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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零二章,纷乱(二)

    厅上两边高几上的梅花与薰香的香雾在厅上发散了清香,酒气花香菜香不由人醺醺欲醉,重新坐了下来的沈玉妙重新有了笑容,回头吩咐了人:“取暖酒来。”如音送上刚烫好的一个素三彩酒壶来,妙姐儿接了酒壶,站了起来。

    随了如花般娇艳的沈王妃一站起来,轻轻细细的钗环轻响中,所有的人都站了起来,只有太夫人含笑坐了,看了妙姐儿过来斟了酒,又给这一会儿有了几分畏惧感的申夫人斟了酒。回头看了跟在后面侍候用饭的如音吩咐了:“给大家都斟了酒。”

    一时都斟满了,太夫人这才看了看站着的众人,俱都含笑出了座,眼睛只望了沈王妃一个人的举动,太夫人笑着对了妙姐儿道:“妙姐儿坐了,大家才好坐下来饮了这杯酒。”

    如音过来接了王妃手里的酒壶,看了王妃重新坐了下来,举了酒杯看了众人笑道:“今儿尽兴,请满饮了此杯。”然后自己先喝了。

    太夫人也喝了,方氏看了申夫人还是有些怔怔的,举了自己杯子笑对了申夫人道:“大嫂一向不吃酒的人,今儿也这么有兴致,亲家太太一定要多吃几杯。”然后也干了。

    只有申氏笑看了,只是吃菜。现在总算想了起来,这位年青的妇人是王妃身份的申夫人也有了笑容,干了这一杯,心里却是吃惊不小,在公婆面前简直就是随意惯了的。

    偷眼看了一眼申氏,正笑着和沈王妃在说话,三个妯娌坐在了一起,方氏也笑着插了一句,三朵颤悠悠的金色牡丹花并排在一起,眼前个个是玉人。申夫人这一会儿认真看了,花心中间却是几颗珠子为花蕊,申氏就这么随意的笑了,与妯娌们言谈欢笑了,是几时一下子出落了,不再是家里那个时时垂了头的小姑娘。

    “都说陈太医的脉息好,我还是看了大嫂的医生吧。”笑眉弯眼的申氏半带了撒娇的对了沈王妃笑着说了一句。申夫人含笑听了,倒也很会巴结,一下子有了身孕,不得不赶着来亲亲热热的看了她。

    太夫人一张笑脸,来陪的女眷们俱都是笑脸了,只是初看了年青的那位沈王妃,当了公婆客人亲戚们,全然不管男女老幼都在,板了脸发脾气。申夫人往纱幕外看了,那位让朱家显赫的王爷居然一点儿也不计较。

    “昨儿我送你们的香粉,是丫头们自己在房里摘了梅花蕊熏的,比外面买的要澄净。。。。。。”说笑着的沈王妃回了头来看了如音一笑。如音会意上前来又倒了酒,

    又让服侍的人都给女眷们倒上了酒,沈王妃再次含笑了对了申夫人举杯了:“亲家太太请,母亲也请。”手中的琥珀一样的酒液只得半杯,陪了大家一连饮了三杯,最后两杯如音只倒了半杯,也无人去计较。

    对了方氏使了一个眼色的妙姐儿与方氏重新站了起来,笑着对了申氏道:“你坐着吧。”就是太夫人也含笑点了头,对了申夫人笑道:“我们妙姐儿,是最知礼。”正觉得沈王妃太过于随意的申夫人只能笑着附合了道:“我也这么看呢。”

    如音先出了去,对了老侯爷和王爷行了礼笑道:“王妃出来敬亲家老爷酒了。”这一会儿外面厅上不敢再乱说话的申大人心里未必是服气的,这一会儿一听了这个,赶快站了起来摆了双手笑道:“这个怎么敢当?”

    耳边听了环佩叮咚,沈王妃已经出了来,方氏后面跟了,有孕的申氏只是坐着看了笑。外面厅上的人也站了起来了,戏台上的打鼓的人也有眼色,这一会儿住了戏鼓声。

    老侯爷坐了,朱宣坐了,看了徐从安欲站起来,也说了一句:“徐先生坐着。”一个厅上,小王爷们也站了起来了,只有这三位端坐了不动。

    大家看了二夫人方氏执壶,沈王妃端了酒杯,先敬了老侯爷酒。再敬朱宣时,双手把酒送到了朱宣手上的妙姐儿抬了眼睛看了朱宣,不由得微微笑了,朱宣也笑了一下,饮了这杯酒把酒杯还到了妙姐儿手上时,缠绵悱恻的低声说了一句:“生受妙姐儿。”

