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进城
“敬儿，快洗漱一下来吃早餐，吃饱点好赶路，尽量早去早归。”王敬的母亲看到睡眼朦胧的王敬走出房门，连忙大声催促道。 “知道啦，看我飞一般的速度！马上就搞定。”王敬打着哈欠迷迷糊糊的说完。他双手用力揉了揉眼睛，提起精神就忙碌起来。 不一刻，王敬衣冠整齐，拍着鼓起的肚皮，嘿嘿的笑着说道：“走咯，我们可以出发了。” 离王敬村子最近的县城叫蕲州城，临近波涛汹涌的阳子江，有钱人经常坐船在江中上下，穷人则翻山越岭。王敬村前有阳子江流过，去蕲州城正好可以沿着江堤就可以到达。当然，江堤也不是坦途，还要经过好几处荒无人烟的悬崖峭壁，推车行走极其危险，这也是王敬十二年来没有离开过村子的主要原因。 父子俩你问我答，说说笑笑，一路走来，倒也不寂寞。天色由黑变灰，地平线上升起五彩氤氲的晨光，王敬看得如痴如醉，想不到外面的风景那么美。 “小心，前面就是鬼见愁悬崖，你尽量靠近石壁那一边行走，也不用碰板车了，万一有什么不测，丢下东西不要紧，你还可以留得性命。” 日上三竿时，王敬父子推着双轮车，缓缓来到一处灰白的悬崖边。悬崖下面十几丈是奔腾怒吼的滔滔江水，悬崖上面是光滑坚硬的青石，被人工开凿出了一个刚刚可以通过二轮车的小道，悬崖小道有一百多丈长，稍不小心就会掉入阳子江中喂王八了。此处之惊险，王敬的父亲一路多次提起，到达此处时又特意出声提醒。 “爹爹，此处如此危险，为何不把道路开凿宽一些？”王敬第一次见此悬崖峭壁的危险，不禁笑脸变得惨白，胆战心惊的问道。 “传说这山是阳子江上游的一座大山的小半，几万年前，两个仙人打架，把山一劈为二，小的一半就飞到了此处。“ ”此山岩石坚硬，开凿起来特别困难，许多先人因开凿此路掉下悬崖献出了宝贵的生命。经历了一代代先人的不懈努力，方有今天的成果。不是不想开凿宽一点，实在是开凿代价太大，人力难以继续，能开出一条这样的道路，已经让我们少走了几百里路，值得了。” 王敬的父亲看着奔腾的江水，叹息的说道。 “仙人真不是个东西，对自己造成的后果也不处理一下，将来有一天，我一定会让此处悬崖小道变成宽广坦途的。”王敬捏着小拳头，满脸坚毅的说道。 “嘘，你小子想死不成，仙人也是你可以非议的？头上三尺有神明，人家一个手指头就让我们死上一万次！此种言语万万不可有下次了，天上神仙，地下土地神，娃娃年龄小，童言无忌，请大神不要见怪！”王敬的父亲一听他骂起了神仙，不禁吓得连忙放下板车，双手合拢，向天上地下各路神仙祈祷起来。 “知道啦，不说神仙的不好就是，将来我修炼了神仙法术，一定为乡亲们多做好事。“王敬看到父亲为了自己虔诚祈祷的样子，目光坚定的说道。 祈祷完之后，王远看着满满的一车货物，有看看脚下奔腾的江水，不禁眉头紧皱。 ”爹爹，你把车上的货品卸下一些我来拿，多跑几次，这样你推车就安全了许多。”王敬吐了吐舌头，对父亲建议道。心想：“万一有了意外，也不会损失光光。” 王远想了想觉得王敬言之有理，便点头说道：“好吧，我在这悬崖口安全处卸下大半的物品，你在这里看着，我送过去卸下了，你再过去。” 在王敬的建议下，王远将车上的物品卸下推过去，又回过头来装，一连来回跑了五六次。