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8.心里有个小疙瘩
新家没什么好玩的，安格和清戈都不是爱玩的人，尤莉亚也就没布置什么。不过自带的院子里倒是有一架打秋千，做工不错。 安格和杰西卡把清戈赶走，两个人并排坐在秋千上，有一句没一句的闲谈。 大部分时候都是杰西卡再说，安格听。杰西卡知道安格不喜欢说话，也并不在意，就算她良久才开口说几个字也不在乎，她只是喜欢这么安静的和安格小姐一起呆着，就像当年。 安格也并不是真的什么都没说。 几年不见，杰西卡在学习魔法时有一些连古老都说不清的疑问时，也会写信询问安格。但是纸上谈兵终究不如言传身教来的简单易懂，一些弄不明白的地方，杰西卡问了，安格认真的考虑过之后方才回答。 天色逐渐昏暗时，两人逐渐沉默下来。 “杰西卡，你今年十八岁了吧？”安格想了想，忽然问道。 “嗯，是啊，安格小姐怎么突然问起这个？”杰西卡点了点头，有些疑惑。 “没什么……随便问问啊！那你有没有喜欢的男孩子？”安格笑眯眯的看着她，大陆上的人结婚并不算台湾，十七八岁就成婚的多得是，而贵族之间可能还要更早些，要不就是早早的就定下了婚约。就连尤莉亚也已经开始考虑她的归宿问题了，还好身边有清戈顶缸，否则光是人选的问题，尤莉亚恐怕就要烦恼良久。 杰西卡一愣，旋即小脸通红，低下头，不说话。 看样子是有了？安格惊讶的看着杰西卡，小妮子春心动了……也是。十七八岁的女孩子，正是芳华正好，青春期萌动的时刻。会爱慕男孩子才是正常的…… “是谁啊？”安格八卦的凑到杰西卡身边，悄声问道。 “……没有。”杰西卡摇了摇头，脸上的红晕渐渐褪去。眸中闪过一丝失落。她和那个人是不可能的，又何必多做奢望？看着安格期待的模样。请笑了笑：“我天天跟着老师学习，哪有时间去关注男孩子啊，安格小姐你想太多了啦！” 是这样吗？刚才她的模样，可完全不是那样。安格点了点头，对方一定是出身极好的大贵族子弟，否则杰西卡不会露出这样的神情。 因为是奢望，所以当做没有发生过。有些喜欢，也是可以渐渐遗忘的。 “你自己心里有数就行，我也不逼你。天涯何处无芳草，何必单恋一枝花，既然那个人不适合你，就早点忘了吧！”安格安慰的拍拍杰西卡的肩膀，她不会逼她说，也不会说什么帮助她的话。贵族家庭不是那么好嫁的，门当户对是首要。哪怕杰西卡是资质出色的天才魔法师，没有一个身份高贵的后盾。没有殷实的家底，根本不会入他们的眼。 “安格小姐www.shukeba.com。”杰西卡心里一酸，眼眶差些就红了，抽了抽鼻子：“我明白的。我没奢望过。” 这是变相承认了，安格更无奈了，她还希望是个小贵族，只是杰西卡自卑的话，她还能帮上一把，看起来是完全没希望了。看着她沮丧的模样，安格轻声道：“那他喜欢你吗？” 杰西卡抬起头，看着蔚蓝的天空，他喜欢她吗？沮丧的摇了摇头：“我不知道，我从来没有告诉过他，也不想告诉他。”癞蛤蟆想吃天鹅rou也是有限度的，他们可不止于此。 骨子里，杰西卡从来没有遗忘过从前的身份。虽然她并不引以为耻，但总有一些嫉妒心重的人，会在背后拿这个说闲话。杰西卡不小心听见过几次，但没放在心上。但是对着喜欢的男孩子，这些话却会一遍一遍的浮上心头。 “天才又怎么样，不就是个乡下的臭丫头……” “土里土气的，根本不配跟我们站在一起。” “真不知道她是怎么扒上院长大人的大腿的。” 各种各样的嘲讽和鄙夷钻进她的耳朵里，让她既无奈，又觉得可悲。 安格看着杰西卡，轻声笑了笑：“有些东西你现在觉得很重要，可是若干年以后，也许会觉得现在自己的想法很可笑。杰西卡，能知道放下很好，时间长了，也就没事了。” 杰西卡听得有些懵懂，她知道安格是在安慰她，要她放下，可是她暂时还做不到。时间真的可以冲淡一切吗？如果可以那就太好了……杰西卡冲着安格笑了笑：“我知道了。” 见她并没有纠结太久，安格开心的笑了。杰西卡有一个品质，是她所没有的，那就是开朗豁达。