    一旁听到了的方氏含笑了,亚似没有听到,看了大嫂微红了脸,再过去敬了徐先生。徐从安站了起来还了半礼在几个幕僚艳羡的目光中喝了这杯酒。

    慢慢回了魂的申大人这一会儿才对了这个蓝衣锦袍的人关注了。沈王妃进去了,厅上的人才重新坐了下来,戏台子上戏鼓声重新响起来。。。。。。

    “这位是。。。。。。”申大人低声地问了老侯爷,老侯爷笑了笑,回答了申大人:“徐从安先生,王妃座师,世子座师。”

    看了亲家老爷恍然大悟了,徐先生的名字在封地上也是如雷贯耳了,一位名士。不由得申大人多看了徐从安两眼,原来这样年青,原以为是四十多岁的人了。认真看了,只得三十多岁。

    沈王妃敬过了酒,申大人夫妻觉得面子上重新有了光辉,刚才真是觉得没面子。一位老侯爷陪了,一位太夫人陪了,酒又过三杯,重新一团高兴了。

    “妙姐儿,要留亲家多住了几天,京里哪些好玩的,一一安排了人陪了去玩去。”太夫人满面含笑对妙姐儿道。

    妙姐儿答应了一声笑道:“父亲要与亲家老爷骑驴冲雪去呢,幸好这雪没有化,听说城外还有得赏。”眼睛看了一眼方氏,方氏却是笑着不看了大嫂,不想陪了亲家太太,不是怠慢了三弟妹,只是今天这一席话听了,就不是能说到一起的人。

    听了老侯爷要去骑驴冲雪去,太夫人笑了道:“老侯爷骑的那是一头大骡子。”大家都笑了起来,以为太夫人在说笑话,家里几个媳妇和几个出嫁的女儿互相看了笑,真的是一头大骡子。

    蝉云接了笑道:“想来父亲母亲也是会玩,问了妙姐儿要了两头神气的脚力,就这么一路玩回了京。什么时候我也借了来去玩一天去。南人坐船,北人骑马,现在赶的马车上,只图了轻便,一头骡子倒走的快。”

    宝云跟了笑道:“想是大姐与姐夫要学了父母亲吧。”年青的妯娌们,姑嫂们嘻嘻笑了一回。

    绿云却看了妙姐儿道:“今年妙姐儿种了这些花,我看了你什么地方都不放过了,想来你在封地上也是这样,我只想了明年去你那里作作客,玩上一年去。”

    妙姐儿手里抱了手炉,含笑说了一句:“表姐们去了,也可以陪了我。”宝云笑伏了绿云的肩笑道:“你陪了妙姐儿上殿去,倒是一个绝好的丫头呢。”绿云一口茶险些喷了出来,用丝帕接了捂了嘴,笑个不停。

    太夫人看了自己面前重新添满了酒,笑着嗔了三个女儿笑道:“看看你们说话,只是不改。妙姐儿长妙姐儿短的,那是大嫂。”然后再嗔了妙姐儿道:“你又表姐了,那是meimei们。”

    说完了不管了女儿和妙姐儿笑,只看了申夫人笑道:“让她们自在说话去,咱们还是乐咱们的。”

    只顾了听说话的申夫人举了杯对太夫人也笑道:“我们四姐儿在家里,也是个爱花的。”申氏在家里排行是行四,听了申夫人有生以来的第一次这样的称呼,申氏只是微低了头装了吃东西,香杏在后面也低了头:见事学事,听了喊王妃妙姐儿,四姐儿就出来了,在家里几时这样叫过,正眼儿也没有看过。

    朱寿外面进了来,对了太夫人行了礼笑道:“王爷说放一回鞭炮醒醒酒。”爱热闹的太夫人这一会儿也是坐得有些疲倦了,看了申夫人笑道:“这个好,小王爷们买了好些炮仗呢。”

    一行人都出了来,丫头们留在了厅上,把残香去了,重新焚了香,看了那香雾从香炉里喷了出来时,外面已经响起了炮仗声。

    太夫人怀里搂了端慧小郡主,正带了她看一丛丛升起来的烟花;老侯爷则抱了闵小王爷,爷孙两个正在笑;朱睿与毅将军手拉了手站在父母亲膝下笑嘻嘻,指挥了小厮们放炮仗:“那个大的先放。”

    回身仰了头看了父母亲,父亲把母亲耳朵捂了,半搂在了怀里。身边的人都当作看不到,离得远的宗亲只顾了看烟花更是看不到。

    烟花升腾声响中,朱宣对了妙姐儿说了一句:“这个还不够好呢,明儿表哥去买的好来。离过年还有日子呢,卖好炮仗的还没有出来。”眼前的空地上,一边儿是二踢脚,声音震耳;一边专放烟火,空中不时升起了朵朵烟花。

