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五十五章 王者归来
在与亚巴顿的战斗中，菲奥娜通过急速与敏捷来建立起自己的优势，她还不习惯踏在空中像是神那样战斗，而亚巴顿对这样方式却了若指掌。 罪血之花不停的打击在亚巴顿的铠甲上，“叮叮”的钢铁交击声不断传出，但除了四溅的火星标示着被擦着了的空气外，这些宛如瘙痒的打击对亚巴顿造成的伤害微乎其微。 “够了！”疫病之王冷声怒吼，神力在震开菲奥娜的瞬间那宽大的斩剑也携带着令人惊骇的力量如期而至。 菲奥娜全力招架，第一刃配合着她体内暴躁的能量生生的挡住了这一击，她被震飞了出去，持着第一刃的手掌因此而震裂，崩溃的虎口流出大量的血液，抽搐的手指象征着超负荷后的代价。 紧紧只是刚回复就强悍至此，疫病之王亚巴顿果然名副其实，它那恐怖的实力强悍到令凡人无法招架，即便达到了超越普通人的地步，菲奥娜也不得不承认自己在某些方面还是与它们相差太远。 那无尽时间之中的战斗与修行，那些不仅是菲奥娜，连人皇也望尘莫及的战斗技巧与经验岂是这么容易会被打翻的。 作为最主流的传说，被信奉最广的宗教神话，传闻至创世便存在的生物，岂是那些自以为是、自封为神的生物所能比拟的？ 菲奥娜觉得自己认知之中的神与亚巴顿相比简直弱爆了，一想到人皇曾经与奥丁动过手她就觉得不可思议，在见证了这样的神话威能之后，她很难想象真正的神战将会是怎么样。 “嗡！”无匹的巨剑再度回来，亚巴顿的周身环绕着蝗虫般的嗡鸣声，他的这一动作引起了角落里某人的兴趣，一匹毛色乌黑的高挑骏马上，手上带着天平印记的人正向这边望来。 它与自己的坐骑矗立在一块高昂的岩石上，这里本该是一个被凡人观光的景点，但当他们都忙着逃命的时候，只有一匹黑马逆流而上，矗立在海与山的交汇之巅。 它望着，仿佛在见证。 “哼！”流血的虎口依旧让菲奥娜的精神有点眩晕，那种疼痛让她明白自己强行的招架那一攻击手臂的骨头都接近崩毁，她无力的握着第一刃，这柄武器被她的鲜血侵染，一股特殊的震动与火热在上面跳动。 “叮！”没法在这种时间抽出功夫去观察第一刃的变化，菲奥娜把罪血之花全面释放，黑色的火焰伴随着胜利之剑的威能与神力同亚巴顿的武器碰撞，那一刻天地突然宁静无比，交替的神能开始在两者之间冲突。 这是一种神力对战的方式，陷入此战的双方会进入完全的神力对拼状态，而失败的一方不仅会承受敌人那凶狠的攻击，更会被彻底抹灭自己的神性火花。 菲奥娜被这样的胶着战给黏住了，她需要时间来恢复自己的身体，但是亚巴顿显然不给她这个机会。 战场的主导人并不是她，一直以来所向披靡的无双剑姬终于明白自己做了一个多么错误的决定，这些神明可不是以往的小打小闹，而最主要的是，她在雪王的翅膀下度过太长的时间了，这让她丧失了那股源自本能的危机感。 她太骄傲了，这种性格是人会一而再再而三不停犯错的根本之一，经历过雪王的特训，与其大闹了巴托地狱，甚至还交战过泰坦神王。 这些看似伟大的战绩每一处都有着雪王的影子，而如今王已不再，她却仍旧自大而又骄傲，她把一切都想成了自己的责任。 她觉得自己有能力背负起这些东西，她觉得自己能保护所有自己看到的人，但她忘记了，她没有与之匹配的实力，以及对对手实力的猜测。 亚巴顿给她带来了毁灭性的打击，但这也是一次纠正错误的机会，如果她能熬过去，如果命运允许她再一次被庇护，如果她还紧紧地抓着属于菲奥娜的骄傲，那么总有一天，她会再站起来的，而那时候的她——会张开双翼，自由的飞翔。 但她怎么会被庇护，她持剑的手臂被缠住，这是一场生与死的战斗，败者一捧黄沙，生者继续为战。 