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下人 第八十一章 偏袒的待遇
于阳先是给桑父桑母拜了年，开了包袱把东西取出来，一一分给众人。大家似乎很满意于阳送的东西。桑母喜滋滋地看着那两块料子，真是不错，留着以后做寿衣好了。她更高兴的是于阳递给她的两个荷包里，好像是银子样的东西，掂在手里，还是有份量的。桑喜三姐妹则是高兴的比量着自己的衣裳花儿之类的，虽然衣裳不是全新的，可是看在桑家姐妹眼里，那已经是上好的。只有桑财不满意于阳送的东西，他撇撇嘴，看着于阳送的纸笔，不满意地丢开，同桑万抢起了面具。本与桑康玩闹的桑贵放下自己手里的东西，上前捡起桑财丢在地上的东西，又放到了桌子上。 一时于阳又回到了屋子里。 妞儿盘腿坐在炕上，手里抱着手炉，斜着眼对于阳道：“怎么样？有你个好字么？” 于阳只是坐在妞儿身边，伸出手搁在妞儿的手炉上。 “她们都是见钱眼开的人，你一下子就把东西拿出来，以后要怎么样？你看看，我什么东西都没给她们，她们都不敢对我怠慢。阳妮子，你懂的比我多，不是东西拿出来，她们就对你好。这世上的东西都是得不到比得到的要好。” “妞儿……”于阳有些无力。 “你跟我说过，无论桑家的人曾经怎么对我们，桑家都是咱们最后一块护命的地方。我想明白了，你说的对。我给桑家的人想要的，但是这里也是我的避风塘，虽然我不会常回来。” “我明白……” “狗喂饱了便不会叫，你喂饱了她们，她们非但不会帮你办事，反而指望着你再给她们好处。阳妮子，你要想以后不这样，你就要拒绝她们，你能做到么？” 妞儿的话让于阳陷入了沉思中。她何尝不知道拒绝，可是，那是桑寿的家人，是自己的救命恩人，她怎么能拒绝的了。她若是拒绝了她们，桑寿的心里会怎么想？ “阳妮子。吃饭了，你们过来吧！” 这么早就吃饭？等于阳过去了才知道，知道她们要回来，还没有吃早饭。因为这一顿要花费不少，桑mama想着法子要补回来。 一锅鸡汤端了上来。桑mama笑着撕了大腿就放桑寿的碗里放：“寿儿，你吃，多吃些。你看看你如今黑的，都瘦了。在府上吃不到这么好的东西吧！这回要在家住几日？娘全部给你补回来。” 一只鸡，两个大腿，桑mama全撕给了桑寿，没有给桑财也没有给桑禄，那两个小子急得拍桌子跺脚的，讴着的双眼都要掉出来了。可是，今日凭他们两个怎么闹，桑mama也不会把鸡腿给他们的。 桑寿摆着手：“不用，你跟爹吃，我在府里天天都有rou吃。” “有rou吃还瘦了？我跟你爹有的吃，你吃。”桑mama将大瓷碗装的满满地，端到桑寿面前，看着桑寿一定要吃完。 桑寿把一只鸡腿夹起放到了于阳的碗里：“阳妮子，你吃。” 桑财跟桑禄又紧紧地盯着于阳的碗，他们用炙热地目光盯着于阳，想从于阳的口里听到“不吃”两个字，这样那鸡腿就是他们的了。 还不等于阳开口，桑mama又把鸡腿从于阳的碗里夹到桑寿的碗里：“你吃，她们有东西呢。我能亏待她们？你吃。女孩子是不上桌的，你又不是不知道。阳妮子，妞儿，你们去厨房吃。” 妞儿顿时拍了桌子，冷哼一声，却是不动身子。 桑mama眼珠子一转笑道：“你们姐妹到那里吃。热热闹闹的多好。快不吧，给你们留了好吃的呢！” 哪里有什么好吃的。大块的肥rou烧了一盆，再有就是那些腌rou，也是肥的。 金子银子俩姐妹早就等不及了，一见于阳跟妞儿进来，立马道：“人来齐了，我要吃了。”说着便夹起大肥rou，大口大口的吃着，吃得满嘴都是油。就是桑喜也不顾形象，望嘴里塞东西。 妞儿瞧了一圈，实在没什么吃的，皱眉道：“油腻腻地，怎么吃？” 于阳看着也有些不舒服。在皮姨娘身边吃素吃久了，咋看到这些大油的东西，她有些不习惯。可是她没像妞儿那样挑剔，而是拣了旁的菜吃。 腌菜酸酸的不错，萝卜炒的也很好吃。 妞儿看于阳吃了，也吃了两口。她不是不能吃，只觉得气愤。桑寿在那里吃好吃的，她们这叫什么。什么都不是。