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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2章 生变

    驸马嫁到

    第112章生变

    “谁,是谁?”高进象只炸了毛一样的猫弹跳起来,喝道。就到

    “是我。”一条黑影从净房里闪了出来,呼的吹亮手里的火折子,熟门熟路的点亮炕头上的油灯。

    屋子里顿时亮了许多。

    桔黄的灯光映得高进满面红霞乱飞,她垂下头,羞涩的嗡嗡问道:“红姐,您什么时候回来的?”

    仇红缨放下火折子,笑道:“刚回来,正好看了一场好戏。”

    这下,高进的脸变得比红绸子还要红。糗啊,她恨不得能找条地缝钻进去。

    仇红缨敛了笑,走到她身边坐下,正色道:“进妹,可能要出大事了。”

    这话象刀子一样的戳在高进的心上,她握紧双拳,抬起头,沉声说道:“我知道。”所以,她要找一个时间和地点死遁。以前,她是因为担心侯府、担心爹娘,所以一直觉得时机未到。现在看来,他们根本就不需要她担心。她的存在,对爹娘来说,反而是一种潜在的危险。

    “你知道?”仇红缨愕然的问道,“你是从哪里看出来,那帮马匪是漠北国人的?”

    “马匪?漠北国”高进愣住了。晕死,貌似她们说的不是同一个问题。

    仇红缨“哦”的恍然大悟,皱眉说道:“进妹,正事要紧。”

    高进点头,打起万分的精神,看着她。

    “这次,我一路跟踪马匪,发现他们中间大多数人的行为举止和我们大陈人出入很大,不象是西北那边的牧民,更象是漠北国人。最后,我跟到他们的老窝。据我的经验,那根本就不象是一个匪窝,帐篷布置、巡夜放哨,和军营无二。”仇红缨叹了一口气,恨恨的说道,“本来我想潜进去,好好的查探一番,结果,他们的警觉性相当高,我刚过了第一道防线,就差点被发现了。后来,我又试了两次,终是不成,只好无功而返。”

    自从十几年前,郭家军大挫漠北国后,两国一直相处还算太平。然而,漠北国换了新可汗后,这边界上两国的边关守军就时有摩擦。这个老罗头、高老爹,还有李大表舅和李家众表哥都有提及。

    “漠北国派百来号人跑到我们的京郊来做什么?”高进抚额问道,“光京城里的禁卫军就有十万之众呢。”

    仇红缨茫然的摇头:“不知道。不过,看他们的营房,不象是刚来的。起码在那里已经扎营好几个月了。而且,他们好象缺衣少粮,日子过得很清苦。”

    高进看了一下窗外,夜色如墨,离天亮还有好几个时辰。而仇红缨风尘仆仆,一脸倦意。她起身说道:“上次,虎子根本就没有跟我提这方面的情况,我也不知道上面到底知道些什么。所以,红姐,明天我们一道去趟兵部衙门,向罗大人汇报这个情况。你抓紧时间,先休息一下。对了,你要吃点什么吗?”事关成千上万平民的性命,她做不到无动于衷。事有缓急,她的事以后再说。更何况,她还没有绝好的脱身之计,更是急不来。

    仇红缨舔了一下嘴巴,笑道:“今晚就算了。把那些羊rou收进来吧,明天吃,味道应该也还会不错。”

    “行。我去收拾。”高进脸上一红,一烟小跑滴溜了。

    而江守义刚刚掩上房门,屋里的油灯便被点亮了。

    “叔,还没睡啊?”披着一身的寒气,他呵着手,嘻笑着爬上炕。

    江叔瞥了一眼他,嗡声说道:“送完喜柬了?”

    心里喑道一声“坏了”,江守义这才记起喜柬。话说,那玩意儿不知道被他给扔哪儿了……

    吱吱唔唔的应着,他决定明天一大早就去把那玩意儿给找回来。一定要亲手送到高进的手上,然后,亲自陪她去参加刘旭那家伙的婚礼。呃,如果高进想的话,他还可以帮忙喂刘旭一顿饱拳,打得他满脸桃花灿烂,没法洞房花烛。最后,他们俩就此两清,再无瓜葛……他禁不住眉开眼笑。

