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水陆会

    一群人急匆匆出来，又急匆匆的回城。

    定县的县衙里面，一个满脸黑气却穿着一身蓝色官袍的大汉独自一人坐在县令的宝座上，双眼无神的看着空荡荡的公堂。

    过了一会儿，一个满脸忧郁的书生从侧门走了进来，对着高坐在上面的县令躬身行礼，“禀告大人，没有找到，衙役们都跑了！”蓝袍的官员嘿嘿一笑，有气无力的说道，“知道了，苍黄，你也走吧，天要亡我，奈何，奈何？”

    “大人不走，属下不会离开的。”于苍黄平心静气的回应到。“没有大人，苍黄只是一介寒儒，这份知遇之恩，永不敢忘。”

    “走吧。”县令脸上的黑气更重，“你只是一位没有造册的师爷，而我，身负朝廷的使命，却不能救黎民于水火，读了若干年的圣贤书，到了今日今时，才知道原来一无用处。”于苍黄叹息一声，“大人怎能这样自责，须知自从瘟疫初露端倪，大人已经八百里急报，。加上四处张榜，聘请名医，已经花光了您的俸禄。”他一阵哽咽，再也说不出话。

    前天，县令夫人去世，可是陈昭竟然没有去看上一眼，而是亲自骑马前往万年县调取药草。他叹了一口气，就在地上席地而坐。眼睛却望着陈昭脸上的黑气，满是担忧之色。

    “第一，必须找上二十只猪耳朵，要卤好的，然后切成丝，拌上红油。还有，猪舌头十根，也要卤好，切块……”很强壮站在大厅中，正在一件事情一件事情的吩咐着一个胖子。他和石应龙现在就住在胖子家。

    定县的人都认识胖子，胖子姓师，名字叫做师告告。当然，定县的人民群众私底下都称呼他为屎膏膏，可想而知他的为人。不过，他家的房子够大，加上他大喊着愿意拿出房子，并且奉献一千两白银，很强壮自然首选了他。石应龙在后面休息，一切全凭很强壮做主。

    他看着屎膏膏怀疑的目光，嘿嘿一笑，“本来，一般人我是不告诉的，看在我们有缘的份上，我实话实说，所谓病从口入，我与坚强师兄必须通过猪舌头，猪耳朵来研究瘟疫到底从那里开始的，准备一劳永逸的治好瘟疫的！”说着话还对屎膏膏试了一个眼色，“记住，保密啊！”

    “呃，对了，还有，看看能不能弄来一些卤好的鹅肝，鸭脖之类，再弄上三坛定县烧刀子，还有两只，不，四只烧鸡！”

    “还有烧鸡？”屎膏膏有些怀疑。

    “啊呀，师员外，难道你没有发现，我要的都是一些卤味吗？”屎膏膏看着他说道，“我发现了啊！”

    “那就对了，因为，在普通情况下，盐是最常见的一种消毒物品，我和师兄要看看盐对那些瘟疫有没有克制作用，当然了，如果作用不好，就要用酒做实验。当然，我建议你现在就去多屯一些酒水，会有好处的！”他嘿嘿一笑，故作神秘。

    “可是，我儿子？”

    “放心，我师兄休息好，治疗的第一个人必然是贵公子！”很强壮打着包票。那个财迷，只要看到钱，救谁不是一样。

    过了不久，屎膏膏带着下人将这些卤味拿了回来。“去挂号吧，记住，我和师兄实验完毕，会亲自来choucha的，一人一两银子，别说我没有提前说明，如果我发现你给自己弄钱，嘿嘿，你的女儿，我们会放到最后一个，甚至不治。”

    “是，是！”屎膏膏忙不迭的点头。很强壮转过身，陪着笑问石应龙，“师兄，好一点了吗？”屎膏膏傻乎乎的望着他们，想确定他们的关系。石应龙还没有说话，很强壮已经招呼了一声旁边正在流口水的小黑狗。

