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章 无心南客北心行(四)
第一百二十章无心南客北心行(四) 李白自出了百花宫,一路离北,反向西北而行,绝不停留,当日行到傍晚时分,夕阳昏昏,天空一片霞红,路上行人也逐渐减少,直到夜晚黑幕,才投店换了一身胡蛮身装。 李白一路避开大道行人,穿山越岭,择进偏僻小路而行,奔袭一天足乏身疲,已有几分倦意。当即紧闭了门窗,除下裹在身上的外衣,方才躺在床上歇息,回忆起此行百花宫遭遇,心中爱恨交织,辗转反侧,眼皮却怎么也合不拢。 眉头一皱,忽听隔壁有客聚会说话,隐隐约约听到有人言及‘百花宫’三字,一时好奇心起,睡意全无。耳贴墙壁,听到有人笑语,说话人音色刚中带柔,分不清男女。 “那些女人好生俊俏,细皮嫩rou不说,长的甚是娇美可爱呐。”紧接又听一个浑厚的声音:“那些女娃子虽有几分姿色,不过若与百花宫那绝世美人相较,倒是差的远了。” 另一人笑了笑,轻佻道:“听说那冷女人容貌倾国倾城,只是她就像一块寒冰似的,拒人千里之外,可怜师兄还对百花宫那冷女人恋恋不忘呐,若非她命丧黄河之牢,还真有幸做得我们的师嫂了。” 那人虚叹一声,弱弱道:“能跟着师兄享受富贵繁华不好,那是她自己不识抬举罢了,怨不得谁。” 被叫师兄那人张口骂道:“那女人依仗武功有些了得,欺压我们甚久,今日大快撞见百花宫那些女娃子,没有那女人的庇护,老子隐忍多时的仇便要算在她们身上了。” 那人连忙阻道:“诶,师兄切莫冲动,至少让她们临死前,好好伺候玫瑰一番,那是美不可言了。”话毕,不禁小声笑了三下。李白心中一震,已猜到几分情况,看来自己昏迷时机,莲儿黄河之牢受害消息已被论钦陵传扬了出去。当闻到他们污言秽语,好生不敬,心中怒不可遏,暗想:莲儿她已死之人还受你们言语侮辱,实在可气,若不杀光你们这些败类难泄心头之恨。想着,将巨颤的青莲剑铮的拔出,便要杀将过去。走到门口,心中又想,他们话语中百花宫那些女人是怎地回事,难道七七领着百花宫众弟子也来到这里了吗? 心中正想,又接着听那人说道:“只是师兄,那些女人好几十人,个个女扮男装,来此是要作甚?”另一人似拍着青年人的肩膀,讥笑道:“管它来敢什么,你为祸人间数不尽的少女,现在难得撞见百花宫的那些美人,反倒畏首畏尾了。”又道:“那些女人武功虽是强了一些,但我们师兄弟三人却也并非浪得虚名,妄你还有一枝花玫瑰的称号,此事以后若传出去,咱们岂不被江湖人耻笑?” 一枝花玫瑰欲辨,被称师兄那人却率先道:“三弟所言不假,百花宫弟子向来不与江湖人来往,更不提行出百花宫来,此事绝对蹊跷,我们还是小心为重,切莫阴沟里翻了船,栽在一群女人手里。”李白心中生疑,她们来这里做什么,莫非她们一路跟踪自己,也是来为莲儿报仇?心中越想越惊,摇摇头又想,此行生死未卜,报仇一事怎敢再牵扯上其他人呢。 一枝花玫瑰小心道:“昨日跟踪她们,方圆几里就只这一家客栈,我们潜伏于此等候,此时夜已黑,算算时辰,怕她们此时已到楼下了。” 另一人道:“那好,待会儿眼色行事,可切莫让那些女人从我们眼皮子底下溜走了。”一枝花玫瑰轻轻笑了两声,道:“风月留香夜,岂能徒劳无获。”说后,只听吱嘎闭门一声,三人概是下楼,房间内再无任何音讯。 李白强压心中杀意,心中思量,且看他们作什么名堂。自然出了门来,幽幽走在其后,跟着三人背影下到前厅去。此时夜尚未深,山风略急,吹得木窗吱吱直响,厅门格风已毕。左右一看,烛火摇摆,只见厅中座有六七桌人,兴大起,聚会喝酒欢声不停。 李白淡淡一扫,厅左四桌人,皆是江湖流客的打扮,厅右只有三桌,那三桌人文文静静,互相不言不语,虽头顶毡帽,身披虎裘,却哪里像吐蕃彪形大汉那般壮实。李白但摇摇头,那些人柔柔弱弱,衣装统一,完全辨不出七七,只知她们是百花宫的弟子假不了。那三人瞧得先坐,李白若无其事随后坐下,吩咐伙计只上了一斤熟牛rou,两坛小酒。 正喝着酒,听得有人小声议论:“听说前些日子大唐长安城遭遇了魔种入侵,数十万的魔种兵临城下,场面甚是可怕。”有人追问,那人吞了两口酒,续道:“当时机关长城运转,抵挡下魔种入侵,只是后来长安城基石方舟被盗,和平守望墨子和一神秘人出手相助,才暂且减缓了魔种的攻势。” 另外两个人脸色一变,问道:“那神秘人何许人也,竟能和墨子联手共同御敌。” 那人随口道:“那神秘人藏匿极深,据说连大唐第一神探都未查出具体呢,我又不是神仙先知,怎会知晓他的身份,不过那神秘人武功非比寻常,或在墨子之上。”李白听闻其中,微微苦笑一声,却也不插语打断他们。 那人道:“后来也不知如何,有人见到太古魔导现身长安城,不过半日功夫,那些魔种大军便撤退离开了。” 另一人惊叫了一声,不可思议道:“几百年前,太古魔导与稷下三贤者等人联手封印了大魔神王,既然太古魔导都已现身,莫非那魔神王有苏醒的迹象吗?” 那人想了一会儿,愁眉道:“这个就不可知了。”这几人谈话不知真假,言论恐非无中生有,心中稍安,心想师父他老人家出手,无论多少魔种,也是手到擒来。正想着,一枝花玫瑰与其他二人使了一个眼色,李白便知,他们要动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