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72 初来乍到
一群人好说歹说，就是没能让宋瑶松口，最后只能乘兴而来，败兴而归。 送走了那些大婶，宋瑶和李清回到屋里坐下，李清这才开口问道，“瑶儿，你这娃娃不是做着卖钱的吗？咋人家来买你还不愿意卖了？”她怎么也想不通。 宋瑶也不指望一个土生土长的古代农村妇女能理解自己，她一边低着头穿针，一边道，“婶婶，我大后天要和东村布庄的孟掌柜一起去青城，你要一起去吗？” 李清想了想，摇摇头，“我就不去了，我这身子骨不好，这每坐一次马车就要吐个昏天暗地，太要命了~” 宋瑶擦汗，这坐马车也会晕车的啊？ 李清坐在一旁又看了会，终是耐不住寂寞，道，“瑶儿，你看你一个人做这么多，怪辛苦的吧，不然你告诉我怎么做，我帮你一起做，怎么样？” 宋瑶心里一下乐开了花，她会告诉李清，其实从一开始她就在等李清主动开口说帮忙吗？ 放下手中的针线，她先拿出自己画好的那些设计图，然后耐心的跟李清讲解起来。 等她讲完，又到了做午饭的时间，两人便先去做了午饭。 用过午饭后，李清便和宋瑶回到农院这边，开始一起缝制布娃娃。 到了三四点时，把猪喂了后，两人又继续埋头苦干了一个时辰。见天色渐黑，又要开始准备晚饭，宋瑶不禁感慨，“人生就是吃---喝---拉---撒---睡---欲哭无泪。” 翌日清早，用过早饭后，宋瑶像往常一样回了农院这边，刚准备反手关门时，听见有人在叫她，“瑶儿~~~” 放眼望去，竟又是昨天那群抱孩子的妇女，不过看起来貌似队伍比昨天更壮大了些。 宋瑶暗暗皱眉，她很想直接闭门不见的，可是想到大家都是一个村子里的，抬头不见低头见，何况你也不知道哪天，你会有求于她们其中的一个人？ 所以最后，宋瑶只能出屋相迎，她上前微微低下头，温声道，“不知道各位婶子们找宋瑶有何事？” 还是昨天那个抱孩子的妇女，扯着大嗓门道，“瑶儿，这家里的孩子自见过你那娃娃后，一直在家里闹着要，你看，今天我特意多带了些人来，你这要是卖给我们，那也能赚上一点了，是不？” “对，就是这个理，瑶儿，孩子们喜欢你的娃娃，嚷着要买你的娃娃，你应该高兴啊，怎么还不愿意卖了~” “就是！如果你今天还不愿意卖给我们，可就一定要给我们说出个由头来，不然我们今天就不走了~” 一群妇女又像昨日那样七嘴八舌的吵了起来，宋瑶默默叹气，这次她也不急着制止，就听她们说完，等她们都说得不爱说了，宋瑶目光流转，望着她们每一个人，淡淡道，“各位婶子可愿听我一言？” 此刻，现场十几双眼睛看着宋瑶，一片安静，都在等着她开口。 宋瑶不紧不慢道，“各位婶子，这娃娃不是宋瑶不想卖，而是...这些娃娃都还是半成品，没完成的。” “诶？！”现场又一片躁动起来，其中一个妇女大声道，“瑶儿，既然还没完成，你怎么昨天不直接说？” 昨天她不是没被逼到这个份上嘛！宋瑶轻出口气，话锋直接一转，“所以请各位婶子，过几日再来找瑶儿吧。”不想回答的问题直接无视就好了。 刚送走一大波大婶，李清就过来了，便问宋瑶怎么了，宋瑶只摇头不语，挽着她一起进了屋子。 到了大后天，天色还黑蒙蒙的，就有人来敲门了，宋瑶也早就起来了，上前开门就看见布庄的孟掌柜站在外面的，孟掌柜直接问，“瑶儿，好了没？” 宋瑶点点头，“我回屋里拿上东西，我们就走。” 孟掌柜还以为她回屋最多是带点银两，结果等看见宋瑶背着一个比她人还大的布袋，啊嘴道，“天呐，瑶儿，你这带的什么啊？” 宋瑶和孟掌柜合力把布袋放到马车后面，然后绑好，她拍拍手掌道，“这都是我今天要卖出去的货！” 孟掌柜恍然大悟的点点头，“好了，我们快上马车吧，去青城至少要两个时辰呢。” 上了马车宋瑶又向孟掌柜打听了青城的一些情况，孟掌柜十分有耐心跟她说了，简直就是有问必答。 虽说光打听只相当于纸上谈兵，不过孟掌柜跟她说得都特别详细，所以她心里还是有那么几分自信的。 