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五十六章 众仙宴
“你死前,本座就不用再骗你,你我根本没有血脉关系!” “本座自己都只是下品玄级灵根修士,哪生得出你这么天资不凡的孙儿来,就算真有那极小的概率,祖上有德,生了这么优秀的后辈,那也舍不得让他受苦。” “更加没必要让你做棋子,巅覆剑宗。” “直接让你在剑宗修到归源境,做到太上长老更符合家族利益。” “实话告诉你,你本是北原临海州风家后辈,你在襁褓之中时就被本座夺了过来。黄泉道上你不会孤单,你风家全族都在那儿等着你,你若不愿自尽,本座亲手送你去和族人团圆。” 嵇炎麟双目溢血,夜色阴云下的群山,就如一尊尊高大的,这个世界是如此血沐沐的人吃人。 在这群魔乱舞的时代里,他是失败者。败得一塌涂地,连丁点的翻身的机会都没有。 “不,不,不!”嵇炎麟疯狂大叫,他有探寻身世的想法,但没有接受血淋淋现实的能力,更绝望时根本没有做好准备。 “这不是我的命运,我是天灵根修士,我是天命之子,我不会失败。我是南荒之主!” 百晓散人冷哼一声,他右手虚抓,疯狂大叫的嵇炎麟天灵盖上凭空飞出无数血点,汇成一道红光,都落入百晓散人的手心。 “血神子!”李媚儿一惊。 百晓散人狞笑一声,催动血神子,不管不顾嵇炎麟的垂死挣扎,阴毒说道:“妖妇,本座以让你两回,事不过三,你再不识进退,本座和你不死不休!” 嵇炎麟被血神子吸尽精血,濒死时,断续叫道:“天道轮回……我会等着你们两位!” 百晓散人手上一缓,道:“就算有天道轮回,你也等不到本座,本座的焚骨血炎,能把你形神俱灭!” 百晓散人掌心一吐,一朵血炎落在枯尸似的嵇炎麟身上,那火不是凡火,也不是一般五行中的火。 那是以血道中的一种诡异秘术,是百晓散人自行悟出的一种秘术,威能不大,但最能折腾人,血炎慢慢焚化对方的白骨、精血和神魂。 最后能融练出一颗补益血道的灵丹来。 受术之人,身死道消,连魂魄都一并被灭,也就是六道轮回之中再无此人,垂死的嵇炎麟在焚骨血炎之下,偏偏那最后一口气没断。 他在百晓散人如野兽的目光之中,慢慢软化,像没有骨头一样,越变越小。 最终成为一颗血球,不成人样了,但血球之上还有嵇炎麟的人脸,但看五官扭曲,那是神魂在受世间最残酷的折腾。 焚骨血炎最终连他的魂魄都要焚化,融在那颗灵丹里。 幻情宗为魔道十大名门,西漠魔修弱rou强食,李媚儿也见过许许多多心肠狠毒之人,可近距看百晓散人如此残暴炮制一个曾经叫自己为爷爷的人时,连李媚儿都觉得背后发凉。 魔!百晓散人,绝对就是个恶魔。从恶鬼道中爬出的恶魔。 “乖孙子,是不是后悔刚才,激怒你大爷我!” “乖孙子,是不是觉得你是天命之子,命不该绝” “乖孙子,等你成了血灵丹的,本座把你练化,往后你的魂魄便被封印在本座体内,你睁大眼睛好好看着,看看本座是怎么由一个资质不出众的修士,一步一步的崛起,站到人道至尊!” “而你身为天灵根,老天给你一捷径,你却拿来做死!” 百晓道人为散修时,博览群书,众多流派都有接触,资质低,但悟性不错,所以敢自号百晓。称百晓散人。 现在不是散修了,成了战魔宗的百晓道人,他主修的血道也有极大隐患,就比如刚才催动了焚骨血炎,心智就有了波动,不再似平常那么绝对的理智。 不知不觉把心中的执念想法给说出,人道至尊,他还离那差得三十三重天。 修士修心,要斩执念,除恶意,除杀心,除怨念,不至让自己在渡劫时陷在心魔之劫中。 但大道三千,长生之道,不只一条路。 