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零六章白忙活
公输真儿顿时转头,不可置信的望着公输恒。 她十多年来的希望,在顷刻间破灭。 睁大的眼睛里,泪水盈满眼眶。 谁都不知道她这十多年来是怎么过的,明知自己爹娘死得蹊跷却找不到答案,明明还有个哥哥,和自己却不是一条心。 她还有男儿所有的一切气魄和手段,偏偏她还只是一个女儿身,从此之后,这所有的一切都和她没有关系。 泪水大颗大颗往下掉,砸在衣襟上,晕成一朵朵小花。 “行!”她忽然抬头,一把抹掉自己脸上的泪花,“那我只要求一件事!” “我想问问赵二当家,我爹娘当初是不是被你害死的?”公输真儿一双白皙的手指朝着瘫在地的赵括指去,厉声问道。 赵括脸色由铁青转为惨白又一次转为铁青。他不说话,却引得公输真儿眼泪更加汹涌。 “你说啊!”带着哭腔,却又是撕心裂肺的怒意和痛苦。 “是!”赵括陡然说出一个字,又接着道:“是被我下药害死的。” 公输真儿全身的力气仿佛被抽干,赵括的话一出,她整个人已经跪坐下去,眼泪顺着面颊不停掉落。 一向高傲的女孩子,在这次仿佛失去支撑了这么多年的信念一样,那一刻,是解脱,也是茫然。 公输真儿从来没有一天是为自己活过,她要杀了赵括,又要自己夺回被抢走的属于公输家的权利,她好不容易找到哥哥了,却发现这个哥哥并不是她想象中的能够护他周全的那个人。 她宁愿自己一个人将公输家的担子和爹娘的性命挑起啦,却不愿意相信杜阳有那个本事去帮她。 如今她才发现,那个哥哥也没有要护她的意思,但他却能凭借自己是男儿身的这一个身份,就将她十多年来汲汲营营想要得到的东西轻而易举的就抹去。 公输真儿已经没什么好期待的了,但她这十多年的生命,就仿佛过了几十年。 “但是当年要分家的意思不是我提的,是乾爷自己提的!”赵括连忙大声解释。 公输乾要分家,却不是赵二当家早就准备好了螳螂捕蝉黄雀在后这一招。 当年公输乾有这个想法,若说赵二没有参与一点点,那也是不可信的。 “好了!刚刚大少爷说的事,你们自行选择。”公输恒并没有多余的表情,但唯一可见的便是赵括这次是跑不掉了。 公输恒的话说完,便有人站了起来,并且结伴往望乡的出口走去。 他们祖上跟了公输家多年,也曾受公输家照拂而有了生存的的资本,后来又跟着公输家避祸,能平平安安走到这一步,对公输家自然感恩。 但是这份感恩并不影响他们累积下来的资本足够让他们自己生存,而不需要听命于谁。 如今他们能离开,能自己决定自己的命运,公输家愿意放他们离开,又为何不走? 但也有许多不走的,他们从祖上到现在便是靠着公输家吃饭,这种依赖深入到了骨子里,能有个地方让他们安稳的住下去,这一辈子,便也就这样了。 “好了!剩下的季言来安排吧!毕竟你是村长!”公输恒转身对季言说道。 话语里的信任也非一般人可及,而且公输恒特意强调了季言是村长,那就是说以后这里就是一个村了,那些人也都是村民了。 再也没有什么需要别人言听计从的公输家了,血脉的问题,已经不再是多严重的事了。 急眼应了下来,态度恭敬。 赵括和他的大儿子被人带了下去,至于那些曾经助纣为虐的也不再计较,若是今后有什么不妥的做法,自然有季言这个村长出面。 公输恒已经走远。 公输真儿跪坐在地面,眼前一片朦胧,泪水将她的视线全部遮挡,只能依稀看见一个慢慢向她靠近的黑影。 冷冽的气息带着犹疑,缓缓弯下腰,将手中的帕子递给了公输真儿。 公输真儿迟疑了一会儿,还是接住了,擦了眼睛再抬头,眼前那张棱角分明的脸比分开时更添了几分坚毅,她张张了唇,想要出声,后又咽了下去,抿了抿唇。 “别哭了!以后没人欺负你了!”杜阳眉头轻皱,低沉沙哑的声音在公输真儿耳边响起。 这声音冷冽,也不见得多温柔,甚至没有一丝宠溺的意味,却听得公输真儿的鼻头越加酸楚,眼睛一眨,泪水又跟着滚了下来。 “没看到什么大场面,倒是看到了一副兄妹相认的温情脉脉的画面。”王小碗轻笑,似乎对于刚刚没有打起来的场面很遗憾。 是没有打起来,就是气氛好严肃。 洛小北撇撇嘴,心里想的却是,既然季言回来了,那她现在去找他拿招魂幡会不会拿到?虽然没帮忙拿到什么东西,到底是平安出来了,也不知道季言会不会反悔。 “走吧!没什么看头了,还以为打起来了能建个漏呢!结果趴这上面吹了这么久的冷风。”洛小北动了动快要发麻的手臂,直接跳进了苏家院子里。 王小碗也跟着跳了下来,两人动作都很轻,没发出什么声响。 “要我说啊,那赵二当家是日子过得太舒心了,没什么城府,只知道靠蛮力,却不知道他的一举一动都在季言的预料里,轻轻松松就被季言拿下了。”王小碗难得对一件事做出评论,像是在贬低赵括,却也在夸季言。 “要我看,这件事也可能是你那师叔在暗地里出了主意,否则季言下墓之后,这里的村民是由谁组织的?” 洛小北一边说,虽然不想承认,但心里却叹季言确实很聪明,连她都能算计。 想到这里,洛小北这才想到自己还要找季言算账的事。明面上想让季言吃亏是不可能了,暗地里想办法不知道能不能成? “公输家的事算告一段落了,跑了一趟陵墓什么东西都没拿到,就是这条命几次三番差点没了。”洛小北哀叹,她这一趟究竟在白忙活些什么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