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衣冠禽兽
笑怡整个人僵住了,她不敢相信面前这个风度翩翩的男人谈论起自己一手cao纵的阴谋竟然是如此的安然自得。 离络已经被抓起带走,毕方十一也被带到外面,屋子里只剩下了目瞪口呆的笑怡和侃侃而谈的离蓒。 “你是说……这一直都是一个……陷阱?我只是你给离莫设陷阱的一个……一个工具而已……是吗?”笑怡的眼泪不争气的落下来。 “既然明知,何必故问呢?”离蓒平静地看着面前这个女人。 “我……真他,妈傻……”笑怡咬着唇。 “呵呵,还是要谢谢你!如果不是你分了离莫的心思,我便没有这么好的机会!” “我……我问你……离莫说的那个故事是不是真的?” “关于离莫那个愚蠢母亲的故事吗?”离蓒的笑容此时有些恶毒了,“我只能说愚蠢的人是不配生活在世界上的。” “好!好!你真是好!”笑怡有些跌跌撞撞地朝前走了几步,抬起手想要狠狠扇对方一个耳光,可是却没有丝毫的力气。 离蓒擒住笑怡瘦弱的手臂:“外面有羽昊国的人等着接你回去!” “你……为什么要这样做?”笑怡的眼神有些幽怨,更多的是痛彻心扉的茫然。 离蓒看着笑怡的眼睛:“宁可我负天下人也不要天下人负我!” “好!”笑怡突然苦笑,抬起头平静的看着离蓒,“小女子……今日受教了!” 房间外面天光微亮,原来这个临时的牢狱设在白城的东门,穆易负手立在笑怡的面前,毕方十一已经被毕方一拿着一根红色流动的光线紧紧捆缚着,苦着脸耷拉着脑袋看着笑怡,动了动唇,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穆易看着浑身是血迹的笑怡,拿出一套华丽的粉色衣衫,金丝镶边,流光溢彩。 “这是王赏赐你的!” “好!”笑怡苦笑着,摸了摸衣服,两行泪顺着憔悴的脸颊落下。 笑怡在侍女的帮助下换好衣服。 穆易走到一辆由两只冰龙蟾拖曳的车边,拉开上面蒙着的黑布,一个巨大的好似南瓜样的金色笼子呈现在笑怡面前。 “王上有令赐灵曦公主冰龙车一辆!” 笑怡的脸色瞬间苍白,嘴唇哆嗦着,这是多么可笑的绝妙讽刺,华丽服饰,金色囚笼,羽昊国的王还很有幽默细胞的嘛! “好!谢谢!”笑怡艰难的挪动着沉重的脚步,巨大的痛苦让她抓狂! “慢着!”离蓒突然发话。 穆易不解的看着这个优雅的男人,他从心底对这个人有些不耻,神情冷漠的问:“王还有什么要交代的?” “呵呵,这个女人已经与离莫有了苟且之事,我想穆易将军不愿意看着她带着一个地煞国的小孩子回王畿之地吧?那样的话让你们的主上情何以堪,所以为了答谢他此次的奋力相助,我也愿意帮他解这个围!” “什么意思呢?”穆易握着刀柄的手收紧。 “来人,我要赐给灵曦公主一件小礼物!” 一个随从端着一个绿色莹然的小鼎,缓缓走到笑怡面前,里面盛着一泓血色的液体。 “慢!”穆易伸手将那人拦在笑怡身前,看着离蓒:“我必须保证她能完好无损的回去!” “呵呵,穆将军没听懂我的意思吗?灵曦公主昨夜与那个男人一夜云雨,怕是已经珠胎暗结,难不成你们的王这么大度/?” “你说话可要小心些!“穆易的刀已经出鞘,满室的冰寒之气。 “呵呵!穆将军不必如此谨慎,我也是为了你们的王着想!