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阿卡多的童年 人性实验
.就在萨博等人赶往花町，索拉赶赴生命回廊寻找温蒂的时候，留在萨博船上接受完治疗的阿卡多正挣扎着要下床。 “喂，你现在还不能擅自行动！”船医们的劝阻根本没有被阿卡多放在心上，从船上人的口中他已经得知安格尔和泰勒两人都已经被索拉和这群莫名出现的人制服。但是他还有更多的想法。 他知道索拉虽然心肠不坏，但同时她也很随性而且直率。 一旦她去了生命回廊，会发生什么事情阿卡多用脚趾头也能够想到，但是，萨曼莎……那个现在叫做寇拉多的女人，索拉会怎样对她？ 他阿卡多已经对不起他们一次，哪怕只有萨曼莎也好，这一次他在想要毁灭CAPP的同时，还想赎回当年自己犯下的错误！ 「阿卡多的童年，便是在围墙之中度过的。 他不知道自己的父母亲是谁，但是他认为自己很幸运，因为比较起其他地方冒着生命危险的囚犯们，身处‘天空之城’的他们生活明显要好很多。 虽然每天都有做不完的工作，小小的阿卡多却并不感觉到悲伤或者愤懑。 因为他有‘老师’们陪伴在旁边，还有一群和他年龄相仿的伙伴。管理‘天空之城’的墨查先生又是一个和蔼善良值得尊敬的人。 是的，和安格尔蓓姬之类的人不同，墨查先生从来不曾虐待他们，甚至于偶尔还会赏赐他们许多糖果零食。阿卡多是打心眼里感激墨查先生，在他小小的心里，墨查大人就像是父亲一样，伟岸而可亲。 虽然有一些傲慢自大，但阿卡多无疑是一个聪明的孩子，‘老师’们教的所有课他总是第一个学会的，每一次工作也都是他第一个做完的。热心肠的阿卡多还常常向手忙脚乱的其他孩子伸出援助之手，久而久之，他就成了Z区的孩子王。 被一群孩子叫做‘leader’的感觉还是让阿卡多很受用的，但是阿卡多是一个不安分的家伙，他喜欢向‘老师’们提问各种各样的问题。 而在这么多‘老师’之中，阿卡多最喜欢的便是神月老师，不知为何，他总是对这个有着忧郁却慈爱眼神的老师投去更多的目光。更何况，神月老师教给他们的远比其他老师教的有趣多了——关于航海的知识！ 在神月老师的讲述之中，孩子们第一次知道了外面的世界是怎样一种精彩：奇妙的海洋生物、莫测的航海环境、神秘的海上岛屿…… 神月老师画出的各种各样的船只承载了所有孩子的幻想，他们喜欢听那些伟大人物的冒险故事，喜欢老师一边讲着小故事一边教授航海知识美丽的侧脸，喜欢她口中的一切。 他们甚至还用纸和木头合作拼出了一条精美的大船。 时间就这样一点点过去，随着阿卡多越长越大，航海的梦想越发在他的心中发芽，但是他也知道自己只是一个囚犯，永远都不可能踏出CAPP一步的囚犯。 可越是压制自己的想法，航海的渴望越是强烈。 “如果有什么困难碎石可以来找我哦。”他想起墨查大人的话，便真的去找了他。 这是阿卡多一生中最后悔的一个决定。 “原来是这样啊，你们想要去航海啊。”墨查依旧挂着和蔼可亲的笑容，白色的大褂让他平添了一份圣洁，“只有你一个人，还是大家都想要去呢？” “这个……我也不知道。” “那就去问问大家吧，看看有多少人愿意跟你一起出海。得到答案之后再来告诉我。” 这样的回答让阿卡多眼前一亮，也就是说，墨查大人答应了自己的请求是吧？ 能够走出CAPP甚至出海航行对于十几岁的少年少女都无疑是有着巨大吸引力的。几乎全部的孩子都表示愿意跟着阿卡多一起出海！ 得到了阿卡多的回复，墨查很快就同意了阿卡多等人的请求，只回复说三个月后便可以放他们出海。 