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 醒来

    风流尘神色一愣，呆滞的看向前方，一个老头凭空显现而出，脸色微微苍白，却透着一股痞子味道，直视着自己，就像流氓看着美女一般，风流尘尴尬，连忙抱拳行礼道：“老……呃，前……前辈，多谢前辈救命之恩！”

    老头嘴角轻扬：“你刚才说谁老？”一句话说出却是声音变幻无常，一下青年，一下中年，最后又感觉沉睡万年的老者一般，沧桑无比。

    风流吓了一跳，诧异的看向老头，此时老头像是恢复正常，一派仙风道骨，仙气缭绕，不等风流尘说话，却是自顾自的说道：“清风镇上人初醒，再梦已是十万年！”像是追忆，又像是可惜，摇了摇头，看向风流尘，就像长辈看向晚辈一般，透着慈爱与满意“你叫风流尘，名字虽然俗不可耐，但是资质尚可，品性单纯，过于致命……”

    风流尘一阵尴尬，当初自命“风流”时的得意不在，只能点头称是，掩饰过去，凡俗经历，让自己也似乎明白些风流的含义，懵懵懂懂。

    老者突然语气一变，活脱脱的流氓声音：“臭不要脸的小子，跟爷这儿装纯，爷也是瞎了眼，怎么找了你这么个不成器的传承者！”

    风流尘彻底愣了，看着眼前变化多端的老人，此时仍然一副仙风道骨的模样，却说出的话骇人听闻，不可思议，连风流尘这样单纯的乖孩子，都脸红脖子粗，就要回话，谁想，老头此时撩了撩灰白的发丝，神色中居然露出尴尬和害羞，隐隐间脸颊上还有那么一抹驼红，看得风流尘将到口的话变成了一口唾沫，深深咽下，心中想到：“好古怪的老头！”

    老头很快将尴尬掩饰过去，像是什么也没有发生过，抬头看向空中漂浮着的七彩骰子道：“小家伙，你看到了吗？”语气沧桑，像是质问，又像是指引！

    风流尘这时也抬头看去，七彩萦绕，甚是绚烂，不自觉的问道：“看到什么？”

    老头将目光移向风流尘：“命运！”

    风流尘心中一惊，像是明白什么，像是什么也不明白，之看到此时七色光芒骤然凝聚，形成七根不同色彩的丝线，相互缠绕，互相牵扯，最后隐隐成为一根丝线，却是不同于之前任何一种颜色，一半黑，一半白，理所当然，又不可思议！渐渐的风流眼中只剩下那一根丝线，丝线普通，而又不同，像是一个世界，像是一片天地，只能由风流尘自己去探索，仿佛就应该如此一样，风流尘感受到内心的渴望，想要将那丝线融入体内，仿佛这样自己才算是完整的，完整的风流尘。

    老者看着风流尘，木露奇光，轻声呢喃：“终于找到了吗？能逃脱这命运吗！”说着却是闭上了眼睛，回想着自己的一生，不知道是自嘲还是无奈，缓缓开口：“命运！呵！”长舒了口气，不发一语。

    风流尘完全被丝线吸引，丝线从黑白两色又变成透明，接着又幻化出七色，重复之前的纠缠不清，再次变成黑白两色丝线，不知道就此重复了多少次，风流尘没有感觉到一丝的不耐，反倒是心中的渴望越来越强烈，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在重复了九十九次的时候，风流尘感觉丝线离自己越来越近，丝线也越变越小，变成了一根头发，就这样生长在风流尘的前额置身于众多黑发之中，让人忍不住忽视，却又真实存在，仿佛就该是有那么一根头发才对。用手将这份黑白发丝拨到身前，有些亲切，有些朦胧，放下发丝，将之拨弄道身后，风流尘看向空中，七彩光芒环绕，骰子静立虚空，仿佛从没有什么变化一般。

    老头的声音此时传来：“你这是得到了它的认可！”

    风流尘看向老头，对老头此时突然正常，虽有意外，但是也没有纠结，而是问道：“它是什么？”

    老头摇头道：“你不是已经看到了吗？”

    风流尘看到老头嘴角的玩味，知道问不出什么了，只能问另一个问题：“前辈，这也是您的传承？”