仙间有仙,有佛,有神,有真灵,有修罗,有神兽,还有天魔。 有本性极恶之人,认识本性,不加任何的禁锢,横行杀戮,即成大自在,能修成天魔,他可与佛平等,敢与仙争锋。 几个原本天衍剑宗的剑修远远看着这一切,看着嵇炎麟形神俱灭,天道轮回,这个叛徒得了恶果,被战魔宗控制得死死的,并互相监视,互相提防的原剑宗修士,相视一眼,彼此能看到眼中的一丝兴奋。 虽然回不去重前,再不能像之前一样同生共死的战斗,可都怀着欣喜看嵇炎麟落个惨局。 ……………… 北原,北原城,赤府。 一场盛大的宴会正在进行中,那是赤家举办的众仙宴。 人是群居动物,无论是凡人还是修士,好似都不太可能,离开众人只一人单独生活修行,天下之大,从南至北,从东至西,对于修士来说也是十分广袤。 就如皇帝没法光凭他一人能管理整个国家一样。一个神玄修士凭自己一人之力来独吞所有利益,他得有触角,有下属,由这些人来充当他的眼睛,充当他的手脚步,管理着极大的地域。 且大道三千,修仙百艺,不是某一个能唱个独角戏,能全会。就算有天资卓绝的修士,也很难成为全才,即能练丹,又能练器,还懂阵法,又会剑道,又会算道,又会变化道,把所有学全。 样样通,样样松! 什么都会一点,不如把某一项绝至顶尖。 离开了社会群体,和主流脱节是个很危险的事情,北原修士也注重着人际的交往,但北原的盛宴和大晋的酒宴有明显区别。 这里风格更为粗犷,在星空之下,点上一堆大篝火,足有数丈宽,二十丈几之长,一个大乌金架子上,熏烤着一头洗扒了皮的巨兽。 从体形来看还能看出那是只虎妖,兽rou已经烤得焦黄喷油,一滴又一滴的油脂落在篝火中,方圆数里都能闻到浓郁的rou香。 火篝边载歌载舞,舞蹈也是北原独有的风格,一个黑黝黝的大姐,领着一群彪悍的能和男人扳手腕的姑娘拿着长枪,赤着脚,弯着腰,整齐划一按某个规律在跺着脚。 动作刚猛,如同军伍战阵。 北原的男修们,此时都不是道衣,而是身穿兽衣,一个个一个肌体强健如虎豹,黑发披散,敞开衣裳,跟着舞女的跺脚的节奏重重点着头。 篝火映照下,汉子们古铜色的胸肌一下一下有力的跳动。 道衣从大晋传到北原,被称衣冠北行,那以是数万前的事情。 但北原的修士还保留着传统,那就是节日盛宴上仍然穿着兽衣,以示不忘远古祖辈毕缕褴褛和天争和地斗在野兽中抢食的艰苦岁月。 篝火盛宴还是北原男女示情的场所,男修们目光炯炯有神,如在捕猎的野兽一样,眼眸扫过自己心动的猎物时,故意再撩开原本就没有扣的兽衣,把两大坨胸肌抖动得更历害些。 一块块的肌rou尽情展现给对方,若是对方目光并不闪避,那些汉子站起身来,扎着马步,吼叫着做挺腰,顶胯动作。 上天赋于每个物种最原始也最重要的任务,那就是繁衍生息。 在这原始的本能之下,雌性受本能驱动,更愿意和强壮的雄性交配,生出更加强壮的后代,使它们能在弱rou强食的环境里生存下去。 而强壮的雄性潜意识中,想和更多的雌性交配,撒播出更多的种,让自己的后辈开枝散叶,遍地开花。 这是大千世界之中,几乎所有生物的共同点,猴群中只有最强壮的猴王才有交配权,休息时它座得最高,有食物时它最先享受,而低能的猴奴断子绝孙。 人族亦有共通之处,也是处在强势力的雄性有更多的选择权,雌性选择强者,忽略弱者。 只是相比下来,人族有了更高的灵智,不全靠蛮力的厮杀来争夺配偶。或靠智慧,或者权利,或者是金钱,或是投其所好会知热知暖,会吟诗绘画的文采,或是父辈打下的那一片江山。 