三个月之中，阿卡多等人几乎是废寝忘食地学习航海的知识。 三个月之后，UVWXYZ等几区竟然全部放开了限制，但与此同时，阿卡多终于见识到了墨查的真面目。 是的，放开这些区的限制之后阿卡多才发现，这十个区连在一起，就是一个巨大的狩猎场！CAPP的六个管理者全部出动，开始了他们的大肆屠杀！ 没有人知道是为了什么。 哀鸿遍野，血流成河。 绝望和恐怖统治了整个天空之城。 伪装了这么久才终于卸下了和善的面具，那张面孔早已不再是阿卡多印象之中的那个墨查大人，他挂上了一种让人看不懂的冷笑，手里的武器早已沾满了同伴们的鲜血。 “神月，为什么？”一路跌跌撞撞，阿卡多找到神月的时候，她正护着十几个孩子四处逃窜，“为什么墨查大……那个男人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神月摸着他的头不说话了，但是不只是阿卡多一个人为此感到痛苦，“神月，你说，我们还能活下去吗？” “我不知道。”神月没有安慰他们，在CAPP，任何安慰都显得太过苍白，“但是我相信世界上有奇迹存在。” 可是，奇迹会降临在他们身上吗？ “没错，我们还不能放弃希望！”阿卡多也看出了大家的颓丧，“当初墨查他们不也是一群囚犯吗？他们能够做得到的事情，为什么我们做不到？” “阿卡多说的没错，”神月也表示赞同，“只要集合大家的力量，我们一定能够做到的。” “我说你们，快想一想，”阿卡多将他们合作做出的大船摆了出来，“我们不是已经约好了，要一起去海上航行吗？” “恐怕你们是不能去进行你们所谓的航行了。”众人躲避的房顶突然飞了起来，安格尔高大的身形印入眼底。 “来吧，我给你们两分钟的逃跑时间。啊哈哈哈哈哈，尽情地逃跑吧小杂鱼们，利用你们生命中最后的时间！” 很快周围的小房子都被安格尔一掌摧毁，人们作鸟兽散，他们，已经无处可逃！ “安格尔，啰嗦。我，杀。”艾琳不知何时也来到了这一边，长发瞬间暴涨，飞速地散开！ “啊啊啊啊！”措不及防的逃命者便被如此快速的头发绞杀当场！ “怪物……那就是怪物……”小小的萨曼莎脚一软摔在地上，然后再也没有了站起来的力气。 “萨曼莎！”奔跑之中的人们来不及停下来去救她，只有阿卡多！ 他用尽全部的速度赶到了萨曼莎的身边，然后背起了她就向着其他的方向跑走，他不能丢下同伴，但是也不能连累神月他们逃走！ 好在安格尔还有艾琳都没有注意到这么一个插曲，他们两人联起手来，短短两分钟之内就已经将周围数百米范围之内的活人全部清理干净！ 已经没有逃跑的路了。 逃到了天空之城边缘的阿卡多终于发现了这个事实。想要离开天空之城就只有两个办法，要么从极高的空岛上跳下去，要不然就要经过泰勒驻守的心跳钟塔！ 无论那一条都是死路。 “阿卡多，我们去心跳钟塔，趁我吸引泰勒的注意力的时候你就逃出去吧。”背上的萨曼莎提出了这个不是办法的办法。 “我是绝对不会放弃你们的！”阿卡多的心里早就下定了决心，“我要和大家一起离开这个吃人的鬼地方！” 但是，梦想总是美好，却易碎的。 最终阿卡多与昔日同伴会合的地方，却是站满俘虏的W区广场。 广场上满是火焰燃烧后的痕迹，而最中间，已经摞起了近五米高的巨大尸山！ 鲜血一直在流，甚至到了他脚下都没有停滞的迹象。阿卡多的心一瞬间凉了，没有人能够在这么凄惨的情况下还保持镇静。他开始后悔。如果当初他没有异想天开要去找墨查会不会一切就不会是这样了？如果他没有去统计和他一起离开的小伙伴的数量，是不是他们就不会死？ “恩，看起来人到的差不多了啊。”墨查好像又挂上了那种伪装的很好的笑容，“在场的不少人可能会很自责，你们如果没有来找我的话，也许就不会有这么一天。但是我要告诉你们不必自责，因为你们让我很开心。” “因为接下来，我会向你们展示，什么才是真正的艺术。” 两批人被带去了最前方，墨查带着微笑站到了他们身后，“我想有些人已经认出来了，他们就是V区的汤姆和杰瑞。说实话，我一直为他们之间的友谊而感动，可是人类说到底还是一种狡猾无耻的生物……” 就在墨查说话的这么一段时间里，两批人就像是着魔了一般开始了残酷的厮杀！ 墨查刻意将他们打斗的情况用电话虫放映出来，好让其他的人可以清楚的看到厮杀的两批人究竟是多么的疯狂，V区已经有人受不了地开始尖叫。 阿卡多也觉得胃里一阵翻滚，当初他们上前的时候还是一副颓废的样子，而现在他们俨然已经成了不死不休的仇敌，只是徒手就将对方打得开肠破腹，甚至在自己受了重伤之后还要忍着剧痛扑上去用牙咬，这是多大的仇恨！ 最后两方人没有一个能够安然无恙地离开，墨查嚣张的笑声瞬间充斥到了广场的每一个角落，“啊呀，不觉得这样很美吗？果然是只有我才能做到的事情啊，完全的艺术品！人性最为完美的注脚！” “一个一个玩下去实在是太浪费时间了……” “那么现在！”墨查的一句话让所有人在绝望之中看到了一丝光亮，“我给与你们一个能够活下去的机会！” 一直站在一边的艾琳突然动手了，她的长发在空中转了一圈，然后冲着梅塔利姆而去！ “哦，我认识你，你是Z区的梅塔利姆是吧？”见到自己玩的最好的梅塔利姆被抓，阿卡多几乎是立刻就向着墨查跑过去。 “来，我想大家介绍一下梅塔利姆小朋友，他一直是我很喜欢的乖孩子，每天都有很认真地学习，对待别人也很宽容，来孩子我问你，如果你死了就可以救他们所有人，你会愿意去死吗？” “我……”小小的梅塔利姆在墨查手里瑟瑟发抖。 “我再问一句，你愿意吗？”伴随着墨查的问话，艾琳安格尔等人几乎是立刻就准备好了要取剩下人的性命。 “我愿意！”小孩的声音还在颤抖。 墨查慈爱地笑了，“真是个好孩子，大家说是不是啊？” “那么，现在开始表决吧。如果我杀了这孩子，你们全体就可以离开这里安全地活下去，但是如果不杀他，那就只有他一人可以活下去。只要有一人不同意杀死他，你们就必须去死。那么现在，同意不杀他的人举手。” 周围没有人举手。 就连阿卡多也停下了脚步，从小到大他从来没有经受过离死亡这么近的时候，他退缩了。 “我不同意！”是神月老师！ “我也不同意！”是跟在她身边的那一群伙伴！ “那……我也不同意！”阿卡多突然有了勇气，举起了他的手。 “哈哈哈哈哈哈，很好！”墨查突然笑了，“艾琳，把他们全都带出来！” 周围人的眼光几乎是要将阿卡多生吞活剥，但是梅塔利姆为什么就要代替他们去死！ “只有Z区让我小小的惊讶了一下。我很高兴。”墨查似乎又在打什么算盘，脸上的笑容越来越大，“那就给你们一个小小的奖励好了。” 他看向阿卡多，“你看，这么多的人都在怒视着你呢，leader君。” 果然，那群人似乎忘记了墨查才是让他们陷入如今的境地的敌人，一个个都死死盯着阿卡多和梅塔利姆等人。 “所以我给你一个机会，”墨查故意让所有人都听见这几句话，将一把手枪交到了阿卡多的手中，“你杀一个同伴就可以救十个陌生人，要救一个同伴就杀掉十个陌生人。当然，你也可以选择向我或者是任何一个管理者开枪，只不过在那一瞬间，你的所有伙伴就要横死当场了。