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五十九章 全城沦陷，希望
“他们就快到了，请你给我们几分钟时间......”张昭挡在舱门前，尽管枪口已经顶在他的胸口，他也丝毫不做退让。 “快让开，你的这个举动，会害死大家的！”士兵愤怒道：“再不走开，别怪我不客气。” 入口处不止是张昭和郭荣，还包括李子敬、何妙妙等人都在。郭凯他们还没赶到，不能让飞机起飞，这是大家唯一活命的机会。就差一点点，他们历经风险，只是为了活命，就差这么几分钟，难道就放弃他们了？ “他们是我们的同伴，我们的生死兄弟，我们不能丢下他们，只要再给我们几分钟......两分钟就好，我们不会影响大家，两分钟一到，我们一定让开。” “相信你们也有这样的生死兄弟，难道你们忍心丢下他们自己逃命吗？你们会抛下自己的战友吗？”李子敬拉住另一个想要强行来把张昭拉开的士兵，激动的喊道。 “哥哥，他们是我们的同伴，是我们很重要的人，我们好不容易走到这一步，不能放弃。” 宋晴和韩月他们的情绪也激动起来，合着手，略带哭腔苦苦哀求。一道舱门，成了决定人们生死的关键。张昭他们不知道郭凯他们的情况，但是他们相信，方东一定可以把他们安全带到。 两名士兵面露难色，不是他们心肠如铁，而是尸群已经冲进机场，如果再拖延下去，恐怕飞机上的所有人都有危险。 “你们干什么，在这闹什么，为什么还不走！”这时，从舱内露出一个理着平头的脑袋。 随后还有四五个男人一副气势汹汹的样子，冷眼扫了一眼在场的几人，嚣张至极道：“想死的自己滚下去，别害我们。” 李子敬的脸色骤然冷了下来，宋晴和韩月几个女人则一脸担忧，那几个大汉似乎是相熟的，要是起了冲突，自己这边说不准要吃亏。 “你们干什么，快坐回去。”士兵眉头一皱，刚才吵着要上飞机，这几个人叫的最凶。 “他们又在干什么杵在这，你们怎么办事的，要死死远点，别拖累大家！”平头男子不甘示弱，撩着袖子瞪眼道。 这时，张昭听见汽车刹车声，胸口悬着的大石头终于落下，从舱门走开，拍了拍手，冷声道：“怎么的？” “你们可别乱来......”士兵刚说完，突然外面传来一阵噼里啪啦玻璃破裂的声音，他面色一变，大喊道：“快走，大楼破了！” 机场围栏的丧尸距离飞机还有一段路程，可机场大楼距离这里不远，那些丧尸要是大量涌来，仅凭几十人组成的防御阵型，根本抵挡不住。 飞机开始缓缓滑行的时候，郭凯他们终于从舱门跳进来，外面一阵密集的枪声响起，持续了不到半分钟，就逐渐消散。 士兵在关舱门的时候，偷偷抹了一把眼泪，他知道那些战友已经牺牲了。在大量丧尸敲碎玻璃涌现之后，那道由人组成的防线，并没有坚持到预料的时间。 数不清的丧尸疯狂的追逐着跑道上的活人，那些来不及登机的幸存者，也在尸群到来之后惊恐的失去理智。有人疯狂的挤上登机梯，可太多人想要上去，一时间竟然全部卡在一处。更多的人看着越来越接近的尸群，仓惶的往别处跑去。 已经在飞机上的幸存者，看到这幅如潮般的丧尸追逐啃咬活人的画面，吓的几乎要瘫软下去。有人大声喊叫，想要提醒抱头逃窜的那些人，他们所跑的那个方向也有大量丧尸。有人看到一个怀抱婴儿的母亲，被丧尸扑倒，哭的撕心裂肺。 短短几分钟不到的时间，尸群就在跑道上蔓延开来。最先遭殃的那架客机，等待登机的乘客被尸群冲击的七零八落，不少丧尸已经冲到机舱里，一阵撕咬，舷窗上鲜血飞溅。副机长透过小窗户，看见舱内已经挤满丧尸，瘫软的坐到地上。 他们如果不起飞，就是死路一条，即使这道舱门可以抵挡的住这些丧尸，可又能坚持多久。机长扭头看了看年轻的副机长，眼神坚毅，两人点点头。 飞机仍然滑行，带着满舱丧尸，冲向机场大楼。 张昭他们所乘的客机，已经提速疾驰在跑道上，几只速行者挂在起落架上，被气流吹的甩了出去。 五架飞机，只有三辆顺利起飞，有一辆撞向机场大楼后发生剧烈爆炸，还有一辆被尸群围住，狂暴者的猛烈冲撞，使起落架出现严重故障，飞机滑行出一段时间后，竟然倾斜起来，在地上拖出一道长长的火花。 看着被尸群追赶，逐渐被缩小的人群，飞机上的幸存者才知道，原来有那么多人，原本就注定没法登上这些末日方舟。 