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三章 走一遭？无数遭！
第一百四十三章走一遭？无数遭！ 黛玉了然的向淑君点了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又走到外头天影边耳语了几句，天影点了点头自去了，差不多一盏茶的功夫便手里拿着一个纸包匆匆跑了过来。 黛玉嘱咐淑君照顾好陆太夫人，自己拿着那个纸包进了小茶房递给了满头大汗，正片着参片的竹韵。 竹韵打开一看，原来是几支蝴蝶芦的高丽参，忙点了点头道了声谢就又继续片起了参片来。 黛玉看着那薄厚不匀的参片，再看看颤颤巍巍的拿着刀的竹韵，忙向跟过来的天影道：“去把姹萝叫来，她刀工好。”说着又向竹韵丹若两个道：“里头太，蒸笼似的，你们两个轮班休息休息吧，别把自己累坏了。” 天影不一会的功夫就带着姹萝过来了，一过来就过来劝道：“竹韵jiejie、丹若jiejie，这里的活我们来吧，你们两个出去缓口气歇会吧” 要说这种时节里，最难待的就是厨房和茶房了，尤其是今天的小茶房，外头七八个炉子上不停的滚着水茶的，里头小小的一内间里也有两个风炉，火拔的旺旺的，专门炖着高丽参。整个小茶房真是像极了蒸笼，天影进来了一会会就已是觉得得大汗淋漓喘不过气来了。 姹萝也上前，向竹韵要过了刀，利索的片了起来，把竹韵丹若二人看得是惊叹不已。 “听话，快回去休息会儿，待会再回来换天影她们就好了。”黛玉见竹韵二人愣愣的看着姹萝，忙上前把她们二人推了出去。 二人无法，只好道是回去休息片刻，就过来替换天影众人，黛玉也应了。 “小姐，我和清泉她们也都想过来帮帮忙。”天影取出帕子替黛玉拭了拭汗道，她们几个如今也都是心焦不已，只是却只能站在一旁干着急，此时但凡要是能做些事帮些忙心里还好受些。 “都叫她们过来了吧，只是留个人在淑君jiejie边伺候着，其他人有一个算一个，把外间的那几个嬷嬷丫头换去休息休息。你们眼皮子活泛些，也照顾好自己，可不能添乱。”黛玉自然也知道天影她们的心思的，也知道在这种蒸笼里面做事，若是不能相互轮换着休息休息的话，不知道要倒下多少人去的。 “好，她们都在外头候着呢，我这就去安排。”天影点了点头，刚要走，看了看满脸被熏得通红的黛玉又道：“小姐也出去吧，这里不是能久待的。” 黛玉摇了摇头，“我有分寸的，你忙你的去吧” 天影知道黛玉的子，也不深劝就挑起帘子出去了。 不知不觉的，原本里间的风炉从两个增加到了六个，原本整锅炖着的高丽参汤，也已是因着来不及供给，换了法子，已是一碗一碗封在陶瓷碗里放在砂锅里蒸炖的了。 原本觉得晃眼的两团火苗，成了如今黑暗中的六团亮光，整个屋子了都不需要烛火，已是明晃晃的了。 期间，黛玉、天影、姹萝、竹韵、丹若她们已是轮换了好多次了，有出去喘口气的，也有出去略微用些茶饭的，可是也就那么一会会的功夫又就进来了。 期间，淑君也来陪过黛玉，也来帮过忙，只是实在受不了这茶房里的闷guntang，只好遗憾的离开了。陆太夫人等人也都再三的劝说黛玉，不让她进小茶房。可是黛玉说什么都不肯，伺候陆太夫人回了屋，安顿好淑君，草草的洗了个澡就又过来了。 在黛玉心里，那一碗一碗的参汤就是令仪延续生命的根本。 整整一个晚上的时间，陆夫人、严姑太太没有打过一个盹，一直在令仪房里坐镇着。 杜嬷嬷她们三人并两个接生嬷嬷，只是轮换着略微的去休息了会子，用了些茶饭补了补元气就又过来了。两个大夫也一直在西厢房候着商量着，更是不敢大意的眯上一会儿。令仪的夫君陆行之在下半晌的时候就回来了，一直站在庭院里，站在原先黛玉淑君站过的树下，静静的候着，一直候着。只是在偶尔听到令仪极度隐忍的呻吟声时，一旁的树皮上会越加的斑驳。高大娘带着陆太夫人并陆夫人两处得力的嬷嬷媳妇子丫头们候在院子里，以轮换着各处的人手。 以上的这些都是窝在小茶房里的黛玉所知道的所看到的，当然，还有黛玉所不知道的。 