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初见林雪儿
“快将我放下！不然不客气了！”秦河口中喊着，使劲掰衣衫的手。 男子冷笑，“说！来此有何目的？你是否梵军探子？” “什么梵军！我去哪里关你屁事！再不松开手，我……” “你能怎样……” 秦河涨红了脸，怒视这嘲笑自己的人，他的手就如鹰爪，无论怎样都纹丝不动，这时空中黑影掠过，光秃秃的墙头陡然现出一人。 “不错，不错！致远武修院的东方大侠，欺负起年轻人来，确实很有一套！” 秦河循声望去，火光中那人一袭黑衣，连剑鞘也是黑的，笑容阴森中带着丝丝邪气，心道：又是个无声无息的，这些家伙到底是人还是鬼，几时来的自己压根就不知道。 被称作东方大侠的男子漠然道：“你是谁？如何知道我名字？” “大名鼎鼎的东方不亮，谁人不知！”黑衣人脸上虽笑着，却是满不在乎的意味。 东方不亮看着他，努力搜寻关于此人的记忆。 “你从梵国来？” “不错，在下宫本骏，殿下清点战利品时，发觉少了几人头颅，特意邀我来取！”他潇洒的说着，一副睥睨天下的神情。 “哦……原来冥界的宫本骏，连你们也出战了，不过，你认为自己能行吗？” “难道，你以为还跑得了？”宫本骏语气逐渐变冷，“怎么？舍不得这位小朋友？要么赶紧杀了，要么等你落败，我让他切下你头颅。” 冥界？秦河闻言后悚然一惊，那不是传说中的地府？更怀疑这两个说话慢吞吞又冷冰冰的，到底是不是人，指甲狠狠扎在东方不亮手背上，见他依旧满脸冰霜，好像不懂得疼痛。 “你们连普通村民，老弱妇孺都屠杀殆尽，因此这年轻人也必须死，且当作我大楚罹难百姓的祭品！”东方不亮语气冷得令人心寒。 “哦？他是我们人？” “我不是梵国的！”秦河终于明白，东方不亮肯定误会自己是梵人了，疾声说道：“梵国人杀光我们村里的人，只有我一个跑了出来！要不怎么会来这里！还不放手吗？你这个笨蛋！” 见他举起了剑，似乎非常愤怒，怕当真要刺死自己，忙说：“你不信去我们村子看一看，那里什么都没了！” 话刚说完，空气突然变得异常凝重，背后衣衫像是嵌入身体里，宫本骏正凌空扑来，剑未出鞘掌力先至，电光石火间，东方不亮将他远远扔在一边。 听到突如其来的巨响，犹如晴天霹雳，秦河刚爬起又被震得趴倒在地。 抬头已不见两人，忽然离地数丈的地方黑影飞过，随着两剑相交，碰出的耀眼的火花。 这才明白他们已打起来，飘忽来去的身影快如鬼魅，忽然在空中，忽然似乎就在身旁。 秦河目瞪口呆的站着，回忆以前村民打斗的情形，都是脸红脖子粗，扭打成一团，与这两人完全不同，头一回目睹武林高手间的战斗，心底无比震撼。 记得孩童时，常有途经村里的落魄书生，他们口若悬河，通常吹嘘认识许多江湖朋友，武功厉害得像神仙一样，说到精彩处立即口渴，要求孩子们回家拿吃的，或者偷点酒来，才肯将故事编完，后来大了些，觉得他们只会吹牛，净是骗吃骗喝…… 此刻亲眼目睹，惊骇之余终于相信所言非虚，突然热血沸腾，心想或许家里那本皱巴巴的炼气功法，也会有些用处…… 这时东方不亮的声音在耳畔响起，“傻愣着干什么！快滚！” 秦河不知道，自己已路过地狱好几回，数次横飞的剑气，都是东方不亮替他挡住。 宫本骏惊喜的发觉，当被逼得紧了，只需随意朝那愣小子划一剑，便压力大减。 虽然还想继续观看，但听到那凶冷的语气，心想还是离开为妙，走着才看见胸前飘舞的布条，原本衣衫已经够破旧，而今更裂开一条条，这是爹以前穿过的衣裳，村子被毁后，算是自身最为贵重的财产。 见它在气流下蝴蝶般翩翩起舞，料定是两人打斗造成，回头生气的骂了句，猛然看到边上的树拦腰折断，断口平整如切，不由吸了口凉气，方才明白这儿有多危险，于是赶紧朝远处跑。 天边现出轮圆月，淡淡的光辉洒在路上，前方有个瘦弱身影，跑去后发现是个深色长裙的女孩，站着一直朝天上看。 