    “灰灰灵兽，请试毒！”灰灰不知道试毒什么意思，但是，看着很强壮一个烧鸡扔过来，一口接住，顿时，狗性暴发，一阵狂吃。屎膏膏总算明白了。他刚出去，很强壮便关紧了屋门。“坚强兄，不要说我不照顾你，我今天只吃了一碗白面，饿坏了！”说完，直接上前，用手抓住一把红油耳丝猛吃，顺便自己给自己倒了一碗烧刀子，咕嘟嘟的喝着。

    两人一狗酒足饭饱，很强壮有些不好意思的揉了揉自己的肚皮，这才对石应龙拱了拱手说道：“阁下金针渡厄之术出神入化，兄弟十分佩服，在下燕京人士，姓乐，名叫鱼儿，还未请教兄台大名！”

    “什么大名小名的，我叫婴宁。”他脑袋一转，不知道师父他们将自己的底xiele多少，总之，石应龙这个名字暂时是不能用了。乐鱼儿微微思虑一番，“这名字有意境，宁静归一，能如婴儿否，好名字，好名字啊！”

    他这么明目张胆的吹捧，弄得石应龙到有些不好意思，也跟着说了一句，“子非鱼焉知鱼之乐乎，这本太玄经我也看过的，看来，你的心机沉沉，想要化龙啊！”乐鱼儿一怔，随即大笑着拍了拍石应龙的肩膀，“你我只是市井郎中，倒是糟蹋了各自的名字。”

    “那不尽然。”石应龙笑道，“婴宁二字，乃是追求的一分心境，我父母对我多有期望，知子莫若父母，想来我的性格过于偏激，这个名字一直提醒着我，让我不敢逾矩。”“哈哈哈，这倒是真的，我看婴宁兄实在太过看重钱财了！”

    石应龙冷笑一声，“乐兄弟难道忘了那一碗白面了。我爱钱，是因为我没钱。假如我真的富可敌国，我也愿意做人人称颂的善人，只可惜，生在这样的乱世，今天不知道明天吃什么，怎能不做好打算！”

    或许是话题重了，或许是两人都想到了什么心事，一时无语。只有小黑狗吧嗒着嘴巴，用自己的舌头舔着空空如也的盘子。

    “咚咚！”门外传来了两声敲门的声音。乐鱼儿看了石应龙一眼，石应龙也正好看着他。“救人吧！”两人几乎不约而同的站起身，走向屋门。两人又是相顾一笑，乐鱼儿退后一步，忽然低声问道：“我看婴宁兄手法如电，两人同为瘟疫，然而施针不同，不知有什么玄机？”

    石应龙停下脚步，看着他说道：“你想学？”

    乐鱼儿点了点头，“我师从白鹤关谷，针灸已经入门，只希望在瘟疫这件事情上，可以助师兄一臂之力。”

    “用针之道，不比药石，求的是补与泄，这些，肯定是不用我多讲的，瘟疫乃是外邪，如体多化为戾气，或蠕蠕而动，或沉默如渊，乃是一动一静的极致，乐兄弟只要知道一点，邪气疯狂，我当以脉络为渠道，助其离去，戾气凝结，我当之为孤城，以其他之力围之。基本就是这个意思。”

    乐鱼儿深深一躬，却是行了师礼。石应龙安然受了一礼，这才转身走到门口，开了屋门。只见门外，站着一位年龄约莫三十岁左右的美娇娘。这人一身水蓝色纱裙，广袖蜂腰，凹凸有致的身材加上甜美的面庞让最受不了美女的石应龙双眼喷火。

    那人看到两人，不慌不忙的双手合在腹前，行了一个福礼。“水陆会富康郡掌舵人见过两位先生。”她这微微欠身，只见胸前两团耸动有力，石应龙一阵口干舌燥，嗯嗯不知道在回应什么。

