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节 夜半惊叫

    “一等舱一共17个房间，一号房间是鲍里斯先生、二号房间是索菲·康德小姐、三号房间的瑞恰德先生没上船，但他托人要求船长预留房间，他会在罗曼上船。四号房间是蒙特甲多尔上校，想必您还记得我曾说过他和索菲·康德小姐在露西尼亚的克里米亚珀特港就上船了。5号房间住的是帕西艾夫妇，6号房间是一个大个子黑塔利亚人，听口音应该是撒丁岛人。8号房间是个亚美利加诺斯男人，9号房间属于雷诺卡日米甫侯爵夫人，10号房间是个矮个子英伦岛人。”

    博罗男爵打断了达尔文的回报：“那个人在哪下船？”

    “我没打听到，11、12、13、14号房间住着来自瓦士利本山地王国的军事教员，我恰好知道他们是谁——阿尔贝尔·法·瓦本伯爵及其麾下精锐军官。15号房间住着一个来自卡尔马联盟的太太及她的女仆。16号房间是个上年纪的亚美利加诺斯女士。我随便问了二副，今晚九点左右到罗曼。因为只有几个客人上船，只停半小时。”

    那天晚上八点五十分，卡尔马班轮抵达罗曼。邮轮预定要在九点二十分再起锚，因而博罗男爵就下船到了栈桥上。然而，他下去没有呆多久。天凉得厉害，虽然栈桥本身是顶棚盖着的，可外面正在下着暴雨。他走回自己的包房。正在栈桥上候着差遣的一等舱服务员，对着他说：“你的行李已经搬走了，先生，搬到一号包房鲍里斯先生的房间去了。”

    “那么，鲍里斯先生到哪儿去了？”

    “他搬到二等舱的房间去了。”

    博罗男爵找到了自己的朋友。鲍里斯先生对他的异议置之不理。

    “这没有什么。没有什么。男爵您不要介怀，这样比较合适。你是要直接去英伦三岛联合王国的，因此，你应该独自拥有一个安谧舒适的一等舱比较好。嗨呀，我在这儿好极了。最最安静。嗨！我的朋友，人们说这儿多年没下过这么大暴雨了。但愿我们不会被风暴所阻吧。我可以告诉你，我对此可不太乐意。”

    九点二十分，邮轮准时起锚，过后不久，博罗男爵站了起来，和自己的朋友道了晚安，就沿过道走回自己的包房了。

    在这旅程的第二天，各种隔阂正在打破。蒙特甲多尔上校正站在自己的房门前和帕西艾太太聊天。

    帕西艾太太一见博罗男爵，立刻就中止了他正在说的话，显得十分惊奇。

    她又继续和蒙特甲多尔谈起话来，博罗男爵沿过道走着。

    在离他包房两道门的地方，上了年纪的亚美利加诺斯女士，基韦里太太，正站着和那位绵羊脸的太太谈话──她是个卡尔马人。基韦里太太正递给那人一本小说。

    “都拿去吧，我亲爱的，”她说，“我带的消遣东西还多着哪。千万别客气。”她友好地朝博罗男爵点了点头。

    “您真是个好人。。”吉利斯斯太太说。

    吉利斯斯太太离开后，她就转身对博罗男爵讲了起来。

    “可怜的人。她是个卡尔马人。据我了解，她是个教士一样的人──一种搞教学的传教

    士。一个好人，可是不大会说英语。她最感兴趣的是听我给她讲我女儿的事。”

    他们近旁的那个门打开了，一等舱服务员从里面起了出来。博罗男爵一眼瞥见里面的帕西艾先生正端坐在床上。他看见博罗男爵，脸色都变了，气得沉下了脸。接着门就关上了。

    蒙特甲多尔上校和帕西艾太太，正沿着过道，朝他们这边走过来。

    “到我的包房去吧，”帕西艾太太说着，“今晚上还没谈够呢。”

    他们俩走了过去，继续沿着过道走向帕西艾太太的房间。

    基韦里太太向博罗男爵道了晚安。

    “我想，我得上床去读点书去了，”她说，“晚安。”

    “晚安，太太。”

    博罗男爵走进自己的房间，就是帕西艾夫妇旁的一号房间。他脱衣躺在床上，看了二十分钟书。这时达尔文敲了敲门渡步进来，“天气很不好，船长执意要沿岸航行，以便风暴时靠港。在罗曼上来了一个乘客，住那间空着的3号房间，看来他就是瑞恰德先生。我陆军部的同事给我们捎来了这些。”达尔文打开手里的黑皮革行李箱，里面装了一杆短步枪和两支手枪，那杆短步枪不同于博罗男爵年轻时在皇家陆军服役见过的滑膛火枪，它使用套着铜皮纸卷弹药的子弹，后膛上弹。达尔文向男爵笑了笑：“新式武器莱尔M1步枪，装填时弹膛可以抬起一定角度，弹膛和枪膛的接口处有闭锁装置。按着燧发机构后部的这个突起弹膛就可以垂直立起来了塞入新发明的真正的弹药一体的铜套纸卷子弹，发射时通过推动栓动机构上长长的击针刺穿纸壳底部，转动曲柄，弹膛回位，嵌入枪管，完成闭锁，之后扣动扳机就可以射击了，我在内政学院训练时一分钟射击十次。”达尔文看到博罗男爵面露难色便递上了两支手枪，：“还是和一百年前的老古董一个用法。”博罗男爵把手枪上完子弹，一支放在书桌的抽屉里，一支压在枕头下面。

    几个小时以后，他醒过来了，是被惊醒的。他知道，是什么惊醒了他──是一声很响的惊叫，就在附近的什么地方。在这同一刻，响起了急促的铃声。

    博罗男爵翻身坐了起来，打开水晶台灯。

    那女人尖叫使他吃了一惊。他想起，隔壁的包房是帕西艾。他下了床，打开房门，这时正好一等舱服务员急匆匆地沿着过道走过来，他敲了敲帕西艾的房门。博罗男爵把门开着一条缝，提着手枪窥视着。一等舱服务员又敲了第二次。稍远处的另一个门里也响起了铃声并亮起灯光。一等舱服务员扭头瞥了一眼。

    在这同一时刻，从隔壁的房里传来一个声音，用的是法兰西语：“没什么事，是我搞错了。”

    “是，先生。一等舱服务员又匆匆跑开，去敲亮着灯的包房的门。

    博罗男爵回到床上，他宽心了，于是关了灯。他看了看自己的手表。正好两点差十五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