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八章
只是,容婉依旧出不去这个世界,周围白茫茫的一片,这个世界,依旧只有容婉一个人,容婉很寂寞,只是,却是无能为力,这个世界,容婉困在这里这么多天了,也是隐隐知道了,这是她的意识世界,只是不知为什么,她被困住了,即使是自己也是出不去。 容婉无奈,任何方法都试过了,大喊,大闹,拼命地挣扎,只有容婉这个一望无际的冰天雪地,空荡荡的,即使容婉平素也是个安静的人,孤零零的一个人呆在这里,也是受不了的,一天还好,那么多天,就不是很能受得了的了。 容婉不是很明白,自己怎么会有这么一劫,这是上天安排的吗?只是老天安排这次劫难,让自己昏迷不醒,究竟是让自己领悟些什么呢?外面自己的家人这么焦急,只是自己却是怎么也出不去,究竟怎么样才能够清醒过来呢? 容婉思考良久,却是想不出一个所以然来,捂着脑袋,就这么消极的坐着。 这天,也是如此,容婉看着这一片雪白,发着呆,听着自己病房里的动静,心里难免有些着急,只是,这般急也是没用的,这么多天自己不是知道的清清楚楚了吗? 只是,容婉依旧听着病房内母亲的絮絮叨叨,医生说:“对着自己多说话,或许自己能早一些醒来也不一定。”容婉的母亲许若兰如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每天都是絮絮叨叨的,从容婉刚出生时讲起,许多容婉以前从没留心的小事,在母亲的讲述中,就这么一一的浮现了。 容婉的母亲许若兰出生书香世家,从小接受的是最为标准的淑女教育,对容婉虽然好,却是鲜少有这么煽情的时刻,从小到大,容婉身上发生的每一件小事,一一为容婉娓娓道来。那温柔的语气,容婉听着,感觉颇为复杂。 容婉心里是又心酸又高兴,开心母亲对自己的在乎,却是难过自己自己不能够苏醒,好让母亲放心。 容婉边听着母亲的话,边流着泪,没错,是自己错了,哪怕自己一时魔怔了,只是依然不应该轻生,这难得获得的一生,处处都体现着完美,慈爱的母亲,稳重的大哥,严厉的父亲,调皮的二哥,简直是世界上最美好的家庭,自己怎么能因为一时的想不开而轻生呢?自己这条命,何其宝贵? 容婉忍不住嚎啕大哭,上天啊,既然你给了我一个新生,为何不在原谅我一次,这次醒来,我以后一定好好珍惜我自己,容婉无论前世今生都没有哭得这么厉害过,什么形象,什么风度,都抛到了一边,容婉尽情的哭着,鼻涕眼泪,一个劲的掉了下来,什么梨huā带雨,什么美感,在一个人真正伤心的时候,又怎可能会注意到自己的形象呢? 就连外在的容婉的身体,在眼角边,也是不由自主的留下了眼泪,一滴一滴,就这么流了下来,许若兰见此,不知该是喜极而泣,还是该做其他反应,只能一边擦着容婉的泪水,一边叫来医生替容婉检查,许若兰在这一刻,才真正意识到,原来,自己这样不停地说话,是真的有用的吗?你看,婉婉哭了,虽然自己很心疼,只是,这也是一种代表,代表婉婉真的能听到我说的话,婉婉是有感觉的,或许,离容婉的真正清醒,也不远了呢?许若兰不由想到。 容婉在那头没有没有形象的哭着,却突然在天空中传出一声响声,那声音极为悠远,容婉抬起头,甚至不知道这声音来自哪里,似乎在容婉的整个意识世界,这个声音,无处不在,只听那人,深深的叹了一口气,容婉即使看不到他,也能够感觉他的沉重,听着那人的声音,让人感觉有些苍老,似乎那人是个老人,容婉看不见他,容婉只觉得自己有些惶恐,不知道该怎么反应,这人是谁,怎么能进入这里?难道这里不是独属于她的世界吗? 容婉朝着远方,大声喊道:“你是谁,为什么会在这里?”那人轻轻的笑一声,道:“痴儿啊,你我也是有缘,今天碰上了,我就了了你的执念吧。” 