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八章 开口
还好这位三皇子并不未惹人厌到底,沈如画还没磕头三皇子轻轻抬了抬下巴,“起来吧。”他朝身边的人看了一眼,几人立刻了然的向旁处四散开去,现场只留下了沈如与他。 沈如画默默站起却不抬头,垂眼等着。既然是三皇子主动引她来见的,肯定是有原因的。突然她心里一动,难不成是知道了大皇子的事儿?虽然都是私底下做的,但京城这地方谁都保不准会不会走露风声。那么三皇子又有什么打算呢,他的立场与大皇子又是否相同。 沈如画忽然有些懊恼,只想着赚钱这么点事儿,眼皮子怎么这么浅呢。既然到了京城这种地方,各方的消息自然都得想法子多打听打听。就算几位皇子关于皇位之争的话题敏感,但旁敲侧击还是应该有的。像这种大事通常会对整个国家产生影响,就算赚到了银子也得有命花才成啊。 “你叫什么?”三皇子状似闲聊般开口。 “小女沈如画。”还是老实的自报家门吧,就算对方早就知道了。三皇子是皇家出身,可能也没什么耐性一而再再而三问别人的名字。 或许觉得沈如画很上道,三皇子的心情似乎好了几分。“听说老怀安侯做寿时你送了他一个新奇玩艺。” 沈如画点头承认。 “孤还听说那东西共有七个。”三皇子说着话朝前走了两步。 见沈如画又应了,接着道:“这么说来,剩下的六个都在你手里了?” 沈如画摇了摇头,“不在。” 三皇子半天没出声,直接走到沈如画面前。 沈如画低着头,看到一双绣工精美的厚底皮靴在袍子的遮掩下若隐若现。 “你敢骗孤,你可知道骗孤的下场?”三皇子有些怒了,声音拔高了些。 沈如画摇了摇头,淡定的带着娇软的童音道:“没骗三皇子,确实已经不在了。” 现场又安静了一会儿,沈如画明显能感觉到头顶上的那道视线,他似乎在思考。过了好一会儿才又听见那道声音有些隐忍的问:“那你告诉孤,那东西现在在何处?” “已经交给祥庆楼的胡掌柜了。”反正东西已经不在她手上了,就算还有,又不是什么事关国家的东西。不过要说这三皇子就为了这么个东西来堵她是乎又有些奇怪,难道这些皇子们都无聊成这样了? 三皇子微点了点头,“既已不在你手上,这便算了。”顿了顿又道,“听说你们在边关时弄了个什么‘万人书’,真有此事?” 沈如画心里的警钟“咚咚咚”的敲了几下,又强行按捺下来。皇子们果然不睦,但沈铁的事对于大皇子来说并不能起到致命的打击,最多就是压挎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要是三皇子要用她们沈家的事来打击大皇子,其实对于她们来说并非没有宜处的,至少得保住她们不被大皇子灭掉。沈如画心思微动,“是,家里jiejie们呈情,请百姓们按了手印。” “那‘万人书’现在何处?”三皇子语速稍微快了些。 沈如画摇头道:“不能说。”她看了眼三皇子有些冷下来的眸子,解释道,“为了保住这‘万人书’我们被暗算过好多次,便将它藏在了一个隐蔽之处。” 听完,三皇子的心情好了一点,点头道:“你们倒是谨慎。”似是觉得没什么需要再问的了,三皇子淡淡开口,“本来你们若将剩于那六只放大镜交予我,我看这份上还能护上你们一护……”三皇子停下觑了眼沈如画不为所动的脸,“你们这便好自为之吧,只是今日与我见面之事不能说出去。你若敢透出这消息去,暗算的滋味我不介意让你们再尝尝。”威胁完,三皇子也不等沈如画回过神,轻轻一挥手,守在远处的仆从便拥了过来。 沈如画看着他远远离开的背影,有些不解,转念一想又明白了。胡掌柜定是将祥庆楼将要对外销售放大镜的风声放了出去,三皇子由于特别的原因希望能够得到便打听了沈家的事,无意中又知道了“万人书”一事。他自是不知她有搬离镇远侯府的打算,想是认为不容易见到她。恰好听说她要来定国公府参加花宴,便找让将她带来,以便确认。 只不过为了引她见面,三皇子许了丘寄莲什么好处,又为什么那么想得到放大镜便不得而知了。 沈如画慢吞吞的往揽月阁走。不同于别人,沈如画的方向感极好,只是走得有些慢,等她走到揽月阁时已经快开午宴。