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章 老太太的用意
那个被某人称之为猫儿的小女子，此刻已经回归到了寿宴中，在一个不太引人注目的角落里打着盹儿，刚回来的时候，她也试着寻找了她那个三堂哥的影，却看见他依旧道貌岸然地陪在他父亲边与一众官员们寒碜着，又想到方才在园中所看到的景，立时感到一阵的反胃，人怎么可以就这般厚颜无耻呢？做完那种龌龊事，居然还可以若无其事地在这边把酒言欢。 王蓉婳很快便嫌恶地收回了目光，有些恹恹地靠在椅子上，她其实很想赶快回自己的房间，可她看到李氏、王蓉婉她们都依然兴致勃勃地在与旁人说话，自己这样走掉未免有些太突兀了，便也耐着子，希望寿宴赶快结束。 就在王蓉婳等待地快睡着的时候，便感觉有一只手轻柔地推搡着自己：“六小姐，六小姐。” 王蓉婳一下子就清醒了过来，但仍是有些迷茫得朝声音的源头看去，便见着正在拼命忍着笑意的玉蕊看着自己。 “玉蕊jiejie，是你啊，真是不好意思，我太累了，就稍稍休息了一会儿。”王蓉婳脸上有些微微发红，被外人看到她这样的窘态，她还是有些不好意思的。 “没事的，六小姐年纪小，又折腾了这一整天了，难免会感到疲惫的，但是奴婢很抱歉六小姐现在还不能回去休息哦，老祖宗想单独见见您。”玉蕊帮王蓉婳理了理有些凌乱的头发，温和地对她说道。 王蓉婳听到这里，脑中的瞌睡虫一下子都死了个一干二净，瞪大了眼睛，拼命点着头答道：“我知道了，我知道啦，玉蕊jiejie，您赶快带我去见祖母吧，别让她老人家等急了。”王蓉婳顺势从椅子上下来，又整理了一下上有些褶皱了的衣服，这才主动去拉了玉蕊的手。 玉蕊看她这般乖巧，顿时又是对她添了几分好感，握紧了她的手，往唐氏休息的房间走去了。 其实唐氏在寿宴进行过一半，收完各个小辈们送上的礼物后，便有些倦倦了，毕竟年纪有些大了，精力也大不如前了，便先拜别了各家宾客，去内堂休息去了。 当王蓉婳走进唐氏的卧房，看着那些低调而又奢华的摆设时，真正感觉到其实老太太唐氏才是一个真正的贵族，那房间中不管是多么微小的细节，都透露着主人不凡的品味与高贵的份。 唐氏此刻已经换上了轻便的家居服，头上上的饰品也已经去除干净，清清爽爽地靠坐在卧榻之上，微笑地看着她，倒是比晚宴时更让人感觉亲切几分。 王蓉婳在距离卧榻三米远的地方停了下来，站在原地有些拘谨地看着唐氏，虽说她其实并不害怕唐氏，但却也说不上亲厚，她们祖孙好像是第一次这般单独见面，这难免让她有些拘束。 “婳儿，到祖母这边来。”唐氏倒不像王蓉婳这般生疏，亲昵地叫着她的名字，对她招了招手。 王蓉婳虽心中有些疑惑，为何唐氏会突然这般亲切地对她，但现在不是犹豫的时候，便仍是快步得走到了她的边。 “好孩子，看这模样生的多俊啊，想来长大以后，会比你姨娘年轻时候还要俊俏些”唐氏一边摸着王蓉婳细软的秀发，一边连声夸赞着，那模样甚是宠溺。 王蓉婳瞬间有些受宠若惊，若是王蓉婉受到这样的待遇那是理所当然的，但若是换成她王蓉婳，她便有些在做梦的感觉了。 “祖母？”王蓉婳不解地望向唐氏，她坚信这世界上没有无缘无故的喜，虽说今唐氏对她的寿礼大为赞赏，但这态度也不应该改变得如此之快啊。 唐氏好像早已察觉了王蓉婳的疑惑，又是安抚似地拍了几下她的小脑袋，吩咐一旁的玉蕊玉莹拿上来一些小孩子喜欢吃的零嘴，便把她抱到边坐下，缓缓地对她说道：“婳儿啊，你送给祖母的那个雪花膏，祖母方才洗完脸后用了一些，果然如你说的一般效果显著呢。皮肤真是滋润滑腻了不少，婳儿果然是心思灵巧啊。” 不会吧，就因为一盒雪花膏，就能让唐氏对她的态度发生天翻地覆的变化，她不相信，唐氏在这忠勇侯府几十年，什么珍奇异宝没见过，会真的稀罕她这小小的雪花膏，打死她都不相信。 “祖母觉得好，那孙女的一片心意也就没有白费。”王蓉婳依旧乖顺地回答着，准备静观其变。 