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生命的从容 不是船员
“索拉，如果可以的话，我想拜托你一件事。” 不远处，就是米尔克的家乡，科隆岛了，米尔克却在这时突然这么说。 “恩？什么？”索拉坐在船头，手里提着钓鱼竿很是无聊地托着脑袋问。 伊万，温蒂，盖文三人排排坐着，同样无聊地钓鱼中。 然而，“我说盖文，这是第几次了，你为什么总是拿错钓鱼杆？你以为在勺子上绑着一只叉子就能钓到鱼了吗？”伊万一副自信满满地样子，开始对着盖文指手画脚，“要像我一样，先把这个鱼竿准备好，在上面放上这么多饵料，然后，鱼竿要这么拿着，不然的话……” “哦。是吗？”盖文应了一声，然而就在这时，他手里的勺子晃动了，“诶？” 盖文不慌不忙，握紧了勺子柄用力一拉。然后，一尾鱼很诡异地跳出水面，它的嘴里更是奇迹一般的叼着一个叉子。 “怎么会……这样？”伊万的嘴角抽搐了一下，倒在地上。 “没事吧？”温蒂刚要去看看伊万，然后手里的钓鱼竿也是在剧烈地抖动着。 “开玩笑吧……”伊万躺在地上，嘴巴张的大大的，一定是他在做梦！ “啊，好大的鱼。”温蒂使尽了全身的力气，终于拉上来一条半米长的鱼。此刻，她小脸通红地抱紧了自己第一次独自钓上来的鱼，来到了伊万面前，“伊万，你看，我终于也能自己钓上鱼来了！” “不，你别理我……”伊万幽怨地转过头去，流着泪在角落里画着圈圈，“别让我看见苹果和叉子……” “诶？”温蒂一歪头，一副不解的样子，“苹果怎么了？” “咔嚓。”那一只半米长的鱼仿佛应和一般，一口咬烂了苹果，吞吃下去，貌似还露出了一丝满足的微笑？ 是的！这里一定是梦境了，为什么？为什么？ 为什么这两个家伙一个用勺子加叉子做鱼竿，一个用苹果做鱼饵都可以钓上鱼来，但是他却不行？ 一头阴云，伊万继续在角落里画着圈圈。 “亲分的性格太强硬了，我和他迟早会有一战。如果可以，我希望你们，不要插手。”米尔克手里的匕首挥舞着，在空中挽出了漂亮的花。 周围一片寂静。 “你的意思是……”伊万一下子跳了起来，“你不需要我们了？” “不不不，我不是这个意思。”米尔克挠了挠脸，“我是说……呃，我是说，我要亲自和亲分说清楚，用男人的方式。” “哦，这样啊。”索拉撑着脸，“好啊，那我让船上那几个碍事的家伙走吧？” “什么？”吉斯帕头上蹦出了一个‘井’字，“碍事的家伙……你是说我们吗？” “啊，当然了，不然你以为呢？”索拉抠了抠鼻子。 “你这个混蛋！”吉斯帕咆哮起来。 “真麻烦。”修闭上眼睛。 “不自量力。”丽安娜抱着胸冷冷地看着。 “会死掉的，boss。”彻丽插起一个樱桃，一口咬下去，鲜红的汁水四溅。 果然，一切都没有出乎意料，吉斯帕原本就已经肿过的左眼现在更肿了。 至于这个眼圈？哦，这是那天嘲笑了伊万等人胆小连叫自家船长起床都不敢之后，被伊万坏心思地怂恿过去，然后谁知道索拉一脚踹了过去……就在吉斯帕的脸上留下了一个美丽的印记。 “看起来真讨厌。嘁。”修看了一眼吉斯帕的左眼，他是一个完美主义者，这样一点都不对称啊混蛋！ “就是就是，明明打在右眼更好看。”彻丽歪歪脑袋，仔细地看看自家哥哥受伤的眼圈，笑了。 “你们这些家伙……”吉斯帕自己从墙壁上把自己抠了下来，“这么喜欢看到我受伤的样子吗？” “是啊，非常。”丽安娜补完最后一刀，默默地看起了地图和天空，眉眼之中隐有忧虑的样子。 “喂，怎么一回事丽安娜，天气？”修看到丽安娜的脸，问道。 “不，只是隐隐有这样的感觉……好像是要起风了。”丽安娜看了一眼明明万里无云的天气。 “怎么可能……”彻丽再一次插起了一颗樱桃。 然而在这一颗樱桃还没有进口的时候，一朵朵的乌云就从远处飘了过来，堆积在了天上。 “这么快？” “啊啊啊，真是的。”