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前夕
泥湾大队，第二天一早，王大娘掐着素绢挑水的点儿来到她家。 “大娘，怎么这么早啊？” “绢子，昨天的那个于同志是怎么回事啊，你什么时候认识的，我怎么不知道啊？” “是昨天去县城赶集的时候认识的，徐刚的狐朋狗友在大庭广众之下拦住我，说了一些很不好听得话，是他帮我解了围，他突然提到婚事我也挺惊奇的，不过后来回来想了想，他也不失为一个好人选。” “可是这也太突然了，也不知道他家里还有什么人，好不好相处。” “好不好相处都没关系，人敬我一尺我敬人一丈，大娘您知道我的，我肯定不会吃亏的。如果实在相处不来也没关系，于向北在部队已经当上连长了，大不了我随军去。” “真的是连长了，那可是以后都能吃上皇粮了，没想到随便碰上的一个人，条件这么好，也是绢子你命好。不过未来女婿年纪轻轻就当了连长，以后官肯定还会更大，你可不能掉以轻心，刚建国的时候，升官发财换老婆的不知道有多少，你一定要把男人死死地抓在手里，你不是说能随军嘛，我看你们结了婚还是直接跟他走吧，离自己男人近一些，平时的时候多关心一些，看的紧一些，不让让他生外心。” 素绢有点哭笑不得，难道直接告诉王大娘随军是要办手续的，自己现在是想走也走不了，而且自己现在最期待的是一个血脉相连的孩子，早就计算好时日了，于向东临走之前正好是自己的排卵期，说不定能怀上宝宝呢，自己没有生养孩子的经验，正好在老家跟着未来婆婆学一学。至于说于向北敢做什么对不起自己的事情，更没关系，直接揍就行，反正他力气也没自己大，完全没有任何压力。 “我说的你记住没有，你这孩子。”看素绢走神，王大娘不满了，自己说的可是金科律例。 “知道了，您放心吧。” “你记住就行了，我得赶紧回去做饭去，你大爷总说我做的饭比儿媳妇做的好吃。” 素绢不禁莞尔，王大娘这样也是一种幸福吧，不然这么大年纪了何必还要亲自做饭，早该让儿媳妇做饭吃现成的了。 之后挑水做饭暂且不提，傍晚时分，于向北赶到了王家。 “我说于向北同志，你就不能矜持一些，我还以为你昨天只是说笑呢，你可是回家探亲的，你有在家呆5个小时吗？这时间也太赶了吧。” “生平第一次娶媳妇，可不得争分夺秒。”想到明天这时候就能抱上媳妇儿了，于向北心里是一片火热。 “一定要明天领证，确定了？不改了？”素绢再三询问，想到刚刚到访的自家亲戚，就特变期待某人到时候的脸色。 “男子汉大丈夫，一口吐沫一个钉。”于向北斩钉截铁的说道。 “好，我也很期待。”素绢笑眯眯的说道。 “那素绢同志，你看看这老丈人和丈母娘虽然不在了，我这要娶走他们唯一的女儿是不是得告诉他们一声啊？”于向北小心翼翼的问道。 “没想到你还有这个心？”素绢有点惊异，也有点感动于向北的用心，被人逼婚的不快也消散了很多。这时候破四旧闹的很厉害，上坟烧纸什么的可都是明令禁止的，于向北主动提起去祭拜父母告知婚事，也算是冒了风险了，万一自己翻脸不认人给举报了他可没什么好果子吃。 “应该的，应该的，一个女婿半个儿，即便岳父岳母不在了，我也不能失礼，我还想着以后咱们生了儿子，让其中一个跟你姓呢。”于向北讨好未来媳妇可是不遗余力的，反正是自己儿子，姓啥无所谓，只要能让未来媳妇忘了自己曾逼婚的事。 “要说到做到才好，”素绢还想着以后要用什么手段逼他同意呢，没想到他自动送上门了。 “一定一定，就是第一个儿子姓王都没问题，那昨天的事你能不能放下了。”于向北连连保证，小心翼翼的观察素绢脸色的变化。 素绢嘴角翘了一下，不过也不肯轻易放过他，“还有一件事，你要是办成了，昨天的事情就一笔勾销。” “什么事情你说，我一定办到，”于向北大包大揽。 “徐刚的事情我可咽不下这口气，领证之前我一定要出了这口气才行。”素绢说道。 “咱过几天再办这事行吗？昨天的事情刚过徐刚就出事，是个人都知道这是和我们有关，我保证临走之前一定把这事办了。”于向北讨价还价，现在真不是收拾徐刚的好时候啊。 “不用你收拾他，我爹是赤脚医生，收藏了几张很有趣的药方，我也是今天收拾东西的时候才找出来的，你知道把配出来的药给徐刚吃了就行。”