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二章 遇故人
第一百二十二章遇故人 隔日,江白圭去衙‘门’当差。,。栀子看难的出太阳,让人搬了张椅子,在院中坐着替巧巧做过年衣裳。但成都冬日的阳光温和,晒在身上一点热度也无,坐了不一阵,她的手脸就被霜风吹得冰凉,手指更是不听使唤,连针都捏不住,她将手中的针线丢入簸箩中,捂着嘴呼了一口热气,起身去江雅的房中。 她昨日答应江白圭要看住江雅,但才过一早上,她就觉出其中的苦来,索‘性’去将江雅****思索的结果问个明白,免得瞎猜累人。 拍开‘门’,她笑问:“雅姑‘奶’‘奶’今日不出‘门’?” :3w.江雅似笑非笑,懒懒的道:“弟妹一早上坐在院中,不就是防着我出‘门’么?” 心思被说中,栀子面‘露’尴尬,讪笑着:“看雅姑‘奶’‘奶’说的,我不过就是看今日阳光好。在院中坐了一阵罢了。” 江雅让杨柳端了张凳子让栀子坐,又将杨柳杨桃两个打发出去,道:“我想了****,也想得明白,白圭得这个官儿的确不易,而开当铺的确太过张扬,我还是另想法子赚钱罢。” 只要不开当铺,栀子提着的心就放下了一半。开当铺背后必须有势支撑,江雅不拿江白圭当幌子,不将江白圭扯进去,这生意必定做不成,开间成衣铺子或者糕点铺子的,只要衙役快手不寻麻烦,根本无需用江白圭的名头,而成都府,在钟大人的治下,衙役快手还真不敢‘乱’来。 栀子欢喜的道:“那雅姑‘奶’‘奶’打算做哪样生意?” 江雅将栀子的喜‘色’看在眼中,端起茶吃了好一阵,方缓缓的道:“我还没想好。” 栀子道:“不急,眼看就要过年,等过完年再说也不迟。” 江雅道:“今日我左右无事,弟妹陪我出‘门’去转转罢。” 栀子来成都府这许久,还未好好出去转转,江雅一提,她便应了,两人各自装扮,方戴上斗篷走到‘门’上。江白圭倒回来了,栀子奇道:“今日才出去一会,怎么回来了?” 江白圭看两人预备出‘门’,以为江雅还要出‘门’张罗当铺之事,面上无半点笑容:“这两日已经是二九末,钟大人担心进了三九四九,成都府会飘雪,到时会有人冻死,便让我们想想法子,我想我才来,还是到街市上去看看,心中有数了脑中才能有主意。路过‘门’上,想与你说一声,中午不要往衙‘门’送饭,我在外面吃就是。” 栀子道:“倒巧了,我与雅姑‘奶’‘奶’预备上街市上转转,既然你也要上街,不如我们一路罢。” 能与娘子一道上街,江白圭是愿意的,回身望了望身后跟着的两个书吏,迟疑了一下。小声道:“我是去办差,你跟着,不好看相。改日我再陪你去,可好?” 栀子顺着他的目光,这才瞧见不远处还立着两人,晓得自己跟着的确不太合规矩,便不坚持,看了江雅一眼,道:“天冷,喝口热汤再走罢。” 江白圭看出栀子想与他说江雅的事,就招呼‘门’外二人进‘门’一起喝汤,自己与栀子去了厨房。 江雅也看出栀子的意思,但她也有心让栀子传话,面无表情的转身回了屋。 栀子借着盛汤,将江雅打算放弃开当铺,转做旁的生意讲了。 江白圭断然拒绝:“不行!你告诉她,做任何生意都不行!”说罢,丢下手中的碗,气匆匆的出‘门’去。 一个眼中只有钱,一个倔的驴都拉不回! 栀子瞪着江白圭的背影,在心中抱怨了一句,想要丢开手不管,但转念一想,这姐弟俩要是每日吵几句,她的日子也休想过的舒心,将心中的气压的低低的,走出‘门’去,唤了江雅出‘门’。 栀子并未将江白圭的态度说与江雅听,她晓得。一说出来,今晚少不得又是一阵吵,只想着慢慢再劝劝二人。 江雅素来爱首饰,自然一间首饰铺子都不愿错过。栀子晓得她的爱好,见到首饰铺子,不消江雅开口,抬脚就往里走,进‘门’,掌柜的依旧拿出首饰让两人挑选。 江雅捡出一对翡翠耳坠,与掌柜侃价,声称不减价钱就不买,掌柜的苦笑道:“夫人,小的报与你的价钱已是只够本儿,你就是不买,小的也无法再与你减价钱。” 若是往日,江雅听这话就晓得价钱真的已经压到最低,但她昨晚与江白圭吵过,心中本就压着一股气,这时听掌柜不肯减价,又添了一重气,冷声道:“你做不了主是吧,让你东家来与我说!” 掌柜的看江雅气势大,猜想是有些来头的。不想得罪,与二人作了个揖,就真的走去里间请东家。不多时,从里间走出一个二十四五的穿着竹布直裰的男子,冲二人拱手道:“小的姓车,见过二位夫人,不知二位夫人有何吩咐?” 