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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5章:到底谁是主谋

    什么?

    四郎的话,如同往烧热的油锅中注入了凉水,炸锅了。

    院子里的村民们都万分惊诧的瞪大了眼睛,不敢置信的对视着,这是真的吗?

    就连特别不喜欢赵氏的七朵与徐氏她们,也用不相信的眼神看四郎。

    这怎么可能?

    赵氏再讨厌,再无耻,总不至于做出这等下流龌龊之事吧?

    这行为真的不是人所能做出来的呀!

    不等谭族长出声质疑,谭老爷子当先怒了,一张本来血红的脸,如今盛怒之下变成了紫色。

    本来看四郎偷东西,他已经气得七窍生烟,恨不得一把掐死四郎了。没想到四郎不好好悔过,反而将事情引到了赵氏身上。

    这让他气得快要吐血了。

    饭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说,今天要不将这事闹清楚,往后这谭家庄是没法子待下去了。

    奶奶让孙子去偷另一个儿子家的东西,这话要是传了出去,那谭家的祖宗八代岂不是都要被人骂啊。

    谭老爷子颤抖着手指点向四郎,骂,“四郎,你在那儿胡说八道什么,什么叫你奶奶让你来的?深更半夜的,你奶奶怎会好好的让你跑来这儿,畜生啊,家门不幸啊!”

    因太过愤怒,谭老爷子骂着不解恨,起身过来,又是两脚踹向四郎。

    四郎被踢得嗷嗷叫,“爷爷你别打我,真的是奶奶让我来偷藕的。”

    “你还敢胡说八道,看我不打死你。”谭老爷子又要去踢,谭族长上前拉住。

    “老二,先别激动,这事我一定会查个明白。”谭族长认真说。

    这时,吴氏与谭德财两人拔开人群,冲了过来。

    吴氏见四郎躺在地上蜷缩着身子,十分可怜,忙扑了过去,红着眼睛喊,“四郎,四郎,你这是怎么了?”

    谭德财则有些发懵,还是不知到底发生了何事。

    他们也是被七朵家的动静给闹醒的,只不过,他们没立即赶过来帮忙,而是站在月亮门那边听着动静。

    但因隔着墙,看不见听不清,不知具体的情况。

    在好奇心的唆使下,谭德财夫妇、二郎,杨氏也带着三郎,几人一起走过来瞧。

    谁知刚到院门口,还没弄清是怎么回事时,就听到四郎的惨叫声与说话声,他们想也不想的就冲了过来。

    “爹,这到底是咋回事呀?”谭德财瞪着眼睛问谭老爷了子。

    “咋回事?你还好意思问我,你自己养的畜生你自己不知道嘛。“谭老爷子眼睛里喷火,点着谭德财的鼻子骂。

    谭德财还是一副茫然的表情。

    七朵走近两步,对谭德财冷冷说,“四哥领着一群人来我家偷藕,三叔难道不知吗?”

    “啊,偷藕?怎么可能呢,四郎不是那样的人儿。”谭德财立马一口否定。

    晚上四郎说要去王小刀家睡觉,没想到竟然会惹出这样大的祸事来。

    早知这样,就不该答应他出门。

    “三叔,这件事大家都看见了。”七朵冷冷的提醒。

    谭族长见这事从单纯的偷窃一事,有向家务事的方向去演变,为了顾及赵氏的脸面,他做出一个决定。

    让人押着另外三人在院子里等待,他则与谭老爷子、七朵、徐氏,谭德财夫妇几人一起,去谭德宝屋子里审四郎。

    但谭老爷子却拒绝谭族长这个决定,“不,族长,此事还是当着大家伙的面来说吧,反正这不贤不孝的鬼东西已经出了丑,我也不再遮着掩着了。”

    他是想着,要是私下审四郎,就算四郎承认这事与赵氏无关,但村民们不一定全信,想着可能是族长与他私底下逼四郎改了口。

    只有当着人前审,才能让村民们心服口服,知道事实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已经有了一个丢人现眼的孙子了,可不能再加一个不贤恶毒的妻子。

    谭族长本来是想给谭老爷子遮丑,见他执意如此,也不坚持,就点头答应了。

    但为了让四郎、王小刀他们说得话更加可信,在七朵的小声建议下,谭族长还是决定分开审四人。

    将四郎、谭森和面生男子三人先带下去,先来审王小刀。

    王小刀年纪最小,应该最容易说实话。

    “王小刀,今日之事到底是怎么回事?”谭族长问。。

    “是四郎晚饭后跑去找我们,说他大伯家今日挖了两千斤藕,正好他大伯和四叔晚上都不在家,正好可以下手去将藕偷了去卖,能挣一大笔银子。”王小刀答道。

    “然后,你们几人就应了?”谭族长黑着脸继续问。

    “嗯,我们本来怕他四叔,听说他四叔在不在家,我们胆子就大了些。我们翻墙进来了,将放藕那屋子的锁撬开后,四郎当先走了进去,谁料到被一个捕兽夹给夹了脚,要不是他当时惨叫,也不会弄出动静,我们……”王小刀一五一十将事情经过说了。

    语气有些不甘心,想着要不是四郎太差劲,眼下已经得手了。

    同时,他想不明白,那倒座屋子里怎会有捕兽夹,难道那屋里有野兽不成?