    毅将军过去了拉了祖母笑道:“祖母祖母,母亲有了meimei和弟弟,也放了烟火了呢,有我的时候有没有放过?”太夫人疼爱的也搂了毅将军笑道:“那是当然要放的了。”这样说了,毅将军才舒服了,再看了哥哥,又问了太夫人道:“有哥哥的时候,一定是放这么大的吧?”用双手抡圆了比划了。

    妙姐儿看了朱宣一笑,朱宣也是一笑,一定是放这么大的,一只手不够比划,两只手抡圆了比划了这才满意了。

    怀里是娇妻,膝下是四子,朱宣仍然是捂了妙姐儿的耳朵,凑到了她耳边轻声说了一句:“炮仗声也怕惊了你,不如这耳朵不要了。表哥晚上咬下来如何?”只得了妙姐儿的一记白眼。

    朱宣还在低了声音在妙姐儿耳朵旁边说了:“小耳朵咬下来就不怕惊到了你。”

    足的放了半个时辰,这才放完了。冬天时分天黑的早,晚上入席的也早,太夫人对了申夫人说了要好好的陪了她乐一乐。看了这一会儿星空深远了,看了沙漏,时间却还早。

    申夫人不过四十多岁的年纪,平时在家里也是睡得晚,正是有兴的时候。宗亲们要早散的却是趁了这功夫散了。

    重新进了厅上,看了刚才的酒席都撤了去,重新换了新的席面,一桌子热气腾腾的没有动过的酒菜,就是酒杯也重新换过了。

    一群人重新进了厅上,看了足少了一半人,有明天家里有事情的,有年高累了要睡的。太夫人手挽了端慧郡主笑问了她:“小郡主该去睡了吧。”端慧郡主睁了眼睛,很有精神地回了祖母的话:“我睡着了再回去好了。”

    笑了的太夫人看了申氏笑道:“你回去歇着吧,坐了倒有一个多时辰了。太累了不好。”申氏红了脸答应了一声:“是。”扶了香杏去了。

    方氏看了大嫂笑道:“我倒是还想了玩,只是想回去换个手炉再过来,怕丫头们找不到。”看了大嫂会意了,笑道:“我也想回去再过来。”厅上香雾酒气,两个人都想回去洗一下脸重新梳妆了再过来。

    往厅上走的太夫人停住了脚笑道:“那就早点儿来,这戏子闹腾的头疼,停了吧。让人抚了琴听一听就行了。”方氏与妙姐儿两个人也行了礼走下了厅来。

    犹自听了厅上太夫人还在问了朱宣:“妙姐儿一向身子弱,想是累了。”然后是朱宣回了母亲的话:“不妨事的,淘气着呢。为了晚上看炮仗,下午又在书房里睡了好一会儿子呢。”沈玉妙看了方氏,笑了一声。

    方氏笑着埋怨了一下自己:“怎么我就想不起来下午睡一会儿呢,中午睡了起来就一直坐着了。”两个人手拉了手,又仰了头看了天上蔚蓝色的星星,在梅林旁边分了手。

    妙姐儿扶了如音,听了如音笑道:“刚才让小丫头们回去说了,先备了水,厅上酒气太重了,我也觉得有些难过了呢。”

    青芝后面跟了笑道:“五房的老爷们还算能把得住,七房的老爷们喝得出去吐了又回来喝。。。。。。”

    大家正在笑,后面小丫头抿了嘴儿笑了道:“王爷也回来了。”妙姐儿站住了脚,回身去看,果然树下面走过来的是朱宣,说了一句:“怕你一会儿不认得路了,表哥陪了你。”

    携了妙姐儿的手,两个人在说炮仗:“我记得白云观门前的集市的时候,有一家摆摊子的才是好炮仗呢。放出来的各种花儿在晚上看了才好看。”

    妙姐儿取笑了道:“表哥说的是哪一年的事情,是象睿儿这么大的时候,还是象闵儿这样大的时候呢?”看了朱宣真的想了想,道:“应该是妙姐儿这么大的时候,那一年我从军中回京里来,经过了那里就买了。”

    “哦,象我这么大的时候吗?”妙姐儿越发要笑了,偏了头看了朱宣笑问了:“那个时候应该是将军了,将军驻马买炮仗,是个什么样的景致儿?”头上就被敲了一下,看了朱宣笑骂了道:“管它什么景致儿,表哥是买了,过两天有集市,也带了你去。”