索拉看着那张得鼓鼓的帆，“果然还是要一个航海士比较靠谱啊……” “轰隆——”雷云碰撞在一起，发出来震耳的响声，然后一道闪电在索拉身边劈了下来。 “女人！丽安娜说这一次的风暴怕是会很大。”吉斯帕顶着肿起的眼睛走了过来。 “哦，这样啊。”索拉依旧稳稳地坐在船头，“船还能前行吗？” “不知道，大概是不行了。啊啊，我的财宝啊！”吉斯帕沮丧地砸下一拳。 “哦，那你们老实在船上呆着好了，我先去那个小房子看一看。”索拉瞥了吉斯帕一眼，这不明白这家伙的脑子里都装的什么，偏偏就相信了科隆岛上满是财宝呢…… 索拉趁着夜色来到了科隆岛，然而这里并不是如索拉所想象的那样荒芜，在一片荒漠的中央是一片绿洲。（绿洲需要有高山提供地下水，在这里我就懒得找理由了，大家就不要抓这个bug了。） 科隆岛的中央是一片葱绿的森林，虽然不比其他的树木那么鲜绿，但是却比那些悠然生长的树木多了一些坚毅和温润的气质。 科隆岛的原住民也不是索拉料想之中那样，除了吃喝睡之外只知道训练。 他们在雨中蹦跳，高举着双手来来回回地奔跑，好像很少能够看得到这样的场景。米尔克是说过的，虽然科隆岛有着绿洲，然而真正的地下水严重不足，所以基本的食用水要靠着龙卷风到来时出现的降雨才能够勉强维持。 他们在水潭边玩闹，搞搞撩起那些污水肆无忌惮地泼在同伴的身上，不在意任何形象地在泥水之中打滚，仿佛生命之中没有比这种事情更快乐的了。 所以索拉没有赶去看看那个所谓的‘小房子’，而是窝在树上看着下面那一群长的一模一样，只是稍微有些年龄差异的脸。 没有直接取用的淡水，没有可供狩猎的大型动物，没有可以容纳一己之身度过风雨的房间，没有酒水和音乐，眼前只有和自己，和周围所有人一模一样的脸，只有茫茫的黄沙和未可或知的死亡命运。 但是他们依旧欢笑，依旧奔跑，依旧在停了雨的深夜在一块平整却也粗犷的石头上点起了篝火。 索拉甚至亲眼目睹了一场毫无征兆的死亡，然而那死亡没有引起什么轰动，反而只是用那篝火进行了一场简单却肃穆的火葬。 生命，就在这样荒僻艰难而苦涩的地方，一样欣欣向荣地滋生着。 它不是挣扎着生存，对于这些生命注定要贡献给‘小房子’的人来说，他们在此地的生老病死都好似是如此自然的事情。于是，索拉也终于明白了，米尔克为何在这样的地方成长却还是保持着对于生命最纯粹的爱与希冀，为什么会在得到了自由之后还是义无反顾地要回去。 于是索拉看着那些上升的烟火，觉得他们安详地近乎优雅起来。 一夜无话。 索拉也终于见到了那一座‘小房子’。 半球形的外壳，非常突兀地耸立在一片白茫茫的石台上，尽管看起来滑稽可笑，但是索拉很清楚，这样形状的建筑很难受到毁灭性的伤害，尤其是球型的最顶端，可以称得上是整个结构最为坚硬的地方。 那么，里面是什么样子？ 将手贴在那个鸡蛋壳一样的墙壁之上，索拉直接越过墙壁进了‘小房子’。 入眼，便是一排排整齐而复杂的机器。 放在最贴近墙壁的是一排近乎于透明的蛋形，里面的各种奇形怪状的东西，从几厘米到几十厘米不等，然而一路看过来索拉却越来越心惊。 最开始的一个拇指盖大小的圆球，到类似于鱼形的透明生物，再到四肢不断地显现……为什么，最后的那几个蛋壳里开始出现了婴儿的模样？难道说，这些就是最终会成长为和米尔克长的一样的人类？ 但是索拉看着那些形状古怪的东西，那一群还未完全成型的婴儿，竟然大部分都有畸形出现，有的脑袋那一块凹陷进去，有的四肢在末端出现的只是类似于触手般的东西…… 就算是第一次看到，也是值得心惊，尽管医者并非是索拉唯一的本职，但是，身为一个医者对于生命的尊重却是起码的本能。只是听米尔克讲过这些孩子的惨状，但是一切语言都不及现场观感来的震撼冲击。 「“对，我要回科隆岛，救出爱丽克妮，毁掉‘小房子’。”」 原来如此，所以米尔克才要这么做吧？ 