    江叔笑道:“碰到狐仙了吧,笑成这样?”暗道:小兔崽子,当年订婚,也没见你笑得这样春意盎然。

    嘿,比狐仙带劲多了。江守义“扑哧”笑出声来,睡意全无,索性盘腿坐下,压着嗓子,把晚上的见闻全说了出来。当然,为了不要刺激过度,他是一小截一小截滴说的。叔的心脏虽然强大,但还是悠着点好。象他这样年轻力壮滴,这会儿小心肝还满膛上上下下的乱蹦,有点儿找不准节奏哩。

    果然,一向沉闷的江叔这回表情变化极大。听到高进敬了三碗酒后,发出的那一番咆哮,他竟泪盈于眶,和个娘们似滴;而听到高进和萧管事的互动,他甩甩头,满脸错愕不屑;最后,江守义一五一十的说出高进其实是个女人时,他晃了一下,险些摔下炕去。

    “叔”江守义赶紧扶着他。

    江叔仔细端详着他,老脸憋得通红,艰难的咽下一口唾沫,说道:“猪宝,你该不是喜欢上她了吧?”

    江守义点点头,眼神象是被点着了一样,小火花在里头刷刷滴乱窜。就到

    江叔叹了一口气,缩进被窝里,幽幽说道:“说起来,她是难得的好姑娘,值得一求。只不过,守义啊,不是叔说你。人家姑娘心里又有了刘大人,还有一个公主府的萧管事虎视眈眈。而你是一个马场的小工,你拿什么去求?还是不要做梦了吧。”

    江守义的眼神顿时漆黑如墨。突然,他眼前一亮,抚掌喜道:“叔,也就是说,您同意了。”说罢,吱溜钻进自己的被窝里。睡觉。

    江叔愕然的从被窝里探出头来,一头雾水的说道:“同意?我同意啥了?”

    回答他的是一通夸张的鼾声。

    “臭小子你有本事就扬名立腕,当将军做元帅,给叔光明正大的娶人家回来。要是胆敢动什么苟且的歪念头,叔打折你的腿”他低斥道。

    鼾声大作。

    江叔想了想,咬牙说道:“哼,我不是开玩笑的。你要是想做什么伤风败俗的事,毁了人家姑娘名声,我把你的三条腿一齐打断,送进宫去当公公。”

    鼾声停了,对面的被窝里传出一声闷笑。江守义打了个呵欠,含笑说道:“叔,睡吧。”

    这一夜,叔侄俩都闭着眼睛,直挺挺的躺在被窝里,失眠鸟。

    尘封的往事纷纷涌上心头,江叔偷偷用手背揩去老泪,翻过身去,背对着江守义。这条路凶是凶险了点……也许这就是命吧,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全听老天爷安排罢。反正除了两条贱命,他们已经没有什么可以再失去的了。他叹了一口气。

    而江守义在被窝里完完全全感觉到了老叔的担忧。他差点扼断了自己的手腕,暗道:叔说的没错。江守义,你是堂堂男子汉,不能委屈了人家锦衣玉食长大的姑娘。不要说象她爹一样当边关元帅,你最起码也要争一个将军的头衔到手。不然,你配得上她吗?

    可是,拜将封侯谈何容易叹了一口气,他转过身去,还是决定不再做什么小工了。明天天一亮,他就要进城去找肖义和写推荐信。他要投军,去边关建功立业。以他的能力,估计应该可以从文书一类的做起……

    第二天,江守义比往常早起了半个时辰,向江叔说了自己的打算。江叔“嗯”了一声,不知道是表示同意,还是表示知道了。

    惦记着找喜柬,江守义急匆匆的跑去正院。在半道上,碰到长安抱着小狗过来拿羊奶。见到他,小家伙老远就打上了招呼:“江公子,您这是上哪儿啊?”

    江守义笑问:“长安,你今天怎么这么早就过来了?”

    长安撇撇嘴:“驸马爷一大早就带着仇哥起程回京城了,不带小的去。”象是记起了什么,他说道,“江公子,驸马爷让小的转告您,他拿到刘公子的喜柬了,谢谢您。”

    左一句“驸马爷”,右一句“驸马爷”,江守义的心里空落落的。他一刻也不想在马场里呆下去了,恨不得立刻能奔赴边关。

    吃过早饭后,他去向肖伍长请辞。谁知,还没开口,肖伍长便火急火燎的把他拉到一边,说道:“守义,我正要找你呢。我媳妇生了,家里没人侍候,我已经请了长假。我已经跟什长说了,由你代理伍长。你小子可得给我用点心,折了一匹马,我回来绝不饶你。”

    伍长是京城人氏,家里爹娘老子都健在,还使唤着丫头婆子,会没人侍伺月婆子,指望着他一个大老爷们哄谁呢?

