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7 立场 花生

    四周似乎做的都不是一样的测试，有些人在拆装机器，有些人在写写画画，有些人则是带着满头电线跑来跑去。他们来到一个平台前。这个平台很简陋，一看就是临时搭建的。几个人围在平台旁边的仪器旁边讨论的热火朝天，他们的中间一个中年男子带着头盔双目紧闭正襟危坐r看着奇怪，却见平台上忽然白光一闪，一只绿色恐龙出现在平台之上。那只恐龙似是迷茫了一下，地下笨重的脑袋看看自己短小的前肢。接着摇摇晃晃的走了一步，之后越走月顺畅。转了一圈它回头看到托在后面的尾巴，尾巴似乎知道它的注视，先是尾巴尖动了动，之后整条尾巴摇晃起来。不过这样以来恐龙的身形就有些不稳，背部的肌rou随着它的动作一起一伏。这种自己跟自己斗争的场景令r哑然，转头问：“这就是刚才说的项目么？”

    主管乔点头：“原理是一样的，这个项目是为WKFaerieland研发。这种可视的控制角色已经趋于成熟，很快就会将研究数据提交上去。”

    后面这句话确实对Michael说的。Michael没说什么，只是点头。发生了之前的事情，他在这些研究员心中已经没有多少威信。一个连自己情感都无法控制，遇到事情不是冷静应对而是直接指责。他已经被这些人划到另一个阵营。他们会对他毕恭毕敬，也会小心翼翼。身为他们的最高领导，不是他们可以依赖的对象，却是他们需要提防的人。一切都是他自作自受。

    在这方面r刚才的表现就可圈可点。那个巨大的圆形空间充斥着各种情绪，其中负面情绪居多。生命所剩无几，被抹去身为普通人的身份，变成‘实验体’躺着游戏仓中坐着虚无的梦。是幸运还是悲哀？只是同样被这种气氛感染。他选择的是相信黄小蕾。他信任她，所以根本没把她向坏处想。实际上她的确没做什么坏事，于是稍微一分析就大概猜出真像。他在Michael与乔气氛紧张的时候选择维护乔。在那个苍白的小男孩的游戏仓面前，在乔什么都没解释的情况下，选择相信乔。这种维护令乔感激，同时也对他多了一分信任。

    对于陌生的人，信任就是如此简单。乔不是老资格的研究员，他进入公司就开始研究虚拟影像，所以与公司上层联系不多。坐上主管的位子后，与公司上层也是接触甚少。一般都有黄小蕾在中间缓冲。今天这样直接接触下，对两个都是研究部门领导的人各有印象。这个印象也许并不会影响到什么，公事公办。他不会因为不喜欢一个人就影响工作。经营者与技术员之间的争吵和意见不合再正常不过，毕竟立场不同。只是今天他看清了眼前的哪个人与他立场相近，哪个立场相差甚远。

    他们继续参观，另一个房间还有其他为新产品制作的游戏。其中一款以虚拟影像为载体，用人的意识cao纵的战斗游戏十分的有意思。就连Michael都兴致勃勃的玩了一会。这个游戏的提案他并不知道。黄小蕾并没有将此项项目提交过。这也不稀奇，研究所正在进行的项目足有上百个，各个都提交显然不现实。只有某个项目成熟到可以尝试市场化的时候，黄小蕾才会提交上去。只是有些项目虽然已经成熟，黄小蕾因为一些原因并不想推向市场，这样的项目也是不会被提交上去。面前的这个项目就是其中一个。

    之前黄小蕾并没有说过哪些项目可以参观。哪些不可以。所以乔只是带他们到一些成熟的项目那里参观。当Michael提出这个项目有非常强的潜力，为什么不提交上去的时候。他只淡淡的说一切研究项目的进度都是黄小蕾掌握。Michael愣了一下没有说话。这次参观也在之后结束。

    无论是谁的项目，想要提交市场都需要黄小蕾的首肯。这样的权利令她凌驾于所有研究员之上。不过这里丰富的资源，源源不断的资金，良好的待遇也不会亏待任何一个人。就算研究结果被封存，黄小蕾还是会给出优厚的奖金。研究员若是想转而研究其他，她会给出资金支持。若是想继续研究这个项目她也会继续出资。只是这些Michael都不知道。他只看到一个冷静又强势的科学家。她如同一个巨大的阴影笼罩在整个研究所甚至整个公司。这让他觉得有些喘不过气。

    面对如此强势的存在。他没有信心能站在她身边。甚至加倍小心不让自己的行为变成一个笑话，即使他今天的行为已经成为一个笑话。

    一路沉默的走出。迎上来的白沐阳看到他们有些惊讶。过来的时候明明还好。怎么出来之后Michael这么低落？r开口说：“好久没见到小蕾了。我们去沃尔特那里。”

