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2章 两个都不是好东西
那天，庄卿醇拿着时清浅给的宝石项链找到了老人，一开始她并没有表明来意，只是站在已经被修复的大楼前忏悔，一边忏悔还一边落泪。 老人路过大楼的时候看见了庄卿醇，虽然那天庄卿醇没有穿校服，但老人的记性很好，她一眼就认出了庄卿醇就是当初那个偷了东西的校服女生。 老人本想上前再骂骂庄卿醇，但对方哭得梨花带雨的样子，让老人有些同情，于是只是在路过的时候简单地说了几句。 当老人路过的时候，庄卿醇晕倒了，正好倒在老人的前面。 这也许是庄卿醇有意为之，也许只是一个简单地巧合，总之当时的老人认为庄卿醇不是故意的。 老人把庄卿醇带回了铺子，过了好久她才醒过来。 苏醒的庄卿醇看到老人的样子，又开始哭了起来，她一边啜泣一边小声用上气不接下气的声音说：“嘤嘤嘤嘤，奶奶，你为什么要离人家而去，为什么？” 老人一听，顿时就不开心了，她以为庄卿醇是为了自己偷了东西而哭，没想到对方居然是为了家里的事情在伤感。 这么一想，老人对庄卿醇的印象一下就就差了好多，不过很快，她就对庄卿醇完全改观了。 庄卿醇说，上次她到这里来只是奉了别人的命令，包括把大袋子放入方欣雅家里，也包括把戒指偷出来。她之所以会帮别人做这些事，是因为对方告诉她，只要她这么做了，就能得到一条价值不菲的宝石项链。 “人家不是贪图荣华富贵，只是当时人家奶奶病重，而人家家里又没钱，人家还要上学还要照顾两个弟妹，根本没时间赚足给奶奶治病的钱，”庄卿醇吸着鼻子说，“如果人家能得到那条宝石项链，并把它卖了，人家就可以把奶奶治病、住院、买药的钱全部凑齐了。但是，没想到，呜呜呜。” 说着，庄卿醇又大哭了起来。 听到这里，老人认为当初的事另有内情，于是便催促庄卿醇继续说：“小娃娃，先别哭，告诉奶奶，你没想到什么？” 庄卿醇哭得撕心裂肺，在哭泣中，她把后面的话也说了出来：“嘤嘤嘤嘤，没想到，浅浅姐给的宝石项链刚到手还没卖掉，人家的奶奶就先去世了。” 见庄卿醇哭得伤心，老人就安慰了几句，安慰中老人忽然多嘴说了那天庄卿醇离开后没多久，方欣雅家就爆炸的事。 老人表示，当庄卿醇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非常惊讶，看起来她似乎根本就不知道有这种事。 庄卿醇惨笑道：“嘤嘤嘤，人家知道了，这一切都是报应，人家帮浅浅姐做了坏事，报应就降临到人家头上了，但是为什么，老天爷为什么要让人家的奶奶受苦受难呢，直接报应到人家头上不好吗？” 哭着闹着，庄卿醇又晕了，等她再次醒来的时候，她嚷着要去自首，嚷着要去把在大袋子里放了炸弹的时清浅供出去。 听到庄卿醇这样说，老人的心软了，她觉得庄卿醇只是帮别人做事的，而且庄卿醇根本就不知道大袋子里面装的是大炸弹，更何况庄卿醇会帮时清浅做那些事，只是为了想要救自己的奶奶而已。 顿时，老人觉得她不能让这个无辜的孝顺孙女为别人的错受到伤害，她想要保护庄卿醇，也想要让罪孽深重的时清浅受到严厉的惩罚。 虽然有了那样的想法，但老人也不蠢，她知道不能只听一个人的片面之词，于是她让庄卿醇带她去见了时清浅。 两人并没有跟时清浅交流，只是躲在远处观察了一会儿，就是那么一会儿的观察，就让老人立刻下了决定。 相比于连对家人都是成天嚣张跋扈的时清浅，一个人照顾奶奶和弟妹的庄卿醇简直是天使，更何况庄卿醇还是一个天真无邪的高中生，而时清浅一看就是已经迈入社会的人。 