在奋力游泳的人,这些人在大海的浪涛里就跟一个个小鸭子一样,经受着一个接一个浪头的拍打,定远舰上的水手发现了他们,这个水手狂喊道“海里边好像有几个人往定远舰这边游了过来,看样子他们被浪头拍得快要不行了,船长我们帮一帮他们吧!” “哦!在哪里?”郝庆东满脑袋都是关于自己将要被处罚的浮想,所以根本就没有注意到海里有什么异物在游动,虽然他这时也是望向了大海里,但是他却什么也没有看见,于是这个眼睛贼好使的水手跑到了船长郝庆东的面前一拱手施礼,让后用手指引导者船长郝庆东的视线,道“船长您看,就在那里,您看到否?” 随着这名水手的指引,船长郝庆东顺着手指的方向看去,果然发现了前方五十米处有几个快要奄奄一息的“鸭子”,郝庆东拿望远镜看向了水里挣扎的这十几个人,郝庆东便望去心里非常的惊讶,不由得自言自语道“嗯,这十几个人,还像是刚才那艘被炸沉的日本人的私盐船上的穿着我大明朝军装的水手,看来我们有有收获了!” 收起望远镜后,船长郝庆东,大喊道“把绳子放下去,舵手向前行进五十米,把那些水鸭子就上来!” “是!”水手和舵手同时的喊道,随即水手们把是紧跟粗绳子跑向了船体下方的海里,而舵手按照船长郝庆东的指示继续往前方前行五十米,然后保持均速,而要保持均速就要放下战舰上的所有船帆,当定远舰行之前方五十米处时果然放下了船帆,可这一幕让主舰虎威舰上的指挥使董袁郎感到云山雾罩摸不清头脑,他自语道“这个郝庆东所为何事,为何放下了船帆,莫不是又要抽风,不想回去了?真是莫名其妙。” 王振和指挥使董袁郎并排站在船头处,别看王振不懂海军的行船常识,但是以王振一肚子坏水再加上心机颇深老谋深算,和具有很强的逻辑推理的大脑,使得王振看出了一些门道,王振用眼睛的余光看了一眼一脸狐疑的指挥使董袁郎,微微一笑,道“董指挥使,你可能没有看出来,这个定远舰之所以如此做事,我想其中一定有它正常的缘由,据本座推断,他们一定在海里发现了一些有趣的东西,他们想把海里的东西弄上来,不知道本座的推断可否真实。” 又道“至于定远舰刚才击沉了日本人的私盐船,我倒觉得是大快人心,我刚才看得很清楚,定远舰差一点被对方的火炮弹丸击中,你想想要是换了你,你不会报复他们吗?董指挥使,你可要对定远舰上的船长予以宽恕,甚至还要加以表扬,这样才能够振奋军心,让军士们有勇往直前奋力杀敌的豪情万丈的热情,你说呢,董指挥使?” 指挥使董袁郎一听到这句话心里的气愤倒是消解了不少,他心里也琢磨“嗯,王公公的话说得也不无道理,这个定远舰的船长郝庆东向来就是一个为了大明朝的利益而舍生忘死的勇猛军士,他把日本人的私盐船击沉也是一件大快人心的好事,我要是当着全体将士的面上再去体罚他可能就会引起将士们的排斥心理,再说,将士们在前线奋勇杀敌,我董某却说他们‘杀敌有罪’,这样会让将士们寒心的,看来东厂之首王公公还是老谋深算的一个英明之人呢,不错,我因该听去王公公的忠言之语。” 想完,指挥使董袁郎爽朗的一笑,一转头看向了王振,一拱手,道“王公公,多亏您的提醒,不然我可就真的体罚这个定远舰的船长郝庆东了,这个人骁勇善战,从来都是无畏生死的悍将,今天董某听去王公公的良言后,颇感自愧不如,想想定远舰的船长郝庆东如此勇猛,我却说他一身的不是,董某回去后一定嘉奖与他!” 指挥使董袁郎这个时候说的话都是真正的心里话。同一时间定远舰上抛下的十几根救命的绳索,被十几个逃命而来的日本私盐船上的大明“汉jian”水手牢牢抓住,他们就跟见到救命的稻草一样,往死里攥住绳索,其中一个“汉jian”还激动的放声大哭,道“娘啊,爹啊,皇上啊,俺胡汉三又回来了,胡汉三要洗心革面重新做人呢,主啊,无量寿佛啊,上帝他老人家啊,谢谢啊!” 另一个抓住绳索的叫黄世仁的“汉jian”瞅向身边的胡汉三,骂道“唗!尔等真是胡言乱语疯牛病发作,尔等可知现在救你我之人是何许人也吗?他们是大明的军卒,是他们救了你我,什么上帝、皇上、无量寿佛、那都是狗屁!我们要谢谢大明的将士,尔等真是一个昏头昏脑的棒槌,你还哭哭啼啼的,真跟大明的水手丢人,丢人!明白吗?” 