素绢一想到那个情景就开心啊，原来自己还发愁怎么收拾他呢，虽然以于向北的性格来说也不会让徐刚好过，但是哪有按照自己的心意收拾那二流子来的让人痛快。 “什么药？”莫名的于向北有点不安。 “让男人不举。”素绢笑眯眯的说道。 “什么？”于向北惊呆了，未来岳父竟然有收藏这样的药方。 “素绢啊，你看这药方也不知道有没有人用过，效果具体怎么样谁也说不清，万一没什么效果，不是便宜那徐刚了嘛，还是我自己动手收拾他，在军中我可是学到了很多整治人的手段，而且从外表还看不出来，保证让他生不如死怎么样。”于向北竭力打消素绢下药的主意，万一证实那药的效果了，将来媳妇儿一个不高兴，自己岂不是要变成一个活太监。 “没关系，如果真是那样也是那徐刚的命好，我认了。”素绢轻描淡写的说道。 “药效这样神奇的药方，用到的药草一定不简单，咱们公社不一定有。”于向北心存侥幸。 “恰恰相反，都是普通药材，我爹的收藏里就有，而且我已经配好了，你只要去下药就行了。”素绢无情的打破于向北的那丝侥幸。 “那晚几天行不行，我昨天下的火车，在火车上三天两夜一直没休息好，昨天晚上赶夜路，我都已经困死了，你让我先休息过来好不好。”于向北可怜兮兮的说道，能推一天是一天，最好能推到他走之前。 “这件事你什么时候办了，咱们什么时候领证。”素绢不为所动。 “好，好吧。”于向北无奈了，未来媳妇儿的段数什么时候变高了，这才不到两天啊，照这个趋势以后可制不住她了，这可不行。 “这才对嘛。”两天的时间虽短，可是发生的事情不少，再有于向北这个言传身教的，如果没有一点长进，素绢会呕死的。“你等着，我去做晚饭去，再晚一些我们就去拜祭我爹娘。”打算先犒劳他一番。 于向北没有说话，之后做饭、吃饭期间一直拿哀怨的目光看着她。素绢是拿定主意无视到底，这样的药方对男人的威胁她清楚，可是这段婚姻从开始她就处于弱势地位，如果不扳回一城，让他有一点顾虑，自己就白活了一世。万事让人牵头走不是素绢的原则，失了先手就另辟蹊径，毕竟在她的观念里婚姻是一场战争，你在婚姻中处于什么地位，就看你怎么去打、去适应。 于向北盯着素绢这么长时间也没见一点效果，就改变策略，和素绢聊自己以前刚参军的事情，战友之间的趣事，希望能尽快拉近和未来媳妇之间的关系，关系越好，那个药的威胁性就越小么。 一直到半夜12点，万籁寂静，二人才带着准备好的祭品去祭拜王父王母。 “爹娘，我叫于向北，是您二老未来的女婿，明天就和素绢去领证，虽然我们认识的时间不长，但是我确定她就是我想要娶的那个人，这段时间素绢一个人吃了不少苦，让您二老在底下也担心，以前的事情我没有办法，只怪我认识素绢的时间太短，我是军人无法向你保证以后不让她受一点苦，但是我能保证只要我还活着，一定不让她受外人的欺负。”于向北站在坟前说道。 也许是身体残留的感情，蹲着摆贡品的素绢听他这么说，眼泪刷的一下就流下来了，不过也许是为了保留自己小小的自尊，手只是顿了一下就若无其事的继续原来的动作，不过摆好贡品后蹲在那里久久没有起身。 于向北是一个人精，他就当什么也不知道，放任素绢在那里发泄自己的情绪，直到他觉得时间已经够了，才把她扶起来。 素绢蹲的是腿麻脚麻，也就没有甩开他。二人又站了一会，才收拾贡品，清理痕迹回家。 路上素绢已经收拾好情绪了，回家后她拿出小药包就对着于向北笑。 于向北实在没办法了才讪讪的接过药包出去了，不到一个小时就回来了。 “你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素绢原以为他今夜回不来了。 “我原来就想着要收拾徐刚，今天过来的时候就不着痕迹的打听了他家的位置，要不是不知道徐刚具体睡那个屋，我还能更早回来。”于向北骄傲的说道。 “那我给你烧水，你好好收拾收拾你自己，把外套什么的都换了，应该有带吧，今天晚上你就在我爹娘屋里睡。”看着于向北和昨天没什么变化的衣服，素绢嫌弃的说道。 “那好吧。”于向北有点委屈了，他还打算给未来媳妇说说他是怎么让徐刚吃下那药的呢，结果人家不感兴趣，还嫌弃自己脏，好吧，外面的衣服是有些尘土，但是农村不都这样吗，拍拍不就是了，没想到未来媳妇会嫌弃，以后一定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