陆太夫人一夜未眠，整夜都跪在佛像面前，祈求上苍的庇佑。陆老爷一夜未眠，整夜都在小书房里习字。淑君和严槿姐妹也是一夜未眠，卧在上各自假寐，心里却都在为自己的jiejie、嫂子祈福，为自己的小外甥、侄子祈福。陆管家和满府里的大小管事们也都在二门上候着，一夜未眠。 整个陆府里，上上下下几乎所有的人都撑了整整一夜。一夜的时间，不过是六个时辰，五个鼓次，二十五个点次，四十八刻和一百四十四“分”。可是在熬了这么一整夜的人来说，度如年这四个字都不能完全表述他们的心。唯有一点能让所有人微感安慰值得庆幸的是，令仪，也撑了整整一夜，从昨的骄阳似火撑到了今天的大雨倾盆。 黛玉难以想象，令仪一个柔的女子是怎么撑过这七八个时辰的。不过幸好的是，自令仪开始阵痛后的第十一个时辰，也就是六月初八的辰正，在令仪虽然极度隐忍，但是还是声嘶力竭的叫喊声中，一声声还算响亮的婴儿啼哭声出现在了雷雨声中，时隐时现。 这庭小小院落里的所有人，都被这期盼已久的啼哭声惊住了，所有人都停下了原本繁忙的脚步和手里的动作。直到接生嬷嬷出来报喜，所有人才大大的松了一口气，纷纷喜极而泣，相拥而泣。 陆太夫人在闻得母子均安后，不顾雷雨大作，硬是坐了竹轿赶了过来，淑君并严槿姐妹也一道跟了过来。 因着是夏里，所以孩子的“蜡烛包”打得并不是十分紧。严姑太太把孩子抱到门口给陆太夫人看，小婴儿虽然是闭着眼睛的，小脸也是皱巴巴的，但还是看得陆太夫人眼眶湿润。也唯有在得知令仪是难产的时候，陆太夫人才有过这么一瞬间的失态。 陆太夫人站在门口，又和令仪说了两句话儿，嘱咐了她两句就自回去了。大家伙都知道，陆太夫人这是要回去还愿。 淑君等人都留了下来想看看令仪，黛玉更在大家伙一帮令仪收拾好后，就进去了。 令仪此时正卧在上，整匹的白布裹在上，虽然脸色白得像一张纸，眼窝深陷，两颊浮肿，但是看向一旁严姑太太怀里的孩子时，眼睛里的神采却如熠熠明珠。神看起来也很轻松，有一种无名言状的欢愉。 黛玉淑君、严家姐妹并陆家小姐陆润之都凑在令仪边看着孩子说着话儿，气氛和乐得让人好想就定在这个时刻。这五个小姑娘此时都大了一辈儿了，又是在如此大悲大喜后，仿佛也和令仪一样，心都受到了一次完整的清洗。 只是碍于令仪大伤了元气，众人不想妨碍她休息，所以说笑了会子就都回去了。自然也是知道，陆夫人已经派了家下人去宫门口候着了，陆老爷陆行之一听到喜讯自然会赶回来的，令仪此时最需要的也是来自于陆行之的安慰。 庄嬷嬷李嬷嬷二人也和黛玉等人一道回了陆太夫人上房休息，庄嬷嬷和李嬷嬷也有了些年纪了，虽然是助产，可是陪着令仪痛了十一个时辰，这里头受了多少累，黛玉是不得而知的。下半晌的时候，陆夫人还亲自封了红封子过来酬谢庄嬷嬷和李嬷嬷二人。 黛玉这才从庄嬷嬷处知道，令仪能在第十一个时辰上生出孩子，还能母子均安，实则是杜嬷嬷和庄嬷嬷、李嬷嬷三人协商，用劲力气把孩子捶出来的。 令仪生了十一个时辰，那两个接生嬷嬷早已是没有办法了，外头的两大夫也早已是说出了保大保小的话了。因为令仪骨盆狭小，胎儿又过大，位置又不正，令仪的宫缩力又不正常，几个难产的原因令仪几乎是占全了。 “嬷嬷，你们怎么会想起来用这个办法的？”黛玉刚刚沉淀下来的心，又被吓得魂飞魄散了，感令仪那凄厉的叫声是这么来的。 “当时也是实在是没有办法了，姑已是没有气力了，又灰了心口口声声说要保住孙少爷，若是再不赶紧想办法，大人小孩都必是保不住了。恰巧姑太太和杜嬷嬷都知道这个法子，我生疏影的时候也用了这个法子，所以杜嬷嬷回过陆夫人后，大家横了横心才会动手了，幸好姑和孙少爷命里注定一辈子荣华富贵。”现在说起来，庄嬷嬷还是后怕不已，脸色都没与缓回来。 黛玉也是心惊不已，女人生孩子一直都不是容易的事，可是在这个时代，可更是一件鬼门关上孟婆桥上来来回回走了无数遭的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