在这场灾难面前，怜悯之心显得如此微不足道。纵然是强大的客机和官方团体，也无法真正左右局面，甚至连控制和遏制也是有心无力。 飞机升空，通过地面的光影可以看见，无数变异夜魔在低空盘旋。定州城的灯光，从外到内逐渐熄灭，原以为坚不可摧的钢铁之城，终于在尸潮的冲击之下，全线覆灭。 定州城防卫总部，拥挤的人群被随之而来的尸群冲击，没有一个人能向外突破。所有武器迸发出最后的怒吼，朝着密集的尸群射击。防线被簇拥的人群压倒，人流涌了进去，不久之后，整个防卫总部都挤满了人，后面的人没法再继续往前，只能在原地动弹不得，哀声四起。 飞机升到高空后，只能看到定州城仅存的一点光明，被尸群淹没。 ...... ...... 当第一缕阳光透过舷窗照到张昭脸上时，他猛然惊醒，紧张的环视周围，看到身旁的人都在睡觉，这才松了一口气。他抹了一把额头上的冷汗，自己不知道什么时候累的睡着，期间还做了一个噩梦，梦到自己乘坐的这架飞机，有人感染了丧尸病毒，在大家沉睡的时候爆发，咬伤了很多人，一时间机舱内惨叫声四起，自己熟悉的人也满脸鲜血，向他求救。 身边的宋晴睡的很熟，微微皱着眉头，似乎也在做噩梦。张昭轻轻的给她拉了拉盖在身上的毛毯。 机舱内很安静，他望向窗外洁白的云朵，心里生出一种错觉，这个时候，多像是出远门旅行啊。可一想到没有找到李艳和自己的孩子，他心像被一只无形的手攥着，有些透不过气来。多么希望，他们上了另外的飞机，逃离那座城市啊。 无暇的云朵，充满希望的阳光，在这些之下，是人间炼狱。 张昭越想越停不下来，心中压抑的情绪，马上就要决堤爆发出来。感觉鼻子一阵酸楚，他抹了一把眼泪。 从身边伸过来一只纤细的手掌，握住他另一只手。宋晴用惺忪目光看着他，换了个姿势，把头靠在他肩膀上。 过了不知多久，机舱内才渐渐有人醒来，在低声说话。那两名士兵也带着两位工作人员走进来，道：“距离目的地还有六个小时，飞机上储备的食物不多，大家先吃点，坚持坚持。” “我们这是到哪去啊？怎么要这么久。”有一个肥胖中年妇女抱怨道。 士兵皱了皱眉头，道：“去西北安西省基地。” “安西省？那个地方可荒着呢，没有别的地方可去啊，要跑那么远？”肥胖中年妇女翻了翻白眼，指着餐车叫唤道：“那小姑娘，给我拿点吃的，有没有意面咖啡什么的，给我来点。” 见过装逼的，没见过这么装逼还不知死活的。那名工作人员并没有搭理她，而是按座位顺序，一个个分发食物，都是一些面包和清水。 等走到那名肥胖中年妇女身边的时候，在工作人员遂不及防之下，她一把将餐车上的食物和清水两只手抓的满满的，往坐在里面座位的一个秃顶男人怀里丢，还嘀咕道：“什么态度，叫你拿点吃的这么墨迹，这都是些什么啊......” “你不可以这样，这些食物都是定量的。”小姑娘急了，伸手就要把肥胖中年妇女手里的食物给夺回去。 却没想到，那名肥胖中年妇女像发了疯一样，一口咬在小姑娘的手背上，还作势要起身打人。 “你干什么，给我坐下！”士兵见闹出乱子，赶忙上前，用枪把肥胖中年妇女顶了回去。 她身边的秃顶男人，撩了一下仅存的几根头发，低声道：“算了算了，就这样吃点吧。” 肥胖中年妇女并不甘心，也不愿意息事宁人，猛的一巴掌拍在身边秃顶男人的后脑勺上，大声骂道：“你个没用的东西，你老婆被人欺负，你连个屁都不敢放，怎么滴，看上这只狐狸精了？” 她这一巴掌，就连坐在远处的张昭听到声响都感觉疼。本来心里就烦躁，又冒出这么一位恶心的人，他正想出去教训教训那个女人怎么做人，就听见一个粗狂的声音骂了起来。 “死肥婆，你要是想死就说一声，我不介意把你这只猪从几万米的高空丢下去。你特么的在这吵吵嚷嚷的横啥？你这种只会吃屎的玩意，怎么被叫那些丧尸把你咬死，怎么？丧尸也嫌你臭啊。你要不想被我用拖把桶死，就闭上你的臭嘴，再嚷嚷一句，我抽死你！”那个差点和张昭他们起冲突的平头男子，从座位上走出来，站在肥婆旁边，手指戳着她圆乎乎的鼻子骂道。 肥婆瞧着对方人高马大，一脸凶相，手臂上还有纹身，一时心里打怵，不敢再继续开口骂人，一脸不屑的转过头去。平头男子伸出手，冷声道：“拿来！” 