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一章:阴谋?
------------------------------- 等到展眉回来以后,舒绿才想起自己这大半天里把什么给忘记了…… 哥哥一定会因为这件事情骂死自己的 “你是猪吗不跳字。 丫鬟们都出去以后,展眉压抑不住满腔的怒火,哑着嗓子低吼起来。 舒绿看哥哥眉毛不是眉毛,眼睛不是眼睛的,知道展眉已经怒到了极点。她赶紧端正态度,十分诚恳地做出深入灵魂的检讨,承认自己这回真是太不小心了。 “又是落水,又是着火,你什么时候才能让我放心出门?上次你怎么跟我保证的?还说自己会小心” 展眉又是一声怒吼。 舒绿一缩脖子,委屈得要命,她又不是故意的……可是她也知道哥哥是在担心她,一句话都不敢反驳。 展眉再三确认meimei真的没被烧伤,紧张的心情才稍微放松了一些。舒绿赶紧让人送两个人晚饭过来,借此冲淡一下哥哥的怒意。 这几天住别院里,舒绿和展眉是各住一个客院各自用饭的,毕竟都是十几岁的人了。小家子里头是没那么多房子可分配,但在家势豪富的大家族中,少年少女们十岁以后就要住到分给自己的小院子里去独自生活。萍花坞别院占地甚广,除了欧阳母女外又没有别的主人在此居住,对客人当然要往好了招待。 不过今晚两人就直接凑合在一处吃了。有巧英几个在,展眉也不可能当众再训斥meimei,只是闷声不吭地扒饭吃菜,脸上的寒霜刮下来估计能有一尺厚。 等两人吃完,下人们把碗筷收拾干净,舒绿看哥哥还没有要走的意思,又直接清场了。 “好啦,哥哥,你骂也骂了,瞪也瞪了,总该消气了吧?” 舒绿抱着展眉的胳膊摇来摇去,爱娇地笑着。 “不对……” 展眉突然一把扯住舒绿的手,急道:“你再把经过详细的说一遍。” 呃?舒绿眨了眨眼睛,不知道哥哥在纠结什么,却还是乖乖地将白天里的事情从头到尾又说了一回。 展眉听完后,在屋里来回踱步,忽然一手用力捶打在桌子上,发出“嘭”的一声巨响。 “哎呀,仔细手疼”舒绿大惊,赶紧看看哥哥的手有没有受伤。 响声惊动了守在屋外的巧英,没有主人的命令她不得擅入,却还是扬声问了句:“小姐,怎么了?” “没事” 舒绿也不解释,反正不让人进来就是了。只要她不招唤,丫鬟们是不能进来的。 哥哥为什么突然间激动起来?舒绿疑惑地看着展眉,却听见他从牙缝里蹦出一句:“meimei,你怕是被人算计了” “什么?” 舒绿惊呼一声,又忙捂住自己的嘴巴。她小声问道:“这事……是阴谋?” 展眉冷笑一声。 “你可知道,他当着好些人的面扯烂你着了火的裙子……会有什么后果?” 啊 舒绿被展眉一点醒,可算想到这一层了。 也不能怪她迟钝。她才来这世上多久呢?况且因为受了惊吓,又喝了安神汤,整个人昏昏沉沉的,根本没有精力多想。 但是不代表她就真的什么都不懂。 如果在她和展眉原来生活过的世界,一个男人为了救人,把着火的女人身上的衣服扯下来,还被人看到了——结果会是怎样? 这男人肯定会得到许多正面评价,被称为活雷锋什么的毫不奇怪,狗血一点还能评上什么“感动华夏人物”,更狗血的话,那被救的姑娘还会给他一个感激的吻——之后各回各家,各找各妈,不会有什么牵扯。 然而,这里是大梁,是以儒学为主流思想,礼教为社会理念的封建王朝。虽然比起舒绿以前所知的明清二朝,礼法宽松一些,但大体上还是类似的。 一个未出阁的姑娘,即使是因为火灾,被男子这般对待,闺誉也毁得差不多了。 要不然,为何说舒华和舒媛上回害她落水是条毒计?因为她若是被男人当众从水里抱出来——会水的女人是万中无一——她会很惨。 “可是,这次真的是意外……” 舒绿喃喃地说。 “意外?”展眉深深看她一眼,说:“你不是说当时有人喊着去打水了吗?