胡汉三边顺着绳索往上爬,边哀叹道“你我同是天下沦落人,相逢何必曾相识,尔等为何要用话语攻击我,你是不是想找打啊,嗯!”胡汉三这个时候因为得救了,所以心里有了底了,因此他说话的底气也就足了,那好斗不服输的心态猛然上涨,他要揍黄世仁一顿。 两个人就这样边往上爬便荡着悠悠打了起来,你踹他一脚,他踹你一脚,两个人打着打着,乐了起来,他们都自我感觉像个小丑,慢慢的十几个人爬上了定远舰的甲板之上,他们往那里一站浑身湿漉漉的,就跟下雨天被雨水淋湿的野鸭子一般,定远舰的船长郝庆东,给他们找来十几套水手的衣服换上,又给他们吃了一些干粮和咸菜,其中黄世仁和胡汉三边吃着咸菜,嘴里絮絮叨叨的闲聊。 黄世仁道“这是人吃的吗?真难吃!” 旁边的胡汉三咬了一口干巴巴的棒子面干粮,使劲的往嗓子眼里咽去,他抻着脖子,瞪大眼睛,就跟大便干燥相仿,看来这棒子面的干粮真给劲儿,直磨得胡汉三的嗓子疼痛,胡汉三道“黄兄,我怎么觉着这干粮像块石头啊,怎么往下咽都咽不下去,是不是得找根木棒往下戳一戳啊?” 两个人正在互相打趣,这个时候十艘军舰已经向天津卫驻军地返航而去,夜色已经渐渐过去,东方的红日已经露出了头,破晓后的希望之光缓缓的渲染着东方的天际,一朵朵火烧的云彩呈现在归还的将士们的眼前。 ····· ····· 王振回来后可没有闲着,也不知道他哪里来得那么大的精神头,不过究其原因可能是因为这些被就上来的大明的“汉jian”水手,因为王振已经向指挥使董袁郎承诺了,天津卫丢失神机大炮的事情就交给他王振了,既然王振已经夸下了“海口”,因此,他必须尽快解决这些事情,从而提早去向青州府把走私私盐一案搞定。 于是,这是几个被救上来的“汉jian”水手就成为了王振开刀问斩栽赃陷害的最好的目标,看来这十几个汉jian刚从虎口里跑出,又进入了狼嘴里,而这个张着狼嘴的王振可比那日本人的虎口还要阴险狠毒数倍,他们就等着向西天进发吧! 清晨,空气清爽,王振命令自己的属下特务密探把十几名“汉jian”水手带到了一个事先预备的大帐里,这里除了一个文书案板,就是坐在那里的王振,和站立一旁的掌刑千户殷霸以及百十号挎着腰刀的东厂特务密探。 王振看着跪在地上的十几名‘汉jian’水手,一脸凶狠道“你们到底是那个水师的水手啊?为什么外通日本人走私私盐呢?你们给我如实招来,如果稍有隐瞒我就当场将你们这些王八蛋一一像切大萝卜一样,嘁哩喀喳砍掉脑袋,你们一个一个给我说!”王振的这句话犹如大晴天里的晴天霹雳,把这十几个人弄得胆战心惊的,他们你瞅瞅我,我看看你的,没人做出头的小鸟。 王振一看他们不肯招认,于是,王振给身边的掌刑千户殷霸使了一个颜色,意思是说“你过去让这些贼人开口。”这个殷霸为什么能得到王振的重用,很简单的一点就是殷霸这小子是一个杀人不眨眼的棍子手,只要王振一发话,甭管是谁他都敢杀,而且他杀人是没有任何理由的,杀了就杀了这就是没有理由的理由。 掌刑千户殷霸紧握着腰刀,脸上毫无表情的走向跪在那里的十几个“汉jian”水手的且近处,他只是低沉而又阴森的说了一句话,道“王公公问你们话呢,你们必须回答,你们以前到底是那个水师的水手,这是我最后一边问你们,说!”掌刑千户殷霸的最后一个咬得很硬,似乎这个字也是向这些缄口不语的“汉jian”水手的最后通牒。 可是——还是没有一个人说话,而就在这时,猛然间就听“锵”一声,一把大刀从掌刑千户殷霸的刀鞘里抽搐,随即只听道“噗”一声,接着便传来了一个人“啊”的一声惨叫,而后只见一个人头骨碌到了地上,那颗人头这个时候还在眨着眼睛,龇牙咧嘴的,而后嘴角里渗出了血丝,头掉后,此人的身体还跪在那里,且被掌刑千户殷霸一脚踹到,殷霸大喊道“谁还想死,给我说!” “呀!”十几名“汉jian”水手顿时心里惊愕,他们都被这一场景震撼,他们都没有想到还有这样审理案情的,都说衙门如何不公狠毒,看来衙门和他们比起来简直就是九牛一毛啊!想到这里,这些“汉jian”水手竟然抢着要回答,一时间这个大帐成为了抢答问题的厅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