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救场的少年
“好狗不挡道，赶紧的让开”姜温拨开两个挡着路的下人。 “娘亲，咱们走吧，这种脑子不带就出门的人，咱不用理会他”。 姜无尤护着赵氏从姜温清楚来的道路上走了出去。 “好狗不挡道，挡到的是狗，不挡道的还是狗，混账，居然敢耍爷，还敢骂爷是狗”。 那周公子自言自语的咕哝了半天，然后勃然大怒，颤颤的转了个身，指着离去的姜家三个人。 “废物，都愣着干什么，去把他们给爷抓回来呀，爷让你们放他们走了吗” 下人被骂了一顿，从姜温的大胆行为里回过神来，把从自家公子这里受的气全都转移到姜温身上，一拢子全都追了上去。 “站住！”，“站住，我家周公子让你们走了吗？” 姜温听着后面的追喊声，心下暗道一声不好，看来今天想脱身得费一番功夫了，和姜无尤使了个眼色，脚步并不停下。 “让你们站住，你们都是聋子吗？”围上来的仆人恶狠狠的挡在姜温三人面前，逐渐把包围圈缩小。 “在青杨镇，老子还没见过敢无视我们周家的贱民呢，让你们站住，你们居然还敢跑”! 姜温看着这群仗势欺人的恶奴，周家，听这腔调还是这青杨镇的一霸了，原来是地头蛇怪不得这么嚣张。 瞧这话说的，多威风呀，这井底之蛙的模样也很是无知的理直气壮。 若是这样的大放厥词放在现代，估计光是口水和白眼都够他周家喝一壶了，可惜了这是古代。 所以姜温就算鄙视着他们的无知的可怜，却还是得费尽脑汁想着办法脱身，这就是现实，打败自己所有想法的现实，逼着人去正视。 “你说让我们站住，我们就站住，那我们岂不是很没有面子，再说了，我们凭什么听你们的！” 姜温冷冷的回答，语气里带着一股子狠劲儿，反正无论如何，她也不会遂了他们的愿的。 “凭什么真是可笑，就凭周家这两个字，你不服也得服”，那恶仆里的领头啐了一口浓痰，使劲儿地碾了碾。 这时候，一直都不显眼的姜无尤站了出来，轻描淡写。 “周家是吧？很了不起？且不说周家，这小小的青杨镇算什么！便是这祁丰县又算的了什么，宁州府又算的了什么，什么时候一个个小小的地方恶绅之家也敢口出狂言了，真是个笑话”。 这样的姜无尤，言辞犀利辛辣，带着与生俱来的傲气，带着平都贵族的高傲，带着少年的血性与激扬，便是布衣青裳也遮不住他的光芒。 真好，姜温被自己哥哥此时爆发的气势迷住，无比自豪，她的哥哥就该如此。 “逞口舌之快谁不会，没本事就是没本事”，恶奴围紧了姜温三人。 “反正今日，你们三人若不能让我家公子满意，谁也别想走”。 那周公子迈着八字步，扇着一把小香扇，慢慢腾腾地走到姜温三人跟前，自以为潇洒的转了一圈，可惜扇子都遮不住他的肥硕的吊着几层下巴的大脸。 “敬酒不吃吃罚酒，跟他们废话什么，直接绑了回去”。 看热闹的人一时长吁短叹，均是露出可怜叹息的模样，却并没有一个人上前来给姜家三人出头。 姜温看的一阵心寒，这场景跟那日在客栈后院何其相像，这些百姓同情弱者而又麻木不仁。 “住手，一群大男人欺负几个女人孩子算怎么回事儿！都还要脸不？” 姜温心中正对着围观的百姓，这个陌生的世界，陌生的地方逐渐失望，一声突兀的声音插了进来，带着少年的清朗。 姜温循着声音看过去，所有的人都循着声音看了过去，全都看着一个黑瘦的少年扒开围着的仆人挤了进来。 “怎么，臭小子，想多管闲事儿？”领头的恶仆挥了挥拳头，意味不言而明。 “你是哪家的穷酸小子，不知道周公子办事，统统避让的规矩吗？” 说着，扫视着那少年，一身打满补丁的衣裳，五颜六色，瘦的跟猴似的，脚上的草鞋还破了两个洞，眼里带着赤裸裸的瞧不起，“赶紧的滚，不然连你一起收拾”。 少年也不恼，耿直的骂了一句“狗仗人势的东西，有啥好嚣张的”，直戳那几个恶仆的心窝。 “你娘生你就是让你给人家当奴才的，当狗使唤的，真是不要脸的贱种”。 在北疆，若非家里穷的揭不开锅，好人家是不会去给人家卖身当奴才的，给人当奴才的都会收到街坊邻里的白眼，特别是乡镇农村，更是如此。 这群子下人，基本都是长工，不是签了卖身契的贱奴，所以少年的话引得人群里一阵叫好声。 姜温看了看少年无畏的身影，心中一暖，看来这个世界，还是有好人的存在的。 再看看围观为少年叫好的人，哪个不比少年年纪大，又有哪个比得上他的勇敢正义。 “好什么好，知道他们仗势欺人一个个都不敢吭声，怪不得你们青杨镇的人老是被财主们欺负，活该活的窝囊”。 少年可不是出来听他们那些扯淡的称赞的，就是看不过眼这种事儿，大剌剌的对围观的群众表示看不起。 围观的群众被讽刺一番，一时间都有些鸦雀无声。 “呦，听你这口气不是青杨镇的人，怪不得胆子这么大，只是不知道你这身子板结实不结实，扛不扛的住爷们儿这么多人下手呀”那周公子阴阳怪气的指着少年。 “扛不扛的住，试试就知道，不过先把你撂倒，还是没问题”，少年摸了摸鼻子，实诚的说。 “就你这身板，站都站不好还出来祸害人，一脚就蹬倒了”。 那周公子恼羞成怒，脸色红的跟猪肝儿似的，两条腿抖的越发厉害，不由责怪爹娘把自己生的脚太小了，“连他一起，都给爷拿下”。 这时，沉默了许久的百姓中有人站了出来，走到姜温三人面前停住，挡在了她们面前。 有了第一个站出来的人，就有了第二个，第三个…… 越来越多的人挡在姜温三人面前，最后形成了一个巨大的保护圈，“你们都想造反吗？” 那周公子有些气急败坏，然而，没有一个人回答，也没有一个人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