菲奥娜确切的明白自己正靠着失败的天平倾斜，她需要力量来挽回局势，但搜空了体内全部的能量与神性，她也仍旧无法对垒传说之中的疫病之王。 亚巴顿太强了，强到让人觉得不可思议，这还只是刚刚找了一个替代品的皮囊他便恐怖如斯，如果是完全状态那他的实力该如何表达？ 或许那才是神吧。 一边观战，感受着那股强大神能的锐雯也忍不住颤栗起来，她开始害怕了，害怕菲奥娜不能取胜，害怕刚刚到手的幸福就这么灰飞烟灭在自己眼前。 原来死神海拉的担心不无道理，在这样恐怖的神明面前自己根本不足为据，如果亚巴顿还不是最强，那么海拉口中，那位“火之子焉可拜土之子？”的阿撒兹勒又有多强？ 或许恐惧总能激发出勇气，锐雯竟然握住了自己的符文巨剑，她并不在乎那些皮尔特沃夫的凡人是怎么想的，她只知道自己应该去救她，自己的爱人需要帮助。 一旁的海拉自然明白她的目的，她一边大骂锐雯这个蠢货一边帮她聚集体内的全部神力，她甚至把尼伯龙根拉开了一条小缝隙，把其中所有归自己能够取出的灵魂之晶全部灌入了她的身体。 不仅如此，海拉还牺牲了自己灵魂体的一部分力量来为锐雯扩充那阻塞的灵魂通道，她几乎在瞬间把锐雯提高到了菲奥娜那样的高度，只不过这把她的库存几乎耗了个干净。 当然，尼伯龙根百分之八十的灵魂之晶还存在她的大殿里，那里必须由她自己或者其继承人通过考验才能得到，那是她当初留下的一笔遗产。 如果身体与灵魂完美契合那么海拉将能够轻易的打开尼伯龙根，并cao控它，那时候的海拉才是能够比肩阿撒兹勒、巴尔这种强大对手的死神，现在的她只不过是个上次战争的失败者，即便它们都是失败者但她无疑是最失败的那一个。 她当初同样太骄傲了，骄傲到除了自己养的死灵宠物以外并没有任何可以相信的盟友，她不像地狱恶魔那样有可以结盟的理由与强大实力的统治。 也不像七十二柱魔神那样自古就互相为一体，密不可分。 她只是个在死亡之国无所事事的女神，当光明之神巴尔德的灵魂来到冥土的时候她拒绝归还它，并在引出一连串的因果后正式打响诸神黄昏之战。 那时候，她将会驾着死人指甲制成的大船出站，然后在最终时期被雷瓦汀释放的灭世巨火毁于一旦。 就像传说里那样，这位女神最后也没能逃过其世界规则的制裁。 而胜利之剑的转型，终结诸神黄昏的灾厄之杖正是菲奥娜手里的罪血之花。 可惜她腐败了它，这一愚蠢的举动让它完全的脱离了命运之线，从此以后的灾厄之杖并不再是个武器了，它有了自己的意识，这让其丧失了身为武器的纯粹。 有了灵魂的剑，还会选择主人么？ 菲奥娜握着另一个生物去战斗，还能达到最终的契合与完美么？ 结果从现在的战斗不难看出，雷瓦汀当初绝对能够轻易毁灭现在实力不足四成的亚巴顿，但罪血之花却并不想释放自己的能量然后陷入沉睡，它甚至想要等待一个机会。 这样的武器跟诸神之战的开头一样，那把长青剑·米斯特汀最后也招架不住奥丁的长矛，所向披靡的神王把上一代人皇钉死在了世界树上。 苟且偷生的云把灵魂分裂成了八份，这样的耻辱绝对让人永世难忘。 拥有灵魂的剑，是好剑，但拥有了意识的剑，绝非趁手的武器。 正如此时此刻，菲奥娜需要的是一并武器，而非一个并不靠谱而且沉迷于自己过去丰功伟绩传说身份的伙伴。 罪血之花不会为了菲奥娜的战斗而折断自己，它如果把自己催发到最大功率，即便菲奥娜没有火巨人苏尔特那强大无比的神能，但消耗掉自身与罪血之花的能力，放倒亚巴顿根本不是问题。 这时候的菲奥娜依然没有意识到这一点，她仍旧在内心祈祷，并向自己的武器宣布着剑客的誓言，然后榨取着自己的能量与亚巴顿僵持。 锐雯很快就赶来了，但可惜的是她没能插手菲奥娜的战斗。在亚巴顿缠住菲奥娜的这段时间，更多强大的恶魔找寻到了临时的皮囊。 