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64章 逃生
今天没写出来,明天补。抱歉。 武司晨无奈道:“龙族大军将至,南都怕是守不住了,不做大统制可以,你该不会打算留在这里等死吧。” 龙族兵力强盛,天族远不是对手,南都是天族的国都,若非迫不得已,江山门也不会决定迁都。 明钦道:“这次攻打南都的龙族大将角飞,是九皇子螭吻的表兄,当初劫走殷花露的也是他。也算是老对手了,带兵打仗我不在行,行刺暗杀可是修行者的拿手好戏,” “你要刺杀角飞?” 武司晨微吃一惊,忧虑道:“这太危险了。” “危险是有一些。但又何妨一试呢?” 明钦自幼修行,心性更偏于出世,虽说假扮卫忠清可能发挥作用更大,但他还是习惯用修行者的方式行事。 龙族集结重兵对于南都是志在必得,空中有金翅鸟策应,龙族大军水陆并进。卫忠清乘坐飞车逃离南都,失事的消息虽未传开,守城将官对此已是心知肚明。 虽有一部分天族将士顽强抵抗,主将却已弃城而逃,短短数日,南都便告沦陷。 天门合战,江山门集结百万大军和龙族鏖战数月,让龙族遭遇前所未有的抵抗,大吃苦头。龙族攻破南都之后,开始进行凶残的屠城,对天族加以震慑。 这是明钦始料未及的,这段时间,他和武司晨躲在城中,寻找机会刺杀角飞。 角飞是九皇子螭吻的表兄,深受信任。身边护卫如云,想要接近他十分困难。 这几日龙族在城中到处杀人,无恶不作,南都已成为一座人间炼狱。若说之前对龙族的残酷还只是空闻其名,这次可算是身临其境了。 战场之上屠城杀俘的情况经常出现,这时候人类和鸟兽几乎毫无区别。弱rou强食,一切都是那么血腥残酷。 明钦在城中也结识了几个江山门的士兵,龙族打进南都,许多士兵逃不出去,也不愿意投降,都混入百姓中间,他们也是城中稍有反抗能力的,也是龙族的主要打击对象。一旦暴露,便会遭到龙族的猛烈打击。 明钦现了本来面目,自然无人知他就是大统制卫忠清。 众人躲在一座西方教的寺庙里,西方教以出世民为宗旨,不理俗尘之事。有道是,‘放下屠刀,立地成佛’,太平时节,佛门也经常成为亡命之徒的避难所。 这所寺庙虽然位置偏僻,却并不安全。龙族人很可能找到这里。 “听说龙族要大掠十日,今天已经是第九天,再忍一忍大家就活下来了。” 庙中尚有几个老和尚,又聋又哑,也幸好这座寺庙远离人群,才不易被龙族人找到。 这些天不断有难民逃进庙中,人数越多便越容易暴露,庙中又缺衣少食,众人如同惊弓之鸟,困苦不堪。 也有胆大的下山打探消息,有的一去不回,回来的都面色如土,吓得失魂落魄。 好不容易碍到天晚,眼看着又是一日过完,静夜中忽然传来一声惨叫,听得人毛骨悚然。 沉重的脚步声和急促的喘息声越来越近,中间夹杂着密集的枪声。 明钦心头一动,身形如风,眨眼间消失无踪。 寺庙外面的密林中几个龙族士兵追赶着一家三口,七嘴八舌的叫道:“站住再跑就开枪了。” 奔逃的三人充耳不闻,耳听的砰声一响,后面的男子中枪倒地。 同行的妇人和女孩忙停下脚步搀扶,哭叫道:“相公,你快起来” 男子喘息着撑起身体,吃力道:“阿柔,你们快逃,别管我。” “峰哥要走一起走。” 阿柔眼含热泪,倔强的摇摇头。 “爹,你快起来呀。” 年幼的女儿着急的叫道。 几个龙族士兵赶上前来,这才发现树林中藏着一座寺庙。 “老虾,这里有座寺庙。里面肯定藏着天族人。咱们进去看看。” 老虾嘿然一笑,目光在阿柔母女身上来回扫视,舔着嘴巴道:“我就说要抓活的,还是老子有先见之明。