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三十一章 吵架
她没有亲自审问,却把这事交给了于燕,一方面是因为她没这个精力,另外一方面也是因为此事实在不方便由她亲自做。私下里调查是一回事,一旦到了明面上,却是要避嫌点的。 就这一天之内,宫正司已经人满为患了,牵扯到其中的人太多,于燕的头疼病犯了几回。这位贤妃娘娘也是,要那么多钱有什么用,弄得六宫不安,除了她这宫正司,其余六局多人都被牵在里面。还有十二监的太监无数,又是她一个小小的宫正能管得了的? 等皇上朝事回来已经是晚上了,他在前朝忙碌,郭文莺也没让人给他送信,不过多少也听了一些。 他一进殿就直奔郭文莺的卧房,见她躺在床上,忙关切道:“可是今日受了惊吓难受了?” 郭文莺摇摇头,让人扶着坐起来,低问:“皇上可是知道了?”她倒是没觉得身子乏累,只是经历这一场,心情不佳是真的。 封敬亭点头道:“听了说了两句,也没细问,却也不知出了什么事,好像说是你把贤妃和六局的主事女官都给关起来了?” 郭文莺暗哼,这不定是谁又跑去嚼了舌根,不说那些人做了什么,却单说她处置不公了? 她道:“可是太后那边派人送了信?” 封敬亭摇头,“倒不是仁寿宫,只是后宫人多嘴杂的,备不住就说些什么,你若往心里去了,早晚都得气死了。” 郭文莺瞧着他,冷声道:“那皇上呢?这是打算责怪臣妾了吗?” 封敬亭叹气,“我是担心里,好好的怕你气坏了身子,想处置他们等你生下孩子就是了。” 郭文莺也不知哪里来的气,听他这话竟觉心里堵得慌,冲口而出,“皇上说不责怪却是处处责怪,我在这宫中如何艰难,皇上都不知道吗?今日之事明显就是有人害我,我要忍,怕是这个孩子也生不下来。” 封敬亭皱眉,“我哪有责怪你的意思,只是叫你不要过度cao心,免得气坏了身子罢了。” 她咬唇,“说到底你心里所想的都是我肚子的孩子,何曾想过我半分?” 封敬亭也有些恼了,“朕何曾没想过你?朕担心你还担心出了错了?今日朝廷议事,朕就想过来看你,这老容易把那帮老臣打发了,倒吃你一顿排头。” 郭文莺有一肚子的话想说,可话到嘴头,却说也说不出来了,说到底都是她没证据,还没查出个所以然呢,凭什么又断定人家要害她的孩子了? 她转过头去不理他,也不是因为赌气,只是忽然觉得自己这些年过得真是憋屈。一心为了朝廷,处处为了他着想,却屡屡被人陷害,不知多少回都险些丢了性命。她命大运气好,可真能次次都命大,每每都运气好吗? 这些年有什么事她都是自己担着的,从来没有烦扰过他,可越是这样似乎他们两人之间交心的时候就越来越少了。她不知道如何对他,如何与他是正常的夫妻间的相处,而他呢?在他心里她又是什么样的存在? 封敬亭一时也弄不清她到底在什么气,自进了门开始,他只问了她的身体,何曾说过半句责备的话?他是担心她肚子的孩子,可同时也担心她啊。她这个做娘的,一心只想着争来斗去,逞强好胜,怀孕之初还在时时冒险,差点把孩子给弄掉了。她若有半分怜悯这孩子之意,就不会不顾着他,一心只要往前冲了。 郭文莺不理他,他也抹不开面子去哄,干脆一甩袍袖走了出去。到了殿外,把红香叫过来,询问今天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红香说了前后经过,又道:“皇上,那只猫是真的有问题的,太医看过也说可能被药物所迷。今日小姐确实受了惊吓,觉得委屈也是必然的。那只猫突然就扑了过来,要不是小姐机敏,撒了把香灰过去,没准就被撞了肚子,小殿下也保不住了。” 封敬亭虽听说御花园出事了,皇后受了惊吓,但具体什么事也没来得及细问,此刻听她一说,顿时脸色一沉,敢在后宫之中弄鬼,这到底是谁的手笔? 他急招太医令过来,细细问了皇后的身体状况,又询问那只猫的异常。陈太医道:“回皇上,臣也说不得准,只是那只猫本就在发情期,要不是那把香灰眯了眼,怕真是要出大事了。” 封敬亭跺着脚,怒道:“查,给朕查,到底为什么御花园会出现这样一只猫,这到底是谁养的?” 他说着,又道:“那只猫呢?现在何处?” “在太医院,几个太医正在研究呢。” “让他们送过来。” 有人应命而去,不一会儿便急匆匆跑了,那小太监跑的满头是汗,跪到面前话都说不利索了,“启,启禀皇上,那猫,猫突然死了。” 几个太医随后拎着猫笼子过来,一个个跪在地上吓得直哆嗦,原来自太医令离开后,他们就把猫放在靠窗户的地方。因为锁在笼子里呢,谁也没太在意,可过了约莫一炷香的功夫,那只猫突然身子抖了起来,等人反应过来查看,已经僵硬在那儿了。 作为证据的猫突然死了,这可是天大的事,太医院的人都吓得不行,暗地里埋怨太医令没事找事,那猫放在哪儿不好,怎么偏偏拿回太医院来了?这会儿碰上皇上来召,更是吓得面色惨白,与那小太监一样都变结巴了。 封敬亭冷声喝问几句,这些人只说一直用心照看,那只猫怎么死的,却没一个能说出个所以然来。 他心中气恼,怒道:“蠢才,一帮蠢才,做点什么事都做不好,要你们做什么?” 太医令陈轩到底还算沉得住气,低声道:“皇上,让微臣先看看情形再下定论。” 封敬亭摆摆手,陈轩忙蹲到地上去看那只死猫,身子都僵硬,看来死了也有一会儿了。它嘴角吐出白色的东西,发出阵阵酸涩之气,显然是在死前吃了什么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