她不是没有烦恼，只是想不明白的时候，她会选择将它抛到脑后，而不像自己，总是固执的往牛角尖里钻：“晚上就跟古老回去吗？” “是，老师对我的期望很高，管束比较严厉。”杰西卡坦然的点点头，她从来不会再安格面前掩饰什么，也不需要掩饰。古老对她很严格，比任何其他的弟子都严格，但也不是完全没有放松的时候。物极必反的道理他还是明白的，偶尔也会鼓励杰西卡去玩耍。 就像这次，杰西卡提出想见见安格，他很痛快的便同意了，并没有阻拦。 “名师出高徒嘛！”安格笑起来。 在家里吃过晚饭，安格跟杰西卡一道去见了桑木夫妇，两人看到安格也很激动，又问起伯德伯爵，安格一一答了，看看时间不早了，才从她家告辞离开。 等走的远了，一个人影忽然出现在安格的身边。她下意识的转头看去，却是清戈。 “担心我？”安格笑，看着清戈的俊脸，忽然觉得，原来他真的长得挺好看的。 “饭后消消食，正好看到你。”清戈的脸庞上掠过一丝红晕，很快就消去了。 当然不是担心，他相信这里没有能够伤她的人。他只是，忽然有些想她了。 可这么直白的话，他无法说出口，只好找了个不是借口的借口。 “哦，这样啊！”安格怎么可能听不出他的口试心非？也不在意，笑了笑：“那陪我走走？” 清戈点了点头，牵住安格的手，沿着林荫道慢慢向前走。 路边开着很美的野花，在那一颗颗大树底下，摇曳生姿。一阵微风吹过，花儿随风摇摆，夏日里，这些花花草草的长得格外的好。 “为什么要来圣城？”清戈轻声问道，伯德伯爵其实无所谓杰明特是不是赖在亚特兰蒂斯，陛下不会真的把他怎么样的。他也不相信安格是为了替伯德解决麻烦，对他们来说，把杰明特绑着送去王城也不是难事，根本没必要妥协。 安格沉默了一下，不知道该怎么解释。她知道自己答应的太轻易，包括伯德在内的所有人其实都很惊讶。清戈这些年一直陪在她的身边，可以说是最了解她的人，如果不是自己想离开，她绝对不会受任何人的威胁。 “我不知道该怎么面对舅舅，而且我们也不可能一直留在亚特兰蒂斯。”如果不是自己父亲的话，亚特兰蒂斯对她来说只是一个客居的地方。她一直以为是家的地方竟然不是了，一时间她有些难以适应。整天面对舅舅，她会想起他的宠溺，也会想起他的隐瞒，她有些想不明白，为什么舅舅会不愿意告诉别人真相，难道他从来没有想过，她真的能找回尤莉亚。 也许，在伯德的眼里她只是个孩子……他不是看不见她的特殊，却当做什么都不知道。将她的一切古怪都合理化，从没有一丁点的疑问。 他可以当做什么都没发生过，但是她不行。安格知道自己一向是执拗的，更讨厌背叛，尤其是对亲人。舅舅的行为虽然称不上背叛，却让她难受。 所以，她选择了离开。 她知道舅舅会伤心，自己就这么走了，走的义无反顾，好像全无眷恋。她看到了伯德伯爵眼里的错愕和落寞，他是真的疼爱自己。 有那么一瞬间，安格有些后悔。 她留了三年，以为自己不在意了，但其实还是没放开过，她心里总有个小疙瘩。 “既然都这样了，就别多想。”清戈笑了笑，前面的原因才是最主要的。他们的修为完全不用担心，毕竟他还有龙珠空间，想要闭关时说一声，绝对不会有人打扰。但是这三年，她几乎就没有修炼过，而是每天在空间里种种东西，帮着库尔研究新的小玩意，日子过得很悠闲。 看的出来，她很享受这样的日子，她甚至不那么追求长生，不那么追求实力了。 “还不是你非要提起？”安格白了他一眼。 “我不提，你就不会想了吗？”清戈回敬，口不对心的丫头。 安格无言以对，嘴唇抿的紧紧的。 “来了半个多月了，不写封信回去？舅舅会担心的。”清戈笑着，揉了揉安格的头发。少年的掌心很温暖，神情太温柔。“你对杰西卡都能够宽容，为什么对舅舅不行？” 杰西卡再好，也是外人，况且这么多年不见，说是没变，但还是变了。安格没说，不代表她察觉不出来，杰西卡和她之间已经疏远了许多。 但是她不在意，疏远是必然的，小时候的亲昵和信任，长大了就会变质。 杰西卡再学院里学到了很多魔法以外的东西。 安格一怔，随即瞪他一眼：“谁是你舅舅，叫的还真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