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明天仍旧是报名的日子，赵书懿和郑妮儿都是上京人，自然不会住在学校里，待楚天歌的床铺好，两人就回家了。楚天歌把各处检查看一遍，把需要添置的东西拿笔记下来，随后也和明肆离了校。

    另一个室友，则一直未见到。

    二人在外面吃了饭，就近找了一家大型超市把东西购置齐整了，就回去了。

    路上，明肆似才想起来，问道：“厚一些的外套买了没？”

    楚天歌摇了摇头，说：“买了两件秋天穿的外套，长袖长裤也买了几身，该差不多了吧。”

    一边说着，一边就回忆往年九月穿什么衣服，忽然发现自己还真是痴了，军训二十天，完了就是国庆，九月根本就不会穿到自己买的衣服。到了十月，国庆期间大多数都会很冷，记得在云城师范读大一的时候，那一年的国庆就特别冷。何况这又是在北方，只有更冷的，忙就和明肆道谢。

    “我还没转过来，只当是在家里呢，还真得去买两件，用不用得上，备着总不会有错。我还说这个时候，秋老虎还没下去，怎么都卖起棉袄来了。”

    两人就去了商场，选好了衣服，明肆拿了单子去付钱。

    楚天歌过了会儿才想起来没给钱，赶忙放下衣服，追了上去，喊了两声，隔得有点远，商场里人也多，明肆没有听见，楚天歌又不好意思大声叫喊，就跑着追了上去。拉住了他的衣袖，明肆行动受阻，回头才发现是楚天歌，“怎么了？出了什么问题？”

    “我钱都没给你，你拿什么付钱？”楚天歌平息了一下呼吸，才说道。

    明肆脸色瞬间就暗淡下来，不过一瞬，又恢复如常，笑着说：“我忘了。”说着，抿了下嘴，又说：“算我送你的礼物吧。”

    “你已经帮了我不少了，不说来时是坐的你的顺风车，来了又住在你家里，今天又为我忙进忙出的，我都不好意思了，怎么好还要你的礼物？”楚天歌摇了摇头，很认真地拒绝了他。

    明肆慢慢点了点头，把手伸到了楚天歌面前。

    “呃？”楚天歌愣了半响，还是没明白过来。

    “钱。”这回是明肆忍不住笑了起来。

    楚天歌脸上一红，辩解道：“我手上没那么多现金。”说了，又要单子。

    “我和你一起去吧。”明肆拿在手上，似很舍不得，手伸到一半又缩了回去。

    楚天歌刚才出手拉住他的衣袖已属不易，何况要在他手上去抢一张小薄片子，也就遂了明肆的意。

    “明肆，好巧，这位就是你那位老乡？”两人还没走到收银台前，就被人喊住。

    说话的是一个高挑的女孩，一身红色的连衣裙，齐腰的长发烫成了大波浪，瓜子脸，细眉大眼，琼鼻粉唇，肆意飞扬的美女。

    和她一起的女孩子也很漂亮，头发是棕色的，眼窝有点凹进去了，眼珠子也是灰蓝色的，应该是一个混血儿。文文静静的，看着就很讨人喜欢。

    楚天歌站在这两人面前，实在是没什么看头。

    红衣女孩一见面就上下打量楚天歌，眼光很挑剔。楚天歌心里有些不大舒服，而且挺她话里的意思，似乎早就知道有自己这个人，奇怪是的，好像她们是第一次见面，这样问话就实在是有点意思了。

    “我叫楚天歌，你好。”楚天歌仍旧友好地打招呼。

    明肆指着红衣女孩说：“我同学，明珠，”又指了混血儿说：“毕淑敏。”

    明珠挑剔地看了楚天歌一眼，就皱起眉头，也不知楚天歌哪里惹到了她。明肆开口说话，才又换了笑脸，不过没有说话。毕淑敏却很热情，连忙就笑着伸了手过来，用很纯正的汉语说：“你好，见到你很高兴。”

    楚天歌就也不看明珠，笑着和毕淑敏握了手。见她们手上没提东西，就笑着问：“没有看中的？”