    妙姐儿用手抚了自己头上的痛处,黑夜中眨了眼睛笑了一下,才没有再说出来“王爷驻马买炮仗”这句话。

    素日得意儿的丫头都跟了王妃去了,房里留下了祝mama看了家,还有小丫头们。刚才就说了要回来重新梳洗了,早就用大铜盆备了水,看了王妃进了房里与王爷在锦榻上分别坐了下来。春兰与明波也不敢往前面去了,进了房里离开了几步,就把水给了卉儿,看了卉儿端了王妃面前。

    如音在镜台前收拾了香粉等物,青芝则重新去给王妃取了一件暖一点儿的衣服去。卉儿端了水只走了左一步右一步就到了榻前,正要把水送上去,突然看了水回头笑看了春兰与明波。两个人不知道又做错了什么,又只是笑看了卉儿。

    朱宣伸了手放进了水里,脸上就不悦了,眼睛里也不看人,责备了道:“这样的天气,就送了冷水上来吗?”这样的天气,水倒了一会儿就冷,这些不经心的奴才们。

    春兰与明波这才明白了过来,赶快外面重新拎了热水进来,重新添了水,卉儿自己试了水才重新给王妃送了上来。

    妙姐儿自在一旁梳洗了,朱宣喊了杜mama过来了,哼了一声道:“这样不经心的事情怎么都落在我眼里了。”杜mama先还不明白,别的小丫头赶快悄声说了出来。杜mama这才明白了,赶快对了王爷陪了笑脸笑道:“是奴婢没有管教好她们。”

    春兰与明波傻傻的站在了房外,看了房里的王爷烛光下冷了脸,看了实在是有些怕人。听了王爷又是哼了一声:“以后别再让我看到,再看到撵了二门外面去做事。”

    一旁的妙姐儿接了干巾帛擦了手,对了朱宣给他一个笑脸,眼睛里看了房门外怯生生垂了头站着的春兰与明波实在有些可怜。两个柳条儿一样的身子趁了后面的夜色,夜色中院子里半隐半现的秋千架,看了更是娇怯怯了。

    “表哥,新来了没有多久,一时疏忽了。”妙姐儿不得不为了自己弄进来的这两个人说一句,这样的事情又被表哥看到了,说一声不经心大家都怪上了。

    春兰与明波抬了眼看了王妃一眼,正在笑着对了王爷在劝这么一句。两个人心里都是感激了,都说王妃心最慈软,果然是好心肠。

    再看了王爷还是没有好脸色:“院子里跪着去,以后还疏忽。”两个丫头吓了一跳,这寒风凛冽的院子里,泼点儿水立即成冰,要是跪着去,人都要冻在院子里地上了。两个人可怜兮兮地看了别人,不侍候差使的都垂了头垂了手。

    只有妙姐儿微笑了,表哥这一会儿又把两个丫头吓得不轻了。卉儿把水给了别的丫头,过来捧了镜盒,如音过了来递了脂粉。对了镜子梳妆的妙姐儿笑盈盈对了朱宣道:“我又没有用那水,表哥不用生气了。再重新送了热水来,表哥也洗一洗,晚上不知道要陪到几点呢?”

    小丫头们出来了两个去打水去了,一会儿送到了朱宣面前也是热腾腾的。朱宣向了水盆里伸了手,眼睛还在看了妙姐儿梳妆,道:“你累了我们就先回来,横竖有人陪着呢。”

    房外站着不敢就走的春兰与明波看了服侍王爷用水的两个小丫头分毫儿也不错,王爷眼睛是看了王妃并不看那水,一个端了水盆的小丫头随了王爷的手并没有漫了王爷的衣袖,看了王爷的手从水里伸了出来,另一个拧了手巾把子送上去给王爷擦脸擦手也是不错。这两个丫头年纪都比自己小的多。

    “明儿要去看看外祖母去,父亲和卫夫人今天没有来,就是去探了外祖母的病。这天一冷又下了雪,有些加重了。”妙姐儿还在对了朱宣在说话。

    朱宣擦了手脸,随手把手巾给了小丫头,才嗯了一声道:“明儿我去看看去。”突然想了起来,要是卫夫人今天在,一位才女听了申大人的胡言乱语,不知道是不是能忍得住不反驳,也许要激昂陈词了。

    看了妙姐儿梳洗完了,青芝送上来了一件大红铺地锦的衣服,领子袖口都是貂裘,朱宣也点了点头道:“已经起风了,穿这个更好。”看了妙姐儿穿好了,站到了面前来,笑道:“白云观是几时去,我出门穿什么?”