    “哼！”身后的乐鱼儿冷哼一声，一步跨过来，与石应龙站在一处，他一边冷笑一边说道：“水陆会垄断大夏国的药草之类，若干年来不知道积聚了多少的财富，可是，在这次瘟疫之前，既没有上对朝廷报备，也没有对定县，袁县施加援手，反而纵容伙计们与灾民一起逃跑，如今看到我们师兄弟有妙手回春，怎么，也想分一些灾民的口粮？”

    他这话说的义正言辞，可是，石应龙听出了一点点的异样，却又不知道那一块不对。只见那个女子再度含胸行礼，这一下眼前波浪变化更加巨大，他倒吸一口凉气，还可以这样玩！

    “这位先生说得对，左盼盼这厢给二位志士赔礼。”左盼盼抬起头，嫣然一笑，才接着说道，“我这次从富康郡赶过来，刚巧听人传说两位志士有过人之处，听说二位后面要用到药石。妾身不才，却也是袁县的出身，所以，今日特来求两位给个薄面，灾民瘟疫的一应药品，都由我们水陆会供给。”

    乐鱼儿冷笑着对石应龙说道，“婴宁兄明白了？”石应龙只是目不转睛的盯着眼前时起彼伏的胸脯，那里知道什么。唔唔两声，算是答应。

    只听左盼盼说道。“定县、袁县，乃至于整个富康郡这次瘟疫的全部药品，盼盼已然通令下属，一律免费提供。”

    “啊！”这下子轮到乐鱼儿目瞪口呆了，他禁不住的追问道：“为什么？”

    “我也是人，有家庭，有父母。饿殍千里，伏尸百万，大夏国的皇帝不愿意看到，我想，所有曾经生活在这里的有志之士都不会愿意看到的。”这话说的乐鱼儿脸色一红，他退后一步，恭敬拱手行礼，“想不到盼盼姑娘巾帼不让须眉，乐某失敬！”

    再看石应龙，双手不住的动着，就像马上激动的就要去针灸一样，但是，他的双眼眨也不眨的盯着左盼盼的胸脯，这半天的功夫压根就没有抬头。左盼盼又是一笑，身子欠了欠，似乎为了方便石应龙的观赏一般。

    “我听路人说公子发奋要找到瘟疫源头，准备彻底制止这场瘟疫，盼盼虽是蒲柳之姿，但是，在公子劳累之时，歌上一曲，甚至，只要公子不嫌弃……”小姑娘的脸红了。可石应龙仍旧好奇的看着她大的胸前，痴痴呆呆，似乎没有听到一般。

    乐鱼儿终于明白他为什么叫婴宁了。知子莫若父母，这位针灸之术过人的婴宁兄，果然是不分场合的癫狂啊。他咳嗽两声，“婴宁兄，婴宁兄！”

    石应龙恍然惊醒，看着乐鱼儿红扑扑的脸庞，一时茫然问道，“怎么了？”乐鱼儿嘿嘿笑着，那里找得到合适的话语。倒是左盼盼爽朗一笑，“这位婴宁大哥，定县瘟疫，事关上万人的性命，瘟疫解除之日，公子可以随时来到水陆会，盼盼必然宽衣解带，无怨无悔。”

    “啊？”石应龙一阵茫然。还在思虑怎么回事，只见香风浮动，左盼盼已经退后几步，飘然离去。

    “婴宁兄，美女投怀送跑啊！”乐鱼儿打趣道。

    “我只是有些好奇，想要摸一摸，看看是不是假的！”他看着吃惊的乐鱼儿，解释道，“我认识的一位长者曾经说过，妇人之胸，乃是吸引异性，孕育后代的工具，大者，如一碗，小者，如三两馒头，然则，外界有众多女子，不为自然，只为多的异性青睐，故而以真筹，明缎等物，做出相形之物，破坏自然之本……”

    “打住，婴宁兄，打住！”乐鱼儿看着石应龙的眼光怪异起来，“倒看不出，婴宁兄博闻广记，竟然对于女子身体认识这么全面。”

    “不全面，我的那位老师认识更多，呵呵，呵呵！”石应龙不好意思的笑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