肥婆心不甘情不愿的把手里多拿的食物拍在他手上。一直以来她都跋扈惯了，什么时候吃过这种亏，正想把心里的气撒在身边秃顶男人的身上，却见他低着头，脑袋一颤一颤的。 肥婆心里感觉一阵苦，自家男人这些年被自己打骂惯了，从来都是嬉皮笑脸的不敢有任何不满，怎么今天这么一下，还给打哭了。 她也不是傻子，身边的男人虽然不是让她很满意，可一直都是任劳任怨，打不还手骂不还口。像这样哭还是第一次，他终究是自己现在世上唯一的亲人，要是真的伤透了他的心，做出什么傻事，那以后...... 肥胖有些于心不忍，可又不能示弱，推了一把秃头男子，道：“你干嘛呢，作死呀？” 嗷！ 突然秃头男子猛然转过头来，嘴巴四周溢出黑血，朝肥胖咬去。肥胖惊恐的发出一阵杀猪般的叫声。 突发状况，把那个小姑娘吓的惊慌失措，也发出一声尖叫，士兵下意识的举枪，还没等他射击，突然一把明晃晃的短刀就扎在秃顶男人的脑门上。 飞机上的其他乘客，还不清楚发生了什么，纷纷试图起身看个究竟。平头男子将肥胖一把拉了出来，跌倒在走道上。自己走进位置，把匕首拔出来，在座椅上擦了擦，朝大家摆摆手道：“没事没事，不是什么大问题。” 瘫坐在地上的肥婆，已经被突然发生的变故吓的失禁，坐在那里浑身发抖，说不出一个字来。 “一巴掌把你男人拍死了，你可真狠，不是你手劲大，就是他有病。”平头男子冷眼看着肥婆。 另一名士兵听到动静，也匆匆赶来，现在飞机上就他俩负责安全，可不能有任何差错。他像战友投去询问的目光，那名年轻士兵低声道：“这个女人把他老公拍死了，发生尸变，还还有......这位大哥。” 年长的士兵看了一眼平头男子，这个印象让人并不好的家伙，竟然身手这么好。 在年轻士兵的眼里，也对平头男子有了很大的改观，刚才发生的一切，他都看在眼里。平头男子虽然说话很嚣张，可极其富有正义感，刚才要不是他出面，面对这个蛮不讲理的肥婆，还真不知该怎么办才好。 秃顶男人的尸体很快被清理出去，由于飞机上没有多余位置，肥婆还是得坐在原来的位置。原先还嚣张跋扈，一副悍妇模样，此时却变成了傻瓜一般，整个人变得木讷呆板。 平头男子和其他乘客换了位置，表示在到达目的地前，他会盯着肥婆，以免她再整出什么幺蛾子。 对于秃顶男人的死，在短暂的议论之后，所有人都恢复了原样，吃过一些食物后，又自顾自睡觉了。经历了这么多事情，这种原本在以前社会会引起轩然大波，闹得沸沸扬扬的事情，就这么轻描淡写的被人习惯和遗忘了。 十几个小时的飞行，这件事只是一个小插曲。更多的人，则是担忧飞机会飞到一个怎样的地方。有人愁眉不展，毕竟连钢铁之城这样雄伟的城市，说沦陷就沦陷了，其他基地，能好到哪里去。 也有人仍然对未来和接下来要去的地方充满憧憬，毕竟西北地区，地域辽阔，人口稀疏。纵然全世界都被丧尸占领，可在偏远地区，那些丧尸一时半会也难以形成大规模的数量，朝人类基地迁移。 都说安西省很大，到底有多大，可能不是地理专业人士，很难有一个具体的概念。曾经就有一个段子，说几十年前，那时候还没有这么便捷的GPS，一个沿海地区的人去安西省自驾游，原本计划着一个星期游览几个重要景点，就绕道去隔壁省其他地方。可他在安西省连着开了一个月的车，在一个小镇补充物资和燃料的时候，询问一个当地人，说某某省怎么走，开车要多久到。当地人指着远处的广阔戈壁，说听老一辈人说，往那个方向骑马一个月就到了。那人就楞了，骑马要一个月，那开车得多长时间，两人鸡同鸭讲，最后不了了之。继续开着车上路，又过了一个月，他在路边看到一块牌子，上面写着安西省某某镇。 这个段子，纵然有掺了水，当成逗趣闲话的成分，可也说明，安西省之大，不是一般人可以想象的。那里有隔壁，有绿洲，有沙漠，有传承千年的文化，也有用几十年时间兴建的大城市。 对于张昭而言，那里有自己的亲人，也有未来的希望。 或许，正如大家所想的那样，安西省的地域如此广阔，丧尸很难集结大规模越境而来。 或许，当初就该在那里，建立人类在末世中的城市，得意延续人类文明。 或许，那里才有真正的，净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