闻言,本低头摆‘弄’耳坠的江雅如同遭了雷击一般,身子抖了一下,手中翡翠耳坠跌落地上,摔的粉碎也不知。只缓缓的抬起头,隔着斗篷上垂着的轻纱,看见了那张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脸。 她没想到,在这里也能遇见吴尧! 对于吴尧,栀子只闻其名,并未见过,她看见地上已摔着几块的翡翠耳坠,虽不是自己的,还是心疼的直‘抽’‘抽’,转头与江雅商量赔偿之事,才觉出江雅不对劲——依江雅往日的‘性’子,跌碎两只耳坠,她决不可能无动于衷!可她现在就坐着不动,看也不看地上的耳坠子! 栀子扯了一下江雅的衣角:“雅姑‘奶’‘奶’,你怎么了?” 江雅回过神来,站起身拉着栀子往外走。 掌柜上前一步,拦住二人去处,面上依旧带着笑,但语气却没有了方才的热度:“这位夫人,你看,翡翠耳坠是在你手中跌落的,如今摔坏了,于情于理,你都不能起身就走罢?” 听掌柜的说起翡翠耳坠,江雅才想起,似乎真是从自己手中跌落的,在吴尧跟前,在一个再不愿见她的人跟前,她不想落面子,指了指杨柳,道:“我不会少你的,问她要罢。” 说罢,绕开两步,缓步出‘门’去。 栀子微微冲掌柜的点了点头,出‘门’,吩咐夏欢雇轿,摔了一对价值五十两的耳坠子。她无兴致再逛下去,江雅一副神不守舍的样子,肯定也没有再逛的兴致。 两人归家,江雅道:“我有些累了,想歇一歇,中饭烦弟妹让人送到我房中来罢。” 栀子点了点头:“雅姑‘奶’‘奶’认识首饰铺子的车老板?” 江雅顿了顿了脚步,然后丢下一句“不认识”,快步进‘门’去。 栀子越发肯定两人是认识的,而且看江雅的反应,两人还不止认识这样简单,但江雅不说,她也不好再追问,只在院中站了站,转身去巧巧房中。 杨柳跟进‘门’来,立在栀子一旁一会递‘尿’布,一会端米糊,生生的抢了伍嫂子的活,伍嫂子心中怪杨柳多事,让她在栀子跟前显得多余,但又不好说出来,只道:“你不在雅姑‘奶’‘奶’‘门’上候着,当心雅姑‘奶’‘奶’一会喊不应人,打你板子。” 杨柳道:“谢伍嫂子替我担心,有杨桃在,不碍的。” 栀子望了她一眼,道:“有事你就说罢。” 杨柳愣了愣,她的确有话说,只是不知从何开口,被栀子点破,她反而寻着了由头开口,马上道:“少‘奶’‘奶’英明,一眼就看出奴婢有话说。” 栀子受不得她溜须拍马,淡淡的道:“是你自个表现的太过明显。” 杨柳讪笑两声,拿眼睛去看伍嫂子,见栀子无反应,只得道:“少‘奶’‘奶’可晓得,那车老板是谁?” 栀子诧异,她没想到杨柳是与她说这事,不过看杨柳的反应,她断定,这事并非是江雅授意的,而是杨柳自个的想法。既是杨柳的想法,她拿不准杨柳想做什么,还真就不想听。 她道:“一个首饰铺子的老板,他是谁与我何干?你去罢,这里不用你,雅姑‘奶’‘奶’跟前无事,去厨下帮忙洗菜也是好的。” 杨柳“咚”的一声跪在地上,抱着栀子的‘腿’,哭道:“车老板就是吴家大少爷,少‘奶’‘奶’救我!” 听得“车老板”是吴尧,栀子很是怔了一怔,她料定江雅与那“车老板”认识,可从未想过他就是吴尧!片刻之后,她又释然,除了吴尧,还有谁能让江雅如此失常! 想明白,栀子将手中的巧巧递给伍嫂子,让她抱出去玩,等伍嫂子出‘门’,她道:“有话就一口气说完,别与我饶弯子。” 杨柳重重的点了点头,使手背揩干眼泪,讲起来。 杨柳七岁上头就跟着江雅,那时江雅十五岁,她虽不是贴身服‘侍’的,但也听过看见过不少事,只是当时年岁小,不懂男‘女’之事,并未放在心中,江雅出嫁,她也跟去了杜家,杜家病逝,其余四个陪嫁嫁了,江雅只带了她回来。去杜家了一遭,再回江家,人也长大了不少,许多事情一琢磨,也就明白过来。 方才在首饰铺子里,吴尧一出来,她就认出了他,只是,江雅未开口,她也就装作不知,后来江雅留下她与掌柜商议赔偿,吴尧不但没收银子,还非要她带一样东西与江雅,她也是个机灵的,并不接,跑出‘门’就往家来。 她道:“雅姑‘奶’‘奶’要是晓得奴婢没将银子送出去,她会打奴婢板子的,少‘奶’‘奶’救救奴婢罢。” ——昨天又断更了,对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