    可是,伍长交待了他两句,象是屁股上着了火一样,提着包袱,一溜烟滴跑了。

    江守义看着他的背影,突然想起,貌似刚来那会儿就听说他媳妇才刚生过娃,大伙儿还凑了份子呢。这才多久啊,又生了……娘的,这丫到底娶了几个媳妇?

    很快,什长过来了。他当着众人的面,任命江守义为代伍长,并宣布,快过年了,洪大人有令,这几日,马群全部圈养。所有人除了分班轮流喂马、打扫马圈之外,还被编成小队负责巡逻警戒。

    江守义嗅到了紧张的气息。等众人散去后,他追上什长,试探着问道:“大人,肖伍长请了多长的假啊?”

    什长四下里看了看,从鼻子里冷哼一声,低声说道:“他?不要提这小妇养的。奶奶个熊,一听马匪可能打过来,跑得比兔子还快,老子都快被气死了。守义,你是肖大人的把兄弟。老子就实话跟你说了罢。你好好干,老子这个位置,迟早是你的。”

    记起来了,好象肖伍长的表姨夫在工部当什么知事。想必是跑了那边的路子吧。江守义连连点头,陪笑脸:“多谢大人提携。”黑线爬得满头满脑……什长……谁稀罕转念一想,这是不是意味着他不再是临时小工了啊?

    “大人,小人只是临时小工……”他讪笑道。

    什长抱着小啤酒肚哼道:“你小子是真不知道,还是故意得瑟啊?你小子都已经领了一个月的军饷了,还临时小工呢年轻人,就算有肖大人罩着你,最好也不要太得瑟”瞪了他一眼,哼哼唧唧的走了。

    有如云蒸雾绕,江守义糊涂了:他什么时候入了军籍?不过,好象前天领饷银,他是多领了一两银子来着,还以为是过年多发的福利哩。

    越想越不对头,乘着和江叔一道去拖草料的机会,他悄悄跟江叔说起了这事。

    江叔“哦”了一句,淡淡的说道:“是有这么回事。上次,肖大人过来找你,你在山上……肖大人问起你,是不是有意投军。我随口说从军也不错。于是,肖大人就说你挺适合从军的,走之前,帮你入了籍。”

    “我早上说要去投军,您怎么也没说这事啊?”江守义眨巴眨巴着眼睛,半天才回过神来。

    江叔把手里的草料包甩到马车上,哼哼:“这几天事多,我给忘了。”

    这么大的事,他叔居然给忘了……要是他稍微有那么一点目无军纪,今儿一大早不辞而别了,不就冤冤枉枉滴成了逃兵?江守义有点乱。

    见他象是不信,江叔表情怪怪滴看了他几眼,指着他身上的黑军棉衣说道:“你不是已经穿上了新军衣了吗?还有,要是我们没有入军籍,不是马场的军士,京都衙门传唤我们之前,会给马场行文吗?洪大人会写保书吗?你小子,这脑瓜子里成天都在想着些什么呢?没脑子。”

    江守义被他一连串的反问给问懵了,风中凌乱。

    江叔歪坐上车头,悠哉乐哉的一甩马鞭,驾车走了。

    他回过味来,赶紧追上去,跳上车,嘻笑道:“叔,这是肖大人的意思吧?他怕我觉得又欠了他人情……”

    手里的鞭子顿了一下,江叔瞪了他一眼,骂道:“臭小子,就你最聪明”他们叔侄欠肖义和太多,他一直想找个机会好好跟侄儿说道说道。

    江守义料的没错。那次肖义和是特意过来找他们叔侄的。曹嬷嬷一案,让他开眼了。那帮官老爷真的挺会对人下菜的。所以,得知崔家出了那么大的事,肖义和觉得他们俩入了军籍后,有了马场的保护,京都衙门至少会多一重顾忌。

    于是,叔侄俩相对一视,洒下一路笑声。

    而高进和仇红缨风风火火的赶到兵部衙门之后,这才记起来,依例,腊月二十四后,所有衙门就封印放年假了,除了轮值的官员,其余人都在家准备过年呢。

    掉转马头,她们俩又急急的去了罗威的府上。

    不等高进递上门帖,门口的小厮就抱拳笑嘻嘻的说道:“高大人,我们老太爷说了,要是您来了,无须通传,直接去老太爷的书房候着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