这娘们一身细皮嫩rou,可是个上等货色。” “这小的也不错。” 几个龙族士兵对视一眼,仰面大笑。围拢上前,朝着一家三口逼住。 “你们想干什么,别过来。” 这张岳峰也是个世家子弟,可惜不通武艺,龙族进城之后大掠十日,不论良贱都难以幸免。张岳峰一家在地窑中躲了几日,这两天十日将尽,风头渐紧,三人逃出地窟,冒险逃往山上,不想撞着几个龙族士兵,眼看是在劫难逃。 “你给我滚开吧。” 老虾抬脚 几个兵丁一拥而上 老虾缓步上前,月光之下,只见丁小柔面容清美,有种我见犹怜的味道。 “小娘子,你长得可真标致,看得哥哥心痒痒呀。” 说着伸出手掌去捏丁小柔细润的脸庞。 “拿开你的脏手。” 一个清朗的话音忽然响起,老虾呆了一呆,大怒道:“哪个兔崽子坏老子的好事。” 一语未落,一道火链呼啸而至,将老虾的手掌打个对穿。 老虾痛叫一声,鼻中满是呛人的焦臭之气。 “是……是修行者。” 老虾惊出一身冷汗,修行者毕竟是稀有之物,震慑力还是有的。 “是修行者。” 虚空中光影一闪,现出一个背生金翅的怪人,正是明钦到了。明钦对付几个龙族士兵自然不费吹灰之力,他展动云梭玉步,翩若惊鸿,仗着凤凰金翅的神异,脚不沾地,掌中雀脊剑光焰炙盛。长剑到处,几个龙族士兵顷刻毙命,化为一堆残烬。 “你没事吧。” 明钦把张岳峰搀扶起来,他中了一记火石,受伤颇重,好在只是皮rou之伤,明钦用两仪气帮他封住伤口,一时倒无性命之忧。 “多谢恩公救我全家性命。” 张岳峰死里逃生,自是对明钦感激涕零。 “国难当头,都是天族同胞,理当相互救护,兄台不必客气。请入庙中歇息如何?” “好……” 张岳峰连连点头,招呼妻女道:“阿柔,小慈,快来拜谢恩公。” “恩公相救之德,我夫妇定铭记于心。” 丁小柔出身书香门第,也是知书达礼之人。张慈只有十一二岁,生得清丽可人,也是个美人胚子。 明钦微笑点头,领着张岳峰一家返回庙中。 不料庙中却炸开了锅,一个个对他们侧目而视。 武司晨上前道:“小羽,你杀了龙族士兵,大家都怕遭来大祸,看来这里是呆不下去了。” 明钦皱眉道:“尸骨我已经处理过了,应该不会被人发现。” 武司晨苦笑道:“话虽如此。但他们畏惧龙族人,只求躲过这十日,逃得性命。你杀了龙族人,他们都怕跟你沾上关系,惹祸上身。” 张岳峰听明原委,歉然道:“都是张某无用,连累了恩公。” “快别这么说。既然大家不能相容,咱们就下山去吧。” 明钦见众人眼中颇有敌意,心知武司晨所说不假,万一龙族人找过来,难保不被出卖。 虽然平民和俘虏如同待宰羔羊,谈不上什么战力。但是明知必死,连一点反抗的勇气都没有,谁又能帮得了他们。 明钦、武司晨和张岳峰一家出了庙门,走不多远,却见三个步履矫健的汉子追了出来。 明钦心生警惕,冷声道:“三位有何见教。” 三人对视一眼,中间那人越众而出,拱手道:“兄台切莫误会。我们都是江山门的士兵。刚才见兄台轻而易举杀了几个龙寇,想必是位修行者,跟着你活命的机会更大一些。我三人不揣冒昧,特来相投。不知兄台肯容纳否?” 明钦讶然道:“你们是守城的将士?” 那人肃容道:“在下天威军营官凌风,见过兄台。” “天雄军叶顺。” “天勇军沈昱。” 天族军队皆以天罡地煞命名,天门大战,天罡三十六军有半数都参加了合战,和龙族血战三个多月,虽然最终失败,却也展示了天族的战力和风骨,使得龙族一举荡平天族的狂妄计划破产。 “你们想活命的话就不应该跟着我。