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5章 燕歌行
第205章燕歌行 汉家烟尘在东北，汉将辞家破残贼。 男儿本自重横行，天子非常赐颜色。 摐金伐鼓下榆关，旌旆逶迤碣石间。 校尉羽书飞瀚海，单于猎火照狼山。 山川萧条极边土，胡骑凭陵杂风雨。 战士军前半死生，美人帐下犹歌舞。 大漠穷秋塞草腓，孤城落日斗兵稀。 身当恩遇恒轻敌，力尽关山未解围。 铁衣远戍辛勤久，玉箸应啼别离后。 少妇城南欲断肠，征人蓟北空回首。 边庭飘飖那可度，绝域苍茫更何有。 杀气三时作阵云，寒声一夜传刁斗。 相看白刃血纷纷，死节从来岂顾勋。 君不见沙场征战苦，至今犹忆李将军。 夏末的天气已经变凉，在襄樊一带气温也逐渐下降，雨水增多。天气变幻无常，一时风雨，一时晴天。周瑜立在城头，没来由的想起唐代边塞诗人高适的一首诗来。似乎自自己来到这个时代以来，除了刚来的两年为父亲结庐守孝，剩余的时间大部分实在战场上度过的。 虽说高适的诗是写那些征人远离家乡，在边关征战的事情，和目下自己所参与的战争并不相同，但是却也有四面边声连角起，千嶂里，长烟落日孤城闭的同慨。 秋风微凉，长河落日。 夕阳的余晖洒在城头上，纪灵军的一波攻击已经如潮水般退去，但众人都知道，这仅仅是一个开始，更大的危急和挑战还在后面。 周瑜望着城下那密密麻麻的军帐，不由得皱了眉头。 按照和王睿的定计，樊城是要丢弃的。 所以才会在自己驻扎樊城的那一刻，将樊城所有百姓迁往襄阳，如今的樊城，已经实实在在是一座空城，除了自己这三千兵马外，并无其他。 弃城存人这是既有的战略方针，但是周瑜还是再想，要如何在离开之时，最大限度的要对纪灵军造成杀伤。 否则就是自己绕道汝南、方城袭击袁术的粮道，王睿这边的压力也不会小。荆州毕竟百废待兴，还需要充足的时间于民休息。 周瑜紧握着城头上的垛子，道：“明日，我们城下挑战，斩将掣旗，破贼之胆。” 周瑜知道，和吕布的这一场战争，终究避免不了。 周瑜在城头上忧虑，纪灵等在城下也没有多少轻松。纪灵气愤的将一杯茶水摔在大帐中，帐中众将惶恐，忙都低下头。 只有吕布和去卑两个人站在哪里，不说话，但神情倨傲。纪灵看了吕布的样子，胸中怒火更甚，他一个败军投附的流浪将军，凭的什么在他的眼里如此倨傲。 纪灵道：“吕将军，我想我们出发之前，主公有所交代，这次伐荆州之战，谁是主将你应该没有什么异议吧？” 吕布心中恼火，他知道，自己被看清了。他可没有忍气吞声的习惯。 “当然，不知纪将军问这个做什么。” “哼，吕布，你既然知道这里以谁为主，那为何不尊我的将令，擅离职守。我着你领军攻襄阳，为何你人会在这里。” 吕布本就不是什么心胸广阔之人，袁术这样安排，他心中早已经怨愤不已，哪里想到纪灵说话又如此的冲鼻，于是向前踏上一步，盯着纪灵道：“纪灵，你不要欺人太甚。我吕布怎么说也是朝廷御旨亲封奋威将军，还轮不到你在这里指手画脚。” “你！你。。。”纪灵被他狠狠的噎了一下。吕布投效袁术为袁术重用，原先的袁术部将许多人都充满了危机感，纪灵也不例外，所以两个人明争暗斗异常的激烈。只是吕布虽然是客居，但因为他自己骁勇无比，又有自己独立的军队，所以纪灵等人虽然忌惮，但也无力将吕布铲除，所以双方也就那样互相争夺，却是谁也奈何不了谁。 一时间整个中军大帐里刀光剑影之声已经慢慢酝酿，纪灵和吕布的部将们也都各自保持着高度的警惕，似乎稍有不便，双方便要拔刀相向。 去卑冷眼看着二人，在心中哀叹，竖子安得与谋。这时候作为第三股力量的他也就不得不站出来了。 大帐里剑拔弩张，去卑轻轻咳嗽一声，向前一步，对二人道：“二位将军，千万不要动气，在下有一句话要说。” 作为拥有两千铁骑的去卑，他在帐中的分量不低，以吕布的孤傲，也不好和去卑撕破脸皮。所以也就率先挥了挥手，示意他的部将们不要轻举妄动。 纪灵看到吕布那边让步，也不好在逼，所以也示意他的部下们纷纷后退。 