    丫头们又给王爷送上了一件厚一点的青色锦衣,看了王妃自己动手了,帮了王爷在系扣子,扣玉带。王爷自己整了衣领。然后才领了王妃重新出去了。

    如音跟了去,青芝留了下来,看了房里一会儿回来的茶水等。看了王爷王妃出了院子,才叹了气看了春兰与明波说了一句:“你们呀,就是自己洗,难道想不到水会凉。”偏偏又让王爷看到了。杜mama则是板了脸看了两个人道:“跟我来吧。”

    没有一个人把杜mama带了这两个人走放在了自己的心上。夜空有如一泓蓝灵灵的水湾,抱了黑炭的紫丹抚了黑猫,说了一句:“这猫象是老了,白雪更老了。”两只肥乎乎的猫一天到晚抱到了一起比哪一个更肥嘟嘟。

    “以前太夫人养了一只猫养了一、二十只年,这猫才来到几年,最早的时候还是卉儿抱着呢。”青芝接了这么一句,就看到正说着的跟了王妃前面去的卉儿绿袄黄裙的从外面走了进来,不禁笑了一句道:“说了她,她就来了。”

    看了卉儿却不往这里来,而是去了丫头们住的房间去了。走到了春兰与明波的房外,看了房里亮了灯,轻轻敲了敲门。

    里面是略受到了惊吓的声音:“谁?”弯了手指继续轻扣了门的卉儿笑着说了一句:“是我呢,你们开开门。”过了一会儿,门才依呀一声开了。

    “原来是卉儿jiejie。”卉儿年纪比春兰明波要小,春兰明波却只能赶着她喊jiejie。卉儿走了进来,自己先坐了,看了两个人面上无法掩饰的泪痕,先笑了一下道:“哭什么,不就挨了两下打。”王爷责备了杜mama,杜mama不会是客气的人。

    春兰明波脸上先是强笑了想遮盖了,一张了口不由得一阵伤心,眼泪滚滚而下。卉儿看了更要笑了,看了半开着的门道:“关了门,我来和你们说话。”

    看了两个人并上了门,坐到了自己面前只是用丝帕不时的拭了泪。春兰先是哽咽了:“jiejie们先来说了让备了水,想着水热也不好,水冷了也不好,看了王妃进了院子门这才试了不冷不热的水,不想多等了一时就半冷了。”侍候人还真的是难。

    “不用这么伤心,都是这么过来的。”家生儿的卉儿笑着劝解了:“今儿天也冷得很,下次多注意就是了,有不明白的事情多问jiejie们,或者来问问我。王妃前面厅上坐席呢,让我回来看看你们,果然是在伤心呢。”

    听了这话,含羞又含愧的两个人越发的感激了沈王妃的心肠好,全然忘了就是这好心肠的沈王妃把她们弄了进来。也许以后能嫁一个不错的家人,能成为了管事的mama,只是眼前这些日子不是好过来的。

    看了两个人不再落泪了,卉儿斜倚了房里的一张黑漆桌子,就了桌子上闪闪跳动的红烛,才笑着慢慢告诉了她们:“王妃面前犯点儿错求求王妃也就过去了,王爷一点儿也马虎不得。”

    看了春兰明波一起点头说:“是。”果然是马虎不得。卉儿又笑道:“王爷么,既看不得王妃生病,又看不得王妃不高兴。王妃对了王爷最好是一张笑脸给了他,百依百顺才讨他喜欢。”

    面色转为了一起面面相觑的春兰明波吃吃地说了一句:“这,是这怎么说?”又要人不生病,又要人见了他就高兴,人食五谷,有七情六欲,哪有不生病,时时高兴的人呢。

    听了这样的话,春兰明波由羡慕了娇滴滴的沈王妃,化成了一丝同情。对了错了一点儿小事情都不放过的王爷,不知道沈王妃这日子是怎么过来的。两个人回想了来的这些天里象是没有见到沈王妃挨打受气。

    “今天这个可不是件小事情,这样冷的天气,幸好试了那水的是王爷,要是王妃,”卉儿轻笑了一声道:“如果王妃激病了,就不是今天挨这几下了。”然后看了两个人垂了头再笑着说了一句:“王妃一生病,大家一起看了王爷的脸色,所以自己份内的事情要经心,别招了大家一起去看王爷的脸色去。”很是不好看。

    送走了来安慰劝解的卉儿,春兰明波叹了口气,卉儿说的是对的,王爷面前最好少去为好。两个人各自梳洗了去睡了,手抚了身上的痛处,睡到了床上怔怔的出神,这才听到了外面院子里有了响动,沈王妃陪完了亲戚回来了。

    琉璃盏旁琉璃灯,睡在了床上的妙姐儿枕了朱宣的臂弯,只是看了床前海棠式样的小几上放着的茶水与灯烛。

    院子里一声“哗啦啦”响动,妙姐儿支了肘侧耳听了,闭了眼睛的朱宣手掌扶了妙姐儿的头说了一句:“风大刮断了树枝也不一定。”回来的时候夜风更起。

    两个人都身无寸缕,妙姐儿已经支了肘,伏了身子在朱宣唇上亲了一下,微微笑了一下的朱

    宣柔声道:“什么事?”