这丫头是不是傻的？天有什么好看，月亮又不在这一头！秦河心想，不过她长得真好看，眼睛大大的像是幽蓝的湖水，月色下有种奇异的美。 后面刺耳的声响不断，战斗较之前应该更为激烈，秦河刚停住脚，头顶突兀而来一声震响，吓得赶紧快步往前走。 “喂！别傻乎乎站着，这里很危险的！” 经过身边时，不忘朝女孩说了句，见她依旧抬着头，仿佛充耳未闻，不禁叹息，也许真是傻的，匆匆绕行，但见地上有个人，动也不动的躺着，月光映照下，那身形装束正是之前的宫本骏，心想他什么时候躺在这里，明明刚才还跟人打架，难道死了？仔细一看，他胸口破了个洞，不停往外冒血，突然感到阵深深的恐惧，那么是谁在与东方不亮打斗？ 转身往天上瞧去，只见他赫然悬立于空中，远处一个老太婆飘飞而来，挥舞手中拐杖，即时现出团厚黑影子，仿佛一头巨兽朝东方不亮冲去，他劈出一剑后倏然消失。 秦河心里瞬间翻起滔天巨浪，这些人真的宛若神仙，而那老太婆更为凶狠，东方不亮似乎只有逃跑的份，低头捂紧耳朵。 宫本骏眼睛紧闭，身旁泥土已被血淌湿，见他的黑剑正小半插进土里，于是快步上前拔出，抬脚便走人。 “小贼！竟敢偷东西！给我站住……” 秦河回头，见女孩怒视自己，心想你不是傻的吗，再说捡死人的东西，怎么能叫偷那么刺耳，倒不如说抢还好听些，见她袅娜的走来，勉强呵呵一笑，晃起手中剑道：“这是我捡的！” 女孩年纪不大，不过说话却横。 “笑什么！那是我先看到的！” “呵！你先看到就是你的吗？” “那当然了！” 待她走近，秦河不禁又瞧了下那双美丽的眼睛。 “看什么！还不快拿来给我！”她伸出纤长的手指，露出洁白掌心。 “你先看到为何不捡，现在已经是我的了！” “你以为在手里就已经是你的了？” “那当然了！”秦河恼火，这丫头够野蛮的，简直就是欺自己太甚，何况从小就盼望能有一把剑，现在奇迹般的遇上，哪会因此便乖乖交给她。 “你怎么不问我同不同意呀？”女孩傲然说道。 “你同不同意关我屁事！” “哼！臭小子……”女孩气道，忽然凝眸，“你是楚人吧？” “难道你不是？” “我当然不是！” “你！是梵国人？”秦河惊道。 “小子！我劝你放下剑然后赶紧滚，别呆会白丢了小命！” 秦河见她比自己瘦小，却老一付教训自己的语气，听着便生气，何况还是梵人，不想再与其纠缠，说道：“滚就滚，才不和你瞎扯！” 说完提剑转身，突然一阵香风飘过，背后中了一掌，迈出的步子竟然凌空飞起，狠狠跌落在丈余外。 摔落在地不幸嗑到舌头，感觉一阵刺痛，没料到这看似娇弱的丫头竟然会武功，掌力还很强，爬起来蹲着，吐一口全是血，想起她是敌国的人，自己却以貌取人毫不提防，实在是太大意。 “我是被逼的，谁叫你不听我的话！”女孩突然神秘的笑了，取出手绢擦了擦手，似乎很满意自己的无敌神掌，见秦河衣衫破破烂烂的，还被打成重伤吐血，感觉有些内疚，从腰间取出个小瓷瓶，倒出颗白色药丸，走来递给他。 “你没习过武吧！吃了这颗雪丸，伤自然便会好，哪、给你！” 秦河警惕的看了眼，心想怎么还敢乱吃她的药，脑里闪过惨死在梵人刀剑下，被大火焚烧的父老乡亲，一个念头认定梵国的都不是好人，虽然她长得像仙女一样好看，可刚刚才挨了一掌，谁知人家心里想什么坏主意，接着寻思：这丫头会武功，想必打她不过，再说和这么个看着羸弱的女孩打架，自己堂堂七尺男子汉，以后如何见人？何况最后还被打败…… 女孩伸出手见他低头不接，蹲在那儿又不吭声，以为伤势非常严重，于是垂头察看，突然听见他大声喊道：“有蛇！就在你脚边！” 听到蛇，吓得花容失色，毫不犹豫腾身飞起，往后几个跳跃，已在七八丈外，仍不放心，在身边仔细观察。 当抬起头时，那个衣衫褴褛的小子已经跑得老远只剩下个影，顿时明白上了他的当，难于抑制内心愤怒，运起轻功便追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