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二百九十一章 漫长
“呃……还不能回去吗？” 看着单调的昏黄色彩，以及旁边的管道墙壁，水一般的地面，千叶半眯起了眼睛。 按照刚才的计数，从他记忆了能记忆的极限级别的封印术式之后，他就在这里呆了18134秒，也就是说，现在应该已经有五个小时了。 这还是不计算他记忆封印术式那部分时间的情况。 而这记忆部分的时间，因为专注记忆，千叶根本没有去留意时间的流逝，但是无论如何，他现在的记忆力因为意识体的关系得到了增强，要记住他脑袋里的东西，非得三五个小时不可，也就是说，他现在应该是在这里度过了八到十个小时。 这已经是他在这个空间呆的最久的时间了。 甚至，他刚才还有时间默默的加深了一下封印术式的记忆，不但如此，如果不是意识体训练也没有用，这都估计够他做一套日常体术训练了。 然后，在加深记忆之后，千叶明白了一个道理。 有时候，时间太多，也不是好事。 是的，时间太多也不是好事。 在加深记忆的300秒之内，他曾非常感慨这彼岸用的是非常正确，这次的成功，可以说是为他挖掘了一条通向更强以及解决雪奈的笼中鸟的捷径。 然后，300秒之后，他就开始郁闷了。 因为…… 没什么事情可做。 他除了加深记忆之外，压根就没什么事情可以做，最多也就是在这空间来回走动。 而加深记忆，加深到某种程度之后，就不需要加深记忆，在这种程度之下，面对已经记忆住的东西，那叫一个无聊。 然后，这记忆的范围，已经是他的极限，如果再记忆其他的，那么随着记忆负担的加重，之前加深的记忆可能会有忘却的危险，虽然前世科学一直说，大脑的容量很强大，但是在短时间内记忆大量的东西，还要全部记住，还是不太可能的，而这庞大复杂的封印术式更是繁复庞大的可怕，就算是意识体状态，千叶也不能记忆太多的东西。 哪怕大脑的容量可怕，但是这种短期记忆，却是由它的极限在的。 尔后，在1800秒后，已经习惯不管什么时候都有事情做，而且事情好像做不完一样的千叶，明显感觉到了极度的无聊，在用脚步丈量了一下这个封印空间之后，他就从极度的无聊转变成了一种生无可恋的状态。 然后，他发现，这忙惯了，还真的就有些停不下来，尤其是面对这千篇一律的封印空间。 那一刻，他深深感受到了退休老人们的心态。 在这感受到退休老人们的心态之后，他就开始自己给自己找事情干，比如推推封印大门，踹踹管道墙壁啊，用力的踩踏水一般的地面啊。 然而，这并没有让他找到事情干。 最终，他只有所在封印大门的门扉边上，靠在封印大门上，抱着膝盖，耳贴封印大门，以求能够在大门中听到什么不同的声音。就像初次来到这个封印空间的时候一样。 但是，很可惜，他什么都没有听到。 所以，没错，千叶现在是以一种靠门抱膝、目光呆滞的姿势百无聊赖的坐在地上的。 然后，这一刻，在极度的无聊和没事找事到彻底无聊到有点思考不能的情况下，千叶心中开始涌起了担忧。 涌起了一种强烈的担忧。 我…… 还能不能回去？ 渡边医师不要忘记给我做心肺复苏。 或者说，心肺复苏失败了。 又或者是这彼岸还有别的副作用，所以现在出了状况……再怎么说将近八到十个小时，不管怎么样的时间差，这半小时，变成八到十个小时，也算是很大的比例了。 万一…… 万一救不回来怎么办？ 我是不是太莽撞了？ 应该进行人体试验才服用…… 为什么…… 为什么我要现在吃这个药？ 莽撞…… 太莽撞了 怎么办……万一要死了怎么办？ 然后，这强烈的担忧，瞬间就变成了各种情绪交织的恐慌，这一刻的千叶，在时间的流转之下，慢慢的慌急了起来。 但是，慌急之余，却是一种孤立无援的绝望感。 这一刻，虽然是意识体，但是千叶的额角，竟然渗出了汗珠。 一种回不去的绝望感，油然而生，并且迅速的滋长，瞬间蔓延到了他的整个意识之中。 一瞬之间，豆大的汗珠，就顺着他的脸颊流了下来。 好像…… 我真的回不去了！ 而这一刻，随着绝望感的滋长，千叶瞳孔却是猛地一收缩，眼皮扩张间，一双眼眸慢慢的睁大，一种强烈的惊恐之意，慢慢的浮现。 如果我死了…… 玖辛奈、弘彦还有雪奈怎么办？ 要死……也要先把他们的事情解决啊！ 然后，这惊恐之意浮现之际，他的心中，却是闪过了他心底最深的恐惧。 经历了这么多生死，加上一次真正的死亡的经历，千叶对死亡，大体上还是害怕的，但是却并没有太大的害怕，生死不能说置之度外，但也没有看的那么重了。 他害怕的，是在死前，自己所珍爱的人，还在苦难之中。 如果，现在给他一个愿望，付出生命的代价，来换取玖辛奈的平安，改变她死亡的宿命，奈绪，管野他们、志贺和健人，以及森乃队长、琳的复生、弘彦、雪奈、带土等等等等他们的平安喜乐，他毫不犹豫的会答应。 对他来说，死亡是可怕，但是没那么可怕，真正可怕的是那些伙伴和朋友遭受苦难而他无能为力。 不！ 不可能！ 如果真的是无法挽回的要从假死状态进入死亡状态，我的意识体，这个基于我而存在的封印空间，应该都会受到影响。 现在我一点影响都没有，那说明还在稳定的假死状态。 什么别的副作用，纲手那样的人物，怎么可能没有测试出来。 而随着这绝望感弥漫开来，千叶却是很快反驳的念头。 “这里是哪里？” “得到一些……代价……选择……吗？” “如果……这样的话……我……” 也就在这时，他的脸色悚然一变。 从大门的门缝里面，隐隐约约，断断续续间，他听到了…… 那属于自己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