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汤面
经过斐安的宽慰，老板娘虽然仍有愧疚，但终于还是放宽了心。 “今天，又有两个孩子出来了。”老板娘开始准备汤底和小菜。 斐安赶紧问：“男的还是女的？叫什么名字？” “都是男的，一个叫丹尼，还有一个叫……” “威利。”斐安的心一下子沉了下去。 “对对对，就是叫这个名字！”老板娘往煮面的锅里倒了点凉水，“他们好像跟璐易丝比较熟的样子，是由总是跟在璐易丝身后的那些人送过来的。身体倒是都没有什么大碍，就精神很差，一直说蛇啊什么的，前面那个叫威利的孩子醒过来，看到照顾他的人弯曲的头发都大叫起来。” 啊啊，还没从蛇的阴影中走出吗？东方大陆有个成语叫“杯弓蛇影”，不知道能不能用在这里。 汤面要到最后的步骤了，老板娘让斐安坐在外面等，斐安没办法，只好在她下午坐的那个座位上期待着老板娘的汤面。 正等着，从楼上传来脚步声。 斐安抬头看了一眼，是穿着常服的丹尼，比起之前见到的时候要瘦了许多也憔悴了许多。 丹尼也注意到了她，下楼的脚步顿了一下。 斐安移回目光，闭目养神。 脚步声再起，从楼上转移到大厅，朝自己的方向来了。 “丹尼。”语气中有点咬牙切齿感。 斐安睁开眼睛，对他微微颔首：“斐安。”然后继续闭眼。 丹尼的视线倒是一直停留在自己身上，很不礼貌。过了一会儿才听到他拉开椅子的声响，在自己的左手边。 “小斐安！面做好啦！”老板娘兴奋地端着餐盘从厨房跳跑着出来，但当她看到丹尼也在后，脸色立马一变，收回跨出去的腿，改为一小步一小步地走。 热气腾腾的汤面放到斐安面前，汤色红红白白的，高汤和辣椒的组合，鼻子还能闻到酸酸的味道，唾液不自觉地就涌入口腔。汤上飘着几朵西兰花，还有几片切片玉米和叉烧rou，颜色、气味都非常棒，让人食欲大开。 老板娘还细心地为斐安准备了个小碗，斐安拿起勺子舀了点汤放到小碗里，又用筷子夹了几根面也同样放进小碗里，低下头呼呼吹热气。 “喂！老板娘！”坐在一旁的丹尼“砰”得一下捶了下桌子，“给我做和她一样！快一点！我快饿死了！” 老板娘本来专心地等待斐安品尝完后的评价，被他一捶一吓，说话都结巴了：“啊，啊呀！是是是！我、我这就去做！” 斐安侧过头看着老板娘奔回厨房，拿起勺子舀了一点已经微凉的汤送进嘴里。 嗯，好喝，酸酸辣辣的，两种口味恰当地融合在一起，配上牛骨熬的高汤，让人欲罢不能。紧接着她又尝了口面，面条顺滑，粗细适中，单吃也不觉得味道淡，很有嚼劲。 就这样，斐安慢慢吃着她的面，一旁的丹尼时不时吼两声，要求老板娘快一点，吼完了还要盯着她死命看，斐安都觉得自己背上多了几个洞。 面吃到一半的时候，老板娘端着第二碗面出来了，战战兢兢地放到丹尼的面前。他恶狠狠地夺过筷子，直接从碗里捞面往嘴里送。 “呸！你想烫死我啊！”结果显而易见，冲着老板娘劈头盖脸骂上去。 老板娘没办法，只好低头哈腰道歉，递上明明放在餐盘里的小碗。然而丹尼不搞点事情誓不罢休，喝了两口汤又骂道：“怎么那么辣！不知道我不吃辣的吗！”简直无理取闹。 老板娘还是没有办法，只能不停道歉。 几年前丈夫意外身故，欠了一屁股的债，后来莎欧家族的人找到她，让她继续经营这家旅店，并且帮助她清除债务，条件则是旅店只面对魂师开放，用来为莎欧家族招揽贤才。因此，面对莎欧家族的人，她完全没办法发脾气。 斐安听着丹尼的叫骂声，喝完了汤吃完了面，擦擦嘴巴，站起身，对着老板娘倾身行礼：“多谢款待！这碗面非常好吃！”直接打脸丹尼。 果然，丹尼一听，脸色发青，把汤碗往桌上一砸，汤和面都洒了出来，老板娘见状赶紧要去擦，斐安却拦住了她。 “老板娘辛苦做的面，既然不喜欢吃辣的就应该告诉她，冲她发火算什么？还有把桌子擦干净。”斐安平静地对怒气冲天的丹尼说道。 “你！”可能是火炎系魂师的通病，都比较容易发火，丹尼面对斐安那张波澜不惊的脸，火气蹭蹭蹭往上冒，“你算什么东西敢来命令我？！” “小斐安算了……”老板娘见情形不对，立马劝道。 “把桌子擦干净。”斐安将老板娘拉到身后。 丹尼一言不合就要动手，往斐安这里跨了两大步，一手拉住她的衣领，另一只手挥向斐安的脸，眼看就要打中，斐安抬手以掌将拳挡住。 “住手！”同时，一个声音从门口响起。 听到这个声音，丹尼拉住衣领的手一松，表情惊慌起来：“璐易丝大人……” 正是璐易丝，站在门口都能感受到她的气势，丹尼害怕地看着她，身体不听使唤地静止住了，老板娘也藏到了斐安的身后。 全场最淡定的就属斐安了，她根本没有去看璐易丝，因为在挑衅丹尼惹他生气做出过激动作之前，她就察觉到了璐易丝在外面，刚才那场戏，是她故意让璐易丝看到的。 “还不放手！” 语气比刚才更为强硬，丹尼吓得立刻松了手。 斐安整整衣服，瞥了眼璐易丝，璐易丝盯着她，慢慢走了过来。 “把面吃了，跟斐安还有老板娘道歉。”犹如君主一般对丹尼下了命令。 “可是……”丹尼还想辩解，被璐易丝眼睛一扫，马上没了声响。 全部都在斐安的料想中，璐易丝还真是看得起她，如果换成是别人，她才不会理会老板娘，说不定还会更狠地欺负，下午的茶渍怎么没见她收拾？ “既然不喜欢吃辣的，面就不必吃掉了，把桌子收拾一下就行。”斐安走过璐易丝身边，特地将左臂对着她，“老板娘，我先去洗澡了，麻烦帮我温一杯牛奶，谢谢！” 璐易丝果然注意到了她的左臂，金色的上升气流团让她瞬间睁大了双眼，吃惊地叫了出来：“金色的？！” 斐安却好像没有注意到她，径自往洗漱间走，璐易丝赶紧抓住她：“你居然是金色全属性？之前不是银色的吗！” 这还真是不好意思，她之前自己都没搞明白。 斐安装作轻描淡写地道：“哦，刚才去协会重新测了一下，就变成这样了。” 璐易丝的眼睛闪亮起来：“果然！果然你实在是太棒了斐安！快和我比试一场！你让我整个人都兴奋起来了！” 一如既往是个变态，斐安不理她，还是准备要去洗澡，但璐易丝怎么可能会放开她，直接抱住了斐安的左胳膊：“斐安，现在就来比吧！” 斐安仰头看着比她高半个头的璐易丝，火红的璐易丝，就像她的家族一样，不管别人愿不愿意提出任性的要求，只要自己开心无所不能。斐安很讨厌这种自说自话的人。 她拉开璐易丝的手，尽管看上去要比对方身材小很多，但在魂师中比力气的话斐安可是佼佼者：“璐易丝小姐，我很累了，手上的伤也没好全，能放我去休息吗？” 语气非常客气，表情却冷淡得连老板娘都感觉哆嗦了一下。 璐易丝往后退了几步，表情中显露出一丝惧怕，但很快就恢复了：“……好，那你好好休息吧！我明天再来找你！” 斐安不再理她，前往洗漱间。 等她神清气爽地回到大厅，只剩下老板娘坐着，桌上有一杯牛奶。 斐安端起牛奶一小口一小口地喝，老板娘突然问道：“小斐安，你真得要和璐易丝比试吗？” 她摇摇头：“不，单单比拼魂术，目前的我还不是她的对手。既然知道实力差距，我就不打算在这个时候输给她。” “那小斐安有想过之后去哪里吗？” 斐安一愣，她还真没仔细想过，她只想知道碧朵能不能顺利出来，按照给她的食物和水的储备情况，明后两天无论如何都是最后期限了。 老板娘见她没说话以为自己没表达清楚：“我是想如果你还没决定的话，我这里倒是有一个建议。” 斐安点点头示意她继续，老板娘想了想，斟酌着道：“城北正在招人入伍，明天就是最后一天了。我觉得小斐安对自己要求这么高的人，也许去军营能够帮助到你。” 军营吗？离这里最近的就是联合军大本营，确实，到了那里肯定能进一步锻炼自己。 传说中的那位联合军统帅，战神特拉杰提尔，应该就在大本营内。他不但英勇过人，会剑会刀会弓箭会长枪，赤手空拳也能干翻一头狮子，除了魂术几乎什么都会，而且，在排兵布阵等兵法上也很有建树。 “我明天会去看看的，谢谢！”斐安有点动心了。 老板娘见她的神情专注明显很有斗志，于是温柔地笑笑：“能帮到你就太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