老人跟庄卿醇商量了一下，她表示她要把时清浅指认为放炸弹和偷东西的凶手，而时清浅给的那条项链则作为证物。 庄卿醇一开始是不同意的，但老人劝她，若是她被关进了监狱，那她家里的弟妹怎么办，庄卿醇想了一下，就勉为其难地答应了。 当天夜里，老人还让庄卿醇帮她写了一份新的证词，到时候她准备照着纸上的证词背书。 老人本以为还有好些日子可以做更多的准备，比如把这事儿跟拿到真证物的穆妆商量。 不过在见过庄卿醇的第二天，方晨骁就找到了她。 “接下来的事方小子你都知道了。唉，我就纳闷了，那时清浅的家人来找我还好说，怎么连你们也要来逼我出卖醇丫头？”老人苦恼地喝了一杯牛奶劝道，“反正罪魁祸首都被抓了，要报仇也报好了，你们就别一直揪着醇丫头不放了行吗？你们自己想想，醇丫头还是高中生，她还没有成年，她年纪这么小、身世又这么可怜，你们忍心让她吃牢饭吗，你们……” 方晨骁怒瞪老人，他冷哼道：“老奶奶，你别一直强调庄卿醇可怜，我家小雅可是差一点就死了，而且她到现在还没有苏醒，她难道就不可怜了吗？” “这……这……”老人语塞，还有些口不择言，“方小姐不是还没死嘛？” 这话让方晨骁一下子就火了，他站了起来，猛地一拍桌子，看这趋势，他似乎准备用一些非常手段。 老人被他吓得连忙后退了好几步。 在方晨骁下一步行动出现之前，穆妆连忙拉住了他。 给了方晨骁一个放心的眼神之后，穆妆对老人说：“老奶奶，我想，有些事情你大概是弄错了。” “什么事，”老人看了过来，疑惑地问道，“难道你们不是来逼我出卖醇丫头的吗？” 穆妆笑了，“老奶奶，你被庄卿醇骗了，彻底骗了。” 在老人不解的眼神中，她摇着头把自己了解到的情况说了出来。 首先，庄卿醇并不是什么高中生，她是一个大学生。 这一点，无论是从冷寒的告知，还是从庄卿醇每天都有大量时间玩游戏来分析，都能得出这样的结论。 其次，主犯和共犯的位置反了，犯案动机也被庄卿醇改了。 不是庄卿醇帮时清浅把装有炸弹的大袋子放入方欣雅的家里，而是时清浅帮庄卿醇想办法让方欣雅不能再跟夏北辰在一起，这些都不是猜测，而是时清浅和庄卿醇自己在游戏里说的，她的微型电脑里应该还存有当时的录像和录音。 最后，就是那条宝石项链的作用了，庄卿醇说那是时清浅给她的报酬，然而穆妆刚刚给老人听的录音中，时清浅的丈夫亲口承认那条宝石项链是时清浅交给庄卿醇让其收买老人的。 穆妆的一大番话，让老人有些转不过弯来，她呆呆地问：“你是说，醇丫头在说谎？” 穆妆耸肩，她表示关于庄卿醇家里的情况她不清楚。 但是，庄卿醇的家庭条件跟她的年龄一样，可以从她每天都玩那么长时间游戏分析出。 若庄卿醇家里真如她口中那般艰苦，那么她怎么会成天待在游戏中呢，她又怎么能花钱消费游戏中那些不算便宜的装备呢？ “这不可能，醇丫头那天明明哭得那么伤心，”虽然老人嘴上说着不信，但她纠结的表情已经告诉穆妆二人，她的心里并不如开始的时候那么坚定，已经有所动摇，“我不相信，除非我亲眼看见醇丫头的家是怎样的。” 见老人有些动容，方晨骁立马接过了谈话的主导位置，他拍着手站了起来，兴奋地说：“就等你这句话，我们现在就起程。” 方晨骁要带老人去哪儿呢？ 当然是按老人所说，去看看庄卿醇的家庭到底是怎样的咯。 其实，从穆妆把另外一个伤害了方欣雅的人名字是庄卿醇这件事告诉方晨骁的那一刻起，方家就开始全员出动，用尽一切办法把符合要求的庄卿醇都找出来。 