    “那两个丫头,表哥不要生气。”身为当事的人的妙姐儿更加明白如果自己生病了,朱宣是什么表情,对了自己都要摆脸色,何况是别人。

    朱宣淡淡地道:“寻个错,撵到二门外面去吧。”看了更别扭的是朱宣,两个学了几年只是亲近人贴了人的丫头,南平王看了自己内宅里有这样的人更是别扭,只是为了妙姐儿弄了进来,一直忍到了现在。

    一时动了恻隐之心的妙姐儿想想这件事情又是自己弄出来的,看了闭目养神的朱宣,又嘟了嘴,都是表哥不好,我才这样做了。两个明珠一样的丫头,给别人做了小星未必不受宠,送给谁不好,偏要送给表哥。

    “都是水灵灵的人,撵了出去没了体面,受了作践,出了二门做粗使丫头心里不忍。”妙姐儿伏在了朱宣身上,双手抱住了朱宣的脖子。想了春兰明波的一双白晰的手,一看就是不做事的手。撵出了二门不要半年,香葱立即要变老葱根了。

    一只大手在自己头上轻轻抚摸了,朱宣轻声道:“要留就留着吧,狠狠交待了她们,别再做错了事让表哥看到了。”妙姐儿轻轻嗯了一声,然后心里得意,又起了身子在朱宣脸上狠狠亲了一下,然后就是格格一声笑了。

    听了这笑声,朱宣才睁开了眼睛,看了眼前妙姐儿满是调皮的笑脸也笑了道:“不睡又在这里淘气了。”什么事情这样好笑。

    妙姐儿伸了双手扳了朱宣的面庞,又在他唇上狠狠亲了一下,这一次看得更仔细了,朱宣笑起来的时候,眼角有了细纹。

    “表哥,你这里有了细纹了。”妙姐儿毫不掩饰自己轻快的笑容。虽然那眼角的细纹更增了成熟感。朱宣也被逗笑了:“一会儿不找一件淘气的事情来做做都不行。”然后搂了妙姐儿在怀里,亲昵地说了一句:“表哥老了。”早就对你说了老了。

    伏在了朱宣怀里笑得不停的妙姐儿好一会儿才又止住了笑,又扳了朱宣的脸亲了一口看了眼角的纹路,重新睡了下来,红唇边俱是笑容。

    房外又是“卡嚓嚓”一阵响动,然后又是“当”地一声,象是院子里什么东西被风吹得掉落了下来。房里的火烛也发出了轻轻的一声“劈啪”声,象是爆了灯花。

    妙姐儿这才幽幽说了一句:“表哥,对不起。”心如明镜的朱宣闭了眼睛笑了一下,仍是闭着眼睛找了妙姐儿的额头亲了一下,在她背上拍了拍道:“没有怪你的意思。”

    “嗯。”妙姐儿轻轻的嗯了一声,过了一会儿又幽幽地出了一口长气。轻拍了妙姐儿的朱宣这才轻声地说了:“要送人给我的太多了,妙姐儿,你不能一见到一个就都拉了进来。”听了妙姐儿轻轻嗯了一声,然后翻了个身趴在了朱宣怀里,双手互叠了放在了额头下面,只是不说话。

    朱宣换了一只手轻轻抚了妙姐儿一头长发,耳边听了传来了轻轻地脚步声,值夜的小丫头进来剪了烛花,,纱罩重新罩了,又轻轻的走出去。

    一大早起来了,如音就交待了丫头们:“没有差使的不要乱走动了,一会儿管事的带了人来修剪树。昨儿夜里好大风,树枝子刮断了两根,幸好不是白天断的,没有伤到人。”一个盆花也被风卷了起来,摔落在院子的冰地上摔了个粉碎,扫院子的人正在收拾。

    打发了青芝带了人跟了王妃去书房,管事的才带了四、五个家人搬了竹梯子,带了大花剪子,长锯子过了来修树,看了刮断的树枝也是吓了一跳道:“幸好是夜里刮断了,这要是白天还不伤到了人。”

    如音廊下站了看了,接了话笑道:“现在才知道,快些修吧。”管事的一面指挥了人登高了修剪,一面笑道:“今年这大风来得早,就说了这几天就修树,不想昨夜就刮断了,除了太夫人院子里没有这样的事情,二爷、三爷那里一早姑娘们也来说了。我们这里修完了,还有别处要去。”

