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出师未捷甘英雄
也许彻底得罪了她，真当不了设计师也是有可能的。联想这种可能性，大家都安静了。脑子转得快的人开始占工作台和去拿布料等等，有人开了头，很快接受现实的大家便都动作迅速起来，不管用不用的到，先抢了再说。一时间，一百多号人闹哄哄的好不热闹，红衣教授坐在那里不动如山，即使有女生哭喊着被抓了头发，眉头也都眨都不眨。 联想起之前喜欢说咏叹调的陶约翰同学，难道时装界的人都是如此的个性？ 先拿了剪刀皮尺等工具的甘甜，等回身发现后排位置都坐满了，便随便坐了个前排的位置等林小语。林小朋友怕她身体受不了那一摞新染布料的味道，自告奋勇的说帮带了。好容易等林晓语同学从人堆里挤出来，抱着一小捧布料，领口都被挤歪了：“看，我抢了四块料子！” “嗯嗯，看到了，你把你用不上的给我吧，我反正打算随便做件。”甘甜帮她拉正了领口。 “哦，这样啊，”林小语很认真的把料子摊在桌上，“嗯，这块是浅粉色的，我喜欢，这是紫罗兰色，也还可以，天蓝色，白色……呃，其实我也不知道什么用上用不上，要不甜甜你先选吧！” 甘甜看了看，抽出一块来：“那我选白色吧！” “好呀！剩下的我努力都用上！”林小语握拳，挪回自己位上，突然叫了一声，“啊，我忘了拿皮尺。” “你用我的吧。”甘甜无奈的把尺子递给她。 “那你呢？” “我暂时用不上。” “喔！”林小语开心的接了过去。 甘甜摇摇头，把目光转回到白色面料上，考试用的料子是统一的，只是颜色不同，用手指揉了揉，是纯棉的，但是质量并算不上好，很薄，而且有些透。尤其是白色的，没有内衬的情况下，便很容易看到里面，这也是为什么她特意从林小语手上抽下来的原因，反正，对于她这种老裁缝来说倒也不是太大的问题。 没有皮尺，甘甜只得用土办法，她摊平手掌，用剪裁划线的木尺量了量，大概四寸八，然后从左侧开始，她用手掌比量腰的宽度，一个巴掌、两个巴掌……四个巴掌的样子，那就是大概一尺九。 考虑到胸围和肩宽的自测姿势比较难，她望了一眼材料台上还有没人要的宽边白松紧带，便放弃了做上衣的打算，想做个简单的半身裙。她身上的秘密太多，不宜太出风头。 上前拿了松紧带，她返身回来研究布料。白色布料不宽，一米一，剪裁做及膝的短裙差不多够，有些透，那自然不能做一字裙之类的贴身的，泡泡裙或者百褶裙等有一定弧度的是上选。但百褶裙需烫压之类的，而且棉布材质不适合，所以，只能泡泡裙了。 把棉布反过来摊平，甘甜左手执尺，右手用划粉简单的划好标记，然后拿出剪刀流畅利落的剪好，又剪出裙腰所需的部分。放下剪刀，试了试电动缝纫机，说实话，她还真用不惯这种高级的东西，觉得吵得慌，不如外婆留给她的凤凰牌老缝纫机。不过这也没得挑，稍微挑了一下线色，换上，她便“突突突”的把裙子缝上了。 等她把宽边腰带缝到裙子上，大功告成的时候，看了一眼时间，才半个小时不到，转眼看到林小语正在很自得的做披肩，看来是不需要她帮忙了。于是甘甜只得又无聊的拿针线手工锁边，既然是给自己穿的，自然要把衣服弄的牢一些。 她这样想着，越发认真起来，完全进入自我付出模式。压根就没注意在讲台前监考老师摘下墨镜，投来的惊讶目光：在衣服里边把布边用针线锁缝，除了很有经验的老师傅，很多人都不知道了。 这个学生有点门道。 可怜拖延时间的某人就这样被研究了。 一个半小时过去，终于有人开始交了，甘甜坐在最前排，倒是饱了眼福，也对自己现在的同学印象有了改观，事实证明，还是有不少人有真才实学的。 第一个上去交的人也是做的裙子，红黑布料拼接而成的斜长裙；第二个则是一件小方领的坎肩，特别之处在于它扣子是一个个的玫瑰花苞，看得出来是小时候学折纸的技术，但也算活学活用了。 第三……第四…… 甘甜数了数有七八个人交了，便也收拾收拾东西，蹲在cao作台下面以极为瑜伽的姿势把裙子换了上去。 =。=幸好今天她也是穿的裙子，里面有连体袜，不会走光。 有些忐忑走到红衣教主，不，是红衣教授面前，甘甜露出好学生的笑容：“言教授，我也做好了。” 言教授扫了一眼她身上的裙子：“你叫什么名字？” “甘甜，学号是B09******。” “嗯。”她听着点点头，低头在名册上写了什么，甘甜以为自己通过了，转身准备把工具放到架子上，突听她道，“等等，我没有说你可以通过。” “啊？”说老实话，甘甜有点傻眼。 “我考的是实践设计，而你，”红衣教授露出意味深长的笑容，“你能告诉我，你身上的这件衣服跟地摊上买的有什么不一样么？” 没什么不一样，都是材质粗糙的百搭款……可是，甘甜有些不甘心的指着前面刚过去的那个男生：“他那条领带跟外面买的也没什么不一样啊……” “当然不一样，外面怎么可能买到做工那么烂的领带！” 老师，你是故意为难我么？甘甜一双大眼睛楚楚可怜的望着她。 红衣教授露出一个“你懂的”的眼神，便继续低头玩IPAD了。 ！！！ 本想藏拙的甘英雄出师未捷，装X这种事情果然不是人人能做，她抱着东西可怜巴巴的坐回座位上，艰难的脱下裙子，拿着发呆——作为裙子，它虽然简单，但也挺健全的。甘甜可不信她在上面加个装饰什么的，台上的红衣教授就会放过自己。 作为裙子不行，那作为上衣呢？ 甘甜把裙子拿起来在身上比对了一下，基本上，它可以直接用做抹胸式的短款蓬蓬衫，但同样没什么特色，还是要改良一下。 剩余的布料不多，连整面儿的都没了，甘甜决定破罐子破摔了，她把剩下的布料裁成等宽的布条，续接缝好，做成两个等长袢条，然后打了一个中国结中最简单的基础结——万字结，万即梵语“卍”，结形似故得名，象征吉祥、万事如意，咳，某人一边编着结，一边在脑中模拟和台上那位的说辞。 打了双层万字结，再加固好，甘甜把四面其三的线头等宽固定在裙子的腰带处，而留下的那个自然是用来当衣领套头了。 整体看，还是蛮有中国风味的衣服，又不失可爱。 又磨蹭了半个小时，好容易在桌子底下用外套遮遮掩掩的换好，甘甜把万字结拉到锁骨中间的位置，用手机照了照，确认没问题，再次跑到无良教授面前，很没底气的道：“言教授……”