唐氏脸上慈的笑容依然没变，又关切地问了王蓉婳几个问题，都是一些平生活里的小事，比如平常最喜欢吃什么点心，读了哪些书，学了哪些技艺这类的，王蓉婳都一一地仔细地答了，心中的疑虑却是更甚了。 “婳儿可认识这个东西。”唐氏从玉蕊手上拿过一个卷纸，笑容颇有些深意地问道。 看到那卷纸的瞬间，王蓉婳的心不“咯噔”了一下，这个东西她怎么会不认得，她花费了将近一千个夜夜才完成的这个东西，可是唐氏突然拿出这个来问她，可是已经知晓了一些什么。 “这不是五jiejie送给祖母您的生辰寿礼吗？”王蓉婳微微低了头，不让唐氏看到她眼神中的慌乱，她知道肯定是已经不能瞒过唐氏了，唐氏既然把这个拿出来给她看，就肯定已经知道了一些什么，但是王蓉婳不会亲自将这件事说出来，她要扮演的是受害者，而不是一个心怀怨愤的报复者。 “婳儿您看清楚了，这真的不是你的东西，只要你说出来，祖母一定会为你做主的。”唐氏就像一个哄着小朋友吃饭的长辈，循循善地引导着。 王蓉婳不说话了，她知道现在最好的回答便是沉默，她可以是默认，也可以是否认，一切尽在不言中。 得不到王蓉婳的回答，唐氏并没有露出生气的神，而是将那卷纸又递还给了玉蕊，然后亲得将她拥在了怀里，轻拍着她的背说着：“祖母没看错啊，你就是个太善心的孩子，被旁人欺负了也这般默不作声的，你这般的维护你的姐妹，却是让祖母感到很欣慰啊。” 王蓉婳有些糊涂了，就算唐氏知道了这万寿卷是她写的而不是王蓉婉写的，可以她平里对王蓉婉的宠和对她的态度来分析，不应该有如此大的反差，就这样简单被自己给感动啦，难道说年纪越大的人就越是在乎这种孝心？ 王蓉婳越是仔细想却越是想不明白了，便索不去管那些了，干吗要纠结这种细节呢，现在这样的结果不是很好吗，唐氏对自己的态度改变了，自己以后的生活就更有保障了，可不知为何，依偎在唐氏暖暖的怀抱中，王蓉婳却依然很没有安全感，总觉得这种幸运来的太过突然，心中隐隐有那么一些不安，却是又抓不住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 唐氏又是搂着王蓉婳说了好一会儿话，直到看她有些迷迷糊糊地眼皮开始打架了，这才吩咐了玉蕊将她送回了自己的房间。 绿豆和红豆一早就在房中焦急地等待了，只是等到寿宴散了却还是未等到自家小姐，心中便隐隐有些担心，就在她们准备出去打听一下的时候，玉蕊便带着有些疲倦的王蓉婳回来了。 两个丫鬟看送自家回来的竟然是老太太的贴大丫鬟玉蕊，颇有些惊讶地上前，给她行了个礼才接过自己小姐。 “玉蕊jiejie，谢谢你送我回来，现在时候也不早了。”王蓉婳强打着精神对玉蕊道了谢。 “那六小姐早些休息，玉蕊这就回去向老太太复命了。”玉蕊满脸笑容地对王蓉婳行了个半礼，便起告退了。 红豆和绿豆一脸惊奇地看着玉蕊离开，两人现在心中均充满了疑问，抓着王蓉婳便打算问个究竟。 王蓉婳今劳累了一天，哪还有精力再与两个丫鬟解释这许多，鞋子都没脱，就疲倦地一头栽倒在大之上了。 “哎呀小姐，您得脱鞋换衣服啊”红豆看自家小姐就这样瘫倒在上睡了，很是无奈地开口说道。 不管它了，她现在都快累死了，赶快让她睡个大头觉才是正经，哎，小孩子的体就是容易疲劳啊，脱鞋，脱衣服什么的，都是浮云…… 红豆看怎么喊王蓉婳她都没反应，又过了一会儿竟是有微微的打呼声出现，无可奈何地叹了口气，招呼一旁的绿豆道：“绿豆，快过来帮忙，把小姐上的衣服鞋子脱了。” 绿豆立刻应声上前，二人合力将王蓉婳上的衣服鞋袜都脱了，又取了水将她全上下细细擦拭了一遍，这才帮她换上干净的睡衣，最后才为她盖好了被子。 做完这一切，两个丫鬟额头均是沁出了细细的汗珠。看着王蓉婳呼吸均匀地沉睡着，便也放心地洗漱一番后，各自休息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