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六：出师未捷
二十六：出师未捷 有了运输车队之后，我萌生了从盗版光盘界隐退的想法。然而，车队只有四辆车，而且还没有赚到钱，不知道效益究竟怎么样。林嘉玉那边也没有任何进展，连我自己都快放弃林嘉玉那边的事情了。所以我决定暂时不放弃光盘生意，毕竟这块已经让我做的登峰造极了，批发，零售，养了十多个下家，每个月有十几万的收入。 连货车带轿车，还有更名的手续费，一共花了66万，实际上已经超支16万了，动用了光盘市场的铺货钱。这笔额外支出已经开始影响光盘的周转了。要想尽快走出这段瓶颈期，唯有让四辆货车运作起来，见效益才行。 我和冬百合陈君研究完这些烂事，都比较头疼，光盘下家们一个个的还很欢乐，他们不知道我已经分文没有了，也许这个月的工资都开不出来。转折过渡期的改革镇痛让我措手不及。 我整理好李成熙昨天留的作业，换了个心情，开着牛逼哄哄的白色奇瑞驶向俊熙公司。陈君和冬百合依然不理解我为什么把时间都耗在李成熙那里。 我推门进去，李成熙正在办公室看几张纸，一只手夹着香烟，优哉游哉。我毫不客气的拿起桌子上的香烟也开始吞云吐雾。 李成熙：“你觉得一个人怎么样才会比其他人强” 我：“要比其他人有知识，有学问，有涵养，有素质，才能爬到更高的职位。” 李成熙：“公司所有人都比我更有知识更有学问，但是没人比我职位更高。” 我顿时无语，不知道再说什么。 李成熙：“争强好斗，敢打敢拼，才会比别人更强。你把一个公司的人都踩在脚下，你就是这个公司的头。你把全国人都踩在脚下，你就是这个国家的军阀。你把全世界人都踩在脚下，你就是上帝。好斗未必是一件好事，但是我喜欢好斗的人。”说罢，他有力的把手中的材料合起来拍在桌子上，我敏锐的看到，封面上有三个字：“秦学文。” 我似懂非懂的点点头，把作业递了上去。 李成熙边看边喃喃的念叨：“1：记录当天遇到的一辆豪车，奇瑞，遇到的时间，早晨7点，地点120中学，车牌号码，辽ALXX82，车辆价格，2万元，括号，二手。 2：记录当天遇到的一个路人，遇到的时间，早晨7点，地点，120中学大门口，人物特征，长的挺好看，人物衣着，120中学校服，猜测人物职业，学生，理由穿着校服呢。。 3：记录当天印象最深的事情或者事物，花了六十几万买了四辆货车和两辆轿车。 4：记录当天的收获，在俊熙集团收获了什么叫责任感，在北行科技园收获到现金约2500元，在补课班收获到什么叫幂和阶乘。 5：查阅一个商业行为，或者案例，并分析。答：我组织了十人左右的光盘销售小组，商品为盗版光盘，单个商品的进货价约8毛钱，售价5元到7元不等，单个商品毛利4到6元，每日销量600到1500不等，除掉人工开支，合伙人分红开支等，每日利润约2000元到5000元不等。 6：详细构思一个经营项目。答：同上。” 我嘿嘿傻笑，自认为我的答案很完美，我靠怎么这么完美呢。 李成熙哭笑不得的看着我。正巧韩小雪也进来了。 李成熙：“小雪，作业。” 韩小雪低眉顺眼的递过一张皱皱巴巴的纸。 李成熙嘀咕道：“豪车，奔驰，价格，一百多万。路人甲，兴华街偶遇，穿红色羽绒服，黑色围巾，白色裤子，职业看不出来。”说罢开始瞪韩小雪。“后面四道题呢？” 韩小雪有点郁闷，无力的辩解着：“老大，我真是不会写，昨天我瞪着作业一个小时，愣是一个字没写出来。我也没上过几天学。” 李成熙板着脸，点点头。“知道我让你们写这六道题的含义吗？” 我和韩小雪同时摇摇头。 李成熙：“第一题，可以潜移默化的培养你们拜金的性格，这是你们挣钱的动力之一。第二题第三题第四题是初步培训你们观察能力，记忆力，自我总结反思能力，第五题第六题是初步培养你们的商业头脑。可惜啊，乔浩，我看了你的作业，我就再想，还有比你做的更差的吗？奇瑞叫豪车吗？每天利润才几千块的项目叫项目吗？韩小雪，我看了你的才发现还真有比乔浩的作业更差的。” 我心里不满的再想，每天利润好几千还不算多啊。韩小雪却在哪傻逼呵呵的赔笑。 李成熙：“走，去百花小区，今天加量，每人150拳150腿。” 我叫苦不迭，昨天运动完我浑身都疼，现在还没缓过来呢。但是为了摆脱大废物这个称号，我决定咬咬牙去坚持。由于正值寒假，学校不上课，我和学校跆拳道社团的小余同学每天的跑步活动也停了，我已经一个月没跑步了。刚提升的一点体力也降下来了，我不知道我今天还能不能踢足三百腿。 我和韩小雪还有李成熙及保镖安大勇四个人出了大楼，门口的停车位停着一辆悬挂领事馆牌照的宝马750，一辆崭新锃亮的奔驰S500，一辆没挂牌照的红色法拉利F430，还有一辆满是灰尘牛逼哄哄的奇瑞。 李成熙瞄了一眼奇瑞的车牌号，辽ALXX82，笑了，“这就是你买的豪车？