    老头嘴角玩味更浓，却是哈哈大笑起来，笑声回荡，风流尘却不知道是不是错觉，隐隐有种伤感涌上心头，老头笑了许久，风流也听了许久，没有打断，只是看着老者，心中隐隐有种不安。

    老头脸色多了些红润，这才停下大笑，声音这时又在少年，中年，老年之间变幻起来，看着风流尘开口道：“我曾经想要摆脱命运，机缘巧合之下获得此宝，你可以称呼它为法宝，但我觉得称呼它为道更适合，一个摆脱命运的道，我也不知道叫什么，想到人间的赌局，便自命名为赌道！与天争，与地争，与人争，一生只有一个赌局，对手也只有一个，便是命运。”

    最后命运两个字是蕴含岁月的沧桑，回荡在空间中，风流尘似懂非懂，忍不住问道：“什么是命运？”

    “命运，你在想它时，它也在想你！当你凝望幽冥时，幽冥也在凝望你……”老者神色一震，盯住风流尘，片刻后又收回目光，继续说道：“你传承的是我的领悟，你领悟的却不是我的传承，而是道，赌道！我一生没有摆脱命运，却成就命运一族，很久以前，他们都叫我命运之祖！”

    风流尘深吸口气，心思电转，对于自己的来历，自己并不清晰，但仍是郑重行礼道：“拜见老祖！”

    老头却是露出个意味深长的笑容：“你非我族人，亲切，却是因为道的指引，因为它！”说完老头抬手指向空中骰子，继续说道：“你从何而来，到哪里去，是谁，你得问你自己，你身上太多不可思议，你应该还记得刚才的事情，神魂离体，不得归位，这片天地的命运乱了，而你的命运也变了”说完老头看向虚无，像是要穿透这片空间看向天宇大陆，看向天之外：“当你有实力去寻求答案之时，一切自有分晓，实力不济，知道多少，都是罪过！”

    悠悠之声传来，风流尘虽不明白，但其内关切之意还是懂的，连忙抱拳道：“谢前辈指点！”

    老头不置可否，继续说道：“我将归于虚无，存在太久岁月，终究不得永恒，只差一念，一念之差，罢了，罢了！”像是下定什么决心一般，蓦然一指空中骰子，神色郑重：“以吾之神魂，锁天地之机，开天地赌局，开！”

    琼宇城外山林中，风流尘身旁一阵扭曲，只见风流尘的身躯蓦然消失，就连气息也消失不见，仿似从来就没有出现过，这一刹那，天宇星外，一位头生双角的老者负手而立，正是修罗护法在劫！他的眉心处蓦然撕裂开来，形成修罗法眼，其内一片漆黑，却是有声音从其内传出：“咦！”

    这一声疑惑，仿似从万万年之前传来，虚空震荡，天宇星表面红芒骤起波澜，在劫喷出一口鲜血，毫不犹豫跪地道：“魔主饶命！”

    修罗法眼关闭，在劫长舒一口气，这时虚无之中声音响起：“撤去修罗奴星封印！派人入星追查“斩神刀”，若再生变数，你死！”

    在劫浑身颤抖，惊恐道：“遵法旨！”

    星外发生这一幕，风流尘却是不知，只感觉老头在施展什么秘法，除了面色更加苍白之外，没有其他变化，不由得关切道：“前辈！”

    老头将手收回，道：“他走了，我也该走了。”

    不等风流尘询问，老头继续说道：“太久了，终差一念！小家伙，老夫神魂即将散去，望你好自为之！”说完老头笑了，像是解脱，像是欣慰，又好像是满足，看了一眼风流尘，多出一抹期待。

    一切发生的太快，风流尘就看到老者的身形越来越虚幻，最终化作星光点点，融入那七彩光芒之中，刹那间光芒万丈，风流尘只感觉自己对于骰子之间的联系更加清晰起来，蓦然，那黑白发丝光芒乍现，风流尘只感觉一阵恍惚，再睁开眼时，却是看到一篇山林，侧头看去，此时大概过去了几个时辰，洞口安然无恙，想那含香一定正在熟睡当中，感觉到脸颊一片冰凉，风流尘抬起手轻轻拭去，是一滴泪，透过这滴眼泪，风流尘仿似看到了那漫天星光，仿似看到了老者化成了七色之芒。

    风流尘瞬间想起什么，看向天际：“一定是发生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