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赵天
有时候觉得吧，我他妈的就是犯贱，妹子这么好的条件，我他娘的不知道抽了哪根筋，就是不待见。 我们有一句没一句的聊着天，他问了我很多，我也是知无不言，就连我十岁了还尿裤子的事，都唠了出来。 不知不觉，已经是深夜。我送冷桐离开的时候，已经是收班的点儿了，张哥看到走出包间的冷桐，又看了看我，愣了一秒，若无其事地笑了笑，没有说话。 也到下班的时间了，我跟张哥招呼了一声，便与冷桐一起离开了。 这大晚上的，一个女孩子独自回家也不安全，我打了车，先送冷桐到了他们家门口，这才又回了我住的地方。 之后上班，对我张哥显得更加的热情，没事儿就跟我瞎唠嗑，时不时给我些提点和关照。 公关也要论资排辈，可我进了dream后运气爆棚，没赶上论资排辈就当了领班，经理张哥对我又客气有佳，以致于兄弟们都他娘的来巴结我。 不过我还没有忘掉我来dream的初衷，这个暑假挣够学费，我还是得回学校念书的，从小爹就告诉我，想要有出息，那就要读书，念大学。 虽然爹去了，但是我没有忘。 今天我上早班，所以中午十二点就下班了，走出dream，阳光有些刺眼，我一时没适应，眯了眯眼睛。 天气挺好，我新租住的地方离着dream不远，走路回去大概半小时。想着许久没有松散筋骨，我便没打算坐公交回家，想走路散散，顺便买点菜，给自己做点好的，搞劳搞劳自己熬了一夜的胃。 上次住的地方出了事情，我就搬家了。现在我租住在一个小隔间里，也没把地址告诉同事。那隔间所在的房子有厨房，做饭的东西都齐全，不过同租的人都是男的，基本不用那些做饭的东西罢了。我住进去以后，把那些东西收拾出来擦洗了，做饭倒是没问题的。那些同租的，除了用厨房煮个泡面，基本上等于让那厨房当了摆设。 路过体育场的时候，看到体育场人来人往，人潮汹涌，还有外头竖着的大大广告牌，我才意识到这里今天有招聘会。 我闲着没事，漫不经心地往里头看着，不一会看到了一个牌子，我愣了一下，想起上周走掉的保安大哥，还有前两天张哥抱怨的话。 “干咱们这一行的，客人醉酒闹事挺常见，这还不说其他突发意外。场子乱，看场子镇场子的保安打手从来就没够用过！今年也不知怎么回事，保安走了一拨又一拨，不好留人。我这着急得都上火！” 想想张哥对我的关照，尽管这关照不纯粹，也不知道是看谁面子上，但我怎么地也要回报一二吧。帮着招聘个保安，我还是可以的。而且——我想，就一个保安的职位，我现在应该有安排的权利。 我又看了看那个举着牌子的笔直身影，停在了体育场的绿化带那里。 站在体育场外围不进场应聘的一般都是干体力活，没什么技能的人，而那举着牌子的笔直身影，他那牌子上就只简单又孤零零地写了两个字“保安”。 找工作并不好找，这罪我也受过，再看那人的年纪，看起来有四十来岁。人到中年，这个年纪找保安的工作…… 问问又不耽搁工夫，我一边想着，一边退回到体育场门口，走了进去，然后直接冲那中年男人走去。 “你应聘保安？”这中年男人大概在这里站了不短的时候。他旁人的许多人都蹲在那里或者站不成形的，就没见过他这样的，站在那里还站得挺认真，面容肃正，笔挺端直，就像机关单位外头的站岗的，动都不带动一下的。 就冲着他这站岗的认真姿势，我觉得也有必要问问他。 “是。”中年男人回话也简洁，他可能意识到自己这个毛病，很快又把自己的履历简单说了说。说话时，这中年男人从头到尾都面无表情，也不知他是不善言辞，还是被人拒绝多了，用淡然来武装自己。 听说他是退伍军人，我恍然道怪不得他站姿这么挺拔。这时我从钱夹里抽出张名片，递给了他：“我们酒吧招保安，你可以来。” 看了我名片一眼，中年人很快就把自己举着的牌子收了起来，然后继续面无表情说道：“我明天早上六点半准时到你们酒吧报道。” “哦。”我答应了一声，一夜没睡的疲惫感突然涌上来，我抬手掐了下自己的鼻梁保持清醒，又意识到明天早上我六点半还到不了dream上班，就对中年人回话道：“我打个电话，那会我本人不在酒吧。” 中人男人点头的功夫，我已经拨通了张哥的电话。 “退伍军人，身手应该不错，你让他来就是了……这样的条件当然要留下了。” “关照？这还用你说，自然会关照的。你介绍来的，好坏不论，我都一定要关照的，要是不关照，那还怎么说得过去？别跟我说这些见外的话！” 山寨手机隔音效果不好，张哥说的话中年男人也听到了，我讪讪地笑了下。张哥那话说得，我介绍的，那也得合适才能用啊。不管好坏，就一定会关照，那我介绍的就不是保安了，合该是客人才对。 这时实在困得慌，想早点回去，我就简单和中年男人说，让他明天放心去，然后很快就离开了体育场。 回到租住的隔间，累了一天，也顾不上吃点什么了，倒头就睡。 等再睡起来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了。一天没吃，这会儿饿得慌，去隔间外头饮水机旁喝了几杯子水，一个人的日子过得实在是没什么滋味儿。 dream三天一倒班，这几天我上的一直都是晚班。 从dream后门进去，换了工作服，按照以往惯例，巡场一遍，看看包厢里和其他地方可有出纰漏的，我才回到吧台那里等着招呼客人。 昨天招的那个中年男子这时候就在dream的门厅那里站着，他身上穿着保安的黑色工作服，那工作服和特种兵的迷彩服样式相近，胸前别着通讯器，脚下瞪着马靴，这一身装扮倒让他看起来年轻许多。 看到我，他面无表情的脸上有了点变化。 他抿唇露出一抹含蓄的笑，点了点头，算是打了个招呼。 我也笑了笑，礼貌性地也点了点头，我们也没有多余的交流，还有些生疏。 我坐在吧台，没话好像也比较尴尬，找了个话题，搭讪道：“对了，昨天没问大哥的名字，大哥贵姓？” “免姓赵，赵天，我名字。” 和昨天一样，中年男人的话一如既往的简洁，听说他和我同姓，我笑着看他一眼：“我也姓赵，我叫赵清，以后我叫你赵哥吧。” “行！”赵天也没客套，直接应承了下来。 这性格我倒是很喜欢，爽快！ 现在时间还早，城里人的夜生活还没有开始，趁着清闲，我们有一句没一句的聊了半天儿，我也了解了他许多事情。 十八岁就进入部队，因为脾气比较冲，新兵营待了整整一年，这一年也磨了不少性子，这让他变得更加沉稳。 后来被招进了特种部队，具体哪个肯定不会跟我说。再后来，他执行了很多任务，一次任务的失败，导致自己受了重伤，战友也壮烈牺牲。 那次任务给他造成了极大的心理创伤，也正是因为那次任务，他选择了退役。 我也想当兵，不过当初爹不同意，拗不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