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5 训斥 吐血
黄小蕾头疼，看着丹尼。一个40多岁近50的大叔。并不高大却非常强壮。笔挺的西装平了他的棱角，少了些许野兽般的狂躁。不过仍是令人不敢接近。 “黄小姐，抱歉。都是我的责任，我会担起全责。” 黄小蕾想说什么没有说出来。除了门上的大脚印，整个房间唯一被破坏的就是被黄小蕾拆下来的柜门。现在她应该说什么？说抱歉，我不小心把柜子门拆下来，以至于引来你那群反应过度的士兵？ “能说说怎么回事么？”她语气平静。丹尼松了口气，将起因说了一遍。 丹尼原来在某秘密特种兵部队服役。这是黄小蕾知道的。后来他被挖到沃克集团的一个安保公司，因为工作突出被派到这里来。能力与沃克联合总部的前CIA高管不相上下。在做主管的同时他还兼任培训。 作为一个出色的军人，他有很多同样出色的战友和下属。这些人从军队出来之后往往无所适从，习惯了军队的简单生活，他们无法适应社会的复杂。有人一事无成，有人走上歧途。只有很少的人能获得成功。 丹尼不想看到曾经的精英士兵被大肚肥肠的废物呼来喝去，于是尽可能的联络那些没有明确去处的人到沃克集团的安保公司去。这次来的这个小队正是刚从安保公司中‘毕业’，被丹尼称为‘魔法’的小队。这支小队是实验形式，主要用在出现特殊情况进行快速反应。以最快的速度平息事端的小队。 出事之后常常用‘没有料到’这个借口。公司的防御外紧内松。外人想进来很难，但一旦进来几乎没有阻挡。事情往往发生的太快，以至于一旦被突破防御，一点反抗余力都没有。这支小队全天24小时待命，全副武装。他们只关注公司少数几个重要的地方，一旦认为有异常。马上出击。以最快最有效的速度平息事端。 今天的事情关键点在黄小蕾这里。黄小蕾不管在哪个公司都被重点保护。因为她的能力和地位，且被绑架过被化为‘高危’范围。她的房间中自然没有监控设备，但安装了一个检测震动的装置。 只是一个小玩意，不过技术含量不低。现在的科技已经能通过人说话产生的震动，用油画等类似‘鼓’结构的东西捕捉声音和其他东西发出的微小震动，然后通过特殊仪器将其转化成声音。这种间谍装置往往难以被检测，但成果显著。黄小蕾不可能让被人监听她的办公室，所以让这个小东西只捕捉震动不监听声音，在技术上反而更难实现。 黄小蕾无意中拆下柜门的时候，不可避免的让柜子产生震动。于是被仪器捕捉。正待命的无聊的一帮大兵，在看到信号后二话没说就冲了过来。他们都是精英中的精英，速度自然不是丹尼这样已经转为后勤的中年可比的。所以同样收到信号。丹尼却在最后出现。 不可否认，丹尼的想法很好。只是黄小蕾被盖了‘火锅’同样不爽。他们的出发点是好的，甚至不惜用身体为她挡子弹——如果有子弹的话。但一个很明显的问题也同时暴露出来。黄小蕾严肃的看着丹尼。 “这个小组很棒。只是我希望他们下次行动时把我当成一个人，而不是一个瓶子之类的物件。” 丹尼的汗一下就流下来。如果说在这里工作让他了解到什么，最大的就是这些人很少给人第二次机会。不会再有哪个公司像沃克公司这样很少束缚他们。让他们丢下军人的品质向现实妥协。最重要的是他们需要这份收入。 再强的兵也要养家糊口。这么一份体面而不违背本心的工作太难找了。他不知道这些孩子们离开这里还能去哪里。去办公室当文员？去开出租车？ “我一定会让他们改正。”丹尼站的笔直，就像眼前的是他的长官。某种意义上来说，黄小蕾的确是他的长官。 “这些队员都很厉害。我们将要共事很长时间。也许他们会在这里一直干到退休。我希望我们的关系不是一次性的，能建立某种联系，能互相信任。” “是。”简短的一个字，丹尼心中却并不平静。他终于明白眼前的人为什么能拿着数倍于他们的工资。一句话。他和他的小队就生出永远呆在这个公司的感觉。 其实人与人之间建立起联系很简单。有事只需一句话。而人，尤其是军人也很简单。他们只需要一个可以容纳自己的地方。当这个地方变差，他们也不会离开。忠诚。坚持是军人的荣誉，也是军人的品质。黄小蕾赢得了他们的尊敬。 丹尼回到安保办公区的时候立刻被一群壮汉围住。刚才黄小蕾的黑脸所有人都看到了。把他们都赶回来，只留丹尼在那里。明摆着不想当面对他们说。不想当面说的还有什么？不就是不满意他们。 “丹尼。” “长官。” 所有人都围在丹尼周围，却不敢太过接近。不过心中都松了口气。因为丹尼的脸黑如锅底。依照这个脸色，他们绝对会被狠批一通。 还能被骂。说明你还有被骂的价值。如果丹尼一脸歉意出现，那才是他们真正要离开的时候。 看领导脸色也是一项很有意思的活动。如果领导一脸温和笑意。说明你要倒霉了。他肯定有什么别人不愿意干的任务要交给你。