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侍女被斥

    婉儿开始暗自排练自己的舞蹈，又制订服装，忙得不亦乐乎。她要一鸣惊人，在玄昊面前呈现出更好更完美的自己。而且，时间不多了，她的怀孕不久之后，即将公布，这是瞒不得人的，当然能瞒一时便一时，省得那么多妒忌的目光，说不定私下里的诅咒，已经很恶毒了。

    这一日正在自己室内揣摩舞技，忽然听得传报,说是冷淑妃的总管太监刘虎来了，心想这冷淑妃素来和自己不睦，不知今日派总管登门，却是为着什么事？虽然犯疑，仍然大大方方接见他。

    只见刘虎傲慢地行了个礼，胖胖地脸上勉强挤出一点笑容：“懿美人吉祥。”

    婉儿也客客气气地回答：“刘总管无事不登三宝殿，今日倒得闲来绮景宫么？”

    “嘿嘿，奴才不过是奉命行事，有得罪之处,还望懿美人恕罪。”

    听到得罪这两个字，婉儿便知道不是什么好事了，面上还是很镇定地微笑：“既是这样，刘总管不妨直言。”又叫宫女看茶。

    刘虎阴阳怪气地说：“皇子祺秀染病，太医看了，吃了许多汤药也不见好。着太史局的人推算，说是东北角上，有新来的属蛇阴人冲犯。懿美人想一想，您的绮景宫可不就在东北角上吗？若说起新来，近日并没有新进宫人，还是您上次入宫带了两个丫头进来。顺着这线索一查，恰恰只有晓翠姑娘是属蛇的。淑妃娘娘请了皇上的旨，说是将此人贬入冷宫服侍，离得远远儿的，保不齐皇子就好起来了。”

    婉儿点点头，不动声色地说：“原来是这么一回事。既是皇上有旨，自然遵旨办理。来人啊，把晓翠的衣裳什物整理了，这就跟刘总管去冷宫覆差吧。”

    晓翠立在一旁听见，早巳慌了神，跪下乞求道：“奴婢并未犯错，还求懿美人开恩。”

    婉儿扬声说：“你求我也没用，谁叫你属蛇来着？还是老老实实跟了刘公公去吧。”说着转了头，理也不理，只低头把玩自己腕上金钏的夜明珠。

    晓翠滴下泪来，抽抽咽咽也不敢说什么。倒是刘虎狐假虎威地吆喝道：“快些儿罢，我还等着回淑妃娘娘的话。耽搁了时间，淑妃娘娘怪罪下来，你还吃不了兜着走呢。”

    婉儿也不计较，反而含笑说：“有劳刘总管走这么一遭儿。可是辛苦了。不喝了茶再去么？”

    刘虎随随便便欠了欠身：“不打搅懿美人了，老奴等着回去覆旨呢，告退。”然后推搡着晓翠：“走啦，还指望什么呢？”

    可怜晓翠含着一泡眼泪，屡屡回顾，婉儿只当没看见一样。

    等他两个走得远了，晓月忙跪了下来：“懿美人向来善待晓翠jiejie和我，如今为什么变得这样狠心，竟由得晓翠jiejie独个儿去了冷宫？只怕人家要一个一个地摆布呢，下次可不就轮着我了吗？到时候把您的心腹人都除去了，不定什么时候就是您自己啦。”

    婉儿叹了口气：“难道我不知道这个道理？你没听见人家的语气吗？说是皇上下的旨，我胆子再大，也不敢抗旨不遵啊。你起来，这事从长计议。我若是今日见得着皇上的面呢，我自然有话说。”

    晓月也不敢强，另外也知道婉儿的心性，一定不会坐视不理的.这才默默无言地站起来，依旧服侍不提。

    谁知当天玄昊因为唯一的皇子病着，未免担着心，于是去了冷淑妃的明霞宫。冷淑妃欢天喜地的接了驾，又抱着祺秀拜见父皇。

    祺秀才三岁多，穿着品蓝织锦缎的小小袍服，粉雕玉琢一般，因为生病的缘故，没有往日灵动。

    玄昊抚摩着他粉嫩的小脸说：“这孩子瘦了些。”

    冷淑妃不及答话，祺秀便说：“胤秀想父皇，母妃想父皇。”

    玄昊呵呵一笑：“真的想父皇了吗？告诉父皇，哪里想？”

    祺秀的小手紧紧地捂住自己的胸口：“这里，这里想。”

    说着搂住玄昊的脖颈，在他脸上叭地亲了一口，留下一片口水。忍得玄昊大乐，抱紧了他也不由分说在他粉嫩的小脸上，一边狠狠亲了一下。

    祺秀一边笑一边缩头缩脑地躲：“父皇的胡子扎人，扎人。”

    冷淑妃在一旁看父子两个其乐融融，心里很是欢喜，庆幸自己有这么一个伶俐可爱的儿子。有了孩子，就好比有了牵扯引风筝的线，风筝飞得再高再远，扯扯线，它也得回来。想到这儿，抿着嘴儿一笑。

    冷淑妃本来就得玄昊的欢心，虽然有了婉儿，也并没有就和冷淑妃断绝的道理，只是和以前的宠爱相比，确实是今不如昔了。现在得了这个机会，冷淑妃自然会好好把握的。

    所以当两个人独自相对的时候，冷淑妃幽怨地倒在玄昊的怀里，柔声细语地说：“皇上把当初的海誓山盟，都忘记了吗？当日皇上选妃时送的珠花，我常常取出把玩。就是第一次侍寝时您赐的信物，我到现在还是不离身的带着呢。”

    玄昊看淑妃只着了一件白绫子肚兜，上面绣着五彩鸳鸯戏水的图案，下面是水红洒花绸裤。粉白玉腻的脖颈上，挂着一条细细的金链，链子上垂着一颗鲜红的鸡心。一痕雪白的****半露着，那心正好垂在隐隐的两乳之间，红白相映，说不出的诱惑动人。

    玄昊笑道：“朕记得这鸡心是块香玉琢成。色如熔蜡，以手摩热，闻着象沉香的味道。如不摩热，则没有香味。”

    “倒亏了陛下还记得。那一日，那一日，陛下曾对我说，虽然皇后位份在我之上，然而在皇上的心中，臣妾却占据正中位置。现在为什么有了新人，就连明霞宫来得也少了？臣妾虽然不怨，祺秀常常哭着找父皇，却不知怎样回答他才好。”

    说着轻轻地叹了口气又说：“臣妾听闻衣不如新，人不如故。毕竟臣妾多侍候了陛下几年，您的心思爱好喜怒，都能摸得着。所以，请陛下不要象丢弃旧衣服一样弃了臣妾。”

    玄昊想起两人当初的恩爱情景，真是有时光飞逝的感觉。

    遥想彼时的淑妃，明艳爽朗中带着一丝羞涩，如今巳为人母，更添了一重成熟风韵。于是温言安慰：“不会的，淑妃多想了。朕没忘记以前，就是如今，你和祺秀依然是朕心中最重的牵挂。”

    淑妃展颜欢笑，自己含了一枚青果蜜饯，充满柔情蜜意地送到玄昊嘴里。

    玄昊一边亲吻她的红唇，一边以手抚摸着冷淑妃的长发，那手慢慢滑到了她的胸前。

    淑妃如冰见烈日似的融化在玄昊怀中。两个人似乎又恢复了往日的感情，是夜说不出的缠绵恩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