午宴开在另一处,还好离揽月阁并不远。沈如画走了这么一遭,肚子饿得“咕咕”叫,想办的事儿却一点没办成,沈如画又想叹气了。 正发着呆,忽然被人扯了一把。“沈三meimei去了何处,让我好找。” 什么叫反咬一口,沈如画真想给丘寄莲写个大大的服字。她神色不动,笑嘻嘻的问:“jiejie不是知道么,怎么反来问meimei。” 丘寄莲脸上的尴尬一闪而过,恢复了热情的笑模样,又与沈如画打趣了几句便觑空走开了。 沈如真远远的将这一切看在眼里,趁着往宴席处去的路上拉着沈如画小声问出了何事。 沈如画简洁明了的将事情说与沈如真,也稍微提了提丘寄莲引她去的事儿。反正就算她不说,沈如真也会问的。 吃完宴席,众人稍坐了坐便纷纷起身告辞了。 沈家姑娘跟在镇远侯府的姑娘们后头,冯珍珍拉着沈如画的手依依不舍。“今日jiejiemeimei们不少,都没抽出什么空单独与你说话。等年节过了,我再单独请你过来,咱们好好玩一场。过两日我给你去信,你可一定要回我。” 沈如画点头一一应下,轻捏了捏冯珍珍柔滑的小手,跟着沈如真上了软轿离开。 一上轿,沈如真便忍不住问:“你真将东西给那祥庆楼的胡掌柜了?” “自然是真的。”沈如画点点头,遂又压低声音道,“我知道jiejie在想什么,但我们对那些高高在上的人来说不过是蝼蚁,我们手里的东西也不过是他们争权夺利的工具。若我们真的搅进了那滩浑水里,只怕最后会牺牲掉我们自己。现在既然有别的路可走,就别忙着靠过去。这些皇子们到底争的是什么,不用我说jiejie也应该知道。连那些位高权重者都不敢轻易站队,我们又何必急着往前凑。何况,父亲的事对他们那样的人来说并不算大事,最多就是对他们的品行有所质疑,但这世上何曾用品行去评价过一个帝王……” 沈如真也知道沈如画说得有理,低叹了口气,不再作声。 刚回到镇远侯府,沈如画便收到了女先生让人传来的信,说是胡掌柜那边已经拟好了契书。她已经看过了,基本没什么问题,但需要沈如画去确认,她与胡掌柜约好明日在祥庆楼见面,让沈如画直接过去就可以了。又在信中提了提沈如旭,沈如旭确实是块读书的料,只是太粘沈如画,都问过女先生好几次三jiejie什么时候才会再来了。 因事情快有眉目了,沈如画便与沈如真商量,真要离开镇远侯府还是得很与沈如清提前说说,至少不能让姐妹之间存下心结才好。虽然沈如清大大咧咧的不管事,但该说的总要先说到,免得等以后回想起来时落了埋怨。 用过晚膳,沈如真与沈如画碰了头,正想差人去请沈如清,便听到外面说六少奶奶来了。韩谓谦在家中大排行里占六,故而下人们都唤沈如清为六少奶奶。 沈如画与沈如真对视一眼,都读懂了彼此心里的意思,倒是不用请了。 沈如清今日的心情似乎特别的好,一进门便问:“今日赴宴如何,好玩吧。” 两人没有回答,换了个话题,问她今日有何好事。 “你们如何知道是好事?”沈如清眼睛亮晶晶的,笑得弯了起来像个月牙儿。 两姐妹被她这毫不掩饰的样子逗乐了,忍不住“噗嗤”笑出声来。还是沈如画解释,“大jiejie笑得眼睛都眯成一条缝了,不是好事又是什么。” 沈如清点了点沈如画的鼻子,笑嗔道:“就你鬼机灵。” “到底是何事?”沈如真好奇心起,忍不住问。 沈如清咬了咬下唇,露出些难得一见的羞涩模样。沈如画眼皮一跳,是她想的那样吗?若真是那样,她们现在提出年后搬出侯府怕是有些不好开口。她连忙打断,“二jiejie别问了,大jiejie都不好意思了。” 沈如真愣了一下,心中隐约也有了些怀疑,便不吭声。 “大jiejie,我与二jiejie也有事想对你说。”沈如画打算先开口,无论如何都要离开的,没必要一直耽搁着。 沈如清收起了笑,没注意到沈如真有些担忧的脸色,不由问:“你们也有事,是何事?” 沈如画想了想,还是艰难的开口,“我与二jiejie打算带着旭哥儿搬去鹊桥胡同住,毕竟这是你的婆家,我们一直住在这里实是不太方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