车钥匙拿来。” 我自豪的点点头，牛逼哄哄的掏出了奇瑞钥匙。 李成熙接过钥匙，径直打开车门钻进奇瑞，一个手势示意大家上车。安大勇钻进奔驰。 韩小雪坐后座。我坐在副驾驶，看着李成熙打火，挂档，车刚一起步，就灭火了。 我说：“档位有点不好使，你得使劲挂。还有方向盘有点向左跑偏。” 李成熙点点头，重新打火，开着我的奇瑞，奔驰跟在后面。 “为毛放着奔驰不坐，反倒开我这破车？” 李成熙：“人时刻不能忘本，偶尔也需要回味一下以前的穷日子。” 言罢，猛的一把方向盘，车子怪叫着停在路面，一股轮胎烧焦的味道，我各种心疼。李成熙说下车。 我和韩小雪一脸迷糊的下车，一左一右站在李成熙旁边。 李成熙点燃了一根5块钱一盒的国宾，恶狠狠的说：“你们俩，看着这条街！” 我俩像傻逼似的茫然的看着这条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街道，稀稀落落的行人，街道两边是商铺，饭店什么的，没什么特别的。 李成熙：“就这个街道，你们给我想，利用一切资源，干什么能赚钱。” 韩小雪：“租个店面开饭店。” 李成熙：“很好，继续。” 韩小雪：“租个店面开超市。” 李成熙瞪了她一眼。“性质和上一个一样，不算。” 韩小雪：“那我不到了，想不出来了。” 李成熙：“乔浩，说。” 我挠挠头，开始四下里乱看，但是实在是不知道除了开店能干嘛。憋了半天，只能耸耸肩。 李成熙：“看看路边停的车，路边可以画上车位，收停车费。看看这些店铺，刚下完雪都脏兮兮的，可以给他们做清洁。看看路面，有很多地方受损了，可以修路，铺砖。看看旁边的空地，可以承包成市场。商人的眼光，应该在任何事物上都发现商机，任何事物，懂不懂？！这回作业会写了吗？” 我和韩小雪对视了一眼，都觉得受教了。这是我们的第二课，商人的眼光。我很努力的在培养自己的这种眼光，看到什么东西都先掂量一下怎么用它来赚钱。 从这以后，我和韩小雪每天都认认真真的写作业。 光盘的生意已经很正规化了，陈君的工作重点就开始转向物流车队，每天到浑南的威雪货运站上班。我之前整理了很多李成熙不要的物流运单，派上了大用场。我们雇了三个业务员，若干货车司机，开始挨个打电话联系业务，可是一个也没成。我整日为车队发愁。 我们的车队没有丝毫竞争力，报价稍微高一点，就根本没人搭理我们，稍微低一点，又挣不到几个钱。原本指望李成熙不要的业务去赚钱，可是打了这么多电话，不是嫌我们规模不行，就是嫌没有口碑，更多的是嫌我们报价高，车辆少，路线不明确。 开学的前夕，我的车队终于接到的第一笔订单。这笔业务是我的福星胡娜同志帮忙联系的。说来也巧，有一次和他们出去玩，我无意中向她抱怨了几句我现在的情况，她答应帮我问问身边有没有合适的业务。碰巧她的某亲戚要运送一小批货物，于是她就大包大揽帮我接下了这个活。两辆车，3万块的生意，除掉成本赚不了几个钱。我再想，即使每个月都有类似这样的业务，那也得七八年才能回本。况且我们根本不可能保证月月都有活。 就在我们为了这单小生意紧锣密鼓的筹备的时候，魏刚打电话告诉我最近低调点，我们被盯上了。 每个月的孝敬钱确实没有白花，接到魏刚信报的第二天，城管就到辽大科技园扫场子了。各路摆摊的，卖鸡蛋饼臭豆腐的还有我们卖光盘的一哄而散。此后连续很多天，城管查的都很严，收入顿时锐减，由于存款都买了货车，一点备用资金都没有了，财政上就出现了问题，各种赤字。有一个摆摊的光盘下家由于没有及时逃跑，被抓个正着，随后被治安拘留。为了捞他出来，连保金带送礼又花掉了近一万块。更惨的是，由于天天有人查，我们在打了几天游击战之后，就实在是无法出摊了。没有了收入，弟兄们也基本就散了，维持了半年多的光盘销售体系在一夜间岌岌可危。 屋漏偏逢连夜雨，当我想通过第一个物流单子挽回一点局面的时候，浑南的威雪货运站打来电话，说那边出事了。 我开着奇瑞杀向威雪货运站，只见四辆车的油箱都被破坏掉了，偷油贼在每个油箱的下部开了个口子，里面的油都被偷走了。地上洒了一些柴油，散发这一股刺鼻的味道。油箱也报废了。车是开不动了，两天后就要去接货了，更换油箱需要一笔钱，而且更需要时间，车一动也动不了了，只能是用牵引车把四个庞然大物拉到维修站去，或者找维修站的人上门来更换油箱。总之，既费钱又费时间，我本来还想与胡娜联系的那个客户发展成长期合作的关系呢，但是后天的第一次合作我要是弄砸了的话，以后还怎么和人家合作。 想到这里，我恨死了偷油贼和那帮城管。我一拳狠狠的砸在货车车体上，被砸的地方出现个小坑。陈君和冬百合默默的看着我，叹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