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扫不开的阴霾
咖啡厅 男孩表情一直很严肃， “我就不自我介绍了，因为这次谈话后我就要离开这里了。” 蓝西瑶看着他。 男孩看向窗外来来往往的人， “我之所以一直没有离开，是在等待，等待一个信得过的人倾吐压抑着我内心的阴霾。” 蓝西瑶换了个坐姿。 男孩低头有意无意地搅动着咖啡， “小优真的是个乐观又活泼开朗的女孩儿。” 蓝西瑶的思维立刻聚集到一点。 男孩儿继续说，“我和小优四年同学。 ——我一直喜欢着她，为了她才进了这家公司，她也一直都信任着我，喜欢缠着我。 ——可是，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疏远了，她开始渐渐刻意躲避着我。 ——我知道她一定出了什么事，虽然她在别人面前依然如阳光般灿烂。 ——但是，我看得出来，藏在这阳光背后的阴影。 ——我听到她在洗手间偷偷的很压抑地哭泣，我看到她一个人抽烟。 ——但是，当她出现在人们面前时又是一个阳光的她。 ——有一天，我实在忍受不了了，趁她一个人的时候抓住她逼问她。 ——那天，她哭了，哭得很伤心，说她很累很辛苦，还说要我不要再管她，不要再看着她。 ——我知道，这一切一定与那个家伙有关。” 男孩停住了，抬头看着蓝西瑶。 蓝西瑶一直锁紧眉头很认真的听着。 男孩似乎很满意她的态度，便边接着说： “有一次开会，我去的有些晚了，推门进去正好看到那个男人在摸小优的腿， ——甚至已经把手伸进了小优的裙子里。 ——小优想要推开却没有成功，她又不敢有太大的动静，就忍耐着。 ——我故意把文件掉落到地上，所有人都看过来。 ——那男人也慌忙收回手，扭头看了我一眼。 ——只有小优没有看我，我知道，她明白的，她明白我的意思。 ——这个男人有老婆孩子的。 ——我质问小优为什么变成这样。 ——她没有回答，只说她已经不配受到上帝的眷顾，因为她已经成了恶魔的奴隶。 ——我提出要带她走，她拒绝了，她说她已经没有退路了。 ——我知道，那男人一直有给她钱。 ——小优的父母都是老实巴交的农民，生活一直过得很紧凑。 ——当时我狠狠地训了她，说她为了金钱不惜出卖自己的身体。 ——她很伤心，却没有反驳我。 ——没想到，她却用这种方式来回答我。” 男孩的眼神很悲伤， “小优其实是个很极端的女孩，如果她真的是自杀也没有那么单纯的，一定不是出自她的本意。” 蓝西瑶楞了一下。 同样的话在林雅优的日志里也出现过，看来这个男孩真的很了解林雅优。 男孩继续说， “小优出事后，公司给了她父母一大笔钱把他们打发掉了。 ——蓝警官，我是信任你才告诉你这些，希望你不论如何也要调查下去。 ——而且，我一直都认为小优并不是自杀，因为她最痛恨的就是那些不珍惜生命的人。” 起身准备要走。 “等一下。” 蓝西瑶叫住他， “请告诉我那个男人是谁。” 男孩头也不回地说： “赵联，人事部经理。” 便走了。 又出现了一个男人！ 蓝西瑶托着腮。 此时的她什么都不想去思考。 --------------------------- “上帝说我是个可怜又充满罪恶的孩子 撒旦说我是个愚蠢又有点邪恶的笨蛋 上帝说愿意拯救我已破碎的翅膀 于是、赐予我一把锋利的尖刀 撒旦说愿意收留我已腐烂的灵魂 然后、递给我一杯美丽的毒酒 我、接过尖刀，捧过毒酒 上帝微笑着用期待的目光凝望着我 撒旦冷笑着用轻蔑的目光俯视着我 无需更多考虑 那美丽又苦涩的黑色液体在我体内沸腾着、欢悦着 想要把我已破烂不堪的身体撕碎 痛苦，另一种快感 自由，另一种囚牢 上帝流泪了，不一定悲伤 撒旦笑了，却一定得意 我破灭了，只有放弃存在” “就这样成为了恶魔的俘虏了么？” 蓝西瑶看着日记暗自感慨，在记事本上写下几行字： “上帝是谁？撒旦又是谁？尖刀代表了什么？毒酒又代表了什么？” 蓝西瑶合上日记本看着本子的封面。 依然觉得得这幅画很奇怪，却仍旧说不出到底是哪里奇怪。 不过，却稍微能体会到日记里想要表达的那种绝望的感受。 蓝西瑶掏出手机…… 对方的电话响了很久才接起来，含糊不清地“喂”了一声。 蓝西瑶听得出来对方喝了酒，而且喝了不少。 一定在酒吧。 因为电话里传来的声音很吵、很乱。 蓝西瑶犹豫了一会儿， “今天我去你们公司，你把电话号码给我……” “哦……” 对方恍然， “那你来找我。” 对方说了酒吧的名字便挂了电话。 蓝西瑶盯着电话呆了半天。 这酒吧里的灯光闪得人头晕眼花。 蓝西瑶找遍每个包间，终于在最里面的包间里找到那个已经醉醺醺的家伙。 那个女孩儿一见蓝西瑶进来便东倒西歪地站起来，大声叫道： “都给我安静！” 那帮同样已经差不多神志不清的男男女女嬉笑地看着她。 女孩儿走到蓝西瑶身边，搂住她的肩，拍着她的脸，醉眼朦胧地说： “这位是我朋友，你们要好好招待哦。” 蓝西瑶刚要说什么。 女孩儿搔搔蓬松的卷发带着威胁低声说： “如果想知道什么就别让我扫兴。” 说完便用力推了她一把…… “呕……” 深更半夜，空无一人的路上只有两个脚步踉跄的女人一步三摇地走着醉步。 “喂！” 卷发女孩儿敲着蓝西瑶的背， “看你斯斯文文的，还蛮能喝的嘛！” “那当然！” 蓝西瑶也口齿不清了， “我们单位那些男同事没一个喝得过我的。” “我喜欢！呕！” 女孩儿大叫一声又俯到墙边一阵干呕。 蓝西瑶敲着额头，靠着墙。 现在的她胃里正翻腾着。 痛苦啊！ “啊，我不行了，难受死了。” 女孩儿靠到她身上， “走，去我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