想指望着她给东西，做梦去吧！她一个大子儿也没有。 桑福从锅里端出一个碗，放到于阳跟妞儿的面前：“我做了这个，你们吃这个吧。” 是一碗鸡蛋羹。嫩黄的鸡蛋羹散发出诱人的香味。 金子银子也不吃rou了，盯着鸡蛋羹咽了口水。今天的鸡蛋羹怎么会那么香呢？ “你们讲究着吃。明日我叫我当家的把自家的鸡拿来，再你们做。” 桑喜根本不管那些，直接端到自己面前，大口大口的吃起来。金子银子见了也不甘示弱，吵着也要吃。 妞儿看着这种场面，重重的放下筷子。这叫给她们做的。她们还没说不吃，就叫人抢了去！她是吃不下。妞儿摔了筷子，回了自己的屋子。还是她有预备，木槿给她带的点心，她并没有像于阳那样拿出来，现在正好让她充饥。 看着妞儿出去，桑福到有些不好意思。好容易等饭吃完了，厨房没有了旁人。桑福又炖了碗鸡蛋让于阳端进去：“你端给妞儿吧。她……你代我陪个不是吧。” 于阳不忍抚了桑福的好意，也担心妞儿没吃不好受，自打进了英国公府，她们已经有很长时间没有尝过饥饿的滋味了。妞儿肯定受不住的。那一次她被关起来，胃便饿得难受不已。 “吃吧。阿福姐给你做的。” 妞儿坐起身子，撇过头：“我不吃。我吃过了。” “妞儿，阿福姐又没有……”于阳心里也气，说到底就是因为她们没有亲身父母。 “我知道。我只是气根本就没把我当回事。”妞儿也想明白了。她并没有得到桑家人的尊重。因为那个代表英国公府的婆子离开了，没有外人看了，所以桑mama才敢那样对她。是因为她地位低，所以那些人才瞧不起她。 “阳妮子，我要做一等丫头。”妞儿下定决心对于阳道。她要爬上去，要做一等丫头，以后回来要像木槿那样，有小丫头婆子跟着回去。 于阳没弄明白，妞儿怎么好好的说起了这个。她笑着同妞儿道：“好。我相信你，你一定能做好的。妞儿姑娘！”正说着笑，有人叫道。 “阳妮子。”是桑福在外头叫着于阳。 妞儿推了于阳：“叫你呢！出去吧。”于阳交待妞儿把鸡蛋吃了，这才起身走了出去：“阿福姐，你叫我有什么事？” 桑福搓着手，一脸为难的样子：“阳妮子，阳妮子……我……” 于阳没有说话，她等桑福说话。 桑福“我”了半日也没憋出一句话来，她不安的望向一边，只是摇头。 顺着桑福的目光，于阳瞧见了从厨房门框探出半个脑袋的桑喜。她正冲着桑福挥手晃拳的。再看看桑福，她只是摇头，面上难色越来越重。 “阿福姐？”于阳轻轻地唤着桑福。即使桑福不说，她内心已经猜出大概是什么事情，桑喜有事情找自己，自己却不好意思说，让桑福来说。至于是什么事，她也不想去猜，自然不是什么好事情，要不桑喜为什么不亲自来，桑福又是一副为难之色。 桑福忙转过身子，而桑喜则缩进了厨房，过了一会儿，又偷偷摸摸地探出半个脑袋，向着这边张望。 桑福面露难色：“阳妮子。是这样的……喜子……喜子……” 果然是桑喜。越过桑福的身子，于阳向厨房那边望去。这次桑喜到不再躲，而是大大方方地同于阳对视。于阳到是很好奇，究竟是什么事情。 “阿福姐你说吧。” 桑福支支吾吾地解释着：“这不是我的意思……是喜子……我只是替喜子说的，我并不同意喜子的意思。我只是传话。阳妮子，你若是认为这事不妥，就当耳旁风，我……” 桑福说了那么多，却没说一件事。于阳还没有不耐烦，桑喜却是早就按捺不住，冲着桑福又是指又是叫的：“说啊，大姐，你快说啊！” 桑福终究没能说出口，这种事她实在是说不出口。 桑喜见桑福半日都没说出一句话，干脆自己走了出来，亲自来说。桑喜走到于阳的面前，上下打量着于阳，抱着双臂：“阳妮子。我跟你说件事儿。” 于阳笑道：“你说。” 桑喜笑着道：“也不是什么大事。你先前给我的那身衣裳我很喜欢，只是我想着还缺样东西。我觉得你这耳坠子却是不错。虽然是银子的，但是却跟我那衣裳的花样很配。”桑喜说着便伸出了手，挑着于阳耳朵上的鎏银蝴蝶坠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