比如这一位阻挡了锐雯的神明：把毒蛇放进伊甸园的堕落天使——萨麦尔！ 一位真实存在的堕落天使，曾经为唯一创造生命成功的天使，原具有炽天使位格，为负十二翼之蛇形天使。 当然那是传说之中，萨麦尔出现在锐雯面前用的可是真真正正的人形，作为一位冷酷的天军与死亡天使，即便是堕落之后它也依旧保留着自己的武器。 那柄又像是权杖又像是长矛的武器击打在锐雯的符文巨剑上，没多久就把它敲的支离破碎。 锐雯的加入勾起了恶魔对战斗的欲望，它们觉得没必要再继续放任亚巴顿与菲奥娜单挑了，已经寻找到临时皮囊的极为恶魔向着菲奥娜席卷而来，其身上缠绕着的庞大光芒引起了锐雯的恐慌，因为她知道，如果那些能量打中菲奥娜，她们将永远天人两隔。 但萨麦尔的纠缠却让锐雯抽不开身，长久以来的战斗经验让锐雯知道，如果自己抽开身，那么下一秒她就会被那柄权杖戳穿，这样的结果除了让菲奥娜分心以外没有任何意义。 第一位冲到菲奥娜面前，举剑高挥的恶魔是安士白，被神遗弃的人，当初怂恿阿撒兹勒跟桑杨沙等天使堕入人间和人类女子交·合的主谋。 他背后就是桑杨沙，还有传说之中的魔王别西卜，七大罪之一的暴食之罪，名字含义为“天上的主人”。 这些平时只能当做传说讲讲的神明竟然接二连三的攻来，这让菲奥娜在感叹命运的同时也多了一丝无奈，真是感谢你们对我这么看重啊。 当菲奥娜准备进行最后反抗的时候，一股突然涌现在心头的本能，甚至比其更快的战斗方式充满了她的脑海、身体。 被鲜血灌溉的第一刃躁动着，疯狂的光芒闪烁出其恐怖的威名，这是第一柄武器，能够弑杀一切生物，完全贯彻武器意义的刃！ 它带动着菲奥娜的本能，而菲奥娜的本能则支撑着其手臂狠狠的挥下，利刃破开了安士白的剑风，撕开了它的剑刃，然后狠狠的力劈了它的身体，它的能量，它的灵魂，它的生命！ 一瞬间，只是为了杀而杀，只是为了出刀而出刀的感觉充满了菲奥娜的大脑，本能在疯狂的跳动，一名传说之中的堕落天使就那么死于非命。 第一刃的恐怖与认可让其它几位天使惊慌，即便是撒旦都害怕这柄武器，它被赋予了太多的传说，在长久以来的历史长河之中没有它划不开的东西，也没有它杀不死的生物。 桑杨沙跟别西卜没有选择继续向刀口上撞，而被本能驱使的菲奥娜则精湛的通过其脑内的知识与第一刃的作用割开了与亚巴顿的纠缠，同一时间亚巴顿变为了一只横冲直撞的巨马，向她狠狠的冲来。 菲奥娜没有恋战，即便她被本能驱使，但她的信念与思考一直在不远处的锐雯身上，她持着第一刃迅速的来到锐雯身边，然后用一个特殊的传送魔法，把她，还有远在别墅里的奎因直接扔到了劳伦特城堡里去。 “那么，让我们正式开始吧。”湛蓝的眸子里染上了一丝血色，紧握着第一刃的手掌仍旧滴落着血液，不停颤抖，发出能够共鸣整个世界的激荡锋刃直指三位传说中的恶魔，菲奥娜知道，即便有第一刃自己也无法从它们手中逃脱，但起码这样的战斗才属于无双剑姬。 她不应该被庇护，这样强硬的女人怎么会甘愿站在别人的影子之下。 下一刻，她咆哮着，双刃交叠，胜利之剑内部的意识被第一刃的恐怖所磨灭，两柄极致的武器闪烁着神的光泽，在三位恶魔冲来的那一刻，毁灭的能量陡然爆发。 一剑，又一剑，菲奥娜割裂着她的对手，招架着它们的攻击，这些群起而攻之的恶魔们有着她不曾了解的手段，不过好在乐芙兰赠送的《法域》里有着各种各样的精华法术，虽然比较起来消耗颇大，但即便是以一敌三，菲奥娜也未显劣势。 她太强了，手中更是有截然一新的胜利之剑与第一刃，这样的武器让恶魔们在出招之前就先有忌惮，它们都没有回复完全，特别还是有安士白这个先例，如果被第一刃桶中或者划开，任何恢复魔法或者神能都是没用的。 除非有阿撒兹勒那样撒旦级别的实力，不然这病武器就是任何生物的索命镰刀，毕竟那可是能够杀死天启四骑士的可怕武器。 