躲过这十日,活命的机会更大一些。” 明钦早有刺杀角飞的打算,他也知道胜算渺茫,但是大丈夫有所不为,有所必为,作为修行者心志自然不同于常人,志常人之所求,结果必然是泯然众人。 真正的修行者瑰意琦行,艰难困苦,玉汝于成。磨难只是人生的磨刀石而已。 凌风笑道:“身为军人,守土有责,上了战场,早将个人生死荣辱置之度外。国难当头,死在敌人手里是凌某的夙愿。” 叶顺也道:“怕死的话就不会来找兄台你了。” 沈昱帮腔道:“是啊,我们不怕死,就怕死的窝囊。” 三人虽然属于不同的部队,天门一战,天族兵士死伤惨重,他们奉命防守南都,命运紧密相联,感情也非同一般。 “死有重于泰山,也有轻于鸿毛。” 明钦颔首笑道:“不怕死固然好。也要死的有价值。好了,三位都是好汉,我们都要好好活下去,天族不会亡,早晚将龙寇赶回老家。” “还未请教兄台尊姓大名。” 三人看明钦年纪不大,修为却甚是不凡,都有艳羡之意,言语之间也颇为推重。 “小可明钦。” 明钦眯着眼笑了笑,不但假扮卫忠清的事不能暴露,墨羽的身份也不能再用。墨羽是华阳军大将,这几年也算有些名声,提起他的名号军中之人岂有不知。 “明兄,龙族虽然兵少,狗腿子却多。这山上也不安全,但愿他们能信守诺言,十日之后放城中百姓一条活路。” 凌风感慨不已,龙族征天原不过十余万人,但却先占蜃楼城,再据有玄州三郡,建立金翅国,龙烟霏叛变之后,华阳军投降龙族的也有不少。 而且龙族战力强悍,这次天门大战,天罡三十六军半数参战,江山门的精锐在这一战损失极重,结果却没能阻住龙族入侵。 “我们打听到一个重要消息,本门左护法金可镂已经秘密来了南都。他很有可能布金翅末帝的后尘,再建立一个傀儡朝廷。” 凌风三个不但是军人,在天罡军中也算极有风骨的,虽然处境危怠,却不忘密切观察城中局势,寻找有利战机。 “此言当真?” 明钦大吃一惊,这个金可镂可是江山门鼎鼎大名的人物,和右护法胡西华堪称是孙满江的左膀右臂。此人少年成名,曾孤身入帝京,刺杀金翅皇族摄政王,名扬天下。 孙满江去世后,金可镂拿到神农令,继承门主之位,又支持卫忠清北伐,扫灭六大藩镇,声望如日中天。 可惜一山不容二虎,金可镂和卫忠清亦友亦敌,都有做天族第一人之想。卫忠清北伐成功之后,自立为门主,和金可镂分庭抗礼。 夺门大战之后,卫忠清成为兵马大元帅,手握重兵,地位在江山门无人可及。金可镂反而屈居其下,自然不甚甘心。想不到他竟然答应了龙族的邀约,要和龙族洽谈。 明钦更关心的是甘婀荷,甘婀荷和金可镂主张相近,她和甘凤芍虽是同胞姐妹,在门中却不甚亲近。何况卫忠清一家独大,甘凤芍是卫忠清的夫人,一代新人换旧人,若说甘婀荷毫无芥蒂,只怕也不是事实。 “应该不会有假。金可镂是我门功臣,他曲意求和,或许对眼前的局面也不无小补吧。” 凌风都是亲临过战阵的人,深知天族和龙族的差距,若无意外,天族的战力绝非龙族的对手,亡国只是迟早的事。明知不敌,求和作为一种权宜之计,也不是绝不可行。 重要的是和谈成功之后徐图自强,所谓‘靖康耻,犹未雪,臣子恨,何时灭’。只有念兹在兹,才有驱除胡虏,光复旧业的一天。若是贪图享乐,苟且偷安,则形势只会每况愈下。 明钦倒没想到三人会发出这种议论,求和这种事好说不好听,向来是清议所反对。但是为了生存有时也不得不隐忍求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