虽然有时不小心有半边轮子滑出悬崖，好在车子不重，被他有惊无险的拉了起来，掉了几张野兽毛皮，损失还不算很大。 五六十里的山路，这样的悬崖经历了七八处，到傍晚十分，才远远的看到了蕲州城。蕲州城城墙高大坚固，有村里十几个茅房高，在晚霞辉映下，分外雄壮美丽。此时满身疲惫的王敬，内心又升起了在城里寻找到学习仙术的希望，鼓起干劲帮父亲推着板车。 随着越来越近的视野，王敬看到了城门下站着两排衣甲鲜明的卫兵，手握明晃晃的刀枪等兵器，个个昂首挺胸。卫兵的前面，设置了一个柜台，坐着一个尖嘴猴腮的账房先生，每个进城的百姓，自动上前交一个铜板，然后才可以通过卫兵的面前进城。 “喂，我说你这两位，只交一个铜板，到底是哪一位进城？”账房先生看到面前的一枚铜板，脸色不善的说道。 “先生，我这不是准备进城卖东西吗，小孩还小，第一次来，你就通融一下吧。”王远陪着笑脸恭谨的说道。 “人人都像你这样，这蕲州城还要不要维护了城里的人安全还要不要保障了？没钱可以，要么进一个人，要么把车上的狗链当给我取一竹篮下来，我见你们也不容易，两个铜板都免掉，算你们的进城费。”尖嘴猴腮的账房先生摇晃着脑袋，斜眼看着车上红亮的新鲜野果，不禁口角掉出了三尺口水。 辛苦采摘一大篮子狗链当，来回走百多里路，送到城里也只不过卖十来个铜板，还要经历路途危险。而城里一包香喷喷的云片糕或者是一小汤匙粗盐就要一个铜板，这些奢侈品是每个进城的乡下人都想带回去的，所以城里人永远比乡下人富足。 王远见好话不顶用，只好又从汗水浸湿的口袋里摸出了唯一的一个铜板递了过去，才在卫兵不耐烦的招呼下，随着人流缓缓进城。 “靠，好好的狗链当没吃着，真是可惜了，想不到这乡下穷鬼还真的有两个铜板！”那个账房先生望着王敬爷俩的背影惋惜着咒骂道。 王敬双目闪烁着怒气寒光，两手紧了紧拳头，暗暗发誓：“将来我学了仙术，一定要惩治这里的贪官污吏，让乡下人进城免费，将这些黑心的商人统统丢到阳子江喂王八。” 城里城外两重天。刚进城门，就看到宽阔干净的青石板铺就的街道，街道两边是林立的商铺，商铺外面也有一些摆卖山货野果的。叫买叫卖声，讨价还价声，此起彼伏，热闹异常。 王远寻了一个空挡，把山鸡，野猪，狐狸皮摆放在板车的扶手上，三篮子狗链当摆放在车子旁边，还没整理好，就有人来问价了。 “老板，你这狐狸皮怎么卖？” “老板，你这野猪rou怎么卖？” “老板，你这狗链当怎么卖？” 问价的人多，真买的人少，挑挑练练，死命压价，一个铜板看得比命都重要，看得王敬一阵无语，算是见识了城里人的精打细算。到天色全部暗下，街道上行人稀少，华灯满城时，也总共才卖一只山鸡，两块野猪rou。野果因不耐存储，王远低价卖了两篮子，剩下一篮子留给大爷做礼物。 “走吧，去你大爷那里，现在就去他们家吃晚饭，尝尝城里饭菜的滋味。”王远见王敬疲惫不堪的样子，知道他第一次走那么远路，现在肯定已经是饥肠辘辘，痛惜慈爱的说道。 收拾好物品，父子两人推车走出了半个时辰，来到了一个精致的院落前，轻轻敲了几下门。不一刻，就走出了一行人，为首的是一个头发全白的六七十岁的老者，在灯笼照映下，红光满面。旁边是一个秀气的儒生，一个和王敬年龄相仿的男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