密密麻麻的仪器摞在一起，索拉根本看不懂那些那些管子和瓶罐，手里的黑丝握了又松开，到最后索拉还是没能动手砍断那些连接在那些蛋形仪器上的管子，任由那些小生物继续生长。 另一边。 “不是吧？你们那个船长就丢下你们自己走了？简直是不负责任！”吉斯帕躺倒在沙滩上，这时候倒是有力气起来骂人了。 “啊，找到了。”彻丽从沙子之中掏了半天，终于抱着一个大筐出来了。 “到哪里都忘不了你的樱桃，女人真是麻烦。”修坐了起来，拍拍身上粘着的沙土。 “真是什么时候都不忘了吵上一架啊。”伊万的脸露在外面，不是他不想起来，而是那沙子太重，身子太拘束，所以只能有气无力地喊，“喂喂，米尔克盖文！你们两个看看我，看看我啊，赶紧来拉我一把我起不来了。” “嘿嘿，谢谢。”温蒂被米尔克和盖文两人拉出沙堆，歪头轻笑表达了谢意。 “你们两个见色忘友的家伙我都快喘不过气来了竟然还见死不救！”伊万在沙子之中苦苦挣扎着，一边高声地谴责米尔克和盖文. “啊，真是可怜。”彻丽不知何时来到了伊万的身边，“脸好像真的红了诶，喂你这家伙，”彻丽的脸凑了过去，“会死掉吗？嘻嘻。” “哈哈，脸真的红了！”米尔克也凑了过去，根本不伸手去拉伊万，反而开始戳着伊万红红的脸玩了起来。 “……”伊万不像是其他人是平躺着被沙子埋着的，他是极为不幸的被竖着埋进去的。巨大的压力开始压得伊万血流不畅，呼吸困难，刚刚因为大喊出声，肺内的空气排出过多，现在也就什么都说不出来了。 第一个发现不对的是盖文，他直接从背后取下来那柄勺子，开始一勺一勺地把沙土挖了出来。 米尔克也终于反应过来，二话不说掏出匕首也打算把伊万挖出来，“喔，厉害啊伊万！你竟然能这样被埋起来！” “完全没有运气的家伙……”盖文脸上难得出现了一种值得玩味的表情，虽然很轻。 最后，在众人挖出一个将近一米的坑之后，伊万才勉强挣扎出了沙子。 “既然你们的人都到了，我们也是时候说再见了。”吉斯帕拍干净了彻丽身上的沙子，看到丽安娜不着痕迹的点点头，这才看向伊万等人打算告别。 “什么？你们都不和我们一起吗？”米尔克有些摸不到头脑。 “哈哈，才不要和你们这群人分享科隆岛上的财宝呢！”彻丽回头做了一个鬼脸，“千万别跟过来啊！会死掉的哦！” “诶？这座岛上竟然有财宝吗？”米尔克挠了挠脸，“我从来都不知道呢。”他也是前几天才因为吉斯帕一行人不停的唠叨才了解到财宝这个词的意思。 “所以人家不早就说过了吗？”伊万凑了过去，“好了，现在还是早点去找船长吧！” “嗯，伊万，一会儿你们一定不能插手。”米尔克难得一见的认真起来了，“这是我和他们的战斗，我，不想任何人受伤。” “你怎么知道，我们就一定会受伤？”索拉突然出声，她坐在树杈上托着腮问道。 米尔克却摇摇头，“你们不知道，我的一切招式都是亲分教的。而且队长们的作战能力都高于我。” “索拉，我能感觉的到你比亲分强大，而盖文也许能及得上两个队长，但是到了那个时候的话，你们怕是就控制不住自己的下手程度了。”米尔克又看向伊万和温蒂，“至于他们两个几乎是……” 伊万的头上拉下来三条黑线，“要不要这么歧视我们……稍微说点谎话不行吗！” 索拉点点头，“我知道了，还是那句话只要不伤害到船员，我就不会插手。” 米尔克露出一个放心的表情，温蒂却快言快语，“米尔克，现在不算是我们的船员吗？” 伊万瞬间僵直了，他是牢牢记着的，当初索拉斩钉截铁地说过绝对不能让米尔克成为船员，可是，这么多天的相处，索拉真的一点触动都没有吗？ 索拉也低下头，片刻后她又抬起头来，“恩，不是。” …………………………………………………………………………………… 抱歉不是我不想更新，是电脑太不给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