    幸好七朵今夜多了个心眼,否则这些人的jian计还真的得逞。

    “王小刀,你在那儿胡说什么呀,我们家四郎不是那种人,你们别往他身上泼脏水。”谭德财与吴氏二人同时斥向王小刀。

    吴氏则直接扑过去,将王小刀的脸挠了几下。

    “我说得可都是实话,要不是四郎跑来喊我们,我们今晚也不会倒霉了,真是的。”王小刀捂着脸,恨恨的说。

    “德财媳妇,够了,你一边待着去。”谭族长沉声喝。

    吴氏与谭德财只好站去一旁。

    “王小刀,四郎去找你们时,可说过他是受人指使要来七朵家偷东西?”谭族长又问。

    王小刀犹豫了下,不知该如何回答这个问题。

    “快说。”谭族长厉声催。

    “四郎说是谭二奶奶让他这样做的,当时我们还有些不信,四郎说谭二奶奶与谭大伯吵架有过节。”王小刀说得十分肯定。

    谭族长眸子紧了紧,又问,“那你们几人准备如何分赃?”

    “卖了银子大家一起分。“王小刀答。

    谭族长又问了另外两人,与王小刀所说差不多。

    他们都说四郎是受了赵氏的指使,才要来七朵家偷东西。

    最后将四郎带上来,事实差不多明了,他是主谋。

    谭族长指着四郎骂,“四郎,这事分明就是你挑起来的,犯了错,你不思悔改,竟然去诬陷你家奶奶,真是可恨至极。

    明儿一早,我就将你送去衙门,让县太爷关你一段时日,看你还敢不敢如此胡闹。”

    四郎并不想否认是他主动召集王小刀等人来行窃,反正他知道这是纸包不住火,其他人迟早会说出来。

    但对于主谋一事,他还是坚持之前的说法。

    “族长爷爷,真是我奶奶让我这样做的,奶奶想让大伯将藕分些给我们,大伯不答应。晚饭后,我奶奶又找我大伯,说让我小姑明儿去芦花坡那边帮忙干活,不管做不做事,每天给小姑五十文工钱,我大伯又拒绝了。

    我奶奶就特别生气,说我大伯不识好歹,不孝顺,她要好好教训教训大伯。

    于是,我奶奶就找了我,知道我人缘好,让我找几个人,趁大伯和四叔不在家,翻墙进来将藕给偷了卖掉。“四郎如此解释着。

    “你……你个畜生,怎能这样污蔑你奶奶……”看四郎说得活灵活现,谭老爷子只觉脸色口血气翻涌。

    一直在看热闹的杨氏,嘴角则噙了冰凉的笑容。

    哼,老婆子,今日你的好孙子可是让你出名喽!

    依然躺在床上睡觉的赵氏,不知道这回真的是躺着也中枪了。

    七朵一家人在旁边冷眼看着,等真相水落石出。

    吴氏眼珠子一转,也立马帮腔道,“族长,四郎您可是看着长大的,他是什么样的人,你应该清楚,他这样老实,怎会做这种偷鸡摸狗的勾当。

    我奶奶对我大伯不满,这可是人尽皆知的事儿啊,奶奶想要惩罚一下大伯,所以才让四郎去干的,四郎为了孝顺,没办法,才这样去做的啊。”

    “胡说,家里那些人,你奶奶为何偏偏只找你四郎,而且你家里有那些兄弟,怎么还要你去喊外人,简直一派胡言。”谭族长也不相信赵氏会做这样糊涂的事。

    “族长,是真的,都是奶奶告诉我说大伯和四叔晚上不在家,去了芦花坡守塘。不然,我哪儿晓得他们不在家啊。”四郎忙又说。

    今晚四郎的表现,让七朵倍感意外,要是没记错的话,他是个特别不爱说话的人。

    上回去雨坛镇卖螺蛳时,一上午,他所说的话加在一起,不超过十个字。

    可今晚,他嘴皮利索,能言善辩,与平日里简直是判若两人。

    日久见人心,这话果真不假,善良憨厚的面皮之下,竟然隐有如此丑陋的心灵。

    “四郎,我也看你走眼了,一直以为你是个老实憨厚的,原来是个坏心肝的白眼儿狼,你奶奶与你大伯说完话之后,你奶就回屋睡觉了,何时喊你说过话。

    就因我知道你奶奶是清白的,才坚持要当着大家的面来审你们几个畜生,还你奶奶的清白。四郎你要是再执迷不悟,那我只有将你交给衙门去处理了,我们谭家可没你这种大逆不道的子孙。”谭老爷子语带哽咽的说。

    七朵点头,方才谭老爷子拒绝谭族长的建议私下审四郎时,她就猜到这事可能真与赵氏无关。

    谭族长说得有道理,赵氏要是真想使这种下流的手段来对付自家人,肯定会让二郎三郎他们来做,不可能让四郎去找外人。

    赵氏虽然无耻,可是要让四郎去告诉外人,她要算计自己的儿子,那不可能,在外人面前,她还是要些脸的。

    且就算偷成功了,将藕卖掉后还要分钱给外人呢,依着赵氏那种视钱如命的性子,她怎么舍得哟。

    四郎将事情赖到赵氏身上,只因知道赵氏对自己一家人十分不喜欢,加上昨日又有冲突中,说出来比较容易让人信服。

    赵氏要是主谋的话,那他的责任可就轻了,可以就此逃过一劫。

    好你个谭四郎,想得还真细致啊,真是小看你了。

    七朵在心中这样想着,可其他几人的证词,都对赵氏不利。

    谭族长再次问四郎,这事与赵氏到底可有关系,并说若四郎不说实话的话,那就送去衙门。

    可四郎坚持说是赵氏指使的。

    谭老爷子气得头发都竖立了起来,可是他却无法改变四郎的说辞。

    谭族长也为难起来,只得让人去唤了赵氏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