很快，萨麦尔也加入了围攻的行列，更多的黑气也在寻找着自己的皮囊，皮尔特沃夫人哭天喊地在地下奔跑着，仿佛末日降临了一样没有一点风度跟优雅。 当然，与他们不同的菲奥娜甚至还抽空捋了捋自己的头发，就算是必死的场面她也依然站的笔直，越显吃力的应对以及消耗过大的神力让她坚持不了多久时间了。 在对抗四位神明之中，菲奥娜可谓是把自己唯有的优势——急速，发展到了极致，她往往会出现剑挑桑杨沙的一瞬间利刃也挡住了萨麦尔，然后翻身躲过别西卜的攻击之后绕上笨重的亚巴顿。 只有这样，在围绕着亚巴顿，躲闪它的攻击并把其他恶魔的攻击引过来的时候菲奥娜才能找寻到一丝喘息之机，在亚巴顿使用其抗拒能力之前菲奥娜就要躲闪开来，而被迫收住进攻的其他三位恶魔则给了菲奥娜很好的呼吸机会以及运转体内能量跟魔法的恢复时机。 这样的战斗持续了近千个回合，这冗长的回合数以及四散的剑风都快把皮尔特沃夫的沿海建筑给掀飞了，被冰冻的大海也因此开裂，海水涌荡着，滴滴鲜血从空中滴落在里面，很快被稀释消失。 “死吧！”就在菲奥娜坚持不下去的时候，她的回气终于露出了破绽，早在一旁等待时机的马形态亚巴顿狠狠的撞了过来，那尖锐的铁铠很显然是准备把她开膛破肚。 没想到最后会是这样的死法呢，真不甘心啊！ 在每一次死亡到来的时候菲奥娜都会平淡的接受它，当然她并不会放弃，胜利之剑挡住了萨麦尔的攻击，第一刃划开了桑杨沙的胸膛，但是几位恶魔还是狠狠的把她锁在了这一区域，在远程的别西卜的帮助下，亚巴顿的撞击即将到来。 “轰！”就在这时，天上传来一阵轰鸣，漫天爆碎的冰块跟五色光芒闪烁，只是短暂的一瞬，连那边观战的白马骑士都因此而震惊，一柄刀，一个人，这简单的不能再简单的叙述代表了一个时代的传说，一个绝代的王者。 “吾的领土，怎容尔等侵犯。”平淡，但却霸气的声音依旧，不可思议的身影矗立站在菲奥娜面前，一只手，仅一只手而已，冲击的亚巴顿便难进分毫。 当年，就是这样的一位王者，持刀于奥林匹斯诸神之巅，孤傲而立。 在亚巴顿受阻的同一时间，远程的别西卜也酝酿好了磅礴的攻击，他是一位强大的疾病恶魔，当然也曾拥有过炽天使的位格，这让它在通过空间魔法挤压菲奥娜周身区域的同时也聚集起了强大的地狱火焰攻击。 这就是恶魔的阴险狡诈之处，明面上亚巴顿的冲撞就能致菲奥娜于死地了，但它们仍旧聪明的不放心，准备暗中再加一击，让她死的不能再死。 这个计划的好处很快就体现出来了，那个高速出现的人影好像没有意识到这一点，别西卜毫不犹豫的迸发出地狱火焰，最不济也能把神力耗空的菲奥娜给毁灭掉，如果能令另一人也遭受创伤那是再好不过的事情了。 “王的面前，不容撒野！”另一个熟悉的声音让菲奥娜已经察觉到了是谁，高挑身材的万俟出现在菲奥娜的背后，她单手撑着伞，挡住了来自别西卜的偷袭。 地狱的火焰无法灼烧那柄绅士样式的遮阳伞，伞沿轻轻抬起，露出了一粉一棕的双眸，还有那噙着幸福笑容的嘴角。 虽然不知道断雪之音经历了什么，但王回来了，这便是最让她放心的事情了。 “时间凋零！”冰冷的声音从雪王口中传出，那一刻一个圆球形状的魔法笼罩范围剧烈扩散，几秒钟的时间就把整个大陆包裹了进去，时间凋零，一种完全停止凡人行动的魔法，配合上万俟的能力只需要一场雨就能让皮尔特沃夫人忘掉这有关神明战斗的一切。 当然，布置完了之后，战争或许就要打响了！ 坚冰与天空之下，大海与众山之上，依然持刀的王者就这么冷冷的站着，那一刻，注视着她的菲奥娜才明白，自己于她的鸿沟终究是遥远的。 这肩头上的责任，是她的。 “多谢你，请休息。” PS：舍不得让雪王退场啊，毕竟雪王大人吃了几天盒饭之后就开始不爽了QAQ