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 任劳任怨小宫女
由于皇帝政务繁忙，呆在御华殿的时间很少，所以像我和阡陌这种服侍皇帝日常起居的有品级的女官，就悠闲得可以。填饱肚子之后，阡陌更换了皇帝的被褥，遣着宫女送去洗。我坐在一边昏昏欲睡，这是因为到了午睡时间，习惯性打盹。 阡陌看着我一眼，无奈地说：“珠珠，你要是实在困的话，就回屋去睡一会吧。在这里直打瞌睡，被姑姑们看到，要受罚的。” 求之不得啊！“哦，那我回去了。” 当下毫不客气地摸回屋子，心满意足地躺到床上去睡觉。硬板床就硬板床，只要能睡就行，盖上被子，一样暖和。管他啥祭不祭旗的，车到山前必有路嘛，大不了到时候我去自首，说我就是那只猪。 不过话说回来，刚才吃的有道菜挺好吃，不过吃太快了，没注意是什么菜，是什么呢，在梦中追溯一下好了！嘿嘿，睡觉！ “珠珠，珠珠！” 睡得迷迷糊糊，被人从美梦中被拍醒了过来。揉着眼睛，朦胧地看清眼前的人影，打着哈欠问：“阡陌，什么事啊？” “快起来，陛下回来了。” 一听到“陛下”两个字，我立刻清醒了过来。什么，狗皇帝回来了！阿呀，如果我这个当差的翘班回来睡觉被抓到的话，肯定吃不了兜着走啊！赶紧一骨碌翻身下床，套上鞋子，跟在阡陌身后，匆匆忙忙地奔回去。 万幸，赶上狗皇帝回来的前一刻，惊险过关。阡陌当即跪了下去，我没反应过去，被她扯了一下，“咚”地一声跪倒，膝盖撞在石地板上，疼得我眦牙咧嘴的。阡陌随即就将我的头往下一按，又冷不防在地面上磕了一下，眼冒金星。 刚要喊疼，狗皇帝的脚步缓缓地在我脑袋前方停了下来，吓得我赶紧闭紧嘴巴，把喊疼的声音咽了回去，头皮阵阵发麻，大气不敢出一声，只是眼角边不停地冒眼泪星子。提心吊胆中，狗皇帝终于在停了一会之后，就信步进去了。 顿时“呼”了一大口气出来，郁闷哪，每天都这么来一下的话，我的小命都要短个好几年。跟在阡陌身后进去，阡陌怕我笨手笨脚地会触怒狗皇帝，就派了我去门口守着，等传膳的过来，安排他们一个一个地进来，不要出现乱子。 本以为这会是一个比较艰巨的任务，还紧张会不会做不好又要挨骂。等人过来之后才发现，前来送膳的根本就是一支训练有素的队伍，而且有两个姑姑领着，连从旁提点这种活也轮不到我。我也乐得轻松，雕塑一样地往门口一站，看着他们进退有序地上菜。 金盅一揭开，香气四溢，连我这个守在门口的人都可以闻到。忍不住频频回头往那边偷偷张望，又是满满的一桌子菜，看那一个个诱人的色彩啊，暗自咽咽口水。死皇帝，这么奢侈！当心亡国！腹诽着，转念一想，其实我们跟皇帝吃的东西也差不多是一样的，只是我们吃剩下的而已。菜多，而皇帝又吃不了那么多，那当然是我们吃的多啦！如果再遇上皇帝胃口不好，不吃的话，灭哈哈，那就全部归我们啦，嘎嘎…… “把这些菜都撤了吧。”狗皇帝的声音。 咦，不是吧？我眨眨眼睛，难道是老天爷听到我的祈祷了吗？回头往屋里看去，就看到狗皇帝长身而起，往外走来。我慌忙回过头，敛颔，收腹，挺胸，正襟危立。狗皇帝从我身侧过去了，平安无事，没有挨骂，松一口气。 “珠珠。”阡陌出来的时候，又叫上了我。“陛下要去书房，你先跟去。我去沏茶。” “啊，我一个人啊……”犹豫着要不要跟她说我去沏茶，她先过去，转念一想，我貌似不会沏茶。万一沏壶苦的过去，又要被骂个狗血淋头了。“我，这就去。” 狗皇帝到了书房，就转到书案后，从堆积整理的奏折中抽了一本看了起来。见已经有一个侍从随侍在他身侧了，我就远远地站在门口，既忠于职守，又可以在阡陌到来之前，保持安全。但不幸的是，在我刚站定不久，狗皇帝的随侍就过来吩咐我说：“去拿些朱砂过来。” “朱砂？”我一下子懵了。“干啥用的？” 那近侍眉头一皱，不悦了：“陛下批奏折要用！” 听他的声音怪里怪气地，该不会是个太监吧？之前看狗皇帝进进出出带的人都是昂藏的男子，我还以为这个世界的宫里没有太监呢！没想到还是有的啊！第一次活生生地看见太监这种生活在传说中的生物，不由多看了几眼。没有胡子，脸蛋看上去又白又有光泽，要不是他自己说话以及一些举动透露出阴阳怪气来，单从外表看，还真会以为是普通的小白脸。 “你看什么看呀！”太监被看得生气了，居然还附带地跺了下脚，真娘呀！“你这个死丫头，还不快去！” “是，公公！” 以后有的是时间研究太监，在惊动狗皇帝之前，赶紧转身跑去找阡陌。等送了朱砂过去，狗皇帝就开始专心致志地批阅起奏折，某太监在旁边端茶递水，殷勤得很，都不让我们动手，我和阡陌两个就无所事事地一左一右站在门口当门神。 好无聊啊，盯着一个黑漆漆的庭院发呆，偶尔一阵晚风过来，还得冻得打几个哆嗦。小小声地想跟阡陌聊天解闷，但刚说了一句，那个死太监就神神叨叨地过来压低声音说：“你们两个，嫌命长吗？吵到陛下了，快闭上你们的嘴！” 郁闷哪，死太监！不过，算了，我自己跟自己说吧！到底要站到什么时候啊，都这么晚了，已经到了我每天睡觉的钟点了吧？回头看看狗皇帝，居然还是一副专心致志的样子啊，他知道现在几点了吗？他不去睡觉，我们还得在这里陪着，这叫虐待员工啊！ 站了一晚上的岗，脚又痛又麻，肚子也开始有些饿了，又冷又困！侧头看看阡陌，她却是一脸的淡定，一副习以为常的样子。守卫在阶下的带刀侍卫们，也一个个站得比松柏还要直，只有我一个人站得歪歪倒倒，摇摇晃晃…… 在我又累又困得快要站不住的时候，狗皇帝终于吭声了：“你们退下吧。” “是，陛下。” 我如逢大赦，松了口气，俯下身捶捶快僵掉的两条腿，感动啊，终于可以爬回屋里去睡觉了。刚走出两步，就听到狗皇帝冷冷地说：“那个谁——蠢猪选定的那个，你留下。” 我没当一回事，继续往回走，阡陌却追上来一把拉住我，小声说：“珠珠，陛下让你留下。” “啊，我？！他不是说蠢猪……”呃，对，蠢猪选定的人，那不就是我嘛！哭啊，我站岗站得腿都快断了，还我要留下来干嘛呀，我要回去睡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