他为什么不等水来灭火,而要把着火的裙子扯掉?” “因为酒精燃起的火,很难用水来灭啊。” 舒绿很理所当然地回答。 “这才是问题所在。” 展眉一字一顿地说:“酒精燃起的火难用水来灭……谁能知道?” 此言一出,舒绿双眼圆瞪,真是一句话都答不上来。 是啊,谁知道? 她着火时听别人去打水来救火,第一反应就是不对。她小半辈子和化工打交道,这些原则性的问题已经渗入了她的记忆深处,成为一种本能。 可是,欧阳润知不是她 这么一想,他的举动倒真是可疑了。 “哥哥,你是想,这一切都是他安排好的?” 舒绿悄声问。展眉“嗯”了一声,说:“也许吧……那么急的把我们接进来,又让你弄这么高浓度的酒精……” “然后他就故意打翻灯火,让酒精洒到我裙子上……不对。” 舒绿偏头想了想,又摇摇头。“这是从结果倒推回去的,事实未必就是这样啊。” 这也太巧了吧? 前面的先不说,欧阳润知怎么会知道自己要点火?又如何巧妙地让火苗只烧裙子不烧上衣,甚至是头发、脸蛋?还刚好只烧到一幅裙摆,这又不是经过反复排练的奥运开幕式和朝廷台春晚。得算得多精确才会出现这种结果啊? “再说了,他的动机是什么?” “动机?” 展眉又冷笑了一下。 “毁你闺誉,让你不得不委身于他,你这满脑子的香方不就是他们欧阳家的了么。” 舒绿的脸一下子就绿了。 先不说她对欧阳润知有没有好感,是否曾把他列为未来结婚对象,就冲着这个成亲的理由,她自己就能呕死 她也理解这是个没有自由恋爱可言的世界,可是……因为被人扯了一幅裙裾,就得嫁给这个人?对不起,她还没有适应过来,请恕她不能接受。 “不会是真的吧?” “你说呢?” 展眉阴着脸,沉声道。 而且,他还想到了,如果这真是欧阳家的阴谋,那欧阳润知只怕还不会娶meimei当正妻。展眉也是大家子弟,明白坐在欧阳润知这个位子上的人,他的婚姻基本上就不属于自己、而是属于家族了,更别说这是古代。能够被这种家族选中当正经儿媳妇的,那都得是门户相当的人家。 他是绝不可能让舒绿给人做妾的,开什么玩笑? “哎,哥哥,也许……人家真是无意的呢?”舒绿迟疑了一下。他们会不会把欧阳家想得太阴暗了?她将自己方才所想到的一些推测跟展眉说了说,展眉也皱起了眉头。的确,如果没有经过排练,想恰好达到“只烧裙子不烧人”的效果,也不是那么容易的啊。 他也不是那种一味偏执、师心自用的人。既然事情还存着疑点,那就不能轻易下结论……只是,他还是在怀疑着欧阳润知。 舒绿怕哥哥冲动之下,真做出什么事情来,他们反而被动了。她现在还想借欧阳家的势,好好做一些事情呢。 “知道了,我们先静观其变吧。欧阳家总要对这件事,给个说法的。” 展眉答应舒绿,敌不动、我不动,他绝不会先闹起来。 舒绿也同意展眉“静观其变”的说法。欧阳家和他们不同,人家是原原本本的土著居民,对于礼教应该是非常清楚的。无论是有阴谋、或者是纯粹的意外,他们都得给舒绿一个说法。 此时的欧阳夫人,正在为了这个说法在头疼着。 刚才母子三个说了一阵子,意见并未达成一致,欧阳润知索性就先回他的院子里歇着去了。他今天手受了伤不好骑马,就先在别院里住一夜。 “母亲,不管怎样,咱们得先把那起下人的嘴堵严实了。” 欧阳婉不知母亲心里怎么想的,她一个女孩儿也无从插手兄长的婚事,只是从管家的角度上提建议。 “是呢,不是你提醒我都糊涂了。这事你去办吧。”欧阳夫人怜爱地看着自己的**,等欧阳婉的背影消失在门外,她的嘴角又不由得耷拉了下来。 唉……明天,该怎么去面对舒绿那孩子呢? 真是左也难,右也难啊 -----------------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