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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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写字时，果然就能凝神静气了。 第二天早上郑妮儿三个去湖边写生时，楚天歌就背着画板和她们一起去了。 四个人在湖边大声朗诵了半个小时的英语课文，一起去吃了早饭，才又返回湖边。 两个美术系的女生想来也是看中了这边，见她们在，就换了个位置。 选景时，楚天歌诧异了许久。她没想到，湖边的柳树竟然已经成荫，嫩绿的柳条柔柔垂下，清风徐徐而来，柳叶儿就在水面划出一圈又一圈的涟漪。地上绿草成茵，哪里还有那一日的似见还无。一晃眼，她又错过了许多。 晚上不等明肆打过去，楚天歌就急急忙忙地打过去和他说起来。 “那这个周末放松放松，出去逛逛，怎么样？” 楚天歌听出他话音里的期许，就想起买戒指的事。自那一日后，连着两个星期没见他，虽事出有因，但是明肆不知情，未必信。估计是急了，便故意逗他。 “恐怕不行，我们班上周末有活动。” “这样啊，那下个星期吧。” 楚天歌早已忍耐不住，见他明显失望，那边话音一落，她就连忙说：“不过我星期天没事。” 就听见电话里明肆极轻地叹了一口气，又似舒了一口气，“那周六过去吃晚饭，我做好饭等你。” “好。”楚天歌笑嘻嘻地答应了。 挂了电话，楚天歌想了会儿，翻出家里的电话，正要拨过去，又想起时间晚了，楚正礼和于莲华两人可能已经睡了，迟疑了会儿，还是没有打。 能拖一天是一天吧。 第二天楚天歌就一直惦记着这事，静不下心来，晚上七八点的时候，一个人跑到阳台上去打电话。 响了两声，电话就接通了，于莲华接的电话。 “喂，mama，是我。” “怎么今天打电话回来了？是不是有什么事？” 平安电话是周末打，平时打回去定然是有事。楚天歌想了想，貌似还真是如此。 “没有，不是上个星期忘了打电话么？” 于莲华就笑了，即使是假的，也只当是真的。 “您和爸爸还好吧？” “好。” “店里生意怎么样？” “还行，也不靠它生活，当打发时间。” “熊熊呢，有打电话回去么？” …… 家里每个人都问了一遍，大大小小的事也都说了，说了快一个小时，楚天歌实在是再找不到什么可说的了，才吞吞吐吐地说：“妈，我有个事和您商量。” “什么事？”于莲华一直等着这句话呢，中间都不带打盹的。 “明肆不是要出国么？我们打算先订婚。”这话说出了口，下面的话也就好说了。 “您说怎么样？” “你晓得他出去后又是怎么样？” 于莲华的顾虑，楚天歌知道，若是明肆在外面变了心，必然要退婚，虽然不是离婚，但是于女孩子的名声还是有碍。 “妈，其实我也不敢打包票，但是我觉得他不会的。”这些话太虚，楚天歌说出来，就知道无法说动于莲华。 “就凭你觉得？” 于莲华比楚天歌想象中的更生气，那是楚天歌不知道，其实于莲华顾忌的不知是明肆出国的事。男人要变心是很容易的事，仅仅靠几句承诺，两人又没结婚，又长期分隔两地，能有什么保障。何况，明肆的父母心又大，恐怕还想明肆娶个洋媳妇呢。所以，楚天歌无论说什么，于莲华其实都不会信。 在她的眼里，楚天歌永远是一只温顺的小绵羊，明肆却是一头狼，她得时时提点守着。 楚天歌一时语塞，确实如此，感觉这种虚无缥缈的事，说给谁听，恐怕都不会信。 正想着，于莲华又说：“你莫给我死脑筋，要是明肆非要出国，你们就分手。” 楚天歌叹了一声，有点不明白为何于莲华也不赞成明肆出国。她心里觉得这真的没什么，明肆已经有了盛世，还是决定出国读MBA，肯定是为了扩大人脉圈子，或许还有别的什么想法。无论是为了什么，最终目的必然是为了事业。对于男人，事业和家庭同样重要，事实上，对于大多数男人而言，恐怕事业还要更重要一些。楚天歌从来没想过拿自己和明肆的事业相比，这就像是问男人妻子和母亲同时掉进水里先救谁一样，绝对是一个蠢问题。所以，在这件事上，她绝对不会去阻止，相反，还会支持。 “其实明肆和我说起过不去读书的事，我没同意。” 