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分家
林奇波本就在恼邓家人太苛刻梅娘。 高氏这番脏话更是令他怒火狂燃。 年轻气盛的他立马从灶下站了起来，飞快冲到梅娘身旁。 高氏高高抡起了扫帚，对着梅娘没头没脑就打了下去，没料到忽然前面挡了一个人。 但不管面前的人到底是谁，她这扫帚还是落了下去。 扫帚打在林奇波的身上，他嘴角动了动，“亲家母，你们邓家就是这样待客吗？” 梅娘还真没料到高氏会忽然出手打自己。 要不是林奇波挡了这一下，扫帚就落在她的头上。 “婆婆，您这是做什么？我小弟难道不能帮我挑担子吗？”梅娘也冷冷的出声说道，并去看林奇波，看他有没有被伤着哪儿。 幸好那扫帚只是落在他的胳膊上，并没伤着脸部。 高氏在堂屋里吃饭，只见到有个男人挑着担子进了厨房，并不知道是林奇波。 她自以为逮到了梅娘的把柄，既兴奋又恼火的抓了扫帚就冲进厨房。 然后不分青红皂白就打了下来，谁知道所谓的野男人竟然是林奇波。 高氏嘴角扯了扯，打错了人，冤枉了梅娘，她没有丝毫的内疚或尴尬。 “哟，是奇波啊，你来了怎么也不吭一声，这偷偷摸摸的，也怨不着我会误会，我还以为家里来了什么不该来得人呢。”高氏笼了袖子，反过来将责任推到了林奇波身上。 “亲家母给我吭声的机会吗？”林奇波反问。 高氏的所为再次刺痛了梅娘的心，不知这样的日子何时是个头。 邓二牛三父子也走到厨房门口，对里面张望着，见是林奇波，邓父忙招呼，“奇波来了，还没吃饭吧，快去堂屋坐，他娘，赶紧拿两鸡蛋，给奇波做碗糖水鸡蛋。” 高氏回头狠狠剜了眼邓父，对嘴型骂道，“老畜生！” 邓父干干咽了咽口水。 但林奇波心中火气正旺，根本不理会邓父的招呼，只是说道，“亲家伯，我可不敢吃你们家的饭，我这刚踏进您家的大门，就被亲家母用扫帚打了一顿，这待客的招数我学到了，也会记着。 还有啊，这下雪天的，雪深路滑，我姐一个弱女子，哪儿能挑得这样重的担子，挑重担子的活儿不是该男人来做吗？ 幸好我今儿误打误撞的跑来看我姐，不然，我姐还不知道被摔成什么样儿。我姐夫虽然不在了，可你们也不能这样待我姐，就不怕我姐夫在上面看着心寒嘛。” 他一边说，一边眼睛向邓天山和邓天水俩人身上瞧，眼神要有多嘲讽就有多嘲讽。 话中的意思十分明了，就是指责邓天山兄弟俩人对不起邓天河。 邓天山愧疚的垂了头。 提起邓天河，高氏微微有些发愣，一时之间没有说话。 邓天水则眼睛一眯，满脸不高兴的说道，“奇波，你这话说得过份了吧，二嫂又不是千金小姐，这挑担的活儿为什么不能做。” “天水，少说两句。”邓父立马斥道。 “奇波，别说了，吃饭吧。”梅娘拉了拉林奇波的胳膊，不让他继续说下去。 反正该说得都说了，争辩下去并不能改变什么，只是多费口舌罢了。 林奇波看着梅娘，再看看各怀心思的邓家人，恨恨的跺下脚，“姐，我走了。” “吃了饭再走吧。”梅娘忙拉。 “姐，我心可没你那样宽，气装饱了。”林奇波拍了拍胸口，怒意难平。 梅娘垂了眼睑，轻叹一口气，送了他出门。 “姐，我说了这些话，他们不会为难你吧。”林奇波走出几步后，忽然又跑了回来担心的问道。 看着他还稚嫩的脸，梅娘轻声笑了。 “傻弟弟，现在才想起这些，是不是晚了点儿。”梅娘道。 “对不起呀姐，都怨我太生气，说话没经大脑，就说了。”林奇波垂头道歉。 梅娘拍了拍了的肩膀，安慰道，“没事的，和你说笑呢，姐知道你是心疼我。倒怨我无用，让你做了一早上累活，空着肚子回去，回去给爹娘问声安，等过年时我回去看他们。” 林奇波抿嘴用力的摇头，“不怨姐，姐你回去吧，我走了。” 然后他小跑着离开。 “路滑，慢点儿。”梅娘在他身后喊。 回到厨房，高氏他们都重回了堂屋。 她盛了粥，坐到灶下去吃，这儿比较暖和。 现在去堂屋，定要听高氏啰嗦，那是自寻烦恼。 这日子可不能再这样继续过下去，得想想办法才是了。 梅娘悄悄摸了摸怀中的钱袋。 硬梆梆的触感让她莫名心安。 钱壮人胆，小弟这话说得没错，前世从未为银子担忧过，从没像现在这样深刻体会银子的重要性。 梅娘不想去招惹高氏，但高氏并不想放过她。 饭吃到一半，邓天珍来喊她去堂屋。 梅娘点头应了，并未立即起身，而是先填饱了肚子。 昨晚吃得少，半夜就饿了，又干了一早上的活儿，早饿得心里难受。 放下碗，拿出洁净的帕子将嘴角拭了拭，这才去了堂屋。 梅娘一进屋子，立马感受到了张小莲投过来的眼神，里面满是担忧。 她知道接下来又会是一场狂风暴雨。 “林梅娘，你是不是腿残了啊，喊你过来，磨磳到现在。你们老林家果然没一个好东西，瞧那林奇波说得是什么放屁话，他以为你是千金小姐，还是财主家女儿呢，你在我们邓家吃喝不用花钱啊，做一点小事就喊破了喉咙。”高氏开始劈头盖脸的骂。 她骂完，不等梅娘做出反应，邓天水也开始了。 “娘说得错，二嫂，你家弟弟说那话我们就不爱听，他只看到你今儿拔几根萝卜，平日双抢时挑稻把子什么的重活可不都是我们几个男人做的。我们还没说吃亏呢，二嫂你倒说吃了亏，要不是我和大哥干活养着你，你哪儿来的饭吃哟。”邓天水脸不红心不跳的说道。 看着邓天水振振有词的模样，梅娘好想上前煽他一巴掌。 替林梅娘打他！ 这些年做农活，到底是他做得多，还是林梅娘做得多。 张小莲也同样气邓天水的一番话，可又不敢插嘴，只好将头垂了下去，不敢看梅娘。 梅娘面上无恼色，也不辩解什么，只是说道，“娘，三弟，你们都觉得我占了天大的便宜，我细细想想，好像还真是这样，我这人天生不爱占便宜，咱们分家吧。” 分家是眼下最好的选择。 既然不能离开邓家，那就分开了过。 宁愿一人累死，也不要在这样的家中被活活气死。 “你说什么，有种再说一遍。”高氏瞪大了眼睛问道。 “分家！”梅娘再次清晰的说道，并抬了抬下巴，以示自己的决心。 邓家人都愣了下，没想到梅娘会提出这样的要求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