也许是幸运，也许是理所当然，总而言之，方家上下只花了短短两个小时，便找到了一个名叫庄卿醇的大学女生，而这个女生找了一张娃娃脸，很容易被人误认为是中学生。 方晨骁把家人发过来的照片给穆妆看了，穆妆表示照片上的女生就生庄卿醇。 当方晨骁对这么快就找到庄卿醇表示运气好的时候，穆妆却在心里吐槽不已。 当然好找咯，她不觉得会有那么多父母给自己的女儿起名叫“装清纯”。 资料表明，庄卿醇在Y市上大学，而她的家乡在Z市。 老人要看的是庄卿醇的家，于是方晨骁便开车带穆妆和老人一起前往了Z市。 在路上，方晨骁把家里人查出来的资料也发了一份给老人，他让老人确认资料上的人是不是她见过的那个庄卿醇。 照片是庄卿醇在几年前拍的，不过托她那张娃娃脸的福，老人一眼便认出了她。 刚刚看到资料的时候，老人对资料的真实性还有些将信将疑，不过在方晨骁表示他明天还可以带老人去庄卿醇的学校看看之后，老人的怀疑就少了很多。 Z市跟Y市一样，都跟N市是相邻，唯一的区别或许是一个在N市北边，一个在N市南边吧。 很快，三人便来到了资料上的庄卿醇家。 庄卿醇的家虽然不是豪华别墅，但也是不小的跃层户型，能住在这样的房子里，庄卿醇的家庭不会穷得连医药费都付不起。 为了让老人相信这就是庄卿醇家，方晨骁带着被穆妆PS过的照片按下了庄卿醇家的门铃。 照片穆妆是按照老人的描述改的，她不仅把照片改成了庄卿醇现在的样子，也给照片里的庄卿醇换了个姿势，还把背景也换成了大学校园里的景色。 给方晨骁开门的是庄卿醇的父亲，和庄卿醇一样，她的父亲也是娃娃脸，而且跟庄卿醇有五分相似。 庄卿醇的父亲发现陌生人递给自己的照片上是自家女儿之后，立刻紧张地问：“我们家醇醇怎么了，她是不是在学校出事了？先生，您是Y大的教授吧，醇醇她到底怎么了，您别不说话啊！” 说着，他回头对着房里的人喊道：“孩子妈，快帮我收拾衣服，醇醇出事了，我先去Y市看看！” 房间里的人说了什么穆妆没听清，不过她知道，很快庄卿醇的父亲就对屋里的人咆哮道：“都是你，让咱家醇醇去外地上大学，Z大不是很好吗，你偏要她去Y大！” 听到这里，一切都已经明了，穆妆身边的老人再也听不下去了，踉跄地走回方晨骁的车上，而穆妆则一直扶着老人。 至于方晨骁会怎样回答庄卿醇父亲的问题，那就不重要了，反正此行的目的已经达到。 在回程的路上，方晨骁问老人是否还需要去Y大找庄卿醇本人，老人无力地摇头表示不需要了。 至于要不要再改口供，老人表示，她需要时间想一想。 庄卿醇就是一个满口谎言，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的大骗子，老人倍受打击，第二天一早便回复方晨骁表示会出面指证庄卿醇。 由于方家的势力，法院在当天就再次开庭重审此案。 案件重审，时清浅与其家人都看到了希望，然而参与听审的穆妆看着时清浅不由摇了摇头。 在法庭上，老人被要求再次回答了同样的问题，这一回，老人表示，她那天的确看到了共犯庄卿醇，而证物也的确是一枚钻戒。 不过嘛，老人也没想放过嚣张跋扈不知悔改的时清浅，她表示，那天她看到的其实是两个人，之前会袒护庄卿醇，是因为时清浅想要收买她，并让她把所有的罪都推到庄卿醇的身上。 时清浅想要反驳，但方晨骁把穆妆的录音推了出来，让时清浅的反驳变成了狡辩。 证据确凿，时清浅和庄卿醇同时背叛了刑，由于时清浅还有收买证人的罪行，这次她还多被判了两年。R115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