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隐匿
沈如画伸手捂住嘴，吃惊地问：“有坏人吗？” “外面全是咱们的人，小姐不用担心。”士兵忙解释，却没有要走的样子。 “还不进去搜查，站在门口干什么呢？”一个头目模样的士兵走了过来，盛气凌人的斥道。 士兵对他耳语几句后之前的气势顿时不见了踪影，“原来是沈家小姐。”接着用哄小孩的音调问，“要属下派人先送您回家吗？” “不必了，我要等我jiejie。”沈如画谢绝了他的建议。 头目四处张望了一下，继续劝：“这里这么破旧，呆在这里有失小姐身份。” “怎么会。这是肖爷爷，连我爹爹都敬重的人呢。”沈如画赶紧介绍。 顺着沈如画的手指方向，头目才施舍了肖老一眼。之前他可没把这老头放在眼里，可现在听沈如画这么一说，这是连沈千户都敬重的人，他便不能随意对待了。对肖老露出一个自认为和煦的笑容问：“请问一下这位老人家，有没有发现附近有何可疑之人？” 肖老立马摇头摆手道：“小老儿是带着小孙子住的，平日里基本不出门，都一直呆在家里做活呢。” “连今天花灯节都没带孙子出去玩玩？”头目又问。 “小老儿年纪大了，才病愈受不得冻，便没去凑这个热闹。” 没等头目再问，沈如画就插嘴说：“我今天就是趁着赏花灯的机会来看望肖爷爷的，要是没什么事咱们就要进去了，肖爷爷的病才刚好呢。” 沈如画的话明显比肖老管用，头目眼珠转了几转，朝着手下一挥袖，“走吧。” “头儿，还没搜呢……”手下提醒。 头目一个大巴掌抽过去，“搜什么，没见沈家的姑娘在吗，这怎么会有贼人……” 士兵与头目的对话被两扇破旧的木门关在了院外，越来越远…… 随后，相邻人家又传来拍门声，喝斥声，木盆落地，门扉被撞开，小孩啼哭，女人惊叫，又是一阵激烈的喝骂，再次远去，又在另一处重复上演…… “肖爷爷，藏在这儿的到底是什么人，跟你们有什么关系？”沈如画没理会肖老惊愕的表情继续说：“刚才那些士兵若搜不到人肯定会再回来，你们的时间不多了。” “你……，你是如何知晓……何时知晓的？”肖老控制不住浑身的颤抖。 “在进门之前我就发现不对劲，后来坐在堂屋里看到一晃而过的黑影便肯定了。”沈如画见肖老还是不说，肖彬把脸胀得鼓鼓的，满眼警惕的望着她。她在心中叹了口气，“我若是要告发，刚才就已经说了，现在更不会问你们。”这是打草惊蛇好吗？ 肖老与肖彬仍旧没有说话，一个人影慢慢从黑暗里走了出来。 他的身材很高大，至少比肖老高大些，眉眼与肖彬有几分相似。“三小姐，你想做什么？”他的汉语不太纯正，带着些鞑靼口音。 “我要是想做什么，你就不会还站在这里。”沈如画见那人对她没有露出敌意，松了口气接着说，“之前到处都在宵禁，你想必清楚是为何事。刚才听士兵说追你的那些人已经被抓了，他们不会替你隐瞒，若无人帮忙，你被抓住也是迟早的事。” 男子仍旧看着她，并未完全相信她说的。只是紧紧的盯着，似乎想从她的脸上看出些什么。 沈如画觉得很无奈，“看来我不把帮你的原因说清楚你是不会相信的。”见男子目光闪了闪，沈如画只好继续道，“其一，肖爷爷帮我把需要的东西做了出来，我不希望他被你连累，出事；其二，肖爷爷出事对我的父亲也会有影响，毕竟当初是他把肖爷爷救下来的。现在正是我父亲的关键时刻，一丁点儿的影响都会让他功亏一篑，我们沈家也有可能就此败落下去。” 男子的眼神里还有戒备，只是不那么锐利了。 “我已经说了这么多，肖爷爷要是还信得过我就把他的事对我说说吧。”不了解情况，就算想帮也帮不了。 肖老与男子对视一眼，垂头思索了半晌才缓缓的说了起来。 原来男子是肖老的儿子，名叫肖羽。是肖老与一名鞑靼舞姬所生，那舞姬在生下肖羽没多久就死了。肖羽作为舞姬的儿子，身份自然也是奴隶。肖老因为制作玉器手艺出众，在奴隶当中的地位也相对较高，肖羽就被他托付给一名女奴养着。直到肖羽十多岁的时候才再次回到他身边，那时候的肖羽并不愿子承父业学习玉雕，反而热衷于对力量的追逐。 也是他命该如此，肖羽天生就力量过人，后来便被主人收在身边做了护卫。虽然肖羽有更深的鞑靼血统，但从小的经历与肖老的教导却让他更亲近汉人。有一次，在追捕一名被掳的汉族女子时肖羽救下了她。那名女子是真定府宋家的小姐，宋家世代行商，这位宋小姐就是偷偷跟着商队来鞑靼的。肖羽本想放了这位宋小姐，让她回宋家去。可宋小姐却说她被掳的事家里已经知道了，就算回去也是关进家庙。 她毅然决定留下，为了报答肖羽跟在了他身边，肖彬便是他们的儿子。肖彬三岁时宋小姐重病，她不想自己的儿子留在鞑靼当奴隶，便央了来鞑靼行商的宋家领队将儿子藏在货物中带去雁门关，让闺阁时侍候她的老嬷嬷养着。 肖羽觉着儿子年幼，远远的养着不是办法，便与肖老商量先送肖老入关。肖羽本也想入关，但当时情形容不得他一起走。肖老入关后为掩饰身份，便谎称肖彬是他收养的。 年前，他听说鞑靼想派人袭击汉人关口附近的村落，抢些粮食好过冬，他便主动请缨。来时正好遇到雪暴，他趁着没人注意逃跑了。只是边关一直查得严，晚上又要宵禁他只好东躲西藏的过了几日。后来终于听说雁门关停止宵禁了，正好父亲与儿子都在这里他才潜了进来。谁料，那些追踪他的鞑子兵也跟过来了。 听到这里，沈如画还有什么不明白的。肖羽就是打算来关内生活的，根本就没打算再回关外去。但这分明是沈铁做的一个局，不抓到肖羽，沈铁是不会撤兵的。 “既然如此，你更不能呆在这里。”得让他换个地方，隐姓埋名的先住一段时日，等事情平息把那完些被抓的鞑子兵处理完才能露面。 肖老疑惑道：“这是为何？” 这不是秃子头上的虱子——明摆着吗？ “若不想被抓到，只能离开。若想长期住在这里，离开过后还不能在这个节骨眼上露面。得等事情过了，再以找个帮手的名义从坊市带他过来。”肖羽以前是鞑靼贵族的护卫，被发现了可是个麻烦呢。 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