    毕淑敏笑着说是才来。

    交谈了几句，明肆就说：“不耽搁你们的时间，你们继续逛吧，我们先去付钱。”

    “我们就是闲逛，不如一起逛。”明珠脸色微变，随即却笑着跟了上来。

    不管明珠是什么想法，楚天歌只作平常看，再说，同学碰面，这种提议也很正常。虽然明珠看自己的眼色很不善，看在她是明肆的份上，也就不好计较了，笑着点了点头，说：“好啊。”

    明珠很自然地走到了明肆身旁，两人的距离，总隔着几公分，不会再近一分，也不会再远一分。

    似亲昵，却又有些疏远，很奇怪。

    “是天歌陪你买衣服还是你陪天歌买衣服？”

    商场的过道虽然宽，但是四个人站成一排也不方便，不是挡了别人的道就是自己被别人挡了，楚天歌很自然地后退了两步，和毕淑敏并排在后面走。

    见明肆不说话，楚天歌看她们很熟，又与别人不太一样，就好比毕淑敏，怎么不见她和明肆并排走？楚天歌心里有些郁闷，想到自己前段时间还有那种猜测，很是尴尬，也恍然明白明珠为何会对自己不友善了。也不管明肆为何不回话，就笑着说：“是他陪我买衣服，”说完，又怕她误会，又解释道：“不知道这边天气和我们那边不一样，衣服带得不够，所以赶在开学前买两件。”

    明珠垂眼往明肆手上瞧了瞧，果然看见单子上有一栏写着外套二字。

    “那正好，我们帮你参考参考。”想来这明珠是个说一不二的性子，几次，明明应该是问句的，偏就被她说成了肯定句。

    楚天歌其实很想说，我已经买齐了，不用再买，这话到了嘴边，却说不出来。

    付了钱，过去拿衣服，明珠很自然地拿过袋子，把衣服拿出来抖开看，看了一眼，就说：“款式还行，”就皱了眉头，“怎么买这个颜色？你皮肤白，淑女屋的衣服更适合你，咱们过去看看。它家的衣服不管是价钱还是款式，都很适合学生。”

    也不管楚天歌愿意不愿意，辨了方向先就走。

    明肆没有跟着她，略等了等，等楚天歌跟上来了，才移动脚步。毕淑敏见此，忙就快走几步跟上了前面的明珠。楚天歌见明珠跺了几下脚，回头瞪了自己一眼，转脸却又是满面笑容的催促明肆。

    “怎么了？快点啊。”

    楚天歌就算是个瞎子，也看出来了。这明珠很显然是喜欢上了明肆，但是明肆并不喜欢她。心里就有些埋怨明肆，你说你不接受人家，直说就是，怎么拿自己做挡箭牌，实在是太没品了。再说了，那么漂亮的女孩子，怎么就配不上他了？

    楚天歌一连换了四五套衣服，明珠总能挑出不是来，不是款式不好，就是说颜色不称楚天歌，再要么就是码子不合适。总之，一句话，没有不好也要找出个不好来。

    楚天歌也算是看明白了，这人舍不得拿自己喜欢的人撒气，就往自己身上撒，心里也来了气。不说楚天歌本来就不算脾气好的人，就算是个脾气好的，怕也受不住被人这样刁难。由着她挑三拣四的任性，那是看在自己年纪比她大，又是被男生拒绝的份上包含而已，但是也是有限度的。没有接店员送过来的衣服，进试衣间换了自己的衣服。才出来，明肆就笑着说：“今天逛了这么长时间了，买的衣服暂时也够穿了，还是以后再来逛吧。”

    明珠在一旁神色不太好，楚天歌原本准备的客气话也就没说，点了点头。

    出了商场，眼看到了吃饭的时间，明肆就邀明珠和毕淑敏一起。

    明肆三番两次没给她留面子，明珠不仅是女孩子，本就脸皮薄，她还是个极为骄傲的女孩子，哪里受得住，自然是拒绝了。她不去，楚天歌是很高兴的，不然，恐怕要饿肚子了，所以很客气地再三邀请。看在明珠眼里，却成了故意挑衅，理都不不理楚天歌，扭身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