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四十三 宋惠
宋瑾和齐志斌晚饭后，八点刚过便已来到科技大学体育场后边，那座种满各种观赏树木的小山包上。见早已有三三两两的学生，彼此用英语低声交流着。 于是，两人找了个不起眼的角落，站在那里一边低声交谈着一边观察着陆陆续续前来的学生，尤其是其中的男生。虽然在来自化验楼的视频中，看不到那个与杨文静交谈的年轻人的正面图像，但是根据其身形，如果再次出现，宋瑾和齐志斌还是有把握认出他的。 大概过了半个小时，正和自己说着大学时发生的趣事的宋瑾突然停了下来。齐志斌随着她的目光望过去，一眼看见打扮的如同一个在校大学生模样的宋惠，轻轻盈盈地正向两人所在的地方走过来。 “jiejie，齐哥。” 看到宋惠，齐志斌心中顿时明白了什么，于是也向对方打招呼道：“小惠来了。” “小惠怎么才来？” “今晚刚好有同事请客，说什么也不让早走。这不紧吃慢吃地，都没来得及吃饱，好不容易抽个空才跑了出来。” 齐志斌一听就知道宋惠的英语水平不仅比自己强，而且也超过了宋瑾。 接下来三人的话题便围绕着刚刚到东风涂布厂新建分厂参加工作的宋惠展开了。 “怎么样，工作还顺心吗？” “嗯，挺好的，厂领导对我们这帮年轻人都比较照顾。” “现在的大学生可比我们那时候吃香得多了。” “齐哥，听你的意思好像比我大很多的样子。” “怎么，难道不是吗？” “当然不是。听jiejie说你还没她大呢。要是仔细论起来，说不定齐哥比我还要小。” 刚要报出自己年龄想和宋惠论论大小的齐志斌，话到嘴边却又忍住了。他是真的担心，万一再比宋惠小岂不是自找难堪吗？ 看懂他的小心思的宋瑾和宋惠姊妹俩顿时轻声笑了起来。 “小惠，你听听这个。” 举目四顾，见前来参加英语角的学生已经不少，而经过cao场前来脚下这座小山包的路上几乎不再有人，却始终没有发现那个可疑的年轻人的身影，宋瑾便把存有杨文静与之用英语对话录音的手机耳机递给了宋惠。 等静静地听完录音，宋惠便不再说话，而是在宋瑾和齐志斌的陪伴下，在小山包上，众多前来参加英语角活动的学生中来来回回走了两趟。最后，向宋瑾和齐志斌缓缓摇了摇头。 至此，齐志斌心里就更加清楚了，那天夜里审讯完杨玉廷和曾诚后，在重案组办公室国安局林局说要再给重案组派个人，协助查找出现在杨文静身边神秘年轻人的话中所指就是宋惠。 于是宋惠参加东风涂布厂新建分厂的招聘会，并顺利进入其中工作的目的也就再明了不过。她根本不是什么刚毕业的大学生，而是与宋瑾一样，都是国安局的一员。考虑林佳局长的有意安排，以及姐妹俩之间刚才的举动说明，宋惠应该对声音比较敏感，所以才会让她听杨文静与那个年轻人的录音，然后尝试在人群中找出那个声音的主人来。 “这样吧，小齐你在这里等会，我和小惠从中找几个看起来比较稳妥的女生打听一下。” 说罢，宋瑾和宋惠手牵着手，相继找了四名女生。不仅向对方打听有关杨文静的情况，也拿出来从那段视频中剪辑下来的，杨文静与那个神秘年轻人站住化验楼门前的照片给她们看，却没有一个人曾经注意过。 直到第五个，一位戴眼镜，留短发，名叫曹蕊的大四女生时，对方才说：“这个人我有点印象。” “请你仔细说说当时的情况。” 当然，宋瑾每次都会提前把身份告知对方，并叮嘱她们不要轻易泄露自己的身份。由于杨文静遇害的案子早已传遍，在场的学生没有不知道的，所以并不需要宋瑾和宋惠多费口舌。 “虽然那时候我并不知道杨文静的特殊身份，可是每次杨文静来英语角都会有不少男生围在她身边。再加上她的英语水平的确不赖，我们也会尽量争取离她近一点。 而这个男生好像不是本校的学生，不仅穿着不像，其英语水平也不像。” 关于这一点，从那段录音中宋瑾他们都能听出来。那个出现在杨文静身边的年轻人的英语水平很高，如果不是他的肤色说明他是黄种人，只听他说英语会误认为是一位以英语为母语的西方人。 “还有呢？” “我记得他好像来过不止两次，一次也像我们一样只是站在以杨文静为核心的人群外围，应该没待多久就离开了。 另外一次在外围站了会后，最终却挤进去，并主动与杨文静搭上了话。之所以记得那么清楚，是因为那次挺巧，他开始正好站在我旁边。听到挤过去与杨文静说话时他的英语发音那么纯正，我也急忙跟着挤了进去。” 无需质疑，宋瑾和宋惠都有过读大学的经历，眼前女生所说和她们当时在求知欲驱使下做出的行为极为相似。 “当时那个年轻人与杨文静都说了些什么？” “嗯……主要还是日常用语。”眼前的女生沉思着，想了一会才对宋瑾和宋惠说：“好像我记得他问了杨文静一句：你认识杨玉廷杨教授吗？当杨文静说她认识时，年轻人好像有意要请杨文静从中介绍，让他也见见杨教授。还说他对杨教授仰慕已久了。” “杨文静答应了吗？” “好像是点头答应了吧，我记不清了。当时人实在太多，都围在旁边叽叽喳喳地说，那个年轻人好像也有些厌烦，没过多久就与杨文静打声招呼，挤出人群走了。” “你还记得那次是什么时间吗？” “应该是五月底六月初的一个周末。” “后来呢，你又见过他吗？” “后来好像还见过两次。只是他每次都来得很晚，差不多是活动快结束的十一点前后才来。而且，每次都站在最外围，等大家要散的时候，才会凑上前与杨文静说几句话。” “你没有主动与他交谈过？” “想过，但是没好意思。” 眼前的曹蕊看起来的确有些腼腆，由其朴实的穿着打扮上看，应该是从农村出来的学生。 “能给我们描述一下他的长相吗？” “也只能是个大致的轮廓，你们也看到了，这里的光线不是很好。”见宋瑾和宋惠点点头，曹蕊想了想说：“算得上是个帅哥。剑眉长眼，五官都很标准，没有十分特别的地方。长方脸，收拾的干净利索，举止也很得体。看起来应该是个有钱，且有教养的人。” “年龄呢？” “感觉应该在二十四五岁，也许还要大一点，不是很肯定。” “若是再一次见到他，你还能认出来吗？” “能。”话一出口，曹蕊的脸不由微微红了起来。 “他最近有没有来过？” “开学之后就再也没见他出现在这里。” “据我们所知，这里的英语角暑假期间也照常有人来，你能给我们推荐两位暑假期间前来的女生吗？” 那名女生闻言向周围的人群中看了一会，最后对宋瑾和宋惠摇摇头说：“我知道的两位女生今天都没来。” “你能给我们提供一下那两名女生的联系方式吗？” “我没有她们的电话和微信号，只有她们在学校BBS上的网名。一个叫‘幸运的流星’，一个叫‘地狱小魔女’。” “今晚真是谢谢你了，这是我的电话号码，如果你还能想起什么来，记得给我打电话。” 最后宋惠又专门叮嘱她一句：“记得替我们保密。” “请你们尽管放心，我不会对任何人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