于莲华并没想到还有这么一回事，一时也没有话说，静默了会儿，才说：“你为什么不同意？若是他出去了，你们两三年不见面，这不见面，再有感情，不也没了。” 听得出来，其实于莲华对明肆的印象很不错，不然也不会只听了楚天歌一句话语气就软和了。 “妈，有件事可能他家里都不知道。”明肆虽然没说，楚天歌大概也看出来了，盛世的事，明肆家里亲戚们没一个知道的，虽然已经起了头，楚天歌还是有些犹豫，她不知道她该不该告诉于莲华。 楚天歌没说下去，于莲华也不问，想了会儿，仍旧决定还是说了，想来明肆既然告诉她了，应该想到她会和家里说，或许这正是明肆想要的。 “明肆是盛世的股东。” 于莲华只听懂了股东两个字，别的都不知道。楚天歌才想起，于莲华连网络都没接触过，又怎么会知道网络游戏这些东西。 “是国内最大的网络游戏公司。” 这句话于莲华自然听得懂。 “那好好经营公司就是，还出去做什么？”于莲华更加没法明白了。 楚天歌也不知该如何和她mama说，而且说了于莲华也不会理解，只是又重新交代了一回让她不要到处说。 “他可能还没和家里说过，您和爸爸说说也就行了，别往外说。” 听见明肆把这些事告诉楚天歌也没告诉家里，于莲华高兴归高兴，心里又觉得不好。 “这么大的事，怎么不和家里说？” 楚天歌压根没想过这个问题，这会儿于莲华问，也只有苦笑。她也没问过明肆，怎么知道他到底是怎么想的。 “我没问他。” 于莲华毕竟是做父母的，一听这话，就想起楚天烈来，若他这个时候在学校里不思学业，反而想着挣钱，她肯定不能放心，就自动套到了明肆身上。 “你也劝劝他，这个事还是早些和家里说，这世上只有不是的儿女，没有不是的父母。何况他做得这样好，高兴还来不及，哪里会怪他。” “我知道的。” 说到后面，楚天歌就没再提订婚的事，这事她告知于莲华也就行了，又说了这些好话，成与不成，也该明肆去努力。 刚挂，电话又响了，一看是靳喆的，想不起他怎么会打电话来。 “怎么想起给我打电话？” “你两个星期没过来了，我还以为你失踪了呢？”靳喆开了个小玩笑。 “最近有些忙，实在抽不出空来，过了这一段，我还过去玩，”说完，想起研究生考试的成绩似乎出来了，又问：“你考得怎么样？” “还行，过了线。”这是考得很好的意思。 “那恭喜啊。” 说到中途，电话自动关机了，电池没电了，换了电池开机一看，才发现十点已经过了，正想着是给明肆打过去，还是先给靳喆回一个电话，明肆就打过来了，连忙接听。 “刚才接电话呢？” “没，我给mama打了个电话。” “嗯？”明肆也有点意外，忽然想起昨晚的通话，唯恐猜错了，又问：“和妈说了？” “嗯……嗯？”春节的时候明肆就已经改了口，不过楚天歌还是有点别扭。 “妈怎么说？”明肆似乎根本没听出来。 声音很平静，楚天歌都不知道他是否紧张。 “mama不同意。” “这事你不管，我来和妈说。” 楚天歌不置可否，也是不知该说什么，略想了想，就转移了话题。 “我和mama说了盛世的事。” “本来就应该和爸妈说的。”未竟之意是他不便开口。 也确实如此，因为他从未在公众面前露面的缘故，都不知道，他若是当着楚正礼夫妻的面说，就有耀富的嫌疑。 “不过，我没说你转了股份给我。”现在想来，当初还是太轻率了。当时她怎么就傻乎乎地点了头呢？楚天歌还是想不通。其实不在于钱多钱少，而是她不该收。她当时怎么就会觉得不好拒绝呢，其实根本连理由都不必找，可以直接说不。 “这个你自己收着，就别和爸妈说了。”明肆只听楚天歌的语气，就知道她在后悔。她这个性子还是和那一世一样，不知道怎么说不。有好也有坏，若只在自己面前这样当然好，就怕她对着别人，因他人待她好，也说不出口就不好了。 楚天歌自己烦恼了会儿，又觉得好笑起来，她这简直就是没事找事，自寻烦恼。既然接受了，也就安心收着，反正吃亏的又不是她。 “行，反正你都不担心，我担个什么心。” “我担什么心？” “你也不怕哪天我看上了别人，把你甩了，我又不还给你？” “只要一直是在你名下，钱都用在你身上，我就放心。”楚天歌忽然觉得眼睛涩涩的难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