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三章毒蛇

    铁链哗啦啦扯起，秦紫陌双臂被高高吊过头顶，两脚随之悬空。全身的重量加上脚踝上的两根铁链的重坠，臂根立时要被生生扯断了一般，豆大的汗珠直滚下来。

    “很痛对不对？”鬼魅般的声音道。

    秦紫陌痛苦地别过脸去，不想看眼前这张恶鬼的脸。

    “啊……我忘了，你现在没法说话。”

    “看着我！”身子被强行转过，秦紫陌不得不对上这副可憎的面孔。

    灰蒙蒙的死鱼眼直勾勾盯着她的眼睛，忽然笑了。森冷的，令人寒透骨髄的笑。冷凉的指尖顶起她的下巴。

    “恨吧！是不是恨不得生啖我的rou？可是你什么都做不了……你连自戕都做不到。知道你上下牙之间咬着的这玩意儿是干什么的吗？是防你咬舌自尽的！”

    男子笑弯了腰，却没发出笑声，渐渐的喉中发出一种沙哑的嘶鸣之声，仿佛是笑得喘不过气来。半晌方才直起腰，慢慢收住笑。

    “告诉你！似你这样的女人我见多了。初落入我手中时，都同你一样，一个个高洁贞烈，后来怎么样？颤抖着哀求我杀了她们！”男子缓缓将脸探近，在她眸心搜寻着。

    “现在的你是不是一心想求死？你放心！我不会让你死的。最起码不会让你死在他前头。知道这世上最痛苦，最绝望的是什么吗？就是这种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感觉。”

    秦紫陌的身子微微一颤。

    “害怕了吗？你这种女人最怕什么我可最清楚。你是打骨子里厌恶我们这种臭男人，我说得对吧！”

    浊臭的气息熏得秦紫陌阵阵发昏，抑可能是因臂根那撕裂般的剧痛。

    “每个人都有自己无法面对的东西。你厌恶我们这种臭男人，那我便叫你厌恶个够。我这里上百个弟兄，都有好几月未见荤腥了，你说我若一声令下会怎样？”

    秦紫陌惊恐地睁大眼晴，这样的恶鬼为什么会存在于人世间？

    盯进她的眸心，死鱼眼中忽又泛起了笑泡。

    “你终于害怕了？你不必用这样眼神瞧我，要恨你便恨他去。你今受的这些苦楚全是因为他，他当初加诸于我的，我唯有加倍报复在他心爱之人的身上，因为我要让他加倍地痛苦！”他的面孔亦因恨意而扭曲，死鱼眼亦因仇恨而发光。“多漂亮的小脸蛋，多细致滑腻的雪肤，那些狗东西有福了……”毒蛇般冰冷的指掌游移上颈肩大片裸露的雪肤，引出一层鸡皮疙瘩。

    秦紫陌绝望地闭上双眼，两行清泪自苍白的面颊上缓缓滑落。

    “啧！啧！啧！这是怎么了？终于认命了？瞧这小可怜的样儿，真是我见犹怜啊！可惜啊……我已无法好好地怜惜你了。”阴冷又刻意地放柔的语调，呵在肩头的冰冷气息，秦紫陌感觉就如被一条阴冷滑腻的毒蛇缠绕盘旋在她肩头，丝丝吞吐着红信，喷溅着恶臭的毒液。

    “屠……屠爷！不好了……啊！对不住屠爷……小的不是有意坏屠爷好事！”仓皇冲入的喽罗掩目作揖不迭，又要从指缝中偷窥，一时忘了正事了。

    “什么事！”死鱼眼阴冷地瞥过去，悻悻然地一甩袖。

    “屠爷！不好了！一帮人杀进来了，攻势锐不可挡，好些兄弟都挂了！”

    “来了吗？好哇！龙羽啊龙羽……今日管教你有来无回！”死鱼眼冷冷地眯成一道缝。

    他……真的来了。秦紫陌心头猛地一颤。

    “能不能将他诱来这里全看你了。”死鱼眼阴险一笑。

    哗啦啦！铁链的绞索响起。

    “唔……”

    秦紫陌禁不住发出痛苦的呻吟，甚至听到肩头发出喀嚓一声，两条手臂如被生生卸去。

    “你！过来。”

    “屠爷……您有何吩咐？”小喽罗迟疑着上前，眼珠子忍不住又往旁边斜去。

    “你也想尝尝吗？”

    “啊……屠爷！小的不敢了！”小喽罗抖如筛糠。

    “怕什么！我去外头看看，现在，她是你的了。”语罢，鬼魅般的灰影子飘身出去。

    “多谢屠爷！多谢屠爷！哎呀……竟有这般好事……”小喽罗直了眼，一步一步挨上来。

    秦紫陌愤怒地踢腾着，却压根挨不着他半点。

    “好白……好滑……好香……我王四今儿这是走了什么运哪！”

    “死劫运。”一个冷彻骨髓的声音接道。

    “去去去！外头等着去……”不耐地挥手，身子还不及转过来，只来得及看到寒光一闪，身首已异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