    听了无话的如音只说了一句:“这风夜里听了都是怕人的。”然后忙自己的事情去了。

    管事的从王妃院子里出了来,刚出了门就看到了二夫人那里来了一个小丫头跑来了笑道:“二夫人说了,请先去了三爷院子里先收拾了,亲家老爷太太在呢,没准儿一会儿要去看三夫人,一院子狼藉的不好,白天再刮断了一根更不好了。”

    听了这样的话,管事的感激了笑道:“小姑娘回去帮我多谢了二夫人,本来是要先去你们那里,既然有了这话,我们就先去三爷院子里了。”

    扛了梯子带了人去了朱辉的院子里,看到院子里一旁也摆了大的断树枝,碎土碎瓦片倒是都收拾好了。

    三夫人的丫头香杏迎了出来,站在廊下笑了道:“亲家太太在呢,三夫人说不用进来了,就请收拾了吧,盼着你们来呢。”

    管事的这就不往房里去了,看了人搭梯子,站在院子里笑着对了香杏解释了:“王妃院子里刮断了两根先去收拾了。就这还是二夫人说了,怕亲家太太进来行走不方便,让我们先过了这里来收拾。”不想亲家太太已经来了,今儿也没有出去逛逛去。

    听了这话站在滴水檐下抿了嘴儿笑的香杏道:“当然知道是先去了王妃房里收拾了,不想你们来的也是早的,原以为到了中午才过来呢。”三个院子一一收拾了,算了也是要到中午了。

    香杏转身进了去告诉了申氏:“是二夫人这样的盛情,管事的已经来了在收拾了。”房里与申夫人坐了的申氏怀里抱了手炉,听了大嫂院子里也刮断了,忙关切地问了一句:“刮断了多粗的,想来跟咱们院子里一样,夜来听了声音真是怕人,有没有惊吓到大嫂?”

    就是申夫人也带了关切的神色,跟了说了一声道:“夜里听了一定是吓人的。”没有想到京里这么大的风,在南边儿住了的人乍一来到真的是不习惯。

    香杏更是微笑了,为申氏先换了茶,再给申夫人换了茶,看了申氏还在等了自己回话。香杏才笑道:“王爷昨儿陪了客那么晚都在家,想来是在家的。王爷在,王妃怎么会怕。倒是咱们,昨儿夜里被吓了一下。”半夜三更哗啦啦一声砸在了房顶上,主仆两个人着实的吓了一跳,乍一惊醒还以为有了贼。

    想想三爷真是可气,三夫人有了身孕,太夫人交待了,不许三爷多麻烦到三夫人,三爷除了白天关心一声儿问一声儿,就住在姨娘房里。有那么一天都耐不得的吗?香杏一想了这个就来气。

    朱辉什么不懂,太夫人说了申氏要好好养身子,他就只白天来看一看了,回来晚上怕影响了申氏睡觉就不进来了。

    申氏笑着用手捂了手炉,道:“你说的倒也是。”看了面前坐着把关切这一会儿给了自己的申夫人,也笑着说了一句:“你倒是现在最应该当心的人才是。”

    在家里没有这样的对晤了说过话,成了亲离了家几年了,这一次这样亲热的吃了早饭就跑了来,昨儿不是玩的很晚,总以为申夫人总要起来的晚,再出门去逛去,总要下午才能见一面吧,这样一早就跑了来,申氏倒有点儿不习惯了。

    看了锦榻上后面的描金彩漆的大箱子,上面搭了锦帘,摆了一盘香果子,申夫人满面笑容地对了申氏道:“想想你从小就是个有福气的,这样的人家被你遇到了,现在怀了身孕不用定省,要好好休息才是,做媳妇呀就是定省最累了。”

    也是从媳妇熬成了婆的申夫人一心指点了申氏经验,打算了好好与申氏修修好。含笑答应了一声的申氏低了头看了自己手下的手炉。

    从小儿就有福气,那个时候有了好人家申夫人先就把自己的女儿嫁了出去,申氏到了十一岁,董姨娘看了这势头不对,大房里的姑娘们七、八岁就订了亲,都出嫁了,家里只有四姐儿一个人了,倒不见媒人上门了。

    “母亲,请用这个。”看了香杏送了一盘子果子进来,申氏还是客气地让了申夫人,看了她笑着掂了一枚,不住说好。回想了当年,申氏恍恍惚惚地微笑了。

    那个时候,自己对了董姨娘说了,如果没有人来提亲,不嫁也使得,随缘随分随日子过就是了。只有董姨娘一个人急得不行,急出了一身的病。

    香杏重又走了进来,笑道:“太太中午是在咱们这里吃的。太夫人那里,王妃那里,公中都送来了新鲜菜,夫人中午想用什么,太太中午又想用什么呢?”

