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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章,上学

    后日一早,玉妙房里的人起来得都很早。

    春暖为玉妙穿了豆绿色绣牡丹花上衣,下面是葱绿盘金裙。玉妙见这两件衣服自己并没有见过,就问了一声:“这是新送来的新衣。”

    为玉妙系衣带的春暖就抬起头来喜盈盈回道:“这还是前几天做的。姑娘这一去上学了,想来还要做新衣的。”

    裙子上缠了灿灿的金线,玉妙就道:“我看先生象是一位严谨的人。只怕他说我太奢华。”夏波端上来牛**,玉妙就手喝了,用丝帕擦嘴。

    春暖却是另一样见识,笑道:“见先生才穿得这么郑重的。姑娘忘了,王爷前儿让拜先生时,也特特地交待了小福子说要换了衣服的。”

    玉妙就不说话了。

    邢mama眼睛笑得都睁不开,服侍玉妙吃了早饭,带了人送到书房去先去见王爷。

    念书的地方就在朱宣的内书房隔壁收拾了一间房间出来。朱宣携了玉妙的手亲自送过去。

    徐从安果然在玉妙这一身装扮上流连几眼,却没有说话。

    第一章书果然是曲礼开始讲起,功课倒也不重。因为是第一天,朱宣在偏厅备了酒给玉妙敬先生。

    玉妙敬了先生的酒,又敬了表哥的酒。自己并不喝,很快就吃完了饭,朱宣要与徐从安说说战事,听听他的主意。

    因对玉妙道:“坐了一上午,先回去吧。并不指望你熟读诗书,只是总要领略一下圣人的教导。”

    “是。”玉妙站起来欠了欠身子答应了。朱宣略提高了声音说了一句:“跟姑娘的人进来一个。”春暖连忙走进来给王爷叩头

    “姑娘今天累了,带她回去睡了,园子里玩一会儿去。以后晚上劝她早睡,早上让她早起,针指也随意,功课也随意。凡事不要任性。”

    当了徐从安,玉妙就低了头红了脸,看样子顶撞了表哥是把表哥气得不轻。幸亏自己还病了一个月,不然还要听训。

    早知道表哥还没有消气,就“调养”三个月好了。

    春暖叩头答应了,又给先生叩了头,小心带了玉妙出去。

    徐从安笑着看玉妙离开,出了门外面倒跟了七,八个跟的人。就笑一笑没有说什么。

    这里朱宣就说起了玉妙那一天的“歪理辨才”,偏厅上只听到徐从安的大笑声。须臾笑毕,才评道:“倒也形容得贴切,你手下都是虎狼兵,又占了理,哪里会不惊扰。”

    军规最重,误了卯可以当逃兵论处,又是王爷的人,扫了王爷的面子,怎么还会有客气二字?

    妙姐儿这一番话,倒象是当面指责自己定错了规矩一样。

    朱宣想起来那天气无可气,发狠才说了要打,心里也还悬着。当时还以为妙姐儿不说话是倔犟顶撞,后来才明白是一开始就吓到了不知道说什么好。

    幸好一帮丫头婆子哭着苦劝,妙姐儿僵硬地认了错。最后一句:“表哥别生气了。”是伴着泪花说出来。

    顿时就把朱宣一肚子脾气给说没有了,接下来不知道该哄她的眼泪还是该继续训她。只能选择走开,再被妙姐儿顶撞一下,只怕找不到台阶下台。总不能真的打她。

    徐从安笑着听朱宣无可奈何的说起那天的事,心里更觉得好笑。王爷做事情几曾这样前后思想过。

    再想想离去的玉妙,打扮得花团锦簇的。王爷这就看不明白是他自己惯出来的了。徐从安更觉得可乐。

    虽然有人回来说了玉妙在书房吃饭,邢mama还是带了人在园门口候着,见玉妙好生生回来,笑着接了笑道:“姑娘今天辛苦,没有再惹王爷生气吧。”

    妙姐儿病了一个月,弄得王爷天天往园子来,虽然是关心爱重,也能看得出来王爷不象以前那样放任玉妙,反而是一点一点地拘了玉妙。

    见邢mama问,玉妙半低了头说没有就往前走。春暖知道姑娘正为了王爷说任性而不自在,都是人,只是不方便对邢mama说。

    回去打发了玉妙午睡,才找了邢mama来说悄悄话,把王爷刚才的话说了。

    邢mama倒也满意,点头道:“论理,姐儿也该管管了。在府里倒比在家里还要趁意,王爷当她当凤凰似的,以后嫁过来也不会对姐儿差了。只是姐儿什么时候能懂事,我就能安心闭眼了。”

    “mama快别说这话,”春暖看了四周没有,悄悄地道:“我听说,易姨娘就是为了这个挨的打。”

    易姨娘对王爷说:“论理姑娘也该管管了,”王爷就翻了脸。

    邢mama笑了一声道:“原先我还担心着她,没有想到这么糊涂。姑娘是王爷惯着,说姑娘不就是在说王爷。”

    春暖倒没有明白这一层,一下子领悟了,笑道:“mama说得是。”邢mama也对春暖悄悄道:“以后要小心劝了妙姐儿。姐儿病下来,王爷就喊了祝mama,杜mama去,回来就训诫了府里的人。因我们是跟了姑娘来的,还留了三分情面。”

    “知道了。”春暖也听夏波嘀咕了,祝mama训院子里人的事情,只是她们总不知道。春暖有些疑惑道:“我看祝mama,倒不象是平常的mama,有一天小丫头卉儿告诉我,说祝mama有好穿戴,簪子上珠子倒有顶珠大。”就是说话气度也高人一等。

    邢mama也存了这个疑惑,两个人对视了一眼,有句话都没有说。

    两个人是坐在了玉妙房外的栏杆上,这里阴凉风又大,又可以看到了院门。

    正说着话,院门外就有一个人影一闪。春暖先看清了是谁,见邢mama还眯了眼睛看,道:“是秋红。”易姨娘身边顶了秋巧的丫头,也是易姨娘从家里陪送的。

    邢mama道:“一个上午就来看了几次,问她什么事情也不说。”

    看到春暖看到自己,秋红就大方地走过来:“mama好,jiejie好。”又道:“mama快坐着,请不要起来了。”

    邢mama已经站了起来,春暖笑道:“这大中午的,meimei也没有歇着。”

    眼尖的春暖看到秋红眼睛微润,象是哭过了。秋红勉强一笑,道:“听说姑娘上学去了,觉得稀罕的,不知道姑娘可回来了,随便来看jiejie。”

    是稀罕还是眼红?春暖心里立时掠过这样的想法。忙笑道:“因是第一天,王爷书房里请先生,让姑娘陪着吃了饭。才回来睡下了,jiejie有什么事情吗?”

    听说玉妙回来了,秋红象是松了一口气,本来就没有高声大气,声音越发压低了怕吵到玉妙,笑道:“本来想给姑娘请个安的,既然睡了,那我就不打扰了。”

    春暖与邢mama就对了秋红的背影糊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