容婉甚至没有看清那人长得怎么样,那人的话刚刚说完,容婉这番天地就一番变化,容婉只觉得自己的身体轻飘飘的,不知要飞往何处,容婉觉得自己心里有些害怕,不知该怎么应对这突如其来的变化,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容婉太过惶恐,只能睁大着眼睛,仔细地看着周围的变化,那人似乎知道了容婉的变化,轻轻一笑道:“痴儿啊,你好好看看,前世的一切,是该有个了解了,人啊,要惜福。” 容婉听了那人的话,那人高深莫测,但是似乎对自己没有什么恶意,不然,就凭他的神秘莫测,容婉要是不测,早就已经发生了。 容婉慢慢镇定了下来,看着周围的一切。容婉只觉得这个场合有些莫名的熟悉,这些亭台楼阁,这些曲折游廊,白石为栏,环抱池沿,石桥三港,兽面衔吐,仔细瞧瞧,不正是前世的齐国公府吗?容婉看着这huāhuā草草,不由生出些物是人非之感,只觉得,也不过这么些年,一草一木,一庭一阁,都没有什么变化,而自己,却已经再世为人,获得新生了。 带容婉来的人也不知道在哪,容婉始终瞧不见他的模样,却能听见他的声音,只听那人说道:“痴儿,不要怕,既然来了,你就去会会旧人吧,你放心,他们是瞧不见你的。” 容婉听了这话,虽然没见那人的模样,却是莫名的安下了心,旧人,自己在这,哪有什么旧人,只是,既然来了,那就让自己看看那些所谓的亲人,没了自己的阻挠,他们究竟获得有多幸福吧。容婉冷笑一声,脚步却是不停,不由朝自己的嫡母的起居室走去。 容婉从来没想到,再次见到这个所谓的嫡母,却是这么一副情景,这么个白发苍苍的老妇人,还是自己那高高在上,不可一世的嫡母吗?即使自己已经离开这里十六年,可是,古人都是早婚早嫁的,容婉那年过世,这嫡母也不过是三十有二,仍是明艳大方的美妇人。只是这十六年,却变成了这么副模样。 容婉的嫡母头发huā白,看上去倒是有六七十岁了,眼角充满了鱼尾纹,在容婉的印象中,嫡母一向是雍容华贵的,极为注重打扮,现在却是简简单单的插了个簪子,还是最为不值钱的银簪子,怎么回事?才十几年,齐国公府就败落到这种地步了吗?容婉有些疑惑,只是自己心底却是更多的却是欢喜,善恶终有报,不是不报,时候未到,人总该为自己的行为付出些代价的,不是吗? 容婉微微笑了笑,不得不说,看到嫡母这个样子,却是发自内心欢喜起来,老天爷也是有眼的,只是不知道自己那位好jiejie现在境况怎么样? 那人似乎知道容婉的想法,画面又是一变,容婉面前却是出现一个妇人,那妇人似乎常年劳心劳力,总是紧锁着眉头,额头上已经有了皱纹,那妇人容貌只是一般,勉强能得个清秀两字,只是,这么常年累月的劳累下来,让人看着倒是没半分精气神啊。 容婉看着自己的好jiejie,这幅模样,不得不说,心里倒是真的有些幸灾乐祸,不知道你啊,除掉了我,到底是找了怎么样一个如意郎君呢?竟然呵护你呵护成这样,不过三十,容婉却已经看见自家嫡姐的白发了,这对母女,这么些年看来过的真的不好啊。 容婉轻轻舒了一口气,只觉得看了这两个人现在的场景,突然之间,仿佛阴霾散去,所有的一切,似乎都变得简单了一些,容婉压在心头多年的大石似乎一下子就被搬走了,容婉只觉得自己一下子轻盈不少,这一切的一切,突然之间,变得美妙了起来。 容婉没兴趣知道自家所谓的jiejie这么些年遭遇了什么,只要知道她过得不好就行了,这样,容婉就觉得舒坦了,自己的死,还是让他们遭到了报应,这一刻,容婉什么都不想,只想要回家,想要和自己的母亲撒撒娇,想要和自己亲爱的家人说说话,那人似乎一直都知道容婉的所思所想,这次却没急着变换场景,那声音似乎从最为遥远的天际传来,只听那人说道:“这世间,总是善恶分明的,虽然有好人不长命,祸害留千年的说法,只是,总是要遭劫的,或早或晚罢了,让容婉,你前世那一枉死,带给了你的新生,而你的嫡母他们确实作孽太多,虽然一时之间得逞了,却是注定要遭报应的,现在已是苟延残踹,等下了地狱,又不知要接受多少苦难,容婉,你我有缘,才有今天一事。现如今你心中杂念以了,是该回红尘俗世了,今天发生的一切,你可要切记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