    确定了去向，不用他们多说，助理就安排好车辆。一路上白沐阳与r闲聊。洛克菲勒家族在这边的代理人更换了，来的人是hary与黄小蕾关系非常好，是她为数不多平时联络着的朋友。在这点上他们这些人都比不上。他之前负责纽约的总店已经是很重要的职位，现在作为洛克菲勒的代表基本上已经可以认定，大卫是将他作为家主培养。而且目标大概是黄小蕾。

    说起来两人的友谊来的很是奇怪。初次见面彼此的印象都不好，那时Zachary还是纨绔子弟习气，差点与她和Peter起冲突，又因为黄小蕾的身份而灰溜溜的离开。他与Peter的恩怨可以追溯到上学的时候，因为Peter私生子的身份一直被他欺负。当然Peter也不是好惹的。多亏了他r才有现在这样长袖善舞的本事。

    明明身份和个性都相差甚远的两个人却是相处融洽，一起出去旅行。闲的时候打电话问候，下班的时候出去逛逛之类。范小琴曾经把他列为大敌一样防着。现在范小琴和黄小蕾出现问题。而Zachary却刚好出现。以黄小蕾对他的态度，若是她真的和范小琴走不下去了。Zachary会是最有可能站在她身边的人。

    当然这些话题他们不会明说，只是心中各自感慨一下。同时白沐阳也在疑惑，因为Michael一路上都非常沉默。刚才的参观他没有资格参加。那是公司的绝密，而且并不是他的负责范围，所以即使他也是公司股东却没有权限进去。就连Michael都是黄小蕾为了r的到来临时给开的权限。平时他是进不去防护严密的研究楼的。

    能进去参观本身就是一种肯定。这说明公司对他的认可。为什么Michael出来之后反而沉默了？白沐阳知道有些事情最好不要探究，况且他和Michael关系只是一般，经过海岛之行才稍微熟悉了一些。不过也就是平时开开玩笑，并不是可以诉说心事的朋友。

    这样的气氛很快到了市中心的悬浮车调度中心。他们来的时候只通知了沃尔特，而沃尔特以为他们肯定通知过黄小蕾。所以他也没说。这些都是r故意的。

    沃尔特对于r的到来非常高兴。能与他保持友谊绝对是乐见其成的事情。问了助理黄小蕾的位置，众人向中控室而去。

    打开门，所有人都楞了一下。

    不大的中控室内四周整齐摆放着仪器。房间中间办公桌的位置围坐了5,6个人。桌子上摆了花生。几个人有站有坐。有的端着水杯，有的在吃花生。令他们惊讶的是，黄小蕾很没形象的坐在椅子上，腿中间的地上放着一个垃圾筐，正俯身包着花生吃。脸上带着笑意。似乎与旁边的人相谈甚欢。

    这个情景放在那些闲散的部门一点都不奇怪。对于某些‘铁饭碗’或者‘关系户’来说，没事做的时候吃点零食聚在一起聊天很正常。只要不是影响太坏，就算领导看到也只是当做没看到。只是黄小蕾也在其中有些奇怪……还是以这样的姿态。

    看到黄小蕾腿中间放着的垃圾筐，Michael觉得自己额角的青筋跳了跳。她是街上的流浪汉么？一个女孩怎么能以这种姿势抱着垃圾筐吃花生？！他宁愿她把花生壳都扔地上也比看到这个景象好。

    而另一个人令他皱起眉头。刚才白沐阳还在说这个人，这个人就出现在眼前。洛克菲勒家族的Zachary。他也是很没形象的靠在椅子上，带着懒散的笑容面向黄小蕾。

    时间仿佛被定格了一样。胖男职员觉得自己手心冒汗。满脑子都是‘完了’‘完了’‘完了’。他要失业了。其他人的脸色也不好看。如果是其他人也就算了，居然被市长和他的客人见到他们这些本应该努力工作的人在闲聊吃花生……他们还能更惨些么？想到这里，几个人忍不住去看花生的提供者Zachary。

    最先反应过来的是黄小蕾。她拍拍手上的碎屑站起来。拿着花生问：“吃花生么？”

    Michael额角的青筋又跳了一下r脸上的笑意藏不住，转头对沃尔特说：“我来这么多次也没见你招待过我。原来好东西都藏起来了。”说着颇有些叹息的意味。

    沃尔特觉得自己额角的青筋也跳了跳。他堂堂的市长居然被这个亿万富翁说小气，他很有种拉几卡车花生堆到r别墅里的冲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