一无所有,一无所长的,那就如猴群中的猴奴,吃残饭冷汤还要小心翼翼,偷偷摸摸,只能看着心仪的仙子向强者臣服,它们像母猴向猴王一样臣服,还根本不计较猴王有一群臣妾。 到底是一方水土养育了一方人,学了这里的习俗,到了大晋去用,看着心动的大户人家小姐,然后袒胸露乳,再来几下顶胯,不被人家下人给打死,那算命好。 人熊郑通光着膀子,向巨汉似的赤无霜挥着拳头,露着胸肌,那上面一大片黑黑熊毛在跳动。 赤无霜手中抓着一大块撕下的虎rou,粗得像条肥猪蹄,张开大嘴,十分豪迈一口咬下,琥珀色油滴在兽皮之上,嚼着虎rou,她再提起一个大酒坛,仰起头,咕咚咕咚喝下。 洒从嘴边漏出,直接流入半口的兽衣之内。郑通炽热的目光从赤无霜的喉结一直看到两对像特大西瓜胸。 “爽!”赤无霜一抹嘴。声若响雷,大叫道:“跳得好,赏你的!” 那坛酒飞出,甩给了人熊郑通。 郑通神色一喜道:“有酒岂能无rou,求大小姐再赏我一口rou!”赤无霜想也没想,就把自己另一手拿的咬过一口的大rou条丢去。 赤青虹眉头微一皱,赤无霜一向眼高于顶,心比天高一心要进阶归源境要争霸北原,从来就真正把某人给放在眼中,人熊郑通虽然不凡,可还远没有入她法眼。 “是啦,上次戏言舍不得孩子套不住狼,这丫头给当真了,在向我示威,不愿当个卖色相的花瓶女” 赤青虹欣慰含笑看着爱女,她的那点小心思,一点都骗不过这北原之虎。 凌改之抓住块巴掌大的虎rou,道:“云道友,北原风俗就是如此,豪迈奔放!” 看得出来凌改之在想快速融入北原修士群体,尽可能把自己也搞得好似很豪迈,大块吃rou,大碗喝酒,不过相比本地的修士来说,还差得太远,别人都是一下扯下十斤八斤的,像饿死鬼抬胎一样的啃。 哪怕是一脸油腻都没关系。 贺起一笑,难怪我化身云中子,公子如玉的秘术在北原女修里好似魅力弱了许多,潜移默化这里的女修大多都喜欢看起来很壮实的汉子。 贺起很斯文地扯下小块指头大的虎rou,他自持没有要装得入乡随俗的必要,也没尝了,而是把这rou香四溢的虎rou放在鼻前轻闻。 那一股特别的香味,一时贺起都分别不出薰烤时放了其它什么灵食材料在内。 “不错!”贺起道:“这个做灵厨的手艺不错,金目虎,虎rou之中原本含有极强的阳气,但金目虎一死,那股阳气迅速消散,这头金目虎还能保持着生前八分的阳气,十分难得!” 说完后,贺起手指一搓,一朵极小火花,把那小块虎rou焚化。 凌改之惊讶问道:“云道友,美食当前,你不尝尝?” 贺起一笑道:“云某自避谷以来,几乎再不进食!” 爽朗大声喧嚣的夜空中,就凌改之贺起这颇为冷清,前方有人哄笑,一个变化道修士玩得兴起,将身子一伏,变成一头大黑猪,摇头晃脑,哼哼几声,把硕大的猪头插入草地里,往前一拱,犁地一样,掀起层层土浪。 之前那个领舞大姐,带着几个彪悍的女子,骑上猪背。 赤家举办的群仙会,贺起怎么看都像是群妖会。这种盛宴在大晋远不敢想象,那一个个北原修士,用洒坛挨过拼起来,在大晋那都是如神仙般一样,小杯慢饮,风清云淡,谈笑间完成合纵连横。 而北原是不许动用妖力真元,一通猛灌之后,各自拍着胸肌谈论着各种大事。 赤狮悄然靠近赤青虹,轻轻耳语几声。 赤青虹神秘一笑,端着个小杯,一饮而尽。在北原快六百年了,可还是喜欢小杯的习惯。 掌教的关门弟子,萧师弟的宠爱的幼孙,呵呵,有好戏看了,最好是一翻嘶咬之后死了一个,要不两败俱伤也行。 “本座在招待大晋来的贵客,这一切都和我无关!呵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