两个时辰后，青城到了。天边，初日刚露出了一半，血红如火，又大又圆。 青砖砌成的高高城墙，坚不可摧。 进了城后，孟掌柜把怎么去集市的路又跟宋瑶说了一遍，宋瑶连连点头说记下了，孟掌柜拍拍她瘦弱的肩膀，叮嘱道，“瑶儿，别忘了啊，酉时在这里等我！” 宋瑶笑着点点头，“孟掌柜，你就放心吧，我先去了，你也快去忙吧，今天真的非常谢谢你~” 告别孟掌柜后，宋瑶就背着大布包，随着人流向前走。 约摸走了半个时辰，终于来到孟掌柜说的“一条街”，其实它的名字就叫一条街，是整个青城最热闹人最多的地方，但却不是最繁华的。 据孟掌柜说，青城最繁华的地段是在西城区那块，那里街道宽大得可以平行六辆大马车，庙宇，官宅，高楼等也都在那边。 而一条街这边，两边只有清一色的青瓦房，而且没有一座屋子超过两层，两层的屋子在这一片也是屈指可数的。 它也没有可以平行六辆大马车的大街道，但在这里，街上来往的人流却是多得不能再多了，看着眼前黑压压的人头攒动，就连宋瑶这个见过大世面的现代人，都觉得难以置信。 第一次身处在这么多人的环境里，而且还是在古代，宋瑶起初有些怕生，所以一直低着个头不敢看人。 沿着街道一直往前走，宋瑶终于看见一个卖鞋垫大婶旁边有一个空位，她小心翼翼上前问询，“大婶...” 她话还没来得及说出口，大婶就笑盈盈地看着她道，“小娘子要买鞋垫吗？快看看，你看我这啥花纹都有，尽管选。”说着，大婶就把箩筐里的鞋垫都拿出来给宋瑶挑选。 宋瑶尴尬的咂咂嘴，摇头道，“大婶，我不买鞋垫，我就是想问...” 大婶一听说她不是买鞋垫的，脸上带着几丝不悦，挥手道，“问什么问，我做生意忙着呢！不买就走开，走开~” 宋瑶只好憋着嘴走了，刚走出两步，一个卖糯米糍的妇女叫住她，“姑娘~” 宋瑶闻声回头，看着她，又指着自己，确定她是在叫自己？ 妇女点头招手，宋瑶奄奄的走过去，有气没力道，“这位大姐，我也不买糯米糍。” 妇女掩嘴轻笑，“我不要你买我的糯米糍，我就是好奇，你刚才想问什么来着？” 宋瑶瞄一眼买鞋垫旁边的那个空位，道，“我想问，我可以在那个位置摆我的小摊位吗？” 妇女怔了一下，连忙摇头，“那位置你可不能随便占，劳三家的最凶了！” 宋瑶点点头，吐口长气，问，“那请问大姐，我也想摆摊要去哪里？” 妇女想了想，偏过头指着一个拐角处，道，“那里没人，你可以在那里摆。” 宋瑶顺着她指的方向望一眼，激动得使劲鞠躬，连着说了好几声谢谢。 望着宋瑶真的朝那里走去，妇女掩嘴直笑，卖鞋垫的大神歪过身子来，扯了扯她，压低声音严肃道，“徐寡妇，你这是故意害人家小姑娘呐？那地方是普通人能随便摆摊的吗？”她的眉头都皱一块了。 想了想，大婶还是决定起身去叫住宋瑶，免得祸害了人家一好好的姑娘。 徐寡妇却一把拉住她，“大婶子，你干嘛？”徐寡妇使出全身力气，好不容易将她拉回来坐下，不满意道，“大婶子，你这是要故意拆我台是不？” 卖鞋大婶啧一声，“你难道不知道那地方是青龙帮的吗？你说你咋一肚子坏水呢，人家小姑娘初来乍到，又没惹你什么，你却把她往火坑里推！你也忒不是人了你！” 徐寡妇被她一番话骂得脸色乍青乍红，最后干脆一跺脚道，“反正你不能过去拆我的台！不然绝交！”说完，徐寡妇也不多说，扭头自顾自的忙去了。 卖鞋大婶气得是连连吸气，暗想自己怎么就那么倒霉呢，摆个摊，左边挨着个凶残恶暴的，右边又挨着个心如蛇蝎的寡妇！真是倒了八辈子血霉！ 只见宋瑶已经到了拐角处，正东张西望着什么，卖鞋大婶重重叹了口气，视线一挪，便故意装作没看见。 其实她也无奈得很，如果真的和徐寡妇闹翻了，以后等她有事走开时，就没人帮她看摊子了，所以斟酌一番后，她只能昧着良心装作什么都不知道。 而此刻正在马车里的孟掌柜也忽然想了起来，不由使劲击掌道，“哎呀！糊涂！我怎么没交代瑶儿，可千万别占了青龙帮的地方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