    申夫人又听不明白了,只是看了申氏,申氏含笑对了申夫人道:“母亲,王妃那里,都是有自己的小厨房,自己的水菜想吃什么是自已的买办去买回来。我有了身孕了,大嫂给我也开了小厨房,所以加上公中的是三分送过来。”

    这才听明白了的申夫人恍然笑了道:“原来是这样,我说怎么是这么多份送过来。”香杏也站了笑道:“就是二夫人那里,还没有小厨房呢。以前王府里只有太夫人和王妃是有自己的小厨房的。”

    申夫人为了申氏小小的打了一个抱不平,笑道:“一样的妯娌,大的有了小厨房,二夫人和四姐儿倒是有了身孕才能有,这是什么道理?”一脸是笑的申夫人看了香杏又看了申氏,是王妃难道不是媳妇。

    申氏听了这样无端的抱不平,也小小的为自己出了一口气,慢慢才笑道:“小厨房是自己的私房弄起来的,太夫人就不说了。大嫂嫁妆丰厚,私房多,所以她有钱弄这个。”

    噎了一下的申夫人也就不去想自己那个时候给申氏办的嫁妆了,笑着说了一句道:“想想她钱一定多,王爷的还不都给了她。”申氏也跟着笑道:“现在家里吃的用的都是大嫂的,公公婆婆的都是私房了。”

    看了站在一旁笑了听的香杏,对了朱辉是一肚子的气。再想想朱辉吃住都是在家里,自己挣的从来是自己的,还抱怨朱辉什么呢,至少嫁了这么个少一根筋的人,比成亲前强了太多。

    申夫人这个时候想了起来,昨天晚上正厅上沈王妃那样的盛气,原来是出钱的人,难怪她这么随意。

    香杏站了面前,一一报了今天送过来的新鲜菜,就出来了,往厨房里去告诉了人做去。再出来时,管事的都收拾好了,笑道:“香杏姑娘,请对了三夫人回一声吧,都收拾好了。”然后收拾家伙就往方氏院子里去了。

    书房里妙姐儿正坐在了锦榻上对了幕僚们说话:“。。。。。。一年两茬农收,这冬天的该种的都要种下去了,各处州府县令都下去看一看。过年呢,放炮仗的人多,小心走了水,也要小心趁了年热闹有偷盗的人。

    过年前各处大的集市,至少都要再开一次,小的集市能开也要多行方便,买个农具钉耙要跑几十里路赶大集,来回都不方便。集市上不许加税收,不许有乱占摊位的人,不许有欺行霸市的人。。。。。。”

    看了幕僚们一一答应了,自出了房门去写信。因王妃刚才说了许多话,如音新换了茶送进来,妙姐儿手捧了茶碗,笑盈盈说了一句:“表哥,咱们出了十五就走,就去看别处的灯市吗?”太夫人只说了一句,明年未必就回来,急急忙忙的不等到出了正月再走。

    书案前的朱宣应了一声道:“这一次妙姐儿说对了。”不用抬头就听到了妙姐儿下榻的脚步声,款款来到了墙上的军用地图前,这个更清晰。用手指在上面点了找了回程的路线,看了大的州县,然后笑了道:“这里是我们来过的,有好灯笼。”

    房外进来了管事的mama,笑着对了王妃回禀了:“亲家太太今天在三夫人院子里用饭呢,去问过了下午出不出去,亲家太太说昨儿刚来,又热闹了一天,下午想歇一会儿子。就是要出去,也现安排了管事的妇人去陪了。”

    站在地图前的沈王妃捧了茶碗笑听了,管事的mama继续道:“亲家老爷上午和老侯爷出门去了,说是骑骡子冲雪赏京门。可是今天也没有雪,倒是天不凑趣了。”就是朱宣听了也淡淡笑了一下。

    “医生是按王妃的吩咐,隔一天进来看一次。门上专门安排了两个人管了接医生,王妃房里还是四天来看一次。医生一年的份例银子帐房mama们都包好了,候了王妃看过了就给了他们。”这几个医生是王爷常养着的,一年一次的给钱,再就是过年过节的时候包了节礼。

    朱宣还是问了一句:“去哪里赏雪了?”管事的mama笑回了道:“说是去了白云观,那里的道士从来不扫梅林里的雪,老侯爷带了去那里玩了。说是明天有个热闹集市在那里,今天玩的不尽兴,明儿还要去呢。”

    “明儿备了车,我和王妃也去。去对徐先生说一声,给小王爷们放一天假,再去太夫人房里说一声,带了他们一起去。”朱宣一面说,一面看了妙姐儿笑弯了眉看了自己,淡淡一笑低头看了的铜矿上呈上来的信,越来越看不明白,不知道信里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