再说……”他绕着笑怡转了一圈,“她身上的离魂丸现在只解了一半儿,如果不喝掉这药,走到半路上便是一具死尸了,你到时交不了差啊!” 穆易没想到离蓒会留后手,此时已是进退无路只能顺着他的意思了。 小鼎里的液体散发着诡异的香气,笑怡倒真希望这是一杯要人命的毒酒,经历这么多的变故,她已经尝到了生不如死的感觉。既然如此,多一杯毒酒又何妨? “谢了!”笑怡潇洒的接过随从手中的酒杯,一饮而尽,倒是让身边的人大吃一惊。 “好酒!”笑怡将杯子扔向了离蓒,离蓒挥起衣袖挡开。 “果然女中豪杰,不惧生死!” “谢夸奖!如果……”笑怡的话还没有说完突然腹中剧痛,一股温热的红色血液从两腿间流了下来,她瞬间捂着肚子蹲在地上,一千只草泥马飞过笑怡的头顶,这他姥姥的是堕胎药啊! “灵曦公主!”穆易急了忙去搀扶,笑怡缓缓直起身来,瞪着离蓒,“好!做事干净利落,有备无患,还没暗结珠胎就毁了结珠胎的底子,你倒真是替我想得周到啊!我又学习了一招!” “哪里,只是这一路上不要生气受寒,对以后生育怕是不好!”离蓒像个婆婆mama的妇产科大夫。 “谢谢您的关心!”笑怡咬着牙点了点头,推开穆易的手臂,冷着脸看了他一眼,又看了离蓒一眼,粲然一笑,“呵呵呵!穆将军,还有你地煞国的王,今日二位的恩情我笑怡会记着的!改日定当加倍奉还!” 笑怡踉踉跄跄奔向冰龙车,缓缓爬进了那个精致的只能容一人栖息的美丽笼子。 穆易刚要命令启程,只听笑怡喊了一声停。 一个随从将笼子的锁打开,笑怡又跌跌撞撞的走进刚才被关的那间屋子,从里面取出一件黑色披风,上面沾满了血迹,到处是肮脏的血污,那是离莫的披风。 她小心的将黑色披风折叠整齐像是抱着一个宝贝,紧紧抱在怀里,缓缓走出了房间再也没看离蓒一眼,离蓒冷峻的脸上已然没有一丝得意之情显露,代之的是尴尬和说不清楚的神情。 穆易看着笑怡将那件黑色披风抱在怀里,钻进了笼子,眼神里掠过一丝不忍。 随从将笼子的门关上,金色锁链叮当作响,笑怡的头埋进了黑色披风里,闻到了离莫的味道,她早该熟悉的味道,她看着白城在眼帘里渐渐模糊…… ------ 白城东门的血迹早已被清扫干净,像是一切都没有发生过,离蓒回到了那座最华丽的建筑,矗立在门口迎接鬼方的使臣。 佝偻着背影的鬼奴下了那辆灰色坟茔般的车辆,整个人轻飘飘的,鬼方的王已经消失,只好由他来将地煞国的离络郡主带走。 “欢迎远方的朋友!”离蓒声音清朗,但是傲气十足,站立在白色石阶上,看着面前这个佝偻着背的人,“你们的王也是贪玩儿了些,既然远道而来何不进我地煞国一聚?” 鬼奴心头一震,这位地煞国的王也着实厉害,怎么知道主上半路离开的消息呢? “呃……没有要等之人。” “离络郡主不是要等的人吗?”离蓒的语气里已经带着微怒。 “此时已经不是了!”鬼奴突然抬起头在空中嗅了嗅,他的脸笼罩在黑影中,眼神空洞。 一个侍女慌里慌张的跑出来:“启禀陛下!” “放肆!”离蓒沉声喝斥。 侍女趴在地上瑟瑟发抖哭诉着:“郡主……郡主自杀了!” 鬼奴嗓子里发出嘶嘶的声音,那是对血腥之气天然敏感的反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