如果领导面无表情，那他刚才肯定是与家人通话，或者做了其他什么破坏他威严形象的事情。所以用面无表情来伪装。一脸平淡才是普通表情。 丹尼黑着的脸和冷哼非但没有让众人战战兢兢，反而让众人欢呼，就差点没直接说下班去庆祝了。面对丹尼越来越黑马上要爆发的黑脸，终于有个识趣的反应过来赶紧说：“长官，那个西服女说了什么？” “什么西服女！”丹尼的怒喝像炸雷一般，让乱哄哄的屋子瞬间安静下来。所有人都看着丹尼。不明白他为什么发这么大火。 看着一张张或迷茫，或无所谓。或挤眉弄眼的脸。丹尼气不打一处来。觉得眼前就是一只只胸肌发达的蠢货。如果没他挡在前面，不知要回做出什么。同时对黄小蕾的‘英明神武’越加佩服。 他看着众人，目光威严的让所有人都站的笔直，目光收敛。 “一群蠢货！想知道刚才你们认为的‘西服女’说了什么？在你们差点压死她，把她当犯人一样按着头拘禁，放火烧了她办公室之后说了什么？” 汗从一些人的脸颊上流下来。 “你们每个人都拿着每年数十万的工资，知道社会上什么人能拿到这个工资么？知道有多少人领着补助过日子么？知道多少人因为还不起房贷被迫睡大街么？” 每说一句，大兵们的脸色就难看一分。谁没有家人？谁没在退出军队后找过工作？酒店行李员，警察，快递员。收紧冷眼。被别人用异常的眼光看待。仿佛他们身上贴了军人的标签后就变成另一种生物。累死累活也不够还房贷。 孩子的学费，家里的生活费。妻子失望的目光。想想都是噩梦。 “你们的工资是公司精英白领才能拿到的。他们上过最好的大学，有绝佳的口才和智慧。你们有什么？你们不用跟着某个青春期的小屁孩后面为人擦屁股。不用给黑社会当打手，不用让妻子每天夜里都睡不安稳，生怕接到你已经死亡的通知。你们还要求什么？” “现在告诉我，你们配么？你们做的事情配得上你们的工资么？你们为公司做了什么？” 在丹尼的目光中所有人都涨红了脸。暗中看笑话的其他安保人员也收敛了幸灾乐祸的脸。这个问题他们同样无法回答。他们为公司做了什么？他们配拿这份工资么？ “报告长官，我们愿意向黄小姐道歉。愿意接受任何惩罚。”一个人挺着脖子喊道。他说出了众人的心声。 “好，说说你们都做错了什么？”丹尼丝毫不为所动。这帮人明白他说什么才怪。 “我们不应该粗暴的对待黄小姐，不应该给她起外号。我会亲自向黄小姐道歉，请求她的原谅。”说话的人站的笔直，以显示他的决心。他是小队的队长，为人沉稳。说话代表了整个小队。 一个职业的军人愿意低头向一个平民道歉。还是在他们保护了她的情况下。这对军人来说很难。因为他们是保护平民的存在，却要承认他们给平民带来了困扰。这对他们本身产生质疑。队长能说出这句话，说明他是个敢于承担责任的人。 丹尼露出赞赏的表情。当时选他果然没错。不过他没表露出来。不能让这帮狼崽子得意忘形。 “道歉什么？人家一句抱怨都没有。”丹尼看着众人：“知道她说了什么么？她说你们很可能直到退休都会在这里工作。她希望能与你们熟悉。她希望你们把她当成一个人，而不是一个物件或者是一个俘虏！别跟我反驳，我还不了解你们？她信任你们，你们呢？” 这次这些人的脸真的红透了。最了解他们的就是他们的长官。这与长官就是从当兵的一步步走上去的有关。能成为长官的都不是省油的灯。 他们很想说他们是在保护她，但他们的确把她当成了一个类似‘拖油瓶’的存在。最好乖乖的呆在那里不动。如果不乖，他们不介意手动让她‘乖’一点。只要保证她活着就好。这待遇的确跟俘虏差不多。只是这种思维贯穿了他们的军人生涯。所以他们没有一个人觉的不对劲。现在被人指出来顿时有些面子挂不住。 “你们不再是大兵，你们是保镖。你们要保护雇主。雇主信任你们，你们更应该信任她。好好想想，我们与雇主在一起的时间比与我们的家人在一起的时间更长。我们能信任同伴，为什么不能信任她？如果有谁再说‘西装女’之类的称呼就给我滚蛋知道么！” “是，长官！” “解散！” 丹尼走了。大兵直到他消失3分钟后才敢动。 “吓死我了。还以为丹尼会开了我们。” “要开也是开你，我们的雇主差点让你压死了。” “什么，你不也是差点把她按地板上么？” “她居然没发火……” “闭嘴！丹尼说的对，我们应该拿她当自己人。” “我算了算，好像在公司的时间的确比与我妻子在一起的时间长。” “我还没女朋友……” “回去照照镜子，哈哈笑死我了……” “决定了！” “什么？” “你想追她？” “滚！我是说她成为我们小队的编外人员，以前我们不是与军医合作过么？就是那种模式。” “我要把她的照片放在衣柜里培养感情~” “手机桌面？” “吉祥物。” 因为在楼道遇到熟人没有走远的丹尼差点吐血。这帮兔崽子！以后看他怎么收拾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