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一个大大的笑脸

    雷浩然举牌，在陈浩的示意下，他说：“一个亿”。拍卖师说：“好，环球地产，十五亿。”大厅里一片哗然，旁观的人群窃窃私语。拍卖师有意减慢速度：“环球地产，十五亿第一次。”大厅里一片“嗡嗡”声，代表盛天出席的竞标人员坐立不安，慌里慌张的打电话。拍卖师说：“环球地产，十五亿第二次。”

    盛天举牌。拍卖师提高声音：“好，盛天地产，十五亿五千万。”

    大厅里“嗡嗡”声更响，现场维持秩序的人员做出禁声的手势。

    拍卖师说：“盛天地产，十五亿五千万第一次。”

    雷浩然紧张的看向陈浩，陈浩面无表情的点头。

    雷浩然举牌。拍卖师说：“好，环球再次举牌，环球地产，十六亿。”

    大厅里有人忍不住说：“我的天，太高了，再加下去，地价又要攀升了。”

    拍卖师说：“环球地产，十六亿第一次。”

    拍卖师看向盛天地产：“十六亿第二次。”

    盛天地产没有举牌。

    拍卖师一锤定音：“好，环球地产，十六亿成交。”

    陈浩大步走出竞标大厅，身后一片嘈杂。

    坐在宝马车里的陈浩心情十分轻松。司机李师傅问道：“现在去哪？”

    “跑马场。”

    一人一骑孤单的在跑马圈里奔跑。

    心情轻松的陈浩不知为何兴致不高，巴拉似乎也是如此，没有撒欢样。陈浩拉紧缰绳，巴拉停止奔跑，在原地转圈。陈浩抬头看向天边，落日的余辉染晕天边的云彩，明天会是一个晴朗的天吗？不可名状的一股惆怅涌上心头，真的是惆怅吗？还是孤独？抑或是想念？林茗亮晶晶的眼睛在陈浩心里闪亮，他闭上眼睛，不可名状的心情变作一股忧伤将他包围。

    三个多月了，每当陈浩稍一空闲，他就会慢慢的变的忧伤。活了快三十岁的人，何尝品尝过忧伤的滋味。陈浩是一个自信、大胆，有着开放心胸的年轻男人，他热爱跳伞，喜欢开快车，喜欢驾驶他的白鹰，喜欢骑他的巴拉，他还喜欢冲浪、潜水、登山。他是快乐的，偶尔也痛苦。他曾经的这些快乐和痛苦与爱情无关。但是，突然在某一个瞬间，他被一道电流击中，他当时不明白是什么。三个多月过去，他一天比一天清楚，这——是一种爱，是一种想念，是一种疼。不管那个人在不在眼前。

    陈浩睁开眼睛，天边的云层变暗了一点，林茗淡淡的笑颜似乎躲藏在云层里，似有似无。

    带着这种想念，陈浩给林茗发去一个短消息：很快就能给巴拉一片草原，一年，最晚两年时间。然后，他充满期待的等待回信。

    林茗坐在车里，戴着耳机正在听英语CD。她在回家的路上，车子已经驶入别墅区，不一会儿，在大门前停下。林茗下车，走进大厅，上到三楼自己的房间，换上家居服，打开书包，拿出习题集，开始做题。保姆吴婶给她端来一盘水果。她一边做题，一边吃水果。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手机沉寂在她的外套里。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陈浩没有等来林茗的回信，却等来王磊的电话。陈浩不接，让“叮玲玲”在空寂的跑马场歌唱个不停。

    他坐进宝马车，对李师傅说：“回家。”

    “回家，”陈浩自嘲的笑着，“那只是一幢冷冰冰的房子。”

    是啊，现在这幢房子是冷冰冰的，陈浩又怎会知道，仅仅八九个月后，他每时每刻都想往这幢房子里跑，到那时，这幢别墅在陈浩心里不再是房子这么简单的一个概念，而是梦幻家园，是天使之屋。

    张婶做了丰盛的菜肴，清蒸了一条老虎斑，炖了个板栗烧仔鸡，油耗生菜，大蒜炒鸡蛋，还有菌菇汤。摆好菜后，她问孤独的坐在餐桌边的陈浩：“要开一瓶红酒吗？”

    陈浩点点头。他手里拿着手机，等待着林茗的回信：“张婶，把电视机打开，现在有没有什么频道放动物世界，或者有关野生动物的节目？”

    “我搜搜看。”

    陈浩孤独的吃饭。

    张婶说：“这个节目，您想看吗？”

    电视屏幕里，居然真的是狮子在草原上游荡。陈浩点头。

    三只雄狮在非洲大草原漫无目的的游荡，它们从北方草原一路游荡到南方，终于觅的一块宝地。这里，羚羊成群，野牛健壮，食物充足。但是，原著雄狮向它们发出怒吼，宣称这块宝地已有主人。遗憾的是，原来的雄狮只有两只，而现在虎视眈眈走来的是三只，三只新来者，威风凛凛，已经摆好战斗的姿态。两只曾经的狮王见势不妙，竟然不站而退，丢下母狮和小狮群，被新来的三只狮王接管。惨剧随即发生，新来的三只狮王咬死所有的小狮子。

    看到这，陈浩喝了一口红酒，心想：茗茗不会又落泪了吧？她是在看这个电视吗？她有没有看到我发给她的短信？

    陈浩多次看见林茗掉眼泪，为了路边行乞的老人，在寒风中孤单卖唱的歌手，草原上悠扬的马头琴声，甚至初春的早晨，被陈浩不小心踩死的蜗牛。她亮晶晶的大眼睛很快溢满泪水，先是像豆子一般，从眼睛里滚出来，滑下她白皙的脸庞，溶进她的衣襟里，然后，她的小唇向下弯曲，鼻翼翕动，泪水如决堤之水，滚滚而下。陈浩搞不懂林茗怎么有那么多的泪水，说来就来，往往弄的他不知所措。以前的他对于林茗无端的眼泪觉得好笑：女孩就是女孩，动不动就哭，搞不懂她哭什么。现在的他看见林茗的眼泪，就无端的心疼，越来越疼。

    九点多，陈浩在书房里看邮件，手机放在电脑旁，他还在等待林茗的回信。

    读高三后，林茗每天温习功课会到九点钟。她立志要考北京大学，但不死读书。每晚九点，她会收拾好书包，泡个热水澡，然后上床睡觉。第二天清晨，六点起床，记英语单词，背诵英语读物或者语文。

    像往常一样，洗好澡的林茗准备睡觉，她从外套里拿出手机，准备关机。她只是一名高中学生，用不着二十四小时开机。于是，她看见了这条短信。

    看完短信的林茗马上明白哥哥说的是什么，高兴的扑到床上，她满脑子都是她的巴拉就快有草原了，不会被孤独的关在马厩里，只能偶尔在那个跑马圈的泥土地溜达几圈，它将有自己的草原了。林茗马上回信：“哥哥，太好了。巴拉会高兴坏的。草原在哪？”

    陈浩回信：“在北京。我将买三十匹马，给巴拉做伴。我会把巴雅尔请到北京，聘他照看这些马。”

    “啊？真的，我又可以见到巴雅尔了，巴拉又将和他生活在一起。我要把这个消息赶紧告诉巴雅尔。他肯定很高兴。”

    “你高兴坏了吧？”

    林茗发过去一个大大的笑脸，那个笑脸露出两排大牙，哈哈哈的笑个不停。

    陈浩“扑哧”一声乐了，他忧伤的心情一扫而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