去卑看双方的关系缓和，然后道：“袁公着我三人前来取襄阳，如今正是我们一起合作，大力杀贼的时候，诸位还是先放下个人恩怨，以大事为重。” 纪灵哼了一声道：“去大人，实在是吕布太过目中无人。” 吕布也冷笑一声，“就凭你也值得我对你卑躬屈膝，我吕布虽然不才，但放眼天下，又有几人能够入得我的发言。” 纪灵听了吕布的话，并没有退让，而是讥讽道：“吕布将军法眼自然高的很，除非丁原，董卓这样的愚蠢之辈以真心待将军，不然他们怎么会落得个身首异处的下场。” “你。。。你。。。你放肆！”吕布此生最讨厌别人将他的这段往事提起，对他而言，并没有什么错，可放在世人眼里，自己便是一个忘恩负义，为功名利禄而弑君弑父的混蛋，以吕布的孤高自傲，怎么能够容忍人这样说。 说着便赤红着脸，要揉身而上。 去卑大惊。忙一把将吕布揽住，然后道：“吕将军，不要生气。”去卑在中原日久，所以对中原的说话口音也懂很多，只是说话中又夹杂着胡地的口音，所以听在耳中怪怪的。 去卑使劲的将二人隔开，然后大声道：“周瑜已经在门外挑战了。”去卑粗厚的嗓音在帐中回荡，立马便将二人激动地情绪冷却下来。 什么样的情况下能将两个人团结起来，那就是找到他们共同的敌人，而周瑜，便是他们共同的敌人。 两人各自沉静下来，纪灵冷声道：“没想到我们打了十多天樊城，城中居然连他们的主将都没有，真让人窝心。” 去卑在一旁道：“周瑜此人我在河东的时候交过手，确实是一个很难缠的对手。” 吕布听在耳中，感觉到莫名的刺耳，冷哼一声道：“哼，不过一个没见过失眠的毛头小子罢了，我这就去挑战，看我如何将他斩于阵前。” 吕布是最不喜欢听别人夸赞周瑜的，所以一下子便要出去挑战。 去卑忙道：“吕将军息怒。”去卑挡住吕布的去路，然后道：“周瑜以数百军士冲破我军围堵，进入城中，我军士气已泄，今日不宜再行出战了，莫不如等到明天再战。” 吕布大口大口的出着气，显然胸中闷气还没有消。 纪灵道：“去大人说的有理。” 去卑紧接着又道：“如今周瑜窜入樊城，樊城已经成为瓮中之鳖，破城是迟早的事情。吕将军既然来了樊城，那襄阳之事要不我去？”吕布是攻打襄阳的主将，既然吕布和周瑜对上了，那去卑自然要卖吕布这个面子，襄阳是荆州军首府，主力所在，所以也不能怠慢。 纪灵皱着眉，从心底深处来说，他是不愿意将这个攻取樊城的功劳让与吕布的，只是当他将目光转向去卑的时候，去卑向他眨了眨眼睛。纪灵意会，于是又改口道：“好，既然如此吕将军便随我在此迎战樊城，去大人，我再给你一万兵马，围困襄阳，阻隔援兵。” “好”去卑大声回应。 天色渐晚，众人散去，去卑回到自己的营帐。去卑带了一千骑兵来助战，去卑返回帐子之后，稍稍换了一件衣服，便来到自己营帐旁边的一个小帐。 帐前有两名女卫守卫，去卑走到门口，问道：“寰羽在吗？” 两名全副武装的女卫点点头，道：“公主在休息。” 去卑嗯了一声，便打算离开。忽然帐子里出来一个侍女，穿着南匈奴的衣装，出来道：“去大人，公主叫你进去。” 去卑一愣，忙跟着侍女进了大帐。大帐内布置的非常温馨，但也满布着各种刀剑弓羽，一个红衣少女穿着南匈奴的衣裙，正坐在软榻上，右手拿着一块白色的帕子，正在细心地擦拭一把弯刀。少女的皮肤略微有些淡淡的黑，黑中泛着红，个子并不高，但鼻梁娇俏，似乎要比一般的中原女子要高些。 她正是南匈奴单于於夫罗的爱女寰羽，这次跟着他的叔叔去卑来打仗。 寰羽看见去卑进来，一下子站起来，跑过来对去卑道：“叔叔，怎么样了，你就让我出去吧。” 去卑叹息一声，自己这个侄女美则美矣，就是那性子。。。实在不是女儿家的性子，放在草原上还好，可自从来到这中原之地，愈发显得与众不同。 “你这个丫头，我怎么都没想到你竟然会悄悄的混在我的部下当中，你说你若是出点什么事，你让我怎么给大单于交代。” 却原来寰羽并不是於夫罗同意而来的，而是趁着於夫罗不注意，擅自化成男装，混在了去卑的军队中，最后被去卑发现，赶紧派亲卫将寰羽护在了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