每一枪我给你十秒钟的思考时间。” “十、九、八、……”墨查悠闲地倒数着，阿卡多的手却越发地抖了。 “一，真遗憾，你没有做出选择。”墨查面无表情，抬手就是一枪。 “神月！” 射出子弹的那一瞬间，神月立刻挺身而出，挡在了本会被打死的孩子身前。 “哦，还没有吗？”说话的一瞬间，又一颗子弹打进了神月的胸膛，来不及说什么，她就这样死在了所有孩子面前。 “啊，我忘记说了，这一弹是我打的，所以不会有任何人因此获救。” “还有，leader君，我一直忘了告诉你，被我打死的这个女人，其实是你的母亲。” 宛如一枚炸弹在阿卡多的脑海之中爆炸！ “leader！” 阿卡多丧失了全身的力气，周围的一切好像都和他没有关系，什么声音读进入不了他的耳朵。 然后是第二个同伴，第三个同伴…… 周围的咒骂声越来越大，甚至他们开始推推搡搡地要上来打阿卡多。 墨查也不拦着这群暴徒，他们越是狂躁，越证明了他是对的，从一开始他就打定了主意要利用这群人完成他的实验——人性的大实验。这几个区的所有人只不过是为他提供了庞大的数据样本而已，最终的结果也在他的预料之中——只有一开始就很少接触到黑暗的孩子才会偶尔有那么一丝人性的闪光点，剩下的都是渣滓。 阿卡多木然地看着那群人越来越近，真是可笑啊，既然还有力气，为什么不去反抗墨查，反而来围攻我们呢？ “leader，我们快跑！”梅塔利姆一把拉过阿卡多背到了背上，“这群人已经疯了！” 没有阻拦，他们跑到了天空之城的边缘。 “梅塔利姆，我们跳吗？”萨曼莎几乎是立刻就了解了情况。 “跳！”梅塔利姆回头看看默默流泪的阿卡多，立刻就有了决定。 会死的吧？阿卡多想到，正好，他也不是很想活着。 但是他们都没有死，有一个身着和服的女人救下了他们，她一直没有踏进血腥之门的白线就那样轻易地将高空坠落的数十个孩子稳稳地送到了地面上。 “你是神月的孩子？”那个女人和神月有着同样的黑发黑眼，身后背着一把近乎等身的纸扇，腰间也插着一把相似的小纸扇。看年纪并不比阿卡多大多少。 阿卡多近乎木然地点点头。 “果然和你的父亲长得很相似。”黑发和服的女人点点头，“我叫神乐，是你的小姨。” 接下来的话让所有的孩子都惊住了，“本来我是来把神月接回去的，但是她既然已经死了，那就把你带回去吧。” 她怎么知道神月已经死了？不，在那之前，“等一下！” 阿卡多用近乎哀求的目光看着这个和他看上去差不多大的姑娘，“我的同伴。”带着他们一起走。 “我的小木船只有两个座位。”神乐一直都是面无表情，静静站在白线之外，“所以只能带走一个人。” 众人沉默，以为好不容易能够脱险，结果又遇到这样的事情，如果呆在这里，被墨查追上一定会被杀死的。 “leader，你跟着她走吧。”梅塔利姆抬起头笑着说，“两个人的小船听起来也不是很安全。况且我们都会游泳，神月也已经教给我们不少航海技能。我记得附近不远处就有座小岛来着，我们游着过去！” 可是…… “好了，你就快去吧，一会儿墨查他们就要来了，你总不能让这个来救你的女孩也被卷进来吧。” 阿卡多任由神乐拉走自己坐上了那条小舟，而那之后阿卡多再也没有回到过CAPP，只是********提升自己的实力然后去复仇。 」 他想知道，为什么萨曼莎会变成那样，为什么他们…… 他们为了他牺牲了性命，到头来他却什么都没有